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總是如此,隻要你稍不注意,它便流失於彈指間,稍縱即逝,留下的唯有猝不及防的迴憶。與四藝學書為伴,共花草良景為友。一切皆是似水流年。


    四個月後……


    四月間的一切風輕雲淡,嚴清秋並非死學苦記,月織善教,寓於言行,循序漸進,嚴清秋也破天荒的聽了進去,孜孜好學,就連自己也不太相信自己還有這種天賦……


    一個月前,合光府的霓絮上神親自召嚴清秋小測,畢竟當時隻有她一位女仙,結果倒是盡如人意,霓絮也是偃意,送了嚴清秋和月織各一對藍白琉璃鑲珠手鐲以示嘉獎。那可是嚴清秋頭一次收到上界飾物,心裏也是異常歡喜,不舍的戴在腕上,用帛巾包裹細藏,夜裏拿出來細細觀摩婆娑,鍾愛程度連月織也看不下去。


    若是歲月能一如這般靜好,自然再好不過,不過無論何處,安寧的生活總會被攪亂,打破滿心向往的平和……


    又是一個平和的晴天,距離嚴清秋的元衡生活結束隻剩下兩月。四月以來嚴清秋除了待在繡吟閣學書外,平日閑暇時間無非去元衡各處遊玩散心或是去瑩宮各仙女處走訪探望,在瑩宮裏留有乖巧可愛,懂事明理的好名聲,個個妹妹的叫著,看著已經和瑩宮仙子打成一片。


    “若有兩仙家喜結連理,若某日,女方媵侍與男方仙侍苟且私通,正行顛鸞倒鳳,被府司抓個正著,該如何處置?”


    “首先,審查私通時日,量輕重,若是時日尚淺,最重刑懲隻是十活刑,若是私通久已,重則可送至刑宮伺候,若是主家心底仁善,不做追究,並大方的為私通二者配婚也未嚐不可。”


    “總體來言秋妹妹的迴答相當不錯,隻是略有瑕疵,丈量刑懲不止考究時日長短,最重要的一點便是男方仙階高低,仙階越高可用的刑懲也越狠辣,其次便是你最後的設想不太切合,天界媵侍不似凡間,媵侍可有可無,大部分仙子都不願耽誤其他仙子前程,也少有選擇媵侍,這家仙子既然選了媵侍,那也說明不在乎她的終身大事,這樣的主子最後會允他們配婚?所以秋兒下次可要聯係因果,把握聯係,這樣也不會顯得你答案稚氣。”


    嚴清秋撫摸著下頷,腦子裏思考著月織的話。自己最後的話確實有些不足,沒有思考周全,但她在這天界算的上是短見薄識,沒有廣開眼界,思維也受限製,來日方長,往後見得多了,懂得也就更徹了。


    “秋兒記住了,以後必會謹記。”


    月織頷首一笑,道:“妹妹記住就好,好了今日也就到這了,去玩吧。”


    “嗯”嚴清秋應了一聲,抬起腳就朝外走去。


    瑩宮每層都建有露台,露台上排列桌椅小席,邊緣建有美人靠。可俯瞰下方美景。嚴清秋便常於露台於一眾仙子歡談暢敘。


    今日來露台仙子出奇的少,原本熱鬧的露台顯得有些孤寂,嚴清秋想著,既然別人不來,那不如自己送上門去,想到這她便即刻起身。


    途經繡吟閣時聽到裏麵的歡顏笑語便知又是那彩辭來了,先前彩辭的行為致使她在嚴清秋心中的形象一落千丈,蒙上層灰色,現在對彩辭難免有些怪異的態度。


    因著對彩辭的好奇,嚴清秋索性不玩了,悄悄的依在門縫口偷聽。


    “聽說霓絮上神先前召秋妹妹到合光府,親自考教了她小半年的功課成功,也不知道結果如何?”


    “妹妹的消息倒是靈通,數月不來元衡了,耳目還是如此清晰,妹妹不會不知道吧?”


    彩辭臉上有些尷尬的神情,處地很不自然,擠出了個笑容:“姐姐這是什麽話啊,我這不是關心秋妹妹嗎,萬一秋妹妹才智不佳,坑到姐姐可怎麽辦?所以才好心詢問。”


    ‘姐姐?先前不還是直接叫月織,現在倒是叫上姐姐了。’嚴清秋一直在外觀察著月織與彩辭的談話。


    月織莞爾,道:“妹妹費心了。”說著便撩動青絲至耳後,衣袖滑落,露出了手腕上的藍白琉璃鑲珠鐲,彩辭眼裏似放光般,直勾勾的盯著月織的手鐲。


    “月織姐姐你這手鐲哪來的?真是精美啊!”


    月織看向手腕的手鐲,道:“先前霓絮上神召秋妹妹去合光府小測,結果大悅,便送了我們各一對鐲子,我看這鐲子倒也精美就戴在身上了。”說著,卸下鐲子遞給彩辭。


    彩辭將鐲子拿在手裏,不斷翻看,時不時發出讚歎,誇張程度遠超嚴清秋。


    ‘哇!這彩辭可真是比我還誇張,這意圖敢不敢再明顯一點。’


    彩辭的意圖的確夠明顯,以至於門外的嚴清秋都能感覺到。月織自然也知道彩辭心裏想著什麽,那幹脆自己就做了這個好人,姑且滿足一下她。


    “彩辭妹妹要是喜歡便拿去就是了。”


    “喲,這怎麽好意思呢,畢竟是霓絮上神送給姐姐的,我怎麽好意思拿呢。”嘴上說著不好意思拿,卻一直把鐲子拿在手裏,不肯鬆手,言行不一。


    “那又如何,如今妹妹能時常過來看我以是極好的,姐姐這也沒什麽值錢的珠寶玉器能送你的,妹妹喜歡這鐲子,拿去就是了,千萬別跟姐姐客氣。”


    ‘當然沒什麽值錢的珠寶玉器了,還不是都讓你搬走了。’


    “那妹妹就不客氣了。”說著就將鐲子戴了上去。


    “這鐲子可真襯妹妹啊。”


    彩辭笑的倒是燦爛,自己也感覺良好,可惜還是惡心到了外麵的嚴清秋。


    ‘呸!你戴的真難看。月織姐姐你什麽審美啊?’


    彩辭看向窗外,估摸了時間,麵上有些許急迫,道:“我還有些緊事,今日就不陪月織你就久聊了,就先走了。”


    “那就不留妹妹用膳了,慢走。”


    想的美!得了便宜,就這麽隨便走了實在太便宜你了。


    彩辭還沒走到門前,門就被嚴清秋猛的突然推開,彩辭小怔片刻,旋即露出笑臉來,道:“是秋妹妹啊,正巧趕著我離開見著了最後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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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彩辭仙子這麽著急嗎?我才剛迴來誒,不然我們多聊會,現在正是膳時,在我們這用個膳吧,我們坐下來慢慢聊。”


    “不了不了,今天我還有些緊事,下次,下次吧,下次我一定陪仙子好好聊。”正欲外行離開卻被嚴清秋攔住出不去,“誒,可是我隻有兩個月時間了,恐怕以後就沒機會了,擇日不如撞日,就現在吧。”說著便拉著彩辭朝裏走,彩辭雖然沒看出嚴清秋的用意,但她知道,自己有重要的事要去做,謝絕了嚴清秋的好意“真的不好意思了,我真有急事。”彩辭或許真有要緊事要辦,麵色神情緊迫。


    一邊想留,一邊想走,正成矛盾,兩位仙子便在門口處拉扯,最後也不知道是彩辭用力過大,還是嚴清秋真的沒站穩,彩辭隨手一揮,揮倒了嚴清秋,這一動靜正好驚到了就近的幾個屋閣,一出門便看見彩辭正扶著嚴清秋起身,嚴清秋看著圍觀者數量增加,倏地心生一計。


    “彩辭仙子你這是何必呢?即使你不願意留下來用膳又何必這樣對我呢?是在嫌棄我們繡吟閣嗎?”語調中帶有些許哭腔,加上嚴清秋眼角泛著淡淡淚光,再加上瑩宮仙子們對彩辭的看法,多數合一,在圍觀仙子看來,故事的本質是這樣的:


    善良懂事的秋妹妹,不小心惹到了囂張的彩辭,秋妹妹想要留下彩辭賠罪,彩辭卻嫌棄秋妹妹的好意,不願意留在繡吟閣,秋妹妹好意勸留,卻被這彩辭推到在地,受了委屈也忍耐著。


    心疼秋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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