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靨尷了個大尬,一張俊美的麵容蹭得一下漲得通紅。


    “我……我那隻是出於朋友之義,現在小璃兒要忙著姬玉的事情,容兄忙著處理邶國政事,總得有人幫忙照看,你們不會誤會以為我有別的意思吧!”


    “當然沒有誤會。”


    聽到這句話,他這才鬆了口氣。


    那就好!


    “我們是肯定,你對含煙公主別有企圖。”


    花靨:“……”


    這怎麽還跳進黃河洗不清了呢?


    他承認看到楚含煙性命垂危的時候,心中的確是著急了一些。


    但容兄、小璃兒,甚至祁淵、姬玉等人陷入危險,他的想法也是一樣的,哪怕犧牲性命也要幫助他們。


    難不成,他對每一個人都喜歡不成?


    看到某人還在死鴨子嘴硬,雲璃也沒有刻意去戳破。


    容琰開口道:“這傳國玉璽你還是先拿迴去吧!”


    “怎麽,你們不接受?”


    “她現在身體還沒有恢複,意誌力也很薄弱,我們就當她是衝動行事,等她有一日真的好了起來,到那個時候親自把玉璽交到我們手中也不遲。”


    ……


    漪蘭殿。


    楚含煙倚在床邊,聽到外麵的宮女低聲議論。


    “也不知道這位花公子是什麽來路,對公主這麽好,連喂藥這種事都親力親為。”


    “一個男人怎麽會平白無故對女人好,那肯定是動心了唄!”


    “不會吧,公主都已經嫁過人了,嫁得還是燕國的先太子,即便尊貴如公主,背負一個寡婦的名聲,也是不好聽的,他就一點都不介意嗎?”


    “孤男寡女整日在一起,連男女大防都不避,還有什麽好說的?”


    花靨迴來的時候,正好聽到了這話,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剛準備發怒,又擔心會驚擾到裏麵的人,便采取了另外一種“處罰”措施。


    很快,她們就發覺嗓子刺癢難耐,再也無法發出一絲聲音。


    轉過頭看到臉色陰沉的男子,嚇得花容失色跪了下來。


    花靨用口型說出一個字——滾!


    兩個宮女頓時落荒而逃。


    他斂了斂神色,推開房門,一眼便看到躺在床上的身影。


    她睜開眼睛,目光觸及到他手中放著玉璽的盒子,頓時劃過一絲黯然。


    花靨將東西物歸原主,並將他們的話原封不動傳達。


    楚含煙心情複雜。


    他們對邶國的大恩大德,她無以為報,隻能通過這樣的方式來償還。


    這枚玉璽,是邶國曆代先祖留下來的,後來傳到父皇手中。


    原本,二皇兄作為下一任儲君的人選,很可能會傳到他的手上。


    沒想到他竟然做出跟黑暗係統合作、謀奪皇位等一係列喪心病狂的舉動。


    在那場戰亂之中,母後死了,還有幾個幼弟也都慘遭毒手。


    他這麽做,為的便是斷絕邶國皇室的一切血脈。


    現在,整個皇室隻剩她一個人。


    至於他為什麽會對自己手下留情,可能覺得她隻是個公主,不可能繼任為帝,更無法承擔傳宗接代的重任,所以才會僥幸留她一命。


    而她,也是這麽想的。


    她既沒有治國之才,更無雄才大略。


    邶國在她手中,猶如一團散沙。


    所以,隻有將邶國交到燕國帝後手中,才是最好的選擇。


    沒想到,他們竟然拒絕了。


    花靨不想讓她失望,便安慰道:“容兄和小璃兒從不是貪圖權勢之人,更不想趁人之危,你若有心,就等養好身子,親自交與他們吧!”


    楚含煙看著鏡中的自己。


    麵容蒼白憔悴,身上穿著的睡袍空空蕩蕩,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一般。


    她已經不敢指望,自己還能恢複到從前的樣子。


    如果不是為了小玉兒,她這口氣還能吊到什麽時候?


    奉藥的醫官進來稟告:“公主,該喝藥了。”


    花靨準備去接,楚含煙卻做了一個手勢,示意她自己來。


    “這怎麽行,你手上的傷還沒好,還是我來吧!”


    他將藥悉心吹涼,喂到她的唇邊。


    喝完之後,他又將提前準備好的蜜餞喂給她,去去嘴裏的苦味。


    緊接著,又照顧她躺了下來。


    小璃兒說過,這一個月她必須得到充分的休養,才能把身體調整迴來。


    有了上次的“前車之鑒”,他一定會更加小心,絕不會出現任何意外。


    卻不知楚含煙見他如此細心照顧自己,心中越發不是滋味。


    終於,她做下一個決定,緩緩抬手。


    花靨看懂她的意思之後,心中驟然一沉。


    “是不是我這幾日有什麽得罪之處,還是對我有什麽不滿意?”


    她搖了搖頭,繼續比畫。


    他很好,真的很好!


    就是因為太好了,所以才不想連累他。


    “為什麽?”


    花靨顯然無法理解。


    這幾天不是好好的嗎,為什麽突然如此排斥他,甚至拒絕他的接近?


    難道……


    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麽,冷聲質問:“你是不是聽到她們說話了?”


    見她微微一愣,花靨怎麽可能還不明白。


    他後悔了,剛剛出手太輕,隻讓她們做一個月的啞巴。


    早知道這樣,就該讓她們永遠都開不了口。


    楚含煙率先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先前她病得迷迷糊糊,意識昏昏沉沉,以至於完全忘了男女有別的問題。


    其實她們說的也沒錯,她嫁過人,以他們如今的身份,的確是不該走得太近。


    她已經無所謂了,可他還沒有成婚,不該因為他而損了自己的清譽。


    花靨哪裏懂得這些?


    他隻知道江湖兒女不拘小節。


    他們雖然每日在一起,但清清白白,從未做過任何越矩之事,怎麽能敗在別人的兩句閑言碎語之下?


    “我不在乎!”


    可是她在乎!


    她擔心這樣下去,會越發控製不住自己心中的那份情緒,最後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


    當然這些心裏話,她不敢告訴他,隻能默默藏在心底。


    花靨卻道:“清者自清,何必在意別人的閑言碎語?”


    對他來說,現在最重要的是她的身體和健康。


    跟性命比起來,其他都不算什麽。


    卻不知,楚含煙聽到“清者自清”四個字,眼底閃過一絲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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