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記?”謝清漓從沒發現自己身上有什麽胎記。她原本就是謝清漓,如今卻無法證明她是她,偶遇謝廷煜的喜悅消散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深深的迷惘,難道重活一世,她還是不能光明正大地與阿娘團聚嗎?


    謝廷煜篤定眼前的女子十有八九就是他的妹妹,便滿懷期待道:“嗯,你身上是不是有什麽特別的胎記?”


    謝清漓臉色蒼白,心髒似是被一股巨大力量緊緊箍住,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她沒有開口,隻是木木地搖了搖頭。


    見謝清漓搖頭,謝廷煜有些不可置信,難道此人不是他的妹妹?還是母親記錯了胎記之事?


    春芽看看謝廷煜,又看看謝清漓,有些不明白小姐為什麽搖頭,她實在沒忍住,附在謝清漓耳邊悄悄問道:“小姐,你為何說謊,明明你後背這裏有一塊胎記呀!”她邊說邊在謝清漓肩胛骨的位置比劃了一下。


    突然,她瞥見謝廷煜在伸著耳朵偷聽她的話,頓時惱怒不已,小姐這樣的隱私怎麽能被外男知曉?她杏眼圓瞪,朝謝廷煜怒道:“呸,你這個登徒子!”


    謝廷煜才發現自己行為欠妥,俊臉一紅,沒辦法,他內心已經將這個少女當成了自己妹妹,不知不覺就失了分寸。


    謝清漓拉住春芽的小手,滿臉驚喜道:“我身上真有胎記?”


    春芽瞪了謝廷煜一眼,轉頭看向謝清漓,低聲道:“當然有啊!奴婢每天給小姐洗澡,看得真真切切。那個胎記有奴婢兩個拳頭大小,粉紅色,形狀看起來像隻山雞,修長的身子,長長的尾巴,伸開翅膀要飛起來一樣。”


    “小姐,您竟然不知道?”春芽扭頭看向自己的後背,她自言自語道:“若沒人告訴小姐,這個角度的確看不到。”


    謝廷煜將春芽的話聽得一清二楚,他心中好笑,這個小丫鬟白長了那麽大的眼睛,什麽山雞,明明是鳳凰!不過他無暇計較這些,內心已經被巨大的喜悅充斥,眼前的少女真的是他的妹妹。


    謝廷煜眼中閃著興奮的光芒,語無倫次道:“清漓,你不用再找了,我就是你的親哥哥,你是我的親妹妹。我是靜安侯府嫡長子謝廷煜,咱們的父親是靜安侯謝景元,母親是薑大將軍的嫡女薑慕雪。薑大將軍就是……算了,這些人都是你的親人,以後再慢慢給你介紹。快快喚我一聲大哥來聽聽。”


    突如其來的轉折令謝清漓猝不及防,她的心“砰砰砰”跳個不停,雙手不可抑製地顫抖,眸中盈滿陣陣水霧,醞釀了許久方才吐露出那兩個字:“大哥!”


    前世,謝清漓隻是小小的侯府婢女,活動的範圍僅限侯府後宅,與謝廷煜見麵機會寥寥,每次也隻能趁無人注意之時,偷看謝廷煜幾眼,更遑論喊他大哥。曆經兩世,謝清漓終於等來這個機會,她在心裏偷偷唿喚了無數次“大哥”,腦中似是無數道煙花炸開,璀璨奪目、美不勝收。


    謝廷煜嘴角高高揚起,他想伸手抱一抱這個失而複得的妹妹,卻在觸到春芽警惕的眼神時收住了手,訕訕地摸了摸謝清漓的頭……


    ……


    謝廷煜那邊歡天喜地之時,楚雲滄的心情卻跌至穀底。


    那日鴻門宴後,楚雲滄便接管了嘉洲府衙,第一件事就是發布告示,昭告百姓,凡有冤屈者皆可到府衙報案。


    那幾日府衙門庭若市,來往的百姓川流不息。楚雲滄安排流光出麵辦理各項事宜,他居於幕後運籌帷幄,極少露麵。


    但不知道何人傳出他容貌俊美之事,有些膽大的女子為一睹美男,常在府衙門口轉悠,更有甚者謊稱有冤情上報,混進府衙後強闖楚雲滄辦公的書房。楚雲滄不勝其擾,流光忙發布告示,謊報案情者罰十大板,監禁十日,方才杜絕此事。


    楚雲滄每日在書房處理公務,偶爾會在院中駐足休憩。今日,他站在院中桃樹下賞花之時,突然闖入一名少女,那少女十四五歲的年紀,明顯精心裝扮過,一身鵝黃色的裙裳,頭上梳著流雲髻,斜插著一隻精致的步搖,杏眼朱唇,含情脈脈地盯著楚雲滄。


    楚雲滄看著眼前呆鵝似的少女,心中惱怒,冷喝道:“來人!”


    流影連滾帶爬地奔進來,一掌劈在少女頸項,擺了擺手,跟進來的影衛便將昏迷的少女扛了出去。


    近日主子心情極差,以往冷淡疏離的臉平添了幾分冷意,流影等人很是不解,此次嘉洲的差事辦的利落漂亮,不知主子有何不滿。


    流影偷偷看了眼楚雲滄黑得嚇人的臉,忙單膝跪地請罪:“啟稟主子,此女乃罪臣黃岱的嫡女黃娉,由於黃岱尚未定罪,他的家眷暫被圈禁在府衙後院等候發落。我等封住了前院通向這裏的路,卻忽略了後院,是屬下失職,願意領罰!”


    楚雲滄冷聲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都能衝到這裏,的確是你的失職,去領二十板。”


    這時,一名影衛匆匆進來稟道:“啟稟主子,黃娉之所以闖入這裏,是黃娉的乳母慫恿黃娉,說她若能入了主子的眼,便可免去黃家罪責,黃娉自己還可一步登天。黃娉的乳母買通了看守她們的府衙護衛,黃娉才得以闖進這裏。黃娉的乳母和那名被收買的護衛此刻正在院外,等待主子發落。”


    楚雲滄淡淡道:“杖斃吧!另外,黃岱十惡不赦,罪證確鑿,他的家眷同樣罪責難逃,將她們全都押進大牢!”


    流影與那影衛麵麵相覷,心中皆是一緊。主子與其他皇室之人不同,雖殺伐果斷,但並不嗜血,若非十惡不赦之罪,並不會輕易取人性命,今日卻下令杖斃,看來主子心情極差!兩人小心翼翼領命退出。


    楚雲滄再無賞花的興致,轉身迴了書房。他端坐書案前,想起剛剛那呆鵝似的少女,腦海中不自覺浮現那日那張傾城的少女臉龐和靈動的眼眸,他默默從一堆公文下抽出一張畫紙,畫紙上一雙粉唇微微開啟,唇色淡淡,似院中嬌嫩的桃花。


    楚雲滄骨節分明的大手摩挲著那兩片唇瓣,眷戀又惱怒。女子的容顏已被他鐫刻在心裏,但為了女子清譽,他隻畫出這兩瓣唇聊以慰藉。他日思夜想,那女子卻好似人間蒸發一般,他傾盡全力卻未能查到任何蛛絲馬跡,仿佛那夜是他的一場綺夢。


    想起女子臨別時那句“後會無期”,楚雲滄惱意暴增,哪個女子見了他不是飛蛾撲火一般,偏偏那個女子避他如蛇蠍!他惱怒地將那幅畫紙團成一團,狠狠朝地上擲去。


    過了一會兒,他又起身將畫紙拾起撫平,手指點了點畫中的唇,冷冷道:“招惹了孤竟然還敢跑!後會無期?哼,孤就算翻遍天下也要將你找出來,孤會將你囚在身邊,直到孤厭倦那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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