頭上一支赤金鬆鶴發簪,手腕兒處隻著紅珊瑚手釧。


    更顯得肌膚雪白如雪。


    奶娘抱著的秦璿璣,臉頰兒肉鼓鼓,小臉蛋白裏透紅,小小年紀,便可瞧見五官無一不精致的,宛如一個精雕玉琢而成的娃娃。


    此刻,他一雙黑瑪瑙一般烏黑溫潤的眼眸,正靈動地看著自家親親母妃,眼睛一眨不眨。


    小嘴巴砸吧砸吧著吃著手,倒是惹得眾人都喜歡極了。


    青柳幾人不住的感慨,四皇子可真是得天獨厚啊,生來母妃得寵,貴為妃位,他出生,又得皇上寵愛,看得跟眼珠子似的,就連之前對虞涼月出生頗為有微詞的大臣們,在秦璿璣出生時的天相一事兒上,也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來。


    再說,不是找罵嗎?


    大家都說,四皇子是我朝之福氣,天佑我朝,容妃那可是帶著這一份兒福氣降生的人。


    虞涼月款款上前,抬手捏住兒子兩家的軟肉,滿意地看著兒子蹙了蹙眉,但又無可奈何的表情,鼻尖發出一聲輕哼。


    小樣兒,我可是你母妃,難不成還治不了你了。


    這段兒日子相處下來,或許他靠著可愛的外表把青柳幾人哄得團團轉,但她這個親娘,可瞧得一清二楚。


    如此小小年紀,便有如此心思和心計,若非知道是自己親生的,她都快以為,上一世,白氏那個智多近妖的孩子還在呢,若是還在。


    或許跟璿璣也差不多吧....


    不過聰明也好,愚鈍也罷,都是她虞涼月的孩子。


    既然從她肚子裏出來,自己便會護住他,讓他一世無虞。


    她眼眸平靜,溫柔地看著兒子咂咂嘴,做出一副快要哭的樣子,隻可惜,隻是聲音大,雨點小,憋了半天,一滴眼淚都沒擠下來。


    隻是臉兒漲得通紅罷了。


    她微微笑了笑,“別演戲了,娘知道,你從來不哭。”


    秦璿璣的叫聲兒噎在了喉嚨裏。


    虞涼月得逞一笑,轉頭眼神淡淡地囑咐奶娘,“平日我待你們如何。”


    奶娘忙屈膝,恭敬道:“娘娘待奴婢幾人極好。”


    雲若殿的娘娘,可真是出手闊綽,再也找不到這樣好的主子了。


    “嗯,你知道我好,但也知道我的手段吧。”她聲音拔高了幾分,帶了些威勢,“我把四皇子交給你們照看,你們便給我照看好了,隻要你們好好辦事兒,以後好處隻會更多,但。”她頓了頓,眼眸微眯,眼中折射出一種危險的色彩,讓麵前的奶娘隱約覺得。


    麵前的人,不似那嬌弱明豔的娘娘,而是一頭潛伏磨尖了銳利爪子的野獸。


    “若是辦得不好,本宮也不要你們把東西還來,隻要你們一條小命便可,記住了嗎。”


    奶娘額頭冒出些冷汗,忙應道:“記住了,記住了,奴婢一定拚死照顧好四皇子。”


    “嗯。”她說完,掃了一眼兒子,便轉身走了出去。


    晚宴設在許太後的宮內,虞涼月挑了個不早不晚的時間到。


    如今她已經到了妃位,風水輪流轉,她要行禮的人變少了,反之,給她行禮的人變多了。


    眾人起身,“容妃娘娘。”


    “容妃娘娘。”


    “容妃姐姐。”


    虞涼月睨了一眼倪書蝶,見她笑意盈盈地看著自己,旋即柔聲開口,抬手叫了起。


    剛才倪書蝶的聲音不算小,不少人都看到了,嫉妒的有,不屑的有,什麽眼神都有,但她都統統視而不見,請安結束上前還跟虞涼月搭話。


    “聽聞四皇子喜歡玩布玩偶,臣妾在家中時,也時常給弟弟妹妹縫製。”她說著,眼神柔和了一瞬,“所以,特意做了一個,送與四皇子玩耍。”


    虞涼月看了一眼她手中的布玩偶,是一隻白色的大狗,針腳細膩,狗狗的脖子處,還貼心地用一圈兒皮毛,做了一個圍脖,看上去栩栩如生。


    她也不得不承認,對方是用心了。


    “你有心了,青柳,收下吧。”


    見虞涼月始終對自己不假以辭色。


    倪書蝶剛要轉身,腳步圍頓,扭頭低聲道:“若是娘娘不放心我,這東西丟了也罷。”


    說著就邁步迴了自己的位置。


    虞涼月看了她背影幾秒,扭過頭,專注的看著前方。


    青柳蹙了蹙眉,“這東西,主子要給四皇子嗎?”


    “不給,找個沒人的地方燒了吧。”


    “主子是信不過這倪才人。”


    虞涼月勾了勾嘴角,她信不過的,豈止是這倪才人。


    她在這宮內,誰都信不過。


    晚上天氣不算暖,見虞涼月搓了搓手臂,青柳及時的給她披上了鬥篷。


    其他人也是差不多都穿上了鬥篷。


    隻是根據每人的身份地位,鬥篷都是有好有壞的。


    前邊兒池嬪身上穿的就是一般的狐狸毛,美則美矣,但細看之下,白色絨毛之下,夾雜著不少灰黑色的毛發。


    其他人身上穿的,就更加不如了。


    她們或許在外身世尊貴,但到了宮內,位份說話,虞涼月甚至想,她們是否後悔進宮,若是在外,也可尋一戶,門當戶對的人嫁了,好好過日子。


    身上的火狐皮是最近秦司珩新賞的。


    火狐皮顏色鮮豔,一片血紅,這一片紅,讓不少人嫉妒的眼珠子都紅了。


    虞涼月笑了笑,滿足的感受著四麵八法的惡意,還有嫉妒。


    她終於,可以坐在這裏,有恃無恐,無須顧忌低調的苟活了。


    她終於,也成為了,手握權力者。


    不過,還不夠,遠遠不夠。


    她還要走得更遠,更快。


    閔皇後到,大家都一塊兒起身行禮。


    她眼神掃了一圈兒,最後落到虞涼月身上,笑了笑,“這身兒狐狸皮,倒是襯你。”


    她眼尖地瞧見,閔皇後身披黑狐皮,那黑色的狐狸皮油光水滑,光滑可鑒。


    “臣妾比不得娘娘,也隻有娘娘的威儀,能壓住這黑狐皮的尊貴。”


    虞涼月眨了眨眼,嘴裏說著討巧的話。


    閔皇後果然被逗笑了,抬手指了指她,“瞧瞧,這一張嘴兒啊。你們都說本宮疼愛她,本宮能不疼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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