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獄長說了什麽,什造並沒有去聽,她隻是盯著這幢灰色建築上的鷲鷹,那種鳥目光桀驁的令人心煩。


    她眯了眯眼,眼中的目光有些興奮,突然很想用飛刀射下來幾隻。


    正想著,什造便感覺自己的手被人拽住了,隨後眼中閃過一抹疑惑,猛地轉頭,便發現右手正被典獄長雙手殷勤的握著,那人嘴角掛著嘲諷般的微笑,嘴上還在說著什麽。


    什造盯著自己的手,眨了眨眼睛,典獄長手上涔涔的汗漬侵染上了她潔白的手套,帶來溫熱的觸感讓她感到異常的惡心。


    緊緊盯著手套上的紋路,什造一言不發。漆黑的瞳孔深不見底,眼眸裏的溫度卻越來越低。


    一觸即收,典獄長停止話題,發現眼前的人兒根本就沒有在聽他說話,心中卻也惱火,反而無聲的笑了起來。


    他打量著什造,當然,從那冰冷美豔的麵孔上,很難看出一些什麽,但是壓抑的氣氛和詭異的沉默他還是感覺得到的。


    顯然,他意識到,自己將麵前的這個女孩子給惹火了。


    但是他也沒有在乎,以他高傲的性子,是不會在乎這些事情的。


    區區一個女人而已,他活這麽大隻服過一個男人,對於其他人,他看不順眼的時候,對方往往十分難堪。


    漫長的等待後,什造終於抬眸。垂下的眼簾緩緩翻起,那目光慢慢地,自下而上。典獄長隻覺得被那眼眸掃過時如同淩遲一般煎熬。


    最終,兩個人四目相接,他對上什造那沒有溫度的目光,對方竟然在笑,但總有一種強烈的寒意從腳底蔓延上來。這個之前還看不出任何情緒的絕美女人,正用一種冰冷而危險的眼神直直地盯著自己。


    那漆黑的眼眸蘊藏著寒冷的冰霜,像是午夜的貓頭鷹,用那深不見底的瞳孔注視著這個寒冷的世界,隱藏在一片蕭瑟枯葉的枝頭上,靜靜窺探著下方的獵物。


    典獄長被這樣的目光看著,臉上帶著桀驁,絲毫不懼的和什造對視著,對著那個麵無表情可眼睛裏已經暗流洶湧的人。


    “典獄長!請注意你的身份!”隨行軍官的嚴厲嗬斥敲碎仿若凝結了的時間,他從那令人窒息的壓迫感中抽離,猛地甩了一下雙手,微微後退了幾步。


    什造的目光隨著典獄長慢慢移動,軍官還在嚴厲告誡著,後者卻仿佛嘲諷一般,輕輕將嘴角上揚到了一個弧度。


    輕輕撫弄著帶著手套玉手,什造觸摸著凸起的骨節,指尖順著手背上的脈絡研磨旋轉著,整個動作優雅的不可思議。而後卻突然猛地往下一壓,隻見那被白手套包裹著的食指以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向後彎曲過去。


    她靜靜的望著眼前那食指的詭異姿態,像是沒有感到任何疼痛,而後,什造迴應版的露出了一抹怪異的笑容。


    鬆開對那手指施加的力度,它又一點點緩了迴來。恢複成原來的樣子,不留痕跡。


    其實對於典獄長對自己的無禮,她都沒有絲毫在意,隻是迴去,又要換一副白手套了。


    她討厭除了劉嗶之外的任何男人碰觸自己。


    什造收起了思緒,邁著輕盈的步子向前走去,經過典獄長麵前時甚至連看都沒看一眼,全然對他視若無睹的樣子。


    隨行的軍官急忙跟上去,而前一秒還在挑釁的典獄長現在就像空氣一樣被晾在後麵。典獄長眼神有些憤恨,但隨後露出幾分感興趣的色彩。


    塵封的鐵門被拉開,露出裏麵黑暗而罪惡的世界,撲麵而來的汙濁空氣使什造蹙了蹙眉頭。潮濕的空氣裏混著血腥與溫熱的蠟味讓她有些熟悉,一時間,什造覺得自己又迴到了那個地方。


    克製住強烈的想要轉身離開的欲望,她逼迫著自己往前走,邁出第一步時,他感覺到雙腿的神經都在反抗。


    終於,什造站在了那充斥著些微積水的過道裏,他知道每走一步都會帶起點點水花沾在他的鞋上。麵無表情的望著前方,隨行的眾人根本不知道,她的心髒現在如同一隻小獸一般顫抖著。


    兩側傳來瑣碎的聲音,囚犯們瑟縮在牢房的角落裏用畏懼的眼光小心翼翼的望著他。


    什造沒有側眸去看,對於這些囚犯,她不討厭也不喜歡。都是一些可憐人,如同當年在喰種位麵的自己。


    一旁掛著的劣質燈泡,在昏暗的空間裏一閃一閃,表層的玻璃上充滿了汙垢。似乎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擦過了。


    路過刑訊室的時候,一股濃鬱的血腥氣味撲麵而來,什造腳步一頓,仔細嗅了嗅這令她無比熟悉的血腥味,隨後繼續向前走去。


    鏽跡斑駁的拉杆,沾滿鮮血的皮鞭,暗紅滾燙的烙鐵,削屑鋒利的竹簽。那些令人發指的刑具映入什造的眼簾,她麵不改色的移過目光,眉頭卻越蹙越深。


    她討厭這個地方,雖然她喜歡暴力,但如今看到審訊室的場景時,隻會覺得令人惡寒。


    兩側的獄警對她紛紛行禮,她目不斜視,仿佛沒有注意到周圍的這些人,而是繼續向牢獄深處走去。


    ……


    ……


    秦升屈膝坐在冰冷的水泥牆邊,盯著欄杆外的潮濕過道,一動不動。


    身處低處的視角很是奇妙,顯得所有的東西都異常高大,自己則變得微不足道。但他已經習慣了這種視角,因為那些獄警煩躁的時候,會經常把他按在地上拳打腳踢一頓。


    剛來的時候他還會反抗,可是如今他的身體已經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了。


    真是有些悲哀呢,秦升低頭苦笑了一下。


    那位長官已經來了,外麵的獄警變的越來越緊張了,誰也不知道這位大人物來這裏要做什麽,可是他並不關心這些問題,因為那人,隻不過是個與他毫無瓜葛的人罷了。


    什造穿過狹長的過道,徑直向前麵走去,愈往裏的空間愈壓抑,她的眼眸裏是看不出任何情緒的黑,沉重的顏色是那樣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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