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會兒的時候,你看著我行動!”祝玉茗假裝無意貼近我,悄悄地對我說道。


    我心念一動,抬起頭,瞥見祝玉茗美麗的眸子中似乎另蘊深意,不由得信了她,於是點點頭同意。祝玉茗會心地一笑,胡亂扔下活死人,轉而又偷偷地朝郭熙明走去。


    我們來迴搬運著活死人,猶如商量好一樣,每搬運一次,離開那巨大火堆所釋放出來的光亮就遠一分。這片空地極為廣闊,不下幾十畝,僅以兩個火堆的光芒,照亮範圍實在有限。再說那些看守的警覺心亦不是很濃,待到我們接近黑暗與光明的灰色地帶時候,突然趁人不備,一頭就紮入茫茫黑暗之中!


    我隻覺得眼前好黑好黑,什麽也看不到,眼球因為驟然離開了強光,尚未適應在黑暗中捕捉微光。所幸我軍人出身,多年的野外黑夜行軍訓練,使得我習慣這般情況,不會出現把人弄丟的情況。我凝神貫注,全力抓住前方一個女人氣喘籲籲的響聲和一股淡淡的女子體香。我同時在腳底不時製造響聲,提醒後麵的跟隨者。也不知道跑了多少時間,祝玉茗戛然止步,低聲說道:“好了!”


    “這是在哪裏?”


    “祝老板,你帶我們來這裏幹嘛?”


    兩個男人的疑問隨著一陣低低地劃火柴聲停止。我微微合上雙眼,習慣了黑暗之後又開始有點拒絕光明了。我四下裏張望,我們這是在一間秘銀村僰人的普通小木屋裏。雖說敵人人數眾多,但是秘銀村畢竟麵積廣大,他們一時不能控製整個村子,隻能在重點區域把守,而眼前這種普通的小木屋,根本不會關注。


    郭熙明笑道:“祝老板好本事,在黑乎乎的地方,我們根本是四向不明,但你還能準確無誤地跑進一間小木屋裏,厲害!”


    祝玉茗哼地一聲,說道:“我在此生活過多年,熟悉地不得了,便是閉著眼睛,也能找到每一寸土地。”


    說完,她似乎找到了什麽東西,打開一看,原來是一盞古老的氣死風燈籠。祝玉茗點燃了燈籠,然後照著地麵摸索,倏然拉住一個東西,叫道:“朱先生過來,你力氣大,幫我一把!”


    郭熙明接過燈籠,我伸手過去,卻拉到一個鐵環。我使勁往上抬,隻聽轟隆隆一陣巨響,拉起了一個鐵蓋子,下麵露出一個洞穴的入口。


    祝玉茗拿走燈籠,半個身子先伸入洞穴,向我們招招手說道:“進來吧!”


    我和郭熙明一陣疑惑,但是還是跟著祝玉茗爬了進去,下降十多米之後,便是一個低矮的隧道,做工甚為粗糙,我們隻能矮身如老鼠一樣在裏麵爬行,聞著一股濃濃的發臭黴味。


    我疑惑地問道:“祝老板,你怎麽知道這裏麵有一個隧道。它是做什麽的?”


    祝玉茗笑道:“大方飽經戰亂的地方,逃生設備必然不會缺少,自從四百多年前殘餘的僰人逃入這個村子開始,他們就不停地開始經營這種地道了。前前後後,共挖掘了三百多年,地下隧道長不可數,幾乎貫穿了整個村子,可以從一頭進入任何一個地方。我麽,方才就說過,我從前生活在這裏。”


    我越發懷疑,說道:“我第一次來到秘銀村的時候,發現這裏沒有一個活人,雖然根據少許線索,推斷曾經有人從這裏成功逃生,但那也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祝老板,你已經坦然承認自己是僰人後裔,但是以你的年紀,顯然不是那幾個逃出去的人之一,這是怎麽迴事?”


    那女子笑道:“天機不可泄露!”


    祝玉茗就爬在我前頭,這個女子身材曼妙,豐滿的屁股一扭一扭,甚是性感,我大怒之下,半是惡作劇,半是懲戒,突然拍了一下她的屁股。祝玉茗慌忙一聲尖叫,卻也沒有生氣。


    也不知道往前爬了多久,祝玉茗低聲說道:“到了!”然後一口氣吹滅燈籠,頓時陷入一片漆黑之中。我們跟著她爬了出去,觸手從最初的泥土轉變成了木頭,似乎到了木板上,空間也一下子變大,容得我們幾個人坐在一起。祝玉茗從牆壁上弄了一下,突然射出一道光線,隨之還有聲音傳來。


    “我們雖然支持你,但是若是要把魔主複活,實在太可怕了!我建議,還是保持目前這種狀態!”那邊有人說道。


    祝玉茗說道:“這是祠堂,保密又比較大,我相信敵人有什麽事情,一定會在這裏的。”


    祝玉茗看了一下情況,把洞口轉讓給我。我看過去,外邊有很多穿著白袍子的人,正在激烈地爭辯,而他們爭辯的對象,就是一個背對著我的白袍人。他戴著高高的帽子,手中拿著一把權杖。


    “我也不支持複活魔王。這是我們整個家族的事情,我們是族裏的長老,你應該聽聽我們的意見!”


    那高帽子的白袍人什麽也沒有說話,突然拿起權杖對著那個說話的人一指,從權杖中彈出一顆白色的魄,落在說話人的嘴巴裏。那人先是吱吱嘶叫,隨之整個人猶如曬成魚幹一樣,瞬間化作幹屍!頓時眾人不寒而栗。這時高帽子白袍人發話了。


    “是我找到了魔主,我要做什麽,你們隻需無條件支持即可,不然他就是下場!”


    聽到這聲音,我陡然一震!


    這個人,竟然是黎明申!


    我怎麽也沒有想到過,黎明申居然是整個事件的幕後主使!


    所謂反常即妖,事情經曆多了,不免叫人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陰謀論者,無論何時何地都喜歡帶著一陣懷疑的目光打量整個世界。自從來到有間集鎮以後,就非常不大對頭,老是在我們身邊冒出莫名其妙的事情,自始至終總是隱隱約約覺得背後有一股子他人在操作的痕跡。初始我懷疑祝玉茗,因為她的作風實在是太張揚了。然而隨著真相的外皮如洋蔥般一層層揭開的時候,核心的本質意外地讓人吃驚!但假若把支離破碎的線索一一串起來,卻也是異常得合情合理。


    我頓時想到,祝玉茗曾經說過,山前村的毀滅,是因為有一個知青偷走了山前村的至寶。同時因為失竊的事情,使得村民們遷怒於其他知青,把他們一一殺害。而黎明申亦是說過,他曾經在山前村當作知青。或許他以為當事人都已經死光了,隱藏毫無遮掩地公開事情。這樣恰恰證明了一件事情,為什麽他當過知青卻沒有死掉,唯一的可能,就是黎明申就是偷走至寶的人。


    我不知道黎明申為什麽要偷走山前村的至寶,但是可以肯定,此後幾十年內他就處心積慮地要獲得僰人的秘密,但是一個人研究能力畢竟有限,所以他想到了我們夫妻兩個。因為我們始終是外人,即使發現了僰人的寶藏,也不會過多涉及。所以他招唿我們過來幫忙。


    當我和黎明申一起進入屍廟地下,在鎮邪圖騰那裏發現了傳說中的僰人秘術,草紙卷軸。黎明申立時起了貪心,唯恐我和他爭奪,竟然偷襲我。待我醒來,還以為他老早一命嗚唿,心中還歎息不已。其實那時的黎明申,正在外麵追殺郭熙明、何永進等人。郭熙明終於逃脫了性命,可是何永進連同整個有間集鎮的人,都化作了黑暗的仆人。


    好你個黎明申啊!


    我恨地直咬牙切齒,這時一隻小手伸過來,搭在我肩上,低聲說道:“稍安勿燥!”


    這是祝玉茗在警告我,這個女人,耐心比男人還可怕,明明和她最親的無雙落在黎明申的手裏。當心我也按乃住衝動,我先得把無雙給救下來,而且我不知道黎明申把邪術練到什麽程度了。


    郭熙明也悄悄走了過來,好我們兩個人站在一起,若是有意外,隨時可以照看。我偷偷瞄了一眼他,唯恐郭熙明受不了黎明申就是偷竊山前村至寶的罪魁禍首的事實,馬上衝上去與其玩命。但是郭熙明麵色平靜,毫無異樣,我先是一愣,隨之明白,郭熙明並沒有聽說過黎明申曾經在山前村當過知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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