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火把點綴夜晚的街道,身披盔甲的士卒將汝贏王府包圍的水泄不通。


    身披鎧甲的朔陽王站在王府門前朗聲道:“七弟,事到如今不給為兄開門嗎?”


    話音落,隻見王府大門徐徐打開。


    王府衛隊魚貫而出,整齊劃一列在府門兩側。


    身材彪壯的汝贏王跨過門欄,“王兄,這麽晚了不睡覺,這是想做什麽。”


    “做什麽?”朔陽王晃了晃火把,“為兄做什麽,老七你不會不知道。兩個選擇,生還是死。”


    汝贏王聞言逐漸收起假笑,沉聲道:“四哥是想趕盡殺絕!?”


    “本王說了,生或者死。”


    火光搖曳中,劍拔弩張。


    錦衣青年三人站在護衛之間,時刻等待著動手。


    噌——


    一道火箭射入,場麵瞬間炸開了鍋。


    “動手!”


    火光四濺的街道上刀光劍影,映襯出這條道路一片火海。


    雜亂聲中,四名黑衣從天而降。


    聲勢讓錦衣青年側目。


    “諸位是哪宗弟子?!”


    四名黑衣並不迴答,找到聲音來源的一瞬間果斷出手。


    “合力殺了他!”


    聽著刺耳的唿嘯聲,錦衣青年麵色微變。眼看殺掌就到眼前,腳下地麵驟然震動,緊跟著便升起數十道綠色藤蔓。


    藤蔓搖擺著,範圍之內不論敵我一切絞殺。看到這一幕的朔陽王感覺自己的心仿佛在滴血。


    另一旁的兩人此刻身邊同樣散發著詭異的靈光,四方紛飛的箭矢猶如滔滔不絕的巨浪一般不斷拍打。


    絞殺的利影粉碎王府正片牆壁,藤蔓所過之處更是瞬間土崩瓦解。


    “王爺的消息還是靈通。”沈念眺望遠處火光說道。


    “侯爺謬讚。”逸陽王洋溢著笑臉迴應,“蕭樂鳴身邊安插細作是極難的,但簫司庭不一樣,總該是會有機會的。


    而且我這弟弟太小瞧我了,安插細作還以為我發現不了,簡直可笑。”


    沈念聽著耳邊的話,思緒卻早已不在。


    從自己進入定安城至今也有小半個月,裏裏外外也處理了不少宗門弟子。但如今看對方的動作,似乎並沒有將自己的修為往六品上去猜。


    這一點現在看自然是好的,可若是自己的行徑一旦暴露出去,四大宗門針對自己恐怕不止加大力度那麽簡單。


    “侯爺?”


    一聲清脆逐漸拉迴沈念的思緒,轉頭問道:“怎麽?”


    逸陽王露出難得的憂愁,“小王雖是世俗王爺,可以聽說過修行界的一些規矩,侯爺既是六品,如今出手,日後...怕有不少的禍端吧...”


    “日後禍端?”沈念笑了笑,“王爺是擔心在下的禍端,還是擔心日後牽連到自己?”


    見他一語點破,逸陽王扯著笑臉沒有說話。


    沈念輕輕甩袖,“王爺不必擔心,日後即便暴露也隻會針對沈某。況且中品不出手也隻是私下默認,沈某一名新晉六品,怎麽會知道這些規矩。若是真有人以此要挾王爺,大可往沈某身上推便是了。”


    “這...”逸陽王麵容苦澀。


    沈念瞥他一眼,清聲說道:“虱多不癢,債多不愁。王爺安心。”


    聽著話的逸陽王幹笑兩聲不再多言。


    ...


    廝殺聲還在持續,一人獨自鏖戰兩人的錦衣青年此刻幾乎麵無血色。真氣幾近耗盡的他已經不能夠維持更久的時間。


    “實力不過爾爾,裝什麽得道高人!”


    迸發的風刃劃過錦衣青年的兩頰,伴隨著一聲怒喝,四周地麵瞬間崩塌,緊跟著遁出一株根莖碩大的紫色藤蔓。


    “不好,幻山紫藤!快躲開!”


    兩名長仙教弟子麵露異色,雖說認識時間不短,卻也是第一次見到對方拿出如此手段。


    其中一人不禁吐槽說道:“當日若是拿出此等術法,沈念也不見得能討幾招。”


    “既然他沒出手,自然有他的道理。”


    火光照亮的街道已經斑駁不堪,正應了那句話:爭鬥爆發的時候,沒有一磚一瓦能夠幸免於難。


    “蕭樂鳴你當真要不死不休!?”


    盡管此刻朔陽王的神色同樣難堪,但事情都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收兵才是最大的損失。


    於是高聲道:“生擒簫司庭者重賞!”


    雙方外援都陷入鏖戰,兩人的鬥爭自然就轉移到了雙方各自的將士身上。


    “生擒蕭樂鳴者,賞千金!”


    聽著兩方接連不斷的加價,蹲守在暗處的逸陽王忍俊不禁。


    “這麽多錢,兩人合計恐怕都拿不出來。”


    這話讓沈念微微側目,有些驚訝的說道:“王爺這麽窮?”


    “先帝在時,賦稅頗重。”逸陽王無奈解釋:“特別是對於王公貴族、大商地主,賦稅加倍。”


    “尋常百姓呢?”沈念不禁問道。


    逸陽王愣了愣,搖頭迴答:“這本王倒是不清楚,不過想來應該不是很嚴重。”


    沈念不再問了,問了也白問。


    隻是好心提醒說道:“百姓是基石。”


    “自當如是。”對方點頭稱是。


    話已經說了,至於以後如何做便看他自己了。


    對標的價碼不斷攀升,甚至到了後麵兩人都有些麻木了。


    簫司庭調集的士卒逐漸被推向王府內部,而麾下的四人中此刻已經有一人慘死於幻山紫藤下成了養分。


    適閑喘息氣力的錦衣青年目光看著旁側的屍體,眼神冷冽。


    “區區散修,也敢對抗我幻嶺穀!”


    “哼,幻嶺穀又如何。你們能殺人,我等又為何不能?!”


    吭——


    絞斷的刀刃跌落地麵,黑衣散修痛失一臂。


    “說得好,那便殺!”


    揮舞的藤蔓拍打四周,短短唿吸之間便將黑衣散修拖至深淵。


    死追猛打的長仙教兩人也不示弱,掌中靈音釋放,八方聞聲雷動。


    絞殺在持續進行,不堪其重者則欲要脫身逃竄。


    護衛的節節敗退,簫司庭已經麵露難色,此刻看到自己高價花費請來的散修想逃,更是麵如死灰。


    “你倒是堅挺,uu看書 uukansh 如此都不跑。”錦衣青年看著黑衣散修麵露異色。


    “幻嶺穀弟子都該死,死即是為大義,何必要逃!”


    錦衣青年逐漸發覺不對,麵色驟變,“你是覆水樓的人!?”


    黑衣散修朗聲大笑,“沒想到幻嶺穀一區區七品弟子竟也知道我覆水樓。你說的沒錯,爺爺正是覆水樓的人!”


    “不可能!”錦衣青年臉色難堪,“覆水樓的人早就死完了,絕不可能還有遺留在世的弟子。”


    黑衣散修冷笑著,仿佛全然不知死亡即將來臨。


    “北疆棋局已亂,覆水樓是上一個,幻嶺穀便是下一個!”


    錦衣青年陰沉著臉,手指緩緩抬起。


    噌——


    冰冷的水噴射在側臉。


    “血,血!”長仙教兩人驚愕的叫起來。


    感受到疼痛的錦衣青年痛苦的緊握自己斷掉的雙指,僅僅一瞬之間便沒了,痛覺甚至都要為止讓步。


    見此情景的黑衣散修放聲狂笑,“報應,報應,這都是報應啊!”


    騷亂的局勢逐漸平靜下來,越來越近的馬蹄聲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誰?!”


    有人大聲嗬斥。


    站在中心的朔陽王望著遠處幽深的街道腦海中猛然蹦出一個名字。一個讓他不禁吞咽口水的名字。


    長仙教兩人也逐漸迴過神,從深幽處,他們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機。


    壓抑,壓抑,還是壓抑...


    火光驅散陰影,露出了兩張臉。


    “諸位,多日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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