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昊日西落隅穀,象征夜色的望舒,駕車東來,一切由白晝轉入黑夜。隱淡的瑕月泛出銀光,粉飾萬物。琉璃淨瓦,飛簷古鈴,耳遇為聲,目得為色。


    巍峨雄偉的勾陳宮在此刻也顯得一些溫潤平澤。難以掩蓋的清寂更甚,這裏似乎缺少生機,宮內少了歡顏笑語,壓抑的或多或少使人難以接受。


    此景之下襯著無趣更甚,素然無味的夜晚,少不了躁動者……


    西廂


    當夜晚的第一聲鳥鳴響起,嚴清秋便意識到,今夜注定不眠夜。她心裏莫名躁動著,不斷催促她去了解這所宮殿,絕大多是對勾陳宮心奇,能在天帝宮殿留宿絕非易事。


    嚴清秋估算著仙娥們休憩的時段,她悄然踏出房門,左右探視無仙,便放下心來,轉身,輕輕闔閉嶺雲木門。


    正暗中竊喜未被發現時,身後傳來的女聲打破了她的幻想。


    “秋容仙子?這是有何吩咐嗎?”那聲音正是先前天帝派來的蘭鶯。


    她起先一愣,原先以為蘭鶯已經退下休沐,而現在卻安安穩穩的站在自己身後,一點都沒有要去沐休入眠的樣子。


    嚴清秋含笑轉身,麵對蘭鶯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來:“蘭鶯仙娥,怎麽還不入眠,現下可不早了,也不怕明日貪床不起?”


    “陛下已經派小仙服侍仙子,自然不可擅自離崗,而且仙子也沒這必要在乎小仙是否會貪睡,蘭鶯職責所在,斷不會被責罰。”


    嚴清秋使勁點著頭,抿著唇,袖中不安分的手揉捏著衣裙。


    “那蘭鶯仙娥便先去休息吧,左右來這無事,倒不如睡個安穩覺,養養神總是好的。”嚴清秋好言相勸。自然,她隻是想令蘭鶯離開,這樣自己才好浪跡一番。


    那蘭鶯有似乎是看出嚴清秋心思,她也注意嚴清秋不安寧的神情,“仙子如此催促小仙入睡,大抵是因仙子不乏,欲月中遊行,礙於小仙,故此推促?”


    嚴清秋稍有驚訝,沒想到自己的心思如此隨意被便猜到,天帝宮中仙娥侍女倒都不一般啊。


    一番感慨後,嚴清秋便不再隱瞞:“蘭鶯仙娥真是聰慧,如此隨意便知了我的心思,看來天帝陛下宮真可謂人才濟濟。”


    蘭鶯倒是靦腆,經嚴清秋隨意一誇,她雙頰便已經泛紅,“仙子繆讚了,蘭鶯可擔不起。”


    到底是被帶上來的仙娥,沒見過什麽大風浪,如此一誇便已難忍羞澀。她那可愛模樣,直叫嚴清秋感到有趣,倒和自己人間的丫鬟小玉頗為相似。


    “那這樣吧,左右你我都不睡,不如互相結伴同行,這樣你既可不負陛下命令,我又可增見視界,兩兩有益,何樂而不為呢?”嚴清秋含著笑,看著蘭鶯,自其明眸中多了幾分期許,等待著答複。


    聽了嚴清秋的話,蘭鶯稍作了思考,很快便給出了答複。


    蘭鶯頷首示意道:“那便聽從仙子安排了,蘭鶯便陪著仙子好了。”


    聽到對方同意後,嚴清秋自然心生歡喜。打算挽著蘭鶯一同行走,但是一觸碰到蘭鶯,她便如電擊一般,縮了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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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著嚴清秋詫異的目光,蘭鶯慌忙解釋:“仙子,這樣不和規矩,小仙怎可與仙子挽手同行,這一被發現便要怪小仙逾越,得挨罰。”蘭鶯低垂著頭,不敢正視嚴清秋。


    得知對方難處後,她自然也不會強求對方,畢竟不是自己的仙娥。


    “那好吧,就不難為蘭鶯仙娥了。”


    蘭鶯點了點頭,“多謝仙子體諒。”說完後,就跟在嚴清秋身後。


    瑤池仙子中嚴清秋是最沒架子的,對待一般仙娥仙侍也能平等對待,寬厚禮遇,這點可是難得可貴。


    走出西廂,沿著東道,打算離開勾陳宮。畢竟這是天帝的宮殿,能留宿已屬天帝恩德,再在此處流蕩終是不妥,所以嚴清秋便要蘭鶯帶她去宮外的萬星垣遊玩。


    說起萬星垣,那可真是毫無瀏覽之異點,無非就是一列列樓宇整齊劃一的排場,星羅棋布的建築,裏麵居住諸天星神。可觀性本身不高,蘭鶯實在行不通嚴清秋非要去星垣遊玩緣由。


    行不通也得要聽她的。前行引領嚴清秋。


    路上告訴著嚴清秋星垣的特點區類。勾陳宮位於中天垣,能處在此垣的隻有兩座宮殿,其一便是勾陳宮,另一則是紫薇宮。中天垣外為紫薇垣、太微垣、天市垣,所居者仙階高低類推。


    嚴清秋似懂非懂的點著頭,內心早已跑出九霄雲外之外。雖然無法遊玩勾陳宮,但是看總是可行的。正如凡間的一句話,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沒在裏麵遊玩過,難道還沒看過不成?


    抱著這種思想,她左顧右盼,透著追求新奇的意味,環顧四下,完全忽視蘭鶯的話。


    “誒?蘭鶯仙娥,哪是何處?怎不見燈火?”嚴清秋忽然停了下來,指著遠處一座精致的宮閣問道。


    蘭鶯順勢望去,繼而稍變顏色,答道:“那是陛下明令禁止前去的地方,自然是不見燈火。仙子還是別在在意這個,由小仙帶您去宮外看看吧。”說著加快步伐。


    見蘭鶯步伐加緊,嚴清秋也連忙不顧,跟上對方,雖然隻停留了片刻,但她已經用法術看到了那座宮閣,雖然隻看見殿名:清風緩明殿……


    紫薇垣


    “此處便是紫薇垣。嚴格來講紫薇垣與中天垣同屬一區,但中天垣內二帝所在,故言語上將其分為兩區。紫薇垣內居有北鬥七星君,南鬥六星君此類星神,屬於仙階較高的區位。”出了中天垣,蘭鶯本能的為嚴清秋講解著星垣,也不在乎對方是否聽不聽。


    不過這次她倒是出奇的聽了進去。


    “哦!原來星垣還有這些分別,往前在瑤池隻識星垣大類,卻不知細分′今日倒是長見識了。”


    “勞仙子耳聞,不怪小仙多嘴就好。”


    嚴清秋搖著頭說道:“不會,我又非不通情理,怎麽怪你呢?”


    ……


    兩仙便走邊聊著,言笑晏晏,氛圍和冾。月光下的畫麵顯得恬淡舒適。


    走了些距離,不遠處才得見一位星君背影。身影高挺,形體端正,一步一行皆成動畫,僅僅背影便使得嚴清秋遐想連連。


    望那身影一時有些失神,她好似鬼迷心竅一樣,腦海裏揮之不去的武曲星君,花癡的本性驅使她前行。


    嚴清秋下意識加快速度,蘭鶯亦步亦趨跟著,很快便靠近對方。


    “仙子,我們不要過去了,在向前便是那不相識的星君,見麵也是無言尷尬,就此停下,迴去吧。”蘭鶯看著越發縮短的距離,忍不住提醒道。


    嚴清秋看著晃神,“哦,好。”隨口便應了下來,而後欲轉身離去。


    前方星君似乎感到身後的跟隨者,便轉身探看,正巧與嚴清秋蘭鶯正麵相視。


    見了那張臉,嚴清秋迴神過來,與一旁蘭鶯一同行禮。


    “見過(參見)文曲星君。”


    這位星君正是不久前與嚴清秋一同負傷的文曲星君。不過依現在來看,天權較之前氣色大好。


    衣著青白流雲紋大袖衫,墨竹簪簪發,看著多了份精神,神清智明。與嚴清秋而言,則是更加賞心悅目。


    天權見了嚴清秋略有驚訝,很快便識得、麵前人身份,臉上笑意浮現:“秋容仙子身體可無礙?”


    “無礙無礙,星君受傷倒是重,小仙的傷算不得什麽的。”嚴清秋綻開笑容,她對誰都在笑,可也隻是種禮貌罷了。


    一旁蘭鶯看著兩位相熟,也不願打攪他們交談,知趣的自行退至遠處,等待著結束。


    天權關切道:“仙子可不能這麽樣講,你為兄長擋的三矢我們有目共睹,怎會無事,倘若可還有難處,天權定會相助仙子。


    畢竟龐躍那三矢黑箭左右看都是竭盡一身法力所成,恐怕自己這個一等上神挨了也不好受,更何況是嚴清秋這樣九等仙君。


    嚴清秋見天權認真的模樣生怕對方誤會自己身體狀況,連忙招手解釋:“不會的,藥王神術星君還不放心?何況小仙泡了數幾時辰藥浴,體內毒素早已清理差不多了,已無大礙,藥王說隻需靜養些幾日便可恢複如初,有勞星君費心。”


    “如此那便是好。”見嚴清秋如此堅持,天權也送了口氣。


    嚴清秋道:“星君被錚鴻偷襲,傷勢應該重過小仙,今日怎麽可能安好,星君還是快迴宮休息吧。”


    天權坦然一笑,說道:“確實,受了錚鴻的法術一天內好到如今這樣的確不易,也是多虧兄長為我運神療傷,若不然可不好受,隻是這法痕還得慢慢褪下。”


    “法痕?什麽法痕?”嚴清秋在書上看到過,有些高階法術施展後會留下獨有的法術印痕,而這法術印痕能使下一次攻擊威力更大。


    不過隻是在書中看到記載,有了實物難免好奇些。


    天權掀開衣袖,其左臂上赫然分布三角狀的龍鱗,苦笑道:“倒是粗心,被錚鴻的盤雲騰傷過留下這些法痕,怕是一時半會下不去。”


    看著天權臂上的法痕,嚴清秋隻覺似曾相識,那三角紋好像……


    猛然間,頭腦靈光一閃,她想起來了什麽,連忙追問道。


    “錚鴻的法術?這些三角紋路全是錚鴻法術留下的?”


    天權點了點頭:“仙子是有問題?”


    “我知道了,多謝文曲星君告知,今日小仙還有些緊事,便不陪星君久聊了,小仙就先別過星君。”說著施一辭禮,匆忙離開。


    天權立在原處,目送嚴清秋遠去。


    蘭鶯見嚴清秋神色匆匆,也不多問便知有事,緊忙跟在身後。


    “蘭鶯此刻天帝陛下在何處?”嚴清秋突然問道。


    “通常是在漱南閣內,此刻約摸一如往常。”蘭鶯答道。


    “帶我去漱南閣,我有要事求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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