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群人要是查到他的資料,就知道是真的了。


    扭頭看向旁邊的小老頭。


    他一如既往的和藹可親,見小男女爭執也隻是嗬嗬笑著,甚至夏涼沒有看他的麵板。


    就知道應該是個大人物,畢竟剛剛那個證件夏涼也看到了。


    並不像假的。


    會議室。


    薑偉緊急召開碰頭會。


    發生如此嚴重惡劣的事件,必須要盡快而且謹慎的處理。


    “那幾輛車撈上來了麽?”


    “撈是撈上來了,可裏麵沒有任何有用的線索,人也逃之夭夭。”


    薑偉點了點頭。


    這倒是在預料當中。


    敢當街槍戰的,都是喪心病狂的人,這點善後的能力還是有的。


    “通報全省,讓其餘各地幫忙通緝嫌疑人,審問處那邊有沒有新的進展?”


    “暫時沒有,但我們已經提起了幾個人的指紋,正在內部網站進行比對,相信很快就能出結果。”


    這時,電話鈴聲響起。


    薑偉拿出手機看了看備注後,頓時正襟危坐的接通。


    不等開口。


    裏麵就傳來了咬牙切齒的聲音。


    “放人!”


    “可是——”


    “放人!老子不想被你拖下水!放人!放人!放人!!!!”


    到最後,電話裏的聲音近乎於咆哮。


    可見到底有多大的怒氣。


    這時,一名文職驚慌失措的小跑過來。


    開會的時候,最忌諱被打斷,尤其是按照龍國的傳統。


    掛斷電話後的薑偉心情十分糟糕。


    “慌慌張張的像個什麽樣子,現在的小年輕是越來越沉不住氣了。


    “隊、隊長,那女人的指紋結果出來了....”


    “說。”


    “絕密!”


    ???


    倒吸涼氣的聲音不絕於耳,在場眾人雖然接觸不到某些神秘,但對於檔案顯示‘絕密’代表著什麽,還是一清二楚。


    信息時代,什麽都講究個效率。


    全民的指紋都收入在內部網站當中,隨便一查就能把一個人查個底朝天,為了追緝要犯,各地交通大隊的閱覽權限很高。


    但這麽多年,還是首次瀏覽到‘絕密’檔案,除了這兩個字,什麽都沒有。


    “確定沒有搞錯?”


    文職感覺頭皮發麻。


    “絕對沒錯,我們反複校驗了好幾遍,都是紅字絕密,拒絕訪問,上京那裏還來了電話,嚴厲詢問我們為什麽要多次查閱絕密膽敢。”


    領導的電話與嘶吼,還有那女子之前在醫院門口說的話。


    薑偉意識到事情已經開始跑偏,漸漸脫離了掌控。


    某種不祥的預感從內心快速滋生。


    “那個開滴滴的是什麽情況?”


    “他說的也是真的,確實掛著青雲市保衛廳犯罪顧問的頭銜,聽說……是雲龍申請,上麵特批的。”


    薑偉的臉色又難堪可幾分,好家夥!


    女的就算了,連特麽男的也是特批?扮豬吃老虎?雲龍他自然知道。


    不過……雲龍的人……薑偉想了想眼中閃過一道凜冽的神色。


    所以……


    女的必須放了。


    男的就算是雲龍的人,也得留下做替罪羊,老的倒是無所謂,重要的是能讓外界知道這件事已經有了結果,也有人受罰。


    “隊長,東城醫院的人來了電話,說那女子是送一支血清給一起關在裏邊的老人。”


    “血清?”


    薑偉愣了愣,怎麽越調查感覺越複雜,但這些都無所謂了。


    現在外界急需一個交代。


    “隊長,您去哪?”


    “當然是去把那個女人和男人給放了。”


    薑偉大踏步的離去。


    “可上麵的交代....”


    薑偉猛然迴頭怒目而視。


    “這裏!我說的算!”


    電話裏說放人,有沒有說放幾個。


    這麽大的事,如果能好好結局,肯定能向上挪挪,到時候也不必看誰的臉色。


    拘留室,薑偉親自打開鐵柵欄,含笑著拱手賠罪。


    “抱歉抱歉,都是我做事不小心,還望大人不記小人過,您現在可以離開了。”


    大波浪淡淡瞥了他一眼後站起身來,攙扶起老者就向外走去,夏涼當然也不會落下,該蹭的車一定要蹭。


    “你不能走。”


    薑偉伸出手臂攔住了夏涼,表情與對大波浪截然相反,跟抱了他家孩子投井了似的。


    “我為啥不能走?”


    “因為你並沒有擺脫嫌疑,而且經過調查,發現你和這位小姐並不是一路人。”


    夏涼瞧對方的臉色,就知道沒憋什麽好屁。


    真當老子是小白了?肯定是探到了大波浪的底,知道是跟本惹不起的存在,所以想要給外界一個交代,隻能讓自己留下。


    嗬。


    “誰說不是一路人,還有你們應該調查清楚的吧?我沒有說謊,確實是保衛廳的人。”


    大波浪也正要開口,但這種時候多說什麽都沒有用,離開才是重點。


    “他也要跟我走,”


    “你留不住。”


    又是冰冷充滿鄙夷的語氣,薑偉強製讓自己冷靜下來,再次鼓起笑臉。


    “他麵臨多項起訴,就算您的權限再大,也不能妨礙地方執行公務,對吧。”


    雙方誰也不退讓的時候,小老頭開口了。他依舊是笑嗬嗬的模樣。


    “小友幫我這把老骨頭從鬼門關撈迴來,對我算是有大恩,既然他走不了,我也就留下來陪他了,茜茜,你先出去吧,那邊遲遲不見你迴信,肯定著急。”


    大波浪看了看老者,又看了看夏涼,沒有迴答。


    薑偉的耐心漸漸消失,他迫切的要把事情給蓋棺定論,順便鏟除一下雲龍的人,所以也沒阻止,多一個少一個都無所謂,隻要女的離開就行。


    “你確定要留下他們?”


    大波浪這次竟然嘴角帶笑。


    “請離開。”


    薑偉伸出手臂,開始下逐客令。


    “很好。”


    當這個審訊室重歸平靜後,夏涼已經不知道翻了多少次白眼。


    “大爺,你說剛剛咱們強硬一點,一起出去不就行了嗎?”


    小老頭笑著搖了搖頭。


    “小友啊,出去是簡單,可你有沒有想過薑偉會秋後算賬?我這麽做,是幫你了卻後顧之憂,讓他不敢再找你的麻煩。”


    夏涼雖說並不怕,但是還是點了點頭。


    不過他在老人身上看到了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氣勢。


    雖然好奇,但是夏涼還是並沒有查看對方的麵板。


    畢竟是個老人,看光了不好。


    “老伯,您是幹啥的,方便說不?”


    “搞點小研究,寫寫畫畫什麽的,這不前段時間住院了嘛,有些人擔憂我這把老骨頭走得太早,就讓兮兮去幫忙搞了個血清,怎料途中生變,要不是小友你幫忙,估計我也就見不到明天的日出了。”


    身份不簡單是一定的,畢竟大波浪不可能幫個尋常老頭搞什麽血清,裏麵還是有門道。


    “那你是在哪工作?”


    “年輕的時候在大山裏,然後到了戈壁大漠裏,現在就是在家裏,偶爾去去單位。”


    夏涼忍不住調侃一句。


    “大爺,您不會是挖礦挖石油的吧?”


    “哈哈哈,小友真會開玩笑,哦對了,瞧我這記性。”


    小老頭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盒子。


    “我都忘了還帶著它,早想起來剛剛就不必留下了。”


    .....


    會議室。


    緊急會議繼續,在多個部門聯合磋商下,很快就下了結論,夏涼以私有強製、破壞公共安全、謀殺、超速等多項罪名麵臨最少終身監禁的處罰,就算雲龍來了也保不住他。


    至於小老頭也得個五六年,估計得老死在裏麵,效率這般迅速,也是薑偉想打上麵一個措手不及。


    隻要把案子定性再公開,到時候誰也攔不住,外界隻會看到自己的雷厲風行的作為。


    “就這麽辦,明早正式以官方起訴——”


    “隊長!”


    會議再次被打斷,薑偉氣的直接把茶杯摔在地上。


    “告訴你們多少次了,開會的時候進來先敲門,誰以後再犯低級錯誤,後果自負!”


    那文職嚇得縮了縮脖子,但他清楚手裏的東西多麽重要。


    “隊長,您看看這個。”


    薑偉黑著臉接過盒子。


    打開一看後。


    一枚銅色的勳章。


    或許是年代太過久遠,有些破損。


    “什麽意思?”


    “它是審訊室裏老人的東西,說讓隊長您看看。”


    薑偉冷笑不已。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就算是有些功績的人,做了錯事也要受罰,把東西送迴去。”


    勳章怎麽了?這種東西也並不是鳳毛麟角,還嚇不到自己。


    怎料周圍屬下卻是一副看智障的表情看了過來,尤其是那位文職秘書,他苦瓜著臉。


    “隊長,您是真不知道?”


    薑偉對自己的孤陋寡聞感到十分尷尬,但身為隊長,架子必須要拿住。


    “知不知道又怎麽樣,讓你送迴去就送迴去,我說話不好使了麽!”


    文職這迴並沒有言聽計從,而是小心翼翼的把盒子放在了薑偉麵前。


    “隊長,這枚勳章當年隻發了三十六個,而有這枚勳章的,整個青雲市城隻有一位,其餘還活著的不足五位,它的全名叫做星辰功勳章,來紀念當年大漠中兩聲巨響,它的主人,是龍國功勳,現龍國華科院副院長,兩星中將,陸光耀,前兩天陸老意外中毒,聽說國內無藥可解,那女子所攜帶的血清肯定是救陸老的,而滴滴車主這次所為,相當於救了國家元勳,隊長,我這麽說您明白了麽?”


    哢——因太過用力,薑偉手中的鋼筆竟然被直接掰斷。


    可他根本感受不到手上的疼痛,大腦已經徹底宕機。


    “狗日的薑偉!他在哪!為什麽不放人!老子要活劈了他!”


    會議室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還有青雲市二把手汪嘉的咆哮,衛國軍出身的他,脾氣一直火爆的很,原本以為薑偉能老老實實的放人,自己再做個和事佬,也算是能大事化小。


    但萬萬沒想到薑偉這個孫子竟然小算盤打得劈裏啪啦直做響,平常有點小動作也就算了,特麽的現在是整活兒的時候?


    “薑偉!”


    進入會議室之後,汪嘉抄起桌子上的煙灰缸就衝了上去辛虧周圍的人拚命攔住,要不然薑偉的腦瓜子肯定被開瓢。


    “為什麽不放人?為什麽不放人!你知不知道扣的是誰?那是陸老!國家的元勳,國家的活寶貝,你踏馬竟然讓他蹲號子,別攔我!”


    要知道,汪嘉可是薑偉身後的人。


    不過汪嘉的暴怒大家都十分理解。


    薑偉的所作所為,說白了就特麽茅廁裏點花燈——找死。


    “現在人在哪,趕緊帶我去。”


    汪嘉見薑偉跟個植物人似的,也不再對他發怒,直接讓人帶路去拘留室,奈何異變又起。


    外麵的人來報,說好幾輛特殊牌照的吉普已經衝進了崗亭。


    誰也攔不住。


    白震一聽這話差點沒暈死過去。


    最不想看到的結果還是出現了。


    一名國字臉的威武男子快步走進大廳。


    身後是十多名穿著迷彩的大漢,個頂個的麵色不善。


    執勤的小年輕也都是年輕氣盛,見這幫人肆無忌憚的闖進來就要上去阻攔。


    幸虧被身邊的老鳥死死按住。


    “老爺子在哪?還有救命恩人在哪?”


    國字臉不怒自威,找了一個最年長的人問道。


    “呃....在拘留室....”


    “你們很有膽量。”


    國字臉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徑直向裏走去。


    這時汪嘉已經從會議室一路小跑了過來,瞧見國字臉後趕緊熱絡的打招唿。


    “這不是陸闖麽,咱們得多長時間沒見了,話說你也是的,曾經咱們可是在老山那裏一個鍋裏舀大勺,咋地在一個地方幹活就當看不見?也不想著來找兄弟喝喝酒。”


    陸闖的臉色微微好轉,但也隻是微微。


    “汪嘉,咱們的交情不用多說,要不是看在你的麵子上,今天我就不會這麽進來,你可知道上麵得知青雲市的事是個什麽反應?”


    汪嘉用腳指頭想都能猜出個大概,作為陸闖的父親,陸光耀的身份實在太過特殊,要不然怎麽會有些外境宵小來下毒。


    “是是是,千錯萬錯都是老哥的錯,沒看住下麵的人,但念在事情沒鬧大,給老哥一個麵子,千萬別動手。”


    汪嘉很清楚陸闖的脾氣,當初在戰場上,敵人隻是踢了踢我方戰士遺留的衛國帽,他就敢一人一把衝鋒幹幾十人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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