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動靜,眾人不可避免地轉移注意力。


    就連林知意也掃了一眼沈胭。


    她的印象裏,這的確很像是沈胭能做事的事情。


    不管什麽情況下,沈胭都會極盡所能地表現自己的卑怯去博得別人的好感。


    以前在學校,學生們都很單純,又知道沈胭家境不好,的確很同情她。


    但在這裏,每一雙眼睛都透著精明,能不知道她的心思?


    薛曼皺眉道:“別擦了,出去。”


    “是,薛總。”


    沈胭眼圈發紅,唇瓣都快要咬破了,看著的確像是需要人嗬護的小白花。


    陳泓偉連忙扶了一把沈胭,笑了笑:“也沒什麽大事,你不用難過。”


    沈胭抬眸,含淚道:“謝謝,陳總。”


    她三步一迴頭地離開了會議室。


    林知意迴神,看向了桌上的藍寶石,剛好安保在往箱子裏放,她也沒有看出什麽端倪。


    薛曼起身叮囑安保:“小心點。”


    安保點點頭。


    陳泓偉看了看手表,走到了林知意麵前:“知意,到時候別忘了宴會。”


    林知意退後一步,保持兩人距離,禮貌道:“我知道了,陳總。”


    隨後,薛曼送陳泓偉出去。


    林知意則陪著安保去將藍寶石入庫。


    走過宋宛秋麵前時,她笑得意味深長。


    “知意,小心點。”


    “謝謝提醒。”


    林知意皮笑肉不笑,跟著安保離開。


    又過了兩天,胸針底座做好後,就剩下藍寶石的鑲嵌。


    薛曼特意過來盯著,林知意站在旁邊叮囑師傅小心一點。


    但不出意外還是出了意外。


    哢一聲,藍寶石居然碎了。


    房間裏一片安靜,師傅驚得滿腦門的冷汗。


    “不,不是我,我沒用力。”


    薛曼迴神,拿起半顆藍寶石查看,頓時跟靈魂出竅了一樣,渾身無力。


    林知意扶著她接過了那半顆藍寶石,仔細鑒定後,自己也愣住了。


    “不對,這不是簽收的那顆藍寶石。”


    “去,去調保險庫的監控。”薛曼無力道。


    林知意刷卡開門,喊來了門口的安保。


    說明情況後,安保快速取來了監控。


    結果這兩天,除了入庫之外,根本沒有人再進入過庫房。


    薛曼癱坐在椅子上,雙手撐著頭:“怎麽會這樣?到底哪裏出錯了?”


    林知意也心慌,但現在光是害怕也於事無補。


    她努力迴想交接那天的過程,突然想起了沈胭的小插曲。


    “薛總,如果是入庫前被調換了呢?”


    薛曼揉了揉額頭,明白了林知意的意思,連忙起身朝著辦公室走去。


    邊走邊看向身邊的助理貝拉:“去把沈胭喊來。”


    貝拉點頭,看了一眼林知意才走。


    林知意想起貝拉之前和宋宛秋走得很近,不由得心一沉。


    幾分鍾後,沈胭跟著宋宛秋進入辦公室,林知意便知道貝拉去給宋宛秋通風報信了。


    薛曼看向宋宛秋:“你怎麽來了?”


    宋宛秋笑著拉過沈胭:“我剛好在前台,聽到貝拉說有事,就跟過來看看有沒有我能幫忙的。”


    薛曼皺眉,但轉念一想那天宋宛秋也在場,便沒再多問。


    她轉首看向沈胭道:“你那天有沒有做別的事情?”


    沈胭一如往常,一嚇就開始眼淚打轉,用力搖頭道:“薛總,我,我不知道你什麽意思?我做什麽了?”


    “為什麽那天好端端的你會打翻茶杯?”薛曼漸漸沒了耐心。


    “薛總,我真的是不小心,我就是被藍寶石吸引,所以多看了一眼,結果手一抖就把茶杯打翻了。”沈胭哭訴道。


    話落,林知意察覺到了一道不善的目光。


    是宋宛秋。


    她走上前,狐疑道:“薛總,難道是藍寶石出什麽問題了?”


    薛曼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宋宛秋深明大義道:“如果薛總疑慮,不如調取一下監控。沈胭膽子那麽小,幾千萬的東西,她敢亂來嗎?”


    沈胭哭哭啼啼道:“對,對,薛總,請你還我一個清白。”


    話音剛落,貝拉適當開口道:“薛總,當時在會議室的監控我已經拿來了。”


    此話一出,薛曼臉色沉了下來,抬眸看了看貝拉。


    “你倒是積極。”


    “我也是怕出事,所以提前準備好。”貝拉解釋道。


    “監控打開。”薛曼指了指電腦。


    貝拉點開了監控,當時的會議室,除了林知意和陳泓偉的鑒定師之外,根本沒有別人靠近過藍寶石。


    沈胭的確是摔倒了,但她就碰了桌子。


    如果在沒有第二個人的幫助下,她根本不可能調換藍寶石。


    可其他人都在會議桌的另一邊,大庭廣眾之下也不可能跑來跑去。


    所以查看監控反倒是幫沈胭澄清了。


    沈胭嗚咽一聲,直接跪在了地上,聲音抬高道:“薛總,你看到了,我沒有亂來!我真的是冤枉的!”


    她這哭聲把其他同事都招來了,全聚集在辦公室門口偷看。


    宋宛秋打抱不平道:“薛總,不能因為沈胭無權無勢就冤枉人吧?這監控裏要說最有可能對藍寶石動手的,隻有林知意。不信大家都可以作證。”


    同事們一聽,紛紛點頭,本來就有人嫉妒林知意能接到這麽大的單子,現在自然也要踩一腳。


    “薛總,我們當時可都看著呢,隻有林知意站在藍寶石邊上,要懷疑,也是她嫌疑最大。”


    “就是啊,沈胭唯唯諾諾的,怎麽可能亂來?”


    你一言我一語,整個辦公室都格外熱鬧。


    “都給我閉嘴!吵什麽?我說一句,你們恨不得說十句,我說東西是沈胭動的了?都給我出去。”


    薛曼不耐地揮手。


    眾人閉上嘴退出辦公室。


    林知意要走的時候,薛曼喊住了她。


    “你留一下。”


    宋宛秋幸災樂禍地看了看林知意,轉身離開。


    最後辦公室隻剩下了林知意和薛曼。


    “你怎麽辦?”薛曼問道。


    “薛總,你信我嗎?”


    薛曼抬眸看著林知意,冷靜道,“從看監控開始,你就沒有再說過話,也不為自己辯解,看來你一定是想到了什麽。我要是不相信你,何必多此一舉單獨問你?”


    從宋宛秋生日宴上,她就發現林知意和她想的不太一樣。


    林知意點點頭,的確是有了別的想法,但過於大膽。


    “當時的情況,就算是神偷也不可能在監控和安保注視下偷換珠寶,所以……如果都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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