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醒你,膳部沒你想到簡單,膳業也不是份好差事。”


    自走出金鑾殿後,池雲便一直禁默,嚴清秋看著,猜想是自己在文淵院的時段裏,令她們白擔心,此番是與自己置氣。正尋思著如何解釋,池雲卻突然來了這一句話。


    “哦,我知道。”嚴清秋點頭說道。


    池雲停了下來:“知道,知道你還任這膳業?”言語中稍些激動,亦夾雜著對她的關切。


    “對啊,我知道膳部不簡單,膳業固然不好當,可我也沒法子啊,這可是娘娘親賜的,我又如何?隻好接下。”嚴清秋聳聳肩,表示無奈。


    池雲不滿其敷衍態度,語氣更加激烈:“你究竟做了何事?竟能讓娘娘升你為膳業?這數月你去哪了?這其中到底有什麽聯係?”


    花徑上隻有她與池雲,平素的熱鬧在此刻黯晦消沉。在池雲的質問下,她矛盾了。說與不說全由自己,做這個抉擇十分簡單,但卻因對方的身份變化了。文淵院的事當然是知情者越少越好,於自己是少了名傳的機會,多了份安寧平和,但對方……


    看著池雲清澈透底的眼眸,她遲疑了,與其欺騙,更希望對方無知此事,於是下了決心……


    她故作神秘看下四周,在池雲耳邊輕聲道:“此處不易討論,迴了府宅在論,到時我盡數相告。”嚴清秋看著池雲對她投以誠摯的目光,池雲見她如此,將信將疑,輕聲一歎道:“罷了,迴去你定要好好交代。


    “那是自然。快些走,還要在午時前趕到饈饌樓。”固然的,池雲會相信自己的。嚴清秋堅信此點。雖然不對,卻隻是不願對方參與進來,進而可能招致麻煩,她本意是善良的。


    ……


    朝述完後,迴到饈饌樓的四司已將膳部新膳業上任的消息公布,引得一派嘩然。多是對此消息的不滿,更有甚者質疑其中黑幕。在她們心裏,能任膳業的隻有四司之一,瑤池的其他女仙都不夠格。


    紛紛決定上書王母娘娘,請撤迴任令。一時間,一個與她們素未謀麵的仙子,被多翻惡化,在惋惜四司的同時,一眾仙子在心裏對嚴清秋滿盡鄙夷厭惡。


    四司不願違背王母之命,好言相勸諸位,才得以停息,決定先觀察新膳業,再做決定。仙子們的怒火被稍稍平息,再是極不情願的來樓門前迎接新膳業。


    饈饌樓


    遠遠便能瞧見樓門前那些挨三頂四的仙子。即將麵對自己的下屬,且數量不少,少不了的讓嚴清秋緊張,她深吸一氣,以做緩解


    “放輕鬆,別太緊張。你是膳業,他們是你的下屬,可別在他們麵前失了顏麵。”


    嚴清秋點點頭,兩仙繼續前行。走到近時,膳部眾仙一齊行禮:“參見池雲仙掌,秋容膳業。”


    整齊劃一的隊列,嚴清秋心裏舒暢不少,看著麵前的她們,心裏有些憧憬日後。


    “各位不必多禮,我初任膳業,日後有何不妥還請諸位能不顧及身份,及時指出,便於知曉對錯妥當。”嚴清秋揚著嘴角,那是十分幹淨的,和藹可親來喻正為恰當。自以為能為仙子們留個好印象,而實際卻不合意,她們看來十足虛偽。


    “是”


    她並沒有注意到那些仙子們不悅不耐煩的神情。還未來及多說些,便被其他仙子插了話。


    “膳業,請問可以結束了嗎?我們既然已經見過您了,您也被我們迎接了,那我們可否迴自己的崗位了?我們燕飲司可負責著瑤池的食膳,萬一沒及時送的,被罰的可是我們,還望您能體諒。”


    如按以往,上僚下車伊始,是要訓話的,雖然過程的確枯燥乏味,但如何都是上級,隻得聽下去。如今她還沒多說什麽就有仙子想要迴職,罔視自己的訓話,這算是對她膳業的一種蔑視。


    嚴清秋卻沒想到這些,倒是真擔心自己影響了她們烹飪,便特許她們燕飲司迴樓複工。


    燕飲司的仙子們盯著一副好皮囊,各各卻臉色難看。爍幽行了一禮,帶著其屬下離開。


    旁司的仙子們眼裏充著羨慕,這其中不乏躍躍欲試之輩,卻因礙著池雲仙掌再此,沒敢發作,都忍了下來。有關訓話方麵嚴清秋凡間時深受其害,她明白底下的感受,也因此她講的並不多,隻是簡單的強調幾句紀律和鼓勵的話。講了約有一刻時間,便草草了事。


    仙子仙司無不訝異此次訓話之短。別部哪位新任不是講個兩三刻時辰,到她這卻隻有一刻。


    來自新膳業的特殊優待,眾仙子並不領情。迴到樓裏後,都是手下嘴上不停活,一邊準備膳食,一邊又討論嚴清秋。


    “這新膳業真是懶惰,連訓話都如此草率,我就沒見過如此簡短截說的。”


    “我看啊這膳業就是學識薄淺,想不到該說什麽,才那麽快結束的。”


    “哪呀,我看是這膳業瞧不上咋們姐妹們,都不願多看一眼。有了娘娘提攜了不起了,沒有咋姐妹們,哪有她這膳業當。”


    “我看她一直含笑,看著就像是那種愛逢迎討好別人的家夥,說不定……


    隻是初見,卻開始胡亂定位評論,與對方毫無瓜葛,卻惡言相加。她們不熟悉對方,又何須熟悉,隻是隨眾的厭惡罷了。愚昧又無知。


    走過幾個抄手遊廊,躍過三溪白橋,鈴鐺清響,飛鳥相和,嚴清秋終於見到自己的新居。


    精致的小樓映入眼簾,小樓坐西朝東,樓閣有二層,碧瓦紅柱,丹楹刻桷。外圍花木環圍。屋頂的琉璃瓦,在昊日晴空的照耀下,閃著瑩瑩碎光,宛如夢境迷幻璀璨。卵石砌成的小路直通房屋,推門而入,姣梨石燃燒的香味撲麵而來。屋內床榻桌案俱全,居室無需添置,下層兩住間,上層一住間,屋內體積相比容山仙府要大了很多。


    眼前的一切無比真切,這些都是自己所擁有的,不會如夕晨殿、讓琉殿般短促。縈環居是四業居中最精美、最大的一座,並不是膳業的位子有多重,全要歸於上任膳業涵瀟,無她則無今日縈環之華。


    看著愣神的嚴清秋,池雲輕嗤,推了推,方才迴神。


    “我知道縈環居修飾精美,你也不用如此神態,這日後可是你的居所,無須如此。”池雲說的有理,這兒已經歸自己所有何必驚異自己居所的雕飾風格。


    “這些我都懂,可我忍不住嘛,真的是比容山大太多了。”嚴清秋吐吐舌頭,笑道。


    入了屋裏,就席而坐,對池雲招了招手:“來嘛,做吧,初遷新宅無茶無水,仙掌見諒。


    池雲沒有理會,行至近處就席而坐,對著嚴清秋的笑臉,池雲盡顯平淡:“好了,此刻此地隻有你我,關於你消失的數月,現在也該告訴我了。”


    嚴清秋臉上的笑意削減了些,但並不明顯。左手支著腦袋,思慮著。她知道該怎麽說,大可完全按天帝教的那樣,隻是真的要欺騙她嗎?她猶豫著,舉棋不定。池雲見她久久不語,以為她反悔,便問道:“你可是反悔了?罷了罷了,算我白費心思,既然你不願說,那我也不強求。”佯做怒意轉過身去,顧攬門外景色,似乎是在生悶氣。


    見池雲如此反應,真以為她同自己置氣,伸手拉著對方衣袖:“不要這樣嘛熙盈姐姐(池雲凡人時的字),你看看秋兒,秋兒同你開個小玩笑嘛,秋兒這就告訴你,好不好啊熙盈姐姐。”她用著少女特有的嗲嗲的語氣撒嬌,膩的駭人。


    “當真?那你說說看,我且聽著。”


    “得令!”


    “此事說來話長,故事還要從數月前的無眠之夜講起:那時貪玩,為了解乏跑去了遠地,我因無知玩性毀了一位老者畫作,那時我不知他是誰。那幅畫畫的很是精美,畫者必然廢了不少心思,我毀了它,老者十分惱怒,下令罰我看守重華宮。那時我才知道他竟是西方太極天皇大帝。“


    ”你知道的,重華宮那地方是關押兇獸的地方,我在那裏每日都要與那些青麵獠牙的家夥共處,日日膽戰心驚,惶惶度日。某日一位魔族人闖了進來,意圖釋放囚禁兇獸,我拚死阻攔,拖延時機,幸有過路的文曲星君聽到動響,我才免得魂歸往生,至今想來仍是心有餘悸。後來文曲星君將此事上報淩霄,得玉帝陛下特赦,我於重華解放,玉帝陛下念我看守勞苦功高,又險些丟了性命,故晉升我一等仙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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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有文曲星君救助,我才保命升階,心裏必然感激,便欲去往文淵院答謝。可惜他們禁止女仙進入,我也沒能如願,趕巧的是我們在路上又相逢,我上前與他交談,趁著月光,我們在文淵院外牆促膝交談,言談甚歡。”


    “忽的,一道黑影掠過遠際,他並沒有發現我們,事有蹊蹺,我與文曲星君入院探查,正巧撞見文淵院司文錚鴻與魔界互相勾結,密謀禍亂天界人才。文曲星君則上前質問錚鴻,幾句不和便打了起來,我一手無寸鐵的女仙又該如何?自然隻能去尋其他神仙相助。輾轉中巧遇二司,我緊忙帶他們去相助文曲星君。文曲星君與二司合力,拿下了錚鴻與魔族人,揭露其陰謀詭計。”


    “為此我又得升一等仙階。王母得知後,便私下召我,見我頗有膽量氣度,又略有才華,不計我的七等仙階,擢升我為瑤池膳業,與今日在金鑾殿內宣告新任膳業。”整個過程嚴清秋充分的發揮自己強大的語言敘述力,講的繪聲繪色,過程裏眉飛色舞,雖然內容講的並非天花亂墜,但情感卻引得池雲為之變化。時而眉頭緊蹙,滿滿擔憂;時而眉舒展顏,笑從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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