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俠曲一直覺得自己死在現實中,天亮天黑,跟野狗搶食,在垃圾堆裏醒來,他不知道自己活著的意義何在,絕不會在野狗那張直冒惡臭的口水大嘴裏,絕對不會在於俱樂部結識的所謂大明星白領女子體內,也絕對不會在於這個一望無邊的鋼鐵叢林——現代化都市中。


    霍俠曲覺得自己快腐爛了,從十八歲一直腐爛到老,然後化為泥土變成一個名字,不,連一個名字都不會存在,因為沒有人會記得你,誰也不會記得一個小小的流浪漢,無論他是曾經真正高雅張揚不可一世,還是曾經故做庸俗悲天憐人,他比不上這塵世間的一粒塵土。


    他想改變些什麽,他想去父母的墳頭問問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麽……


    “想改變這一切嗎?想要知道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嗎?想要完成心底十萬斬的理想嗎?想真正……活著嗎?”


    霍俠曲把從垃圾堆裏淘來伏特加最後一滴倒入口中,邁著社會步搖搖晃晃醉眼朦朧,腦海中忽然傳來這麽一句話,好像路邊那些濃妝豔抹的招客女一樣,搔首弄姿媚眼暗示的把戲,無論你選擇是否口袋中的錢都會中毒,霍俠曲嗤笑著,現在的廣告已經病毒到連流浪漢都步放過的地步嗎?


    “想改變這一切嗎?想要知道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嗎?想要完成心底十萬斬的理想嗎?想真正……活著嗎?”


    霍俠曲心中很迷茫,朦朧的醉眼怒火狂燒,尼瑪我當然想了!還有什麽比現在更慘的嗎?瞬間他失去知覺……


    冰冷,顫抖……


    醒來的瞬間,霍俠曲猛的從地麵跳了起來,醉的軟趴趴的身體又軟泥一樣摔在地上,好像從冷水中撈出來一樣滿身汗水,驚慌失措的看向四周,濕噠噠的頭發黏貼在額頭,眼前的陌生環境跟髒兮兮的街道瞬間出現混淆,幾秒之後他又從混亂中慢慢清醒過來。


    “嘖嘖,這是十萬我有史以來遇到最癟三的宿主。身上的髒臭的蟑螂都嫌棄!十九天沒有洗澡了?額天啦!跳蚤都無法在如此惡劣的環境存活!酒色掏空的身體素質連雞都殺不了!翻身跳躍不到三十公分竟然差點摔斷骨頭?最無法忍受的,竟然是一個臃腫的小胖子?為什麽?這到底是為什麽?”


    霍俠曲轉頭,看到一個小屁孩正抓狂的瞪著他。小屁孩三四歲的樣子,長的倒是粉雕玉琢,特別是小臉紅彤彤的的,還有淡淡的光暈閃爍,似乎嫩的一掐就能出水。這是一個完美的小正太。


    霍俠曲無力去想為何小屁孩聲音卻似乎很滄桑、寂寥,卻被他喋喋不休的聲音遭受了十萬點暴擊。


    這似乎是一個行駛的空間,而且速度非常快,冰冷和抖動的觸感都在提醒著,四周及地麵遍布斑駁的老舊鏽痕。


    “這是什麽地方?你是誰?我為什麽會在這裏?”


    霍俠曲向眼前的小正太問道,因為喋喋不休的聲音正是熟悉的華語,倒是不用擔心對方能否聽懂。


    小正太拿出一根香煙,美滋滋的吸了一口深吸了口氣,道:“仔細想想,應該能從腦海中知道!”


    霍俠曲開始迴憶腦海中的一切,以他空蕩蕩的腦海幾乎不用刻意尋找,就看到了一句話。


    “想改變這一切嗎?想要知道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嗎?想要完成心底十萬斬的理想嗎?想真正……活著嗎?”


    被連續兩次詢問,當時醉醺醺的下意識暴怒應答,然後昏迷就變成現在的模樣了。


    等等,腦海中似乎多了一點東西。活著與活下去……


    這是一個遊戲,誰創立的已經無法考究,或許是外星人,或許是所謂的神,又或許是地獄的惡魔。總之他現在強製成為遊戲的一員,或說現在已經是遊戲的執行者。


    霍俠曲不去想為什麽它會選擇自己?選擇一個被家族拋棄流浪到國外跟野狗搶食,依然不放過時時有隱藏的身影,想要從自己身上得到什麽?可他的生命裏除了女人、酒再也找不到任何存在痕跡,霍家到底想從自己身上找什麽呢?


    父親是一個沒落家族的儒雅男子,愛好考古在霍俠曲生命中留下的身影很淡,常年在外有時甚至一年難得見一麵,在九歲那年就失蹤不見。母親霍藍,性格冷淡的女子,記憶中除了自己跟父親,對至親霍家都是冷冰冰的不苟言笑,人體神秘學研究院士、博士。


    這樣一個普通不能再普通的家庭,到底是什麽讓上京四大家族之一的霍家,如此惦記、費盡心機安排這一切?父母還在的時候,霍俠曲是霍家三少爺,上京最富盛名的花花公子,力求十萬斬女明星的霍三少,整天流連酒店、俱樂部,在女明星、白領、一切想要攀上枝頭的美女中遊蕩,十八年的時間除了泡妞,什麽都沒有留下。


    就是這樣一個混吃等死的二世祖,竟然值得霍家浪費如此人力、物力布局、策劃?


    “小胖子,別說十萬我不照顧你,第一次曆險馬上就來開始了,看你這弱雞一樣的鱉樣,十萬我收羅萬千世界連底褲都想破了,終於給你找到一個活的快樂,死的也快樂的地方。”


    小正太深深吸了最後一口香煙,那陶醉的樣子似乎要把這股味道銘刻到骨子裏,然後小心翼翼的把煙蒂珍藏起來,翹卓二郎腿毫不掩飾不屑,眼神中一度隱約厭惡、放棄、聽天由命的閃爍。


    “等等,你的意思馬上就要去所謂曆險?是意識進入還是整個人都進入?還有什麽世界總要告訴我吧?不是說都有新手福利嗎?”


    霍俠曲不怕死亡,但如果真有希望能夠改變自己的命運!哪怕隻有一絲絲、一點點也好過如今,他現在之所以還活著,隻是被霍家圈養著想要從他身上得到某樣東西而已,這種砧板上隨時待宰的家禽般,連死都不由自己掌控的感覺,就算混吃等死的二世祖,也會猶豫掙紮幾番。


    “哼!弱雞沒有權利要求任何東西!你連死都無力掌控的小癟三?跟我談什麽福利?權利?保險?”


    小正太猛的抬起頭,眼中閃過一道冷冰無情的目光,一瞬間化身成撲食的獵豹,霍俠曲隻看到他冷笑,下一秒小小的腳丫已經踩到了自己的腦袋上,鋒利冰冷閃爍寒芒的匕首,已經在脖子上劃出一道細小的傷口,血線慢慢的滲了出來。


    “你想現在就死嗎?我會成全你在這割下你的腦袋,把你踢到外麵變成行屍走肉!”


    小正太眼神殺意太明顯,脖子上被冰冷的匕首壓著,霍俠曲想要出聲都辦不到,小小的腳丫好比泰山壓在腦部,好像一隻豬仔般等著被人宰殺的無力,這種感覺再次讓人無比的厭惡,在心底埋下了一顆小小的種子。


    “走你!!”


    霍俠曲被小正太一腳踢在腦袋,整個意識黑了下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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