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馬得福和水花默默的坐在炕上,兩人互相對視一眼,盡皆看出對方眼中的忐忑。


    “你……”


    “額……”


    “你先說。”


    “你先說。”


    “好,額先說。”馬得福鼓氣勇氣,開口道:“你不用擔心,額爸一定會說服你爸的。”攫欝攫


    “嗯。”


    水花靦腆的點了點頭,輕輕的嗯了一聲。


    很快,現場又安靜了下來,此時無聲勝有聲。


    直到門口傳來開門的聲音,兩人方才收迴了彼此的目光,齊唰唰的看向了入口處。


    吱呀!


    木門打開,李傑帶著李老栓走了進來,兩人看到這一幕,莫名的鬆了一口氣。


    踏進屋內,李傑伸手指了指旁邊的板凳:“李老栓,你先在這坐一會,額還有點事。”


    “嗯,嗯。”


    李老栓忙不迭的點了點頭,而後偷偷的瞅了一眼女兒,又瞧了瞧坐在一旁的馬得福。


    “得福,你先招唿一下,額先去村部,待會再迴來。”


    隨後,李傑又朝著便宜兒子吩咐了一句,便離開了家裏。


    等到李傑離開後,現場的三人大眼瞪小眼,誰也沒有打破這尷尬的氛圍。


    良久,水花悄悄地瞥了一眼自家老爹,呐呐的叫了一聲。


    “爸。”


    李老栓轉頭溜了一眼神色拘謹的女兒,隨口答道。


    “嗯。”


    一時間,現場又沉默了下來。


    李老栓望著女兒和馬得福,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如果拋開其他因素,在他眼裏,這兩個娃是般配的,可是他們家太窮了,窮的連老婆都跑了。


    在湧泉村,水花媽媽不是唯一一個跑的,白校長的老婆也因為受不了這裏的窮,跑了,除了女的往外跑,就連男的也有往外跑的,比如尕娃的爸爸,就‘跑’了。


    雖說尕娃他爸是借口出門打工,但是他出去後就再也沒有給家裏捎過信,這和跑完全沒什麽兩樣。


    水花時不時的偷瞄老爹一眼,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雖然她恨老爹自作主張把她許給了隔壁的苦水村,但李老栓畢竟是她老爹,父女間哪有什麽隔夜仇。


    馬得福同樣不動聲色地打量著水花的爸爸,其實他現在很想問一句。


    ‘額和水花的事,您同意不?’


    然而,他不敢,也不好意思。


    就這樣,三人誰也沒有說話,直到耳邊傳來一陣喇叭聲。


    “開會勒!開會勒!到村委會開會勒,每家最少派一戶人來,現在,馬上!”


    “到村委會開會勒,開會勒!”


    聽到喇叭裏的聲音,李老栓努了努嘴。


    “額去開會了。”


    幾分鍾後,村民們拎著小板凳陸續來到村委會,眼見人來的差不多了,李傑帶著張樹成坐在了臨時搭建的主席台上,說是主席台,實際上隻是一條長凳以及一張老舊的長條形桌子。


    開過村委會的人都知道,現場肯定是一片亂糟糟的,李傑站在‘主席台’前,拍了拍桌子,喊道。


    “靜一靜,靜一靜!”


    話音剛落,現場的確稍微安靜了一會,不過仍有部分村民仍在竊竊私語,昨天白天發生的事早就傳遍了湧泉村,大家都知道今天開會大概是要幹什麽,無非是商討‘吊莊’的事情。


    “都坐下,坐下,今天是說正經事,五蹲,你趕緊給額找個地方坐下來。”


    片刻後,眼見村民到的差不多了,李傑輕咳一聲,開始了自己的表演。


    “大家都知道,咱們湧泉村窮,咱們為什麽窮啊?”


    “為啥?”


    “因為缺水啊!”巘戅lollolx戅


    “額為什麽叫馬喊水,喊水,喊水,缺水才要喊水啊。”


    “正因為咱們這地缺水,種什麽死什麽,除了玉米、土豆、紅薯,別的啥也種不活。”


    “風吹石頭跑,地上不長草,天上沒隻鳥,咱們這裏真真是鳥都不拉屎。”


    “可是,咱們這裏以前不是這樣地。”


    “就咱們腳下這塊地,在古代可是天下第一軍門,始皇帝出巡來過,成吉思汗晚年最後是在這裏過得,紅一、紅二方麵軍是在這裏會師的。”


    “說到這個,咱們的老支書最清楚,當年老支書就參加過長征。”


    “是不是?老支書?”


    人群中,一名年約七十餘歲的老人,吧唧了兩口旱煙袋,默默的點了點頭。


    “都說咱們寧省試‘塞上江南’,這句話放在銀川、石嘴山、吳忠、中衛那是沒錯的,但放在咱這裏,就不對了。”


    “不,也不對,以前用在咱這裏也是對的,隻是現在咱們當不起‘塞上江南’的稱唿了。”


    “為啥嘛?”


    “因為咱們這裏一眼望去,全都是黃土,哪有一點‘江南’的味道嘛!”


    “當然,在曆史上,咱們這裏的森林也是一片一片的,有句詩怎麽說來著,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用這句話形容咱們這裏,那是一點問題也沒有。”


    “可是隨著戰亂,大量的移民進入了山區,給咱們這裏的環境造成了極大的破壞。”


    “咱們湧泉村原來的大姓是‘李’,額們‘馬’家的祖先就是因為逃難來的,在這裏,額要感謝李姓的先人們,是他們接納了馬家的先人,不然的話,馬家的先人早就死了。”


    “不過,現在不一樣了,以前住在大山裏是躲避戰亂,現在是國泰民安,咱們可以往外走勒。”


    “同時,咱們也給這片養育了咱們的額土地,休息休息。”


    “所以,政府才製定了‘吊莊’移民,讓咱們走出去,去有黃河水的地方,去大平原,讓咱們在那裏紮根,一方麵讓額們能吃得飽,另一邊也讓這片土地歇一歇。”


    “鄉親們,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啊。”


    “隻有這山變青了,水變綠了,地裏才能長莊稼,咱們才能吃飽肚子啊,可是,咱們不走,這山就不會青,水也不會綠。”


    與此同時,張樹成在聽到‘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時,頓時神色一怔,露出一副如癡如醉的模樣。


    這……這句話說得真是太好了!


    太形象了!


    不行!


    必須記下來!


    一念及此,張樹成立馬攤開筆記本,唰唰唰幾筆寫下了這句口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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