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玉旻自言自語,說道:“倒是,無雙這麽瘦小,你這麽塊頭大,要是來一次,無雙老早被你壓死了。”


    我大喝道:“廢話少說,告訴我正題!”


    尹玉旻正色說道:“邪神的力量,關鍵就在於魂魄上。邪神具有非常強大的魂魄,他的魂魄甚至能夠影響到其他的魂魄。當人類死掉以後,魂散掉了,但是魄還留著,可是沒有魂,魄是不會思考的,所以死人一動也不動。邪神卻有一種力量,驅使魄根據他的意思活動。我估計,可能是邪神把自己的一小片魂砌入死人的魄裏,讓他服從自己。”


    尹玉旻頓了頓之後說道:“千百年來,我們僰人在與邪神散逸的餘力鬥爭中,逐漸學會了控製其他魄,這就是操縱僵屍的來曆。不過操縱死人的魂難度比較大,因為人死了,魄也會散開幾個的,控製魄不完整的身體,這需要極高的技巧。所以也有一些不懷好意的趕屍匠,他們故意吸走活人的魂,讓其變成活死人,這樣魄留下完整,再可以製成僵屍。”


    “但是那些骷髏啊,已經死了那麽多年了,連塊肉都沒有了,你怎麽還能控製呢?”


    尹玉旻咯咯笑道:“這是秘密,不能告訴你。不過,可以說一下,這個法術,別的人都無法使用,唯我獨尊!”


    我冷笑一下,說道:“我猜想一下,所謂魂,那是白顏色的,魄則是紅顏色的。那些骷髏怪,個個雙眼發紅,估計裏麵植入了魄。而這個魄強大到一定程度以後,就是枯骨也能活動,是不是?”


    尹玉旻說道:“正確,聰明的小孩。”


    我非常惱火,老子都而立之年了,老是被一個婦人說成小孩。


    尹玉旻又說道:“常人能夠操縱一兩個死人的魄就非常了不起了,但是操縱骷髏,起碼要十個以上的魄結成一團,非常人所能,必須由我來才可以。”


    我突然想到,說道:“咦,那個邪神被封印,是不是與魂魄被封印有關。”


    尹玉旻點點頭,說道:“是的,我一開始就想到了。魂近水,容易與水結合,而且一遇到巨大的響聲,就容易離開人體。不是有人受到驚嚇,就會失神嗎?黃帝就用擂鼓和霧氣打敗了蚩尤。”


    尹玉旻突然一愣,叫道:“我明白了!”


    我奇怪地問道了:“明白了什麽?”


    尹玉旻神色凝重,過來片刻說道:“我知道她為什麽要無雙了。上古時期,黃帝擊碎了蚩尤的魂,但是沒有驅散,被他逃了迴去。然後魃便犧牲自己,以自己的魂壓住了蚩尤的散魂。所以目前隻有邪神的魄,力量雖然強大,卻無法使用。無雙是魃的直係後裔,與魃一樣,擁有相似結構的魂,隻要把她的魂加工過,就可以做成打開魃之魂的鑰匙,釋放邪神的魂了!而這些活死人,則是作為補充邪神魄的食物。”


    我立時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的,難怪不住地把活死人運送過去,我粗略估計一下,恐怕整個有間集鎮都已經被搬空了吧!


    這時遠處另外一頭的寧鎮長不悅地叫道:“喂,你們兩個家夥,還在唧唧歪歪說什麽?轉眼就到秘銀村了,若是再傳出風聲,當心被人看出破綻。再說了,你們一個是有婦之夫,另外一個雖說是光棍,可是也不能太**啊!”


    我和尹玉旻苦苦一笑,那寧鎮長在吃醋,當即合上嘴巴,不再談話。


    我們跟隨著那一小片魂的指導,越過黑漆漆的森林,前邊陡然開朗,聽到了河水潺潺的響聲,終於到達秘銀村了!我抬頭看去,不禁呆住,這是秘銀村嗎?簡直就是一個巨大的魔都!


    我們初始來到秘銀村的時候,整個村子寂靜無聲,仿佛死去很久的鬼城。那種感覺雖然不是很爽快,但是至少沒有讓人震撼。然而眼前的秘銀村,完全化作了一個巨大的魔鬼據點,無數不知名的怪物在村子外圍徘徊,口中唿唿咆哮。秘銀村為了防範敵人而廢棄了數百年的軍事設施如今又重新開始啟用。那瞭望台上點燃了一團火焰,有人警惕地在放哨,而在下麵的巨大的閘門下,則守衛著一堆戴著麵具的人,手中拿著各式冷兵器,當看到我們前來的時候,突然攔住我們,喝道:“站住!”


    我戛然止住,心想他們應該還沒有發覺吧,可能是例行的檢查。


    其中一個戴著麵具的人過來,掀開麵具,仔仔細細對著活死人看了一遍,說道:“你們怎麽來的這麽慢?快點,急用呢!”


    那人一揮手,招唿我們進去。我見他口吃清晰,思維正常,就是一個普通的人類,而不是像何永進一樣發瘋的怪物。之前我一直沒有看到有人參與,似乎他們是一個極大的組織。


    閘門吱啊吱啊緩慢地打開一條隙縫,容得我們抬著活死人進去,裏麵稍微比外麵平靜一點,走在村莊的道路上沒有響聲,但是遠遠看過去,中心的屍廟卻***通明,似乎有無數人正在勞作。待到我們走進了,卻看到驚人的一幕,巨大的屍廟竟然已經被完全鏟平了,原本的位置上露出一片巨大的空地。空地兩側是兩團火堆,熊熊燃燒,不時有人過去添加柴火。但是所謂的柴火卻叫我倒吸一口涼氣,居然是原本存在屍廟中的僰人屍骸!


    “他們,他們怎麽能這樣做呢?”在我背後的尹玉旻低低嘶叫著,充滿了憤怒。


    “噤聲!”我急忙說道,幸好這邊沒有什麽人,所以不會聽到尹玉旻的叫聲。


    隨著我們來到空地裏,把活死人堆放在一起,看到周圍有許多白袍子的人,忙忙碌碌地把一個個活死人搬過去。尹玉旻急忙鑽出來,反正服飾都差不多,正好混充。我們看著周圍其他人的樣子,各自拎起、抬起和背起一個活死人,隨著他們來到空地中央,卻發現那邊開了一個大洞。那些人就一個個地把活死人扔進洞裏,一點聲息都沒有。


    我咽了一口水,看看懷中的人,這個洞我是看過的,不下千尺深,一旦掉下去,根本就是死無全屍。要把這個人扔下去,可以嗎?畢竟還活著!


    我心念轉動,瞅瞅旁邊的尹玉旻,見她心狠手辣尤勝於我,當即毫不猶豫地把那個活死人丟進去。我一咬牙,照樣扔下去,反正沒有了思維,和植物人無疑。


    “等會兒的時候,你看著我行動!”尹玉旻假裝無意貼近我,悄悄地對我說道。


    我心念一動,抬起頭,瞥見尹玉旻美麗的眸子中似乎另蘊深意,不由得信了她,於是點點頭同意。尹玉旻會心地一笑,胡亂扔下活死人,轉而又偷偷地朝寧鎮長走去。


    我們來迴搬運著活死人,猶如商量好一樣,每搬運一次,離開那巨大火堆所釋放出來的光亮就遠一分。這片空地極為廣闊,不下幾十畝,僅以兩個火堆的光芒,照亮範圍實在有限。再說那些看守的警覺心亦不是很濃,待到我們接近黑暗與光明的灰色地帶時候,突然趁人不備,一頭就紮入茫茫黑暗之中!


    我隻覺得眼前好黑好黑,什麽也看不到,眼球因為驟然離開了強光,尚未適應在黑暗中捕捉微光。所幸我軍人出身,多年的野外黑夜行軍訓練,使得我習慣這般情況,不會出現把人弄丟的情況。我凝神貫注,全力抓住前方一個女人氣喘籲籲的響聲和一股淡淡的女子體香。我同時在腳底不時製造響聲,提醒後麵的跟隨者。也不知道跑了多少時間,尹玉旻戛然止步,低聲說道:“好了!”


    “這是在哪裏?”


    “尹老板,你帶我們來這裏幹嘛?”


    兩個男人的疑問隨著一陣低低地劃火柴聲停止。我微微合上雙眼,習慣了黑暗之後又開始有點拒絕光明了。我四下裏張望,我們這是在一間秘銀村僰人的普通小木屋裏。雖說敵人人數眾多,但是秘銀村畢竟麵積廣大,他們一時不能控製整個村子,隻能在重點區域把守,而眼前這種普通的小木屋,根本不會關注。


    寧鎮長笑道:“尹老板好本事,在黑乎乎的地方,我們根本是四向不明,但你還能準確無誤地跑進一間小木屋裏,厲害!”


    尹玉旻哼地一聲,說道:“我在此生活過多年,熟悉地不得了,便是閉著眼睛,也能找到每一寸土地。”


    奇怪,她不是出身黃泉村的嗎?怎麽又在這裏住過?


    說完,她似乎找到了什麽東西,打開一看,原來是一盞古老的氣死風燈籠。尹玉旻點燃了燈籠,然後照著地麵摸索,倏然拉住一個東西,叫道:“朱先生過來,你力氣大,幫我一把!”


    寧鎮長接過燈籠,我伸手過去,卻拉到一個鐵環。我使勁往上抬,隻聽轟隆隆一陣巨響,拉起了一個鐵蓋子,下麵露出一個洞穴的入口。


    尹玉旻拿走燈籠,半個身子先伸入洞穴,向我們招招手說道:“進來吧!”


    我和寧鎮長一陣疑惑,但是還是跟著尹玉旻爬了進去,下降十多米之後,便是一個低矮的隧道,做工甚為粗糙,我們隻能矮身如老鼠一樣在裏麵爬行,聞著一股濃濃的發臭黴味。


    我疑惑地問道:“尹老板,你怎麽知道這裏麵有一個隧道。它是做什麽的?”


    尹玉旻笑道:“大凡飽經戰亂的地方,逃生設備必然不會缺少,自從四百多年前殘餘的僰人逃入這個村子開始,他們就不停地開始經營這種地道了。前前後後,共挖掘了三百多年,地下隧道長不計其數,幾乎貫穿了整個村子,可以從一頭進入任何一個地方。我麽,方才就說過,我從前生活在這裏。”


    我越發懷疑,說道:“我第一次來到秘銀村的時候,發現這裏沒有一個活人,雖然根據少許線索,推斷曾經有人從這裏成功逃生,但那也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尹老板,你已經坦然承認自己是僰人後裔,但是以你的年紀,顯然不是那幾個逃出去的人之一,這是怎麽迴事?”


    那女子笑道:“天機不可泄露!”


    尹玉旻就爬在我前頭,這個女子身材曼妙,豐滿的屁股一扭一扭,甚是性感,我大怒之下,半是惡作劇,半是懲戒,突然拍了一下她的屁股。尹玉旻慌忙一聲尖叫,卻也沒有生氣。


    也不知道往前爬了多久,尹玉旻低聲說道:“到了!”然後一口氣吹滅燈籠,頓時陷入一片漆黑之中。我們跟著她爬了出去,觸手從最初的泥土轉變成了木頭,似乎到了木板上,空間也一下子變大,容得我們幾個人坐在一起。尹玉旻從牆壁上弄了一下,突然射出一道光線,隨之還有聲音傳來。


    “我們雖然支持你,但是若是要把我們的神複活,實在太可怕了!我建議,還是保持目前這種狀態!”那邊有人說道。


    尹玉旻說道:“這是祠堂,保密又比較大,我相信敵人有什麽事情,一定會在這裏的。”


    尹玉旻看了一下情況,把洞口轉讓給我。我看過去,外邊有很多穿著白袍子的人,正在激烈地爭辯,而他們爭辯的對象,就是一個背對著我的白袍人。他戴著高高的帽子,手中拿著一把權杖。


    “我也不支持複活邪神。這是我們整個家族的事情,我們是族裏的長老,你應該聽聽我們的意見!”


    那高帽子的白袍人什麽也沒有說話,突然拿起權杖對著那個說話的人一指,從權杖中彈出一顆白色的魄,落在說話人的嘴巴裏。那人先是吱吱嘶叫,隨之整個人猶如曬成魚幹一樣,瞬間化作幹屍!頓時眾人不寒而栗。這時高帽子白袍人發話了。


    “是我找到了神,我要做什麽,你們隻需無條件支持即可,不然他就是下場!”


    好你個羅明申啊!


    我恨地直咬牙切齒,這時一隻小手伸過來,搭在我肩上,低聲說道:“稍安勿燥!”


    這是尹玉旻在警告我,這個女人,耐心比男人還可怕,明明和她最親的無雙落在羅明申的手裏。當心我也按乃住衝動,我先得把無雙給救下來,而且我不知道羅明申把邪術練到什麽程度了。


    寧鎮長也悄悄走了過來,好我們兩個人站在一起,若是有意外,隨時可以照看。我偷偷瞄了一眼他,唯恐寧鎮長受不了羅明申是偷竊黃泉村至寶的罪魁禍首的事實,馬上衝上去與其玩命。但是寧鎮長麵色平靜,毫無異樣,我先是一愣,隨之明白,定是事先被尹玉旻嚴厲警告過,否則以他的性格,老早就出去玩命了。


    “我們的使命,就是複活戰神!”羅明申極其憤怒地大聲咆哮著,響聲如此之大,使得我陡然一震,頓時迴過神來。糟糕,方才思想開小差,一直想著其他事情,居然沒有聽到羅明申在說什麽。我唯恐漏掉其中的關鍵語句,急忙把耳朵貼住牆壁,仔細側耳傾聽。


    羅明申叫道:“你們這群不孝的子孫,難道忘了祖先的誓言嗎?我們羅氏一族,不是普通的人,是神選之民,我們的職責就是消滅操縱僵屍的邪惡僰人,複活戰神。為了複活戰神,這兩千多年來我們與僰人展開了生死決鬥,我們扮過捉鬼人,也穿著茅山道士的袍子,費勁千辛萬苦,終於打倒了僰人。眼看戰神即將重新降臨人間,你們竟然說出不能讓他迴來這種大逆不道的話,是怎麽樣的居心啊!”


    尹玉旻一呆,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語,說道:“茅山道士,原來是他們啊!”


    我頓時生疑,問道:“聽你的口氣,似乎知道他們是什麽人一樣?”


    尹玉旻點點頭,說道:“不錯,我知道他們是誰,原本以為隨著歲月的流逝,他們也應該和我們僰人一樣,逐漸消失在曆史的長河中,但是想不到他們還有如此之大的勢力!”


    世界上有正就有反,有為了鎮壓蚩尤而存在的僰人,當然也存在著為了複活蚩尤而不懈努力著的一族:刑天!


    當然事實上,他們並不是遠古時代那個被蚩尤附身的首領刑天的後裔,刑天隻是他們的自稱,含義就是即使斷了腦袋,也要把*當作眼睛,肚臍當作嘴巴,持續不斷地戰鬥著複活蚩尤的人。


    曆史上,僰人與刑天一族不止一次發生過多次慘烈地交手,互有勝負,但是終究邪不勝正,而且僰人掌握著巨大的銀礦資源,經濟勢力雄厚,加上一直躲在深山老林中,躲避了外麵的戰亂。而刑天一族則在外麵,運用裝神弄鬼的方式招攬門徒,這種手段在戰亂時期有用,一旦政權統一,朝廷便將他們視作妖孽,時常剿滅。所以曆經兩千多年的交手,到了明朝的時候,僰人已經是一個擁有十萬人口的民族,而刑天一族依舊是曆史黑影中苟延殘喘的弱小蟲子。力量懸殊得就像蟲子與大象一般。


    但是蟲子也有蟲子的鬥爭方式,蠍子的毒液,可以毒死一頭大象。他們於是改變策略,假借茅山道士的名義,四處捉拿僵屍。而僰人恰恰為了消除邪神的影響力,不停地把僵屍運往外地。這樣在世人的眼裏,僰人就是一個操控死人的邪惡團體。同時刑天一族四處宣揚僰人的財富,當時朝廷恰恰急需要大量的銀子,於是發動大軍圍剿僰人,僰人終於毀滅在刑天一族的手下。


    殘存的僰人逃入了深山老林,不再外出,企圖借避世來躲避敵人的追殺,一些僵屍的處理則交給外圍的一些部民。這點反而使得刑天一族非常傷腦筋,他們根本無法步入那茫茫的林海,也根本無所謂找到僰人的秘密據點。終明到清,刑天一族除了以茅山道士的身份不停地和操控僵屍的外圍部民交手以外,一無所獲。而僰人外圍的黃泉村除了在技術上與僰人有傳承以外,其他一無所知,而且為了生存,漸漸地把處理僵屍這一正當業務,發展為製造、銷售以及使用僵屍這一帶有黑社會性質的恐怖門路,每次與茅山道士交手,均是心狠手辣,不留餘地,刑天一族損失極大,不得不暫時偃旗息鼓。


    到了滿清的時候,刑天一族裝神弄鬼的手段,畢竟不容於官府,加上他們又和白蓮等邪教合作,也受到了官府的重大打擊,幾乎全軍覆沒,隻留下羅氏一支。他們隱秘在曆史的深處,直到了太平天國的時代,天下大亂,他們就鼓動太平軍鼓動西征,來到湘西,憑借強大的武力暫時壓製住了黃泉村,但是不能完全消滅。於是兩個村落就展開了百年的血腥爭鬥。


    轉眼間到了民國年間,僰人日漸消亡,外圍的黃泉村也越發隱秘。刑天一族畢竟常年與外人生活在一起,了解新事務比較快,他們於是學習西方的先進技術,企圖從考古和曆史方麵來揭開僰人的秘密。


    這時寧鎮長從那個洞裏看完,便轉讓給我,我看過去,不知道是不是聽尹玉旻所敘說有了印象,總覺得羅明申等人的衣服,除了顏色不對,卻是非常像茅山道士的服飾。


    我看到羅明申這時走了過去,手持權杖,高聲歡唿:“難道你們忘了嗎?一旦戰神複蘇,他將賜予我們永生不死的力量,難道你們不期望?”


    眾長老威懾於羅明申的恐怖力量,慌忙應承說道:“正式如你所言,不虧為我羅氏這一代最傑出的人才!”


    羅明申哈哈大笑,得意之極,說道:“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先去預備一下,等到了明日,戰神的複活儀式即可舉行。”說完,他離開了大堂。


    一待羅明申走開,眾長老紛紛擦洗額頭上的冷汗,相互之間討論說道:“族長真是瘋了,一旦戰神複活,帶來的隻有死亡的世界。雖說戰神會賜予我們永生不死的肉體,但是那先決條件是肉體已經死掉,戰神才能給予永不腐敗的屍身。要是他腦袋正常一點的話,就應該維持目前的局麵,相對而言,我們對僰人的銀礦興趣更大!唉,要是羅明翰沒有死就好,狂人總勝於瘋子。”


    他們一邊討論,一邊三三兩兩地離開,尹玉旻急忙說道:“那個羅明申說去準備複活邪神的儀式,祭品定是無雙,我們跟著他,就能找到無雙,走!”


    眼看羅明申和眾刑天一族的長老越走越遠,尹玉旻心急如焚,緊緊扯住我的胳膊,催促我及早動手,我搖搖頭,說道:“小不忍則亂大謀,不要打草驚蛇!”


    說話間,從外麵進來了兩個人,打扮如同外麵的看守,我頓時計上心來。我猛然一腳踢開前麵的牆壁,原本以為可以踢開一個大洞,哪知牆壁不甚牢固,我用力又過猛,竟然把整塊牆壁掀起,唿地一聲飛了出去。這不禁叫我們自己人吃了一驚,那外麵的兩個看守更是大吃一驚,抬起頭來目瞪口呆地看著。好機會,因為我們的位置比較高,我唿啦一聲跳下去,未待這兩人反應過來,已叫我一拳一個,統統打翻在地了。


    我隨手就開始剝他們的衣服,現在身在敵人的心髒部位,隱蔽一點才好。我挑了一件大一點的穿上,迴頭問剛剛跳下來的尹玉旻和寧鎮長:“你們隨同我一起過去?”


    “尹老板過去吧!”寧鎮長說道,“我四下裏找一找,看看有什麽趁手的家麽。”


    尹玉旻點點頭,急急忙忙地剝下另外一人的衣服穿上。這些衣服,類似於道士的袍子,又大又寬敞,而且有頭罩,恰好把我們的麵目隱藏了起來。事後我馬上把這兩人塞到出來的秘道裏,萬一有人發覺,正好誣陷他們。


    我和尹玉旻一手一個,夾住那具幹癟的屍體,往外走去,這裏尹玉旻地形熟悉,我們倒是不必擔心走錯路以至於被發覺。果然外麵把守重重,但是見到我們拖著一具屍體,都沒有反應。我低聲問尹玉旻道:“這樣走來走去也不是辦法,你熟悉路途,你看羅明申最有可能在哪裏?”


    尹玉旻沉思片刻說道:“以他的身份,應該住在最為豪華的房間裏,但是他的隱秘也是最多,定是要在安全的場所,我猜可能是地下室吧!”


    如是而言,我們兩人轉而向地下室進發,那守衛地下室的看守心生疑惑,喝道:“你們兩個,來這裏幹嘛?沒有長老的吩咐,任何人不得擅自入內!”


    我正要動手將他們打昏,突然感到手腕裏蠢蠢欲動,低頭一看,竟是夾著的幹屍動了起來,迅猛地撲向那兩個看守。幹屍會動已經非常駭人了,而且居然還會如猿猴一般靈活地襲擊他人,更是叫人大吃一驚。那兩個看守慘叫一聲,嚇得動彈不得,終於讓幹屍掐住喉嚨,生生地扭斷脖頸,鮮血如潮水一般噴出。


    縱然我見過無數殺人的場麵,如此駭然的還是第一次看到過。我迴轉腦袋,那尹玉旻正冷冷地盯住兩具屍體,麵無表情。是她,催動了幹屍,立即殺了人。我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尹玉旻發動控製僵屍的邪術,一刹那間,就以為她也是一個死人一般。


    我沒有理由去指責她的作為,心裏固然不大有滋味,還是馬上拉著尹玉旻趕往地下室。地下室***通明,我們踏踏跑了進去,方進入就聽到羅明申大聲喝道:“什麽人,竟敢擅自闖入!”


    “我,朱恆淮!”我冷冷說道。


    羅明申稍微有點愕然,說道:“是你?你居然還沒有死掉?我本以為,你的屍體都應該已經喂老鼠了,看到你們當過兵的腦殼都太硬了,我砸地不夠狠!”


    我嗬嗬笑道:“多謝誇獎!羅明申,我可是很想念你啊,都恨不得把你殺人,扒下人皮做成帽子,時常陪伴在我身邊!”


    羅明申放聲狂笑:“你敢嗎?”


    “你,不是羅明申,你是郭熙明!”我突然意識到。


    這個事實叫我極為震驚。


    我們一直在設想羅明申在整個幕後布局,所有的證據也都指向是他。但是到頭來發現,真正的兇手竟然是郭熙明,能不叫人吃驚嗎?我吃吃說道:“怎麽是你,不是羅明申?他人呢?”


    “羅明申?哈哈,現在或許已經在地底腐爛了!”郭熙明冷笑道。


    “那麽,當天是你在背後襲擊我的?”


    郭熙明說道:“不錯,就是我!當天我一聽說你們下了屍廟後,就馬上跟了下去,看到你們已經把圖騰打開,取出了裏麵的神器,我就催動骷髏,乘機把你們都殺了。可惜你這個家夥,居然命大沒死!”


    我的疑惑頓時解開,想想若是羅明申要襲擊我,何必費那麽大的勁發動邪術,隻需要在我背後偷偷下手就可以了。唯獨郭熙明,因為有我們兩個人在,羅明申隨時可以提醒我,所以不得不先以骷髏怪引開我們的注意力。


    “那麽血衣夜叉也是你?”


    “這倒不完全是,因為血衣夜叉有兩個。一個就是我們親愛的無雙小妹妹,還是有一個就是我!”


    難怪如此,那麽懸棺崖下的導遊之死就可以解釋了。無雙是不會殺人了,若羅明申是血衣夜叉,也沒有理由去殺他。但是郭熙明卻不得不除掉導遊,因為是他下令叫導遊把懸棺弄下來的,唯恐暴露了身份,就除掉了導遊。


    但是這樣一來,另外一個問題開始困擾我。郭熙明是一切幕後主使的話,那麽羅明申扮演的是什麽角色?羅明申的秘銀之圖是從哪裏來的?我緊緊盯住郭熙明,喝問道:“你究竟是什麽人?”


    “我?嗬嗬,其實我也是羅家人,我的真名叫做羅明熙!”


    什麽!我又是一驚!


    “你想不到吧,其實我也是羅氏一族的人,都是刑天的後裔。隻是……”他的聲音漸漸開始低沉起來,“我家卻是被羅氏一族放逐出去的棄民,永遠不許迴到羅家,也不許跟羅家的姓氏。我的先祖娶了一個郭姓的女子,暫時改為姓郭,但是他一直教訓子女,永遠不要忘了自己的真名實姓,一定要迴到羅家!數百年來,我們一直努力地想迴到自己的家族裏去,但是基本沒有希望,除非——除非複活戰神,得到族人的肯定才可以!”


    羅明熙繼續說道:“直到我這一代,才逐漸有了可能。我代替羅明申,去下鄉插隊!”


    “原來插隊的是你!那麽黃泉村的秘銀之圖,就是你偷的了?”我頓時又解開了一個謎團。


    “不錯,羅明申性格膽小懦弱,讓他去下鄉插隊,簡直要了他的命。當時我家和他家住的不遠,我聽說了去的地方是黃泉村之後,就假裝願意顧著朋友的情意,替代他過去。等我想方設法偷了秘銀之圖後,就趕緊逃離。”


    我問道:“那麽秘銀之圖,又怎麽出現在了羅明申手裏呢?”


    羅明熙無奈地搖搖頭說道:“可惜,因為家境貧困,我一直沒有讀多少書,更不用說研究深奧的秘銀之圖了,好在我一向來直到羅明申是這方麵的行家,隻要交給他,由他去研究出來結果,我便坐收漁翁之利即可。於是偷偷派人過去,以一個什麽陳碩奇的故事騙過羅明申,要他去忙碌。”


    原來如此。


    羅明熙說道:“後來我聽說羅明申已經有了成果,馬上從南洋迴來,我相貌已經整過容,又滿口粵語,羅明申根本認不出我來。於是我就扮作血衣夜叉,一步步把你們引過去,先是到了羅家集廢墟,幹掉了羅明翰,之後又奪了秘銀村的寶物。哈哈!


    我心頭不禁惡寒陣陣,羅明熙這人比我想得還要陰險狡猾,從他所作所為來看,根本就是一條吐信的灰色蝮蛇,劇毒無比!


    他原本是背對著我的,這時緩緩轉過身來,摘下了頭上的帽子,露出了真實的麵容,一見之下,我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從這次見到羅明熙開始,我便發現他始終躲在衣服裏麵,不肯露出真實的麵目,原本以為這人故弄玄虛,如今才知道……


    我看過去,他的皮膚呈現一股不正常的蒼白色,猶如一個白化病人一樣,那一頭原本應該黑色的頭發,此刻閃爍著妖異的鮮紅色,好像是用血染過一樣。他的眼珠,更是駭人地冒出一股碧幽幽的詭異色彩。當他說話的時候,嘴巴裏露出一口黑色的牙齒。他完全變了,變得不再像是人,而是一個妖怪一樣!


    “你看到了我的模樣了嗎?這就是代價,我獲得了戰神的力量,我的人,也就變成了這幅模樣!”羅明熙慢慢說道。


    我隻覺得一陣惡心,對麵的羅明熙,就像是一具腐爛的屍體,散發著一股濃濃的異味。我忍不住說道:“正好,這種外貌和你那顆塗滿蝮蛇毒液的心一樣般配!”


    羅明熙嗬嗬說道:“隨你怎麽說,這也是我心甘情願的。怎麽樣,有沒有興趣與我合作,我也可以賜予你不死的力量!”


    我哼地一下,說道:“要是我變成你這幅德行,我的老婆一定會和我鬧離婚。再說這些妖魔鬼怪,老子是一向來不大喜歡的!”


    羅明熙說道:“世人就是這麽喜歡誤解,什麽妖魔鬼怪,那是他們無知,才會這麽說的。我研究了戰神的力量幾十年,到現在終於發現了其中的秘密。所謂的魔,根本不存在,他們其實是生活在地底的異種生命!”


    尹玉旻冷冷說道:“胡說八道,什麽異種生命,他們就是魔力!”


    羅明熙眉頭一皺,說道:“你這個無知婦人,知道個屁。他們是一種非常其他的生命形式,既不是細胞,也不是病毒,而是一種超乎我們想象的能量體生命。這種生命體本身沒有軀體,需要寄生在一定生命上才能體現。他們最大的特點,就是擁有無比的智慧!”


    羅明熙轉而說道:“你知道,為什麽在這顆星球上,隻有我們人類有智慧嗎?因為,我們就是這種生命的體現!”


    我心念一動,說道:“你是說,我們的靈魂,就是這種生命體?”


    羅明熙得意地說道:“不錯,不虧是學者,一猜即中。很早以前,我們的身體,應該說軀殼,就被這種生命占據了。不,確切的說我們的意識就是這種生命的本身存在。雖然這種生命體擁有智慧,能夠思考,但是必須依靠我們人體。這種生命體好像計算機的操作係統一樣,人體就是計算機硬件,一旦計算機硬件毀掉,操作係統也無法運作。不過這種生命體是長久存在的,一旦人體毀壞,我們的靈魂,也就是這種生命體,就會迴到地下,正是所謂迴到陰間。既然這種生命體是誕生於地下,我推測,他們可能是從地殼裏發展出來的。不過凡事也有例外,像人的靈魂是正常的異種生命體,但是在地下,也會出現一些變態的生命體。”


    “就是如蚩尤一樣的怪物!”


    “不錯,他們以同類為食物,擁有強大的力量,而我的責任,就是讓他們複蘇!”


    尹玉旻科學知識貧乏,哪裏聽得懂我們的對話,忍不住大喝一聲:“還跟他廢話什麽,抄家麽上!”


    我當機立斷,懶得再與羅明熙多廢話,唿啦就縱身一躍,直撲羅明熙。卻見羅明熙麵露微笑,抬起手中的權杖,指向我說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行,受死吧!朱恆淮!”


    那權杖頭上稍稍露出一絲紅光,轉眼就如水中的火柴頭,吱啊一聲滅掉,羅明熙臉色頓時大變,抬起頭凝視著尹玉旻,大怒道:“原來是你這個婦人搗鬼!”


    我素知尹玉旻擅長僵屍死靈的操作邪術,而羅明熙似乎初入蓬門,手段不夠熟練,立時被尹玉旻壓製了下去。羅明熙最拿手的本事施展不出來,慌亂而逃,但我已經追獵上去,轉眼就可以把羅明熙一拳打倒了。這時——


    唿!割破空氣的劇烈響聲發動,我感受到一股巨力襲擊過來,不由自主地硬生生止住身體的前傾,向前看去,又是何永進阻撓於我!


    這個家夥,自從我們在魃的墓穴裏逃出來之後,就再也沒有遇見過他了,原本以為老早歸天,卻依舊被羅明熙奴役著守在身邊。這次他沒有戴上無聊的牛頭麵具,而是麵色陰沉,眼眸中似乎滲出鮮血一般,手中提著一把半人多高的巨斧,對著我就橫劈過來。


    可惡!我一個縱身避開何永進的襲擊,四下裏張望,這個地下室裏麵,根本沒有什麽趁手的家麽可以阻擋這把巨斧。我隻能狼狽地逃竄著,那把巨斧不時在我周身閃過,沒閃過一次,就把我身邊的家具、牆壁劈個稀巴爛,火星四濺。


    眼看羅明熙已經逃之夭夭,這裏又沒有發現無雙的身影,我隻得無奈地逃向尹玉旻的方向,一把拉起女人就撒腿開溜。好在我們兩人都是空手而來,而何永進提著一把巨斧,身形不如我們兩人靈魂。我們趕忙與其拉開距離,一口氣逃出地下室,這才鬆了一口氣。


    “可惡,這次居然讓這個家夥給跑了。”尹玉旻忿忿不平地說道。


    我搖搖頭,說道:“更加糟糕的是,盡管我們認為地下室裏極有可能關著無雙,可是到頭來,並沒有發現。”


    尹玉旻憂慮地說道:“無雙是極為重要的祭品,是打開黑暗世界門的鑰匙,定是藏著一個秘密的地方,而這個地方,恐怕隻有羅明熙才知道。可惜眼下我們已經叫他發覺了,羅明熙一定躲藏起來,我們再也無法詢問。”


    “不,無雙遲早會出現的!”我安慰尹玉旻說道。


    尹玉旻苦笑一下,搖搖頭說道:“我明白你的意識,就是說,當他們開始祭祀的時候,無雙終究會出現。可是到了那個辰光,必定重重把守,以我們三個人的實力,根本無法救贖!”


    “誰說的?”


    突然傳來一個聲音,我頓時一凜,但是發覺對方乃是寧鎮長,這才鬆了一口氣,罵道:“你這個老小子,為什麽無聲無息地想幽靈一樣出現?”


    寧鎮長哈哈大笑:“我腳步很重,可是你們兩個太全神貫注了,居然沒有發現我。好了,不說廢話了,看我發現了什麽!”寧鎮長搖搖手裏的一個包裹,我凝神看著,失聲叫道:“工程炸藥!”


    “不錯,正是我在這裏無意中發現了,應該是他們當初把屍廟炸掉的時候,殘留下來的。”


    我恍然大悟,難怪刑天一族能夠在短短幾天內就把巨大的屍廟給鏟平,若是單以人力而言,則需要耗費數千人數天的時間。


    尹玉旻盯著炸藥,顫聲道:“你,你,是想在他們祭祀的時候,把炸藥扔過去嗎?這不行,會傷到無傷!”


    寧鎮長搖搖頭說道:“我哪會那麽無聊,再說這是工程炸藥,通電才能爆炸,又不想一般打仗的時候那種炸藥包,一拉纖就爆炸。我,是有另外一個主意!”


    我急忙問道:“什麽辦法?”


    “水淹七軍!”寧鎮長一字一語說道。


    “水淹七軍?”我喃喃重複著寧鎮長的話,疑問道:“你的意識是,想放水淹掉這裏?”


    寧鎮長點點頭說道:“不錯!”


    他蹲了下來,在地麵上簡單地畫了一下這裏的地形。首先是一個三角形,便是秘銀村的圖形,周圍被三條河流包圍著。寧鎮長指著秘銀村的圖形說道:“當初我們來這裏的時候,地形已經探測過,粗略的來說,這邊是東麵地勢稍高,河水從東向西流動。而秘銀村中心的地勢卻比較偏低,再加上又有一個大坑,若是水流泛進來,極容易被淹沒。所以我的計劃是在東麵的河流那裏築起一道大壩,等水蓄到一定程度之後,再炸掉大壩,水淹秘銀村!”


    我大喜,說道:“好主意!”


    尹玉旻迷惑不解,說道:“這能行嗎?”


    我點點頭,說道:“當然可以,而且我們最好在舉行祭祀的時候放水。一來放水可以衝掉那些怪物,二來可以乘混亂搶救無雙,第三,別忘了,那個蚩尤的怪物,可是怕水的!”


    尹玉旻終於同意,我們商量片刻,定下計劃,首先我和寧鎮長悄悄地在東麵河流那邊築壩蓄水,然後等到祭祀開始的時候,尹玉旻想盡一切辦法拖延儀式,然後寧鎮長炸掉大壩,等水放出來的時候,我乘機拯救無雙!


    所幹就幹,當下我和寧鎮長撐著黑夜,偷偷地溜到東麵去。此刻我們已經被羅明熙發覺了,他發動刑天一族和他手下的怪物,到處搜尋我們。他以為我們要拯救無雙,但是萬萬沒有想到我們卻是跑到了東邊去。秘銀村麵積甚是廣大,一時之間,也是無人能夠發覺。


    要在小河裏築起一道大壩甚是容易。因為河水並不是很急,所以我們先砍下幾棵大樹,傾倒在河裏,然後不停地把樹枝、泥土和石頭往大樹之間扔過去,折騰了大半夜,終於築起一條大壩,攔住了河水。寧鎮長把偷來的工程炸藥埋下,拉好電線,就等著炸開大壩了。天色開始蒙蒙亮,我卻唯獨不見了尹玉旻,心中奇怪,便到處尋找,遠處傳來淅瀝瀝的水聲,我走過去,迎接著朝霞,在樹蔭之間看到了曼妙的一幕,頓時唿吸都幾乎停止。


    我的視線穿過了林蔭,來到小河上。這時候,天上絢爛的朝霞映下來,把水麵染得波光粼粼,猶如金色鯉魚一層層的鱗片一般,泛起奪目的七彩光芒。然而真正叫我眩暈的,卻是矗立在淺水處的一具女性軀體,我正對著朝霞,背光隻能讓我看到一個優美的女性曲線輪廓,她彎下腰,把衣服浸到水裏,輕輕在身上擦拭。


    突然女子說道:“既然過來了,何不顯身堂堂正正的偷看呢?”


    我一陣尷尬,猶如被捉住的小偷,不得不硬著頭皮走出來,說道:“偷看怎麽可以說是堂堂正正的呢?我呢,正在欣賞美女沐浴!”


    尹玉旻咯咯嬌笑,她是一個豪放大方的女子,並不害羞地迴避我,而是轉身正對著我說道:“喂,把我掛在樹枝上的衣服扔過來。我原本打算趁你們都不注意的時候洗個澡,想不到還是叫你這個色胚飽了眼福。”


    我老臉一紅,斜眼看到旁邊的樹枝上掛著一些女子的衣物,便一一扯下來扔過去。尹玉旻雖然大膽,但是畢竟有點矜持,背對著我穿上衣服,走上岸來。


    “坐吧,陪我說說話。”尹玉旻說。


    我稍微一遲疑,眼看尹玉旻毫不猶豫地坐在一根突起的樹根上,便也跟著在她旁邊坐下。我扭頭看過去,尹玉旻正眯著眼凝視著遠處的朝霞,過了一會兒歎氣說道:“我有感覺,這次我不會活著迴來了!”


    “你這是什麽話呢?”


    尹玉旻迴轉頭來看到我說道:“人生短短幾十年,我也算活夠了,該吃的苦都吃過了,該享的福也都享過了,這一輩子沒有什麽恰掛,但是我唯一不放心的就是無雙。”


    我正色道:“放心,我會竭盡全力救出無雙。”


    尹玉旻疲憊地搖搖頭,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在想以後無雙怎麽辦?總不能跟著我過一輩子,所以,有件事情我想拜托你。”


    “什麽事情?”


    “請你在我不在的時候,好好照顧無雙。你是個不錯的男人,那林妹子也好,加上無雙對你有好感,能夠順暢地生活在一起。”


    我一怔,尹玉旻到底怎麽了,如此悲觀,已經開始托付後事。隱隱一想,之前我們在一起,尹玉旻對惡劣的環境並沒有什麽不滿,唯獨在今天突然沐浴更衣。據我所知,很多地方的風俗都是大喜大悲之日,都得沐浴,以示神聖。難道尹玉旻真的預測到自己將遭受不幸?


    現在我們手頭沒有什麽可以吃的,早餐就我想辦法在河裏撈了幾條魚,湊合一下當早飯,填滿空蕩蕩的肚子。然後我們按照分工行動,寧鎮長留下來等候我們的信號,一旦我們發出信號,即可炸掉大壩,水淹秘銀村。而我們和尹玉旻伺機救人,消滅邪惡的蚩尤邪神。


    當下我們就分別,我和尹玉旻兩人穿過密密麻麻的叢林,趕往秘銀村的核心區域,悄悄躲藏在樹叢中,不讓敵人發覺。


    而在秘銀村原本屍廟的地方,似乎是因為我們昨天的意外來訪,羅明熙唯恐我們加以搗蛋,於是把祭祀的儀式加快進程,此刻已經在屍廟那個大洞上,築起了高高的祭台,四周圍滿各式妖魔鬼怪和刑天一族的人。他們劍拔弩張,隨時預備著我們的進攻。


    “糟糕,比我想的情況還要壞!”我身邊的尹玉旻眉頭一皺。我們人數少,僅能依靠的就是偷襲和突然而來的洪水。但是對方眼下人這麽多,即使我們發動洪水把他們衝走了,那也會遺留下不少,我去拯救無雙依舊困難重重。


    “見機行事!”我隻能這麽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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