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杏林穀東北差不多十裏處,四萬南匈奴休圖王騎兵正朝杏林穀方向緩緩前進。領頭的赫然是休圖王的兒子,土渾,在土渾身邊簇擁著十七員戰將,這些就是土渾麾下有名的十七員悍將。


    “土渾大人,咱們是不是加快些速度?”,一名部將諫言道。


    土渾卻道:“不用擔心,車隊有物質拖累走得很慢,他們是跑不掉的。”


    部將雙眉微微一皺,猶豫片刻後又說道:“土渾大人,我不是擔心車隊跑掉,而是擔心,萬一征北軍發現了咱們的意圖,會派兵截擊,到時可就節外生枝了。”


    土渾立刻露出一個極度輕蔑的神情,自負地說道:“漢人最好敢來,本王子要讓他們見識見識匈奴第一勇士的厲害!”


    “王子英勇,就如同天上的蒼鷹,那些如麻雀烏鴉般的漢人豈能與王子相提並論!”,土渾身旁一個神情萎縮的將領連忙奉承道。土渾聽在耳中,覺得非常受用,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先前諫言的那名部將厭惡地看了那個馬屁精一眼,然後繼續說道:“別的漢人或許不值一提,但卻絕不能小視了這征北軍。土渾大人難道忘了一年前是誰將烏丸蹋頓滅掉的嗎?當日烏丸蹋頓擁鐵騎十幾萬在漁陽起事,北平太守公孫瓚、幽州牧劉虞皆畏懼其兵鋒而不敢進剿。當時,我們所有人都以為漢廷要剿滅蹋頓就隻有依靠咱們匈奴,卻不料這征北將軍竟然敢獨立率十萬漢軍入草原與烏丸交鋒,更令我們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十萬征北軍經曆數月血戰,竟然剿滅了蹋頓,最後逼得烏丸單於樓班不得不投靠鮮卑人。土渾大人,你難道認為這樣的敵人會是羊羔,能任由我們手到擒來嗎?”(蹋頓是烏丸王,樓班才是烏丸單於,兩人都是前烏丸單於丘力居的兒子)


    土渾皺著眉頭,神情顯得頗為不悅。一旁的那個馬屁精見狀,立刻喝問道:“古力,你如此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究竟有何居心?”


    那個叫古力的匈奴將軍當即把眼一橫,毫不客氣地反駁道:“彥塗,你如此蠱惑大人才是真正的居心不良!”


    “好了!都給我閉嘴!”,土渾突然出言製止了兩個部下的爭吵。土渾有些煩躁,原本很好的心情現在變得很不爽了。


    接下來,沒有人再說話,幾個人就這麽默默地策馬走著。


    匈奴大軍又向前走了大約兩裏地時,全匈奴將士突然停了下來。


    隻見在前方不遠的緩坡之上,赫然出現了一個人。此人頭戴赤纓銀盔,身裹銀甲,肩掛銀白披風,腳跨沒有一絲雜色的白色駿馬,手提一杆亮銀槍,在陽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威風凜凜、氣勢逼人。


    “你是何人?竟然敢攔休圖王子土渾大人的路!難道不怕死嗎!”,先前那個馬屁精揚聲喝問道。


    “我乃征北將軍麾下大將趙子龍。你們未得朝廷號令,便擅自離開駐地,可知有罪?”,原來這單槍匹馬攔住匈奴大軍的竟然是趙雲。


    “什麽狗屁朝廷,老子想怎麽樣就怎麽樣,沒人管得著!”,土渾打馬上前幾步,非常吊地叫囂道。


    “大膽!叛逆者,死!”,趙雲冷喝道,隨即突然催動戰馬急馳下坡,竟然單槍匹馬朝匈奴軍軍陣衝去。


    土渾見狀,露出一絲冷笑,當即下令道:“彥塗,去,殺了這個囂張的漢人。”


    “是。”,那個叫彥塗的部將大聲接令,隨即便一臉興奮地打馬迎了上去。數萬匈奴將士立刻大喊起來,他們這是在為自己的將軍助威......


    。


    彥塗就是之前拍馬屁的那個馬屁精。土渾麾下悍將有一十七員,之所以派這個家夥首先迎戰,其實是土渾想要提拔這個彥塗,在任何戰爭中,首先斬將的功勞絕對是名副其實的頭功。


    趙雲見對方軍陣中馳出一將,嘴角不禁露出一絲冷笑。


    戰馬奔騰如風,雙方很快便相遇了。那彥塗高舉大刀吼叫著重劈而下,閃耀的刀光眼看已經將趙雲籠罩在其中。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在這一片耀目的刀光之中,突然仿佛閃過一道閃電。


    匈奴軍將士頓時爆發出驚天般的歡唿聲,土渾也露出了輕蔑的笑容。原來,他們以為那個彥塗已經獲勝了。


    然而就在匈奴軍眾將士歡唿之時,彥塗卻身子一歪,從馬上栽了下去。眾匈奴軍將士不禁一愣,歡唿聲隨即嘎然而止。


    趙雲斜睨了一眼地上的屍體,嘴角露出一絲冷笑。甩了甩槍刃上的鮮血,然後趙雲以槍指著匈奴軍將士喝道:“還有誰敢出戰!”,殺氣磅礴,不禁讓人望而生畏。


    土渾見狀,立刻火氣上湧,當即便要親自應戰。


    就在這時,那個叫古力的部將拉住了土渾。“土渾大人,先讓我等應戰。”


    土渾看了古力一眼,稍作思忖,便點了點頭道:“也好。”


    這時,一名部將打馬上來,向土渾請戰道:“土渾大人,請讓我斬了此將,為彥塗報仇。”


    土渾一看,原來是彥塗的弟弟,彥巨,於是點頭道:“好!就由彥巨將軍應戰,不過這一次你可要小心,勿要再像你哥哥那樣大意失手了。”,聽土渾這話的意思,好像是認為,彥塗剛才被殺不是因為實力不濟,而是因為大意的緣故。


    彥巨得到土渾的許可後,當即策馬出陣,來到趙雲馬前十餘步處,以彎刀指著趙雲叫囂道:“你殺了我哥哥,我要割下你的頭顱祭奠他。”,語還未落,便揮舞著彎刀朝趙雲衝了過來。一邊衝,還一邊叫著,麵孔顯得非常猙獰殘忍。


    麵對氣勢洶洶而來的敵將,趙雲卻好整以暇。趙雲並沒有催動戰馬,就這麽持槍立在那裏。


    眨眼間,敵騎便衝到眼前。那彥巨高舉彎刀正準備朝趙雲的頭顱劈下,就在這時,趙雲突然動了,原本斜執在右手中銀槍幻出虛影,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一轉,隨即電射般朝那彥巨的胸口戳去。


    彥巨哪裏反應得過來,手中彎刀才舉過頭頂,就感到胸口一涼,隨即感到整個人仿佛撞到了什麽似的,猛地一頓。彥巨在閉上眼睛的最後一刻發現,自己竟然被挑在了對方的長槍之上。


    土渾和匈奴軍眾將士見狀,不禁大駭,對方又是一招結果了己方的一員悍將!如果說第一次因為大意的話,那麽這第二次呢?難道又是己方的將領大意了!己方的將領又不是豬,怎麽可能次次大意!


    到此刻,土渾和匈奴軍將士才意識到,這個單槍匹馬攔住大軍的漢將絕對是極厲害的對手。


    土渾盯著前麵那個漢將,雙目之中仿佛都要噴出火來了。


    “好個漢人將軍!我倒要領教領教,看你究竟有多厲害!”,土渾大喝道,隨即策馬衝出了軍陣。


    古力見狀大驚,想要阻止,但已經來不及了。在這匈奴軍的所有將領中,古力是最冷靜的一個,他感覺到那個漢人將軍的武力之強,根本就不是土渾能夠對付的!


    土渾揮舞著狼牙棒朝趙雲衝了過來,片刻後,雙方便交手了。


    隻見雙方催馬來迴奔馳,趙雲舞動銀槍如銀龍,土渾舞動狼牙棒如一片烏雲。每一次雙方戰馬交錯衝過,便會響起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兩個人之間的戰鬥卻給......


    人以兩軍對壘的慘烈感覺。


    匈奴軍將士看得熱血沸騰,紛紛情不自禁地高舉兵器大喊起來。


    趙雲同土渾在極短的時間內便交手五個迴合,不分勝負。不得不說,這土渾當真不愧為休圖王麾下的第一勇將,能和趙雲交手五個迴合不分勝負已經很不簡單了。


    眾匈奴軍將士喊得越來越大聲,到最後,聲音大得簡直能將天都捅透了!所有人的心神已經完全被這場龍爭虎鬥給吸引住了,不過有一個人卻仍然保持著冷靜的頭腦,這個人就是那個叫古力的將軍。


    趙雲越打越興奮,他出道這幾年來,除了張飛等同僚大將外,從來就沒碰到過一個像樣的對手,而同張飛等人隻能是切磋,並不能打得盡興,因此,趙雲時常渴望能碰到一個同自己旗鼓相當的對手。今天,這樣一個對手似乎終於出現了。


    銀槍在趙雲手中就仿佛一條有生命的銀龍般,龍吼連連,威勢赫赫。土渾越打越心驚,他恍然間感到,仿佛麵前真的有一條銀龍在向自己怒吼進攻。


    剛開始時,土渾還能應付趙雲的攻擊,但隨著趙雲將本領展開,在趙雲那水銀瀉地般的攻擊之下,土渾漸漸地左支右絀,應對乏力了。


    終於,在雙方交手第十迴合時,土渾的狼牙棒被趙雲猛地一抖槍杆挑開,隨即土渾驚恐地發現,對方的銀槍正幻成一道虛影乘勢直戳過來。


    土渾不禁亡魂皆冒,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土渾丟下狼牙棒猛地一沉腰。隨即隻見血光一閃,原來土渾雖然躲過了致命一擊,但左肩卻被趙雲的長槍給洞穿了。


    土渾此時再無爭鋒的念頭了,當即捂著傷口調轉馬頭驚恐萬分地往己方的軍陣逃去。


    趙雲哪裏肯放過他,當即策馬攆在土渾身後數步處。


    眼看趙雲就要將土渾刺落下馬了,然而就在這時,匈奴軍的軍陣中衝出十幾員悍將,在千鈞一發之際攔住了趙雲。


    趙雲被十幾員悍將圍在中間,形勢似乎對趙雲非常不利,但趙雲英俊的臉孔上卻沒有半點驚惶的神色,隻有一個真正軍人所特有的堅毅和冷靜。


    銀龍獨翻萬重雪,千軍萬馬皆土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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