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沉的話就像壓斷灰崎理智的最後一根稻草,灰崎單手拖拽著椅子,仰頭大笑道:“怎麽?學長以為我不敢嗎?”


    說完,灰崎真的作勢要扔,那邊監督已經把保安也叫過來了,整個場麵亂作了一團。黃瀨他們也不是傻的,灰崎要扔椅子,他們不會躲嗎?幹嘛傻站著讓人揍?何況比起人數來,還是他們占優。


    灰崎的暴力行徑就連福田綜合自己的人都看不下去了,當初是因為灰崎實力強勁,他們才破天荒的讓灰崎加入,對方不尊重前輩,經常遲到早退什麽的他們都忍了,誰讓灰崎能給他們帶來勝利,但這件事明顯超出了他們可以接受的範圍,灰崎可是福田綜合籃球部的一員,要是他引發了什麽暴/力事件,整個福田綜合都會被禁/賽,上麵的人可不會聽他們的解釋。


    這麽一分析利弊,福田綜合自己的人也衝上去拉住了灰崎,不讓他動手。


    灰崎打架的能力不弱,可他再厲害,也是雙拳難敵眾手,很快就被眾人製服了。


    “可惡!可惡!可惡!”灰崎就算受到了掣肘,破壞力還是驚人,上去抓著他的好幾個保安都掛了彩,不過都是小傷。


    白沉至始至終隻是微笑著冷眼旁觀,直到灰崎的體力耗盡,再也動彈不得,他才開口道:“真是遺憾,你的複仇失敗了。”


    灰崎聞言,抬起了那雙眼睛,刹那間在場所有的人都被那雙眼睛驚到了,那是充滿憤怒、暴躁、不甘的雙眼,猶如被逼到絕路的困獸,有種孤注一擲的瘋狂。


    就算這雙眼睛的主人下一秒就會去殺人他們都不奇怪。


    保安和裁判都心有餘悸,隻是一場籃球比賽而已,需要搞成這樣嗎?


    “不甘嗎?”場上恐怕隻有白沉還可以笑得出來,外加還笑得輕鬆自在,仿佛他根本沒有意識到眼前發生的是一件多麽嚴重的事情。


    “之前你大吼大叫的時候,稍微聽到了一些。”白沉開口道:“你說我從來沒有對你抱有任何期待,我不否認這一點。”


    灰崎的瞳孔猛地驟縮,他握拳了拳頭,眼神中的煞氣更重了。


    黑子和青峰他們都有些難以理解,學長到底在想些什麽?雖然灰崎現在已經沒有任何威脅了,但這樣撩/撥灰崎,難保他之後不會報複。


    白沉看出了黑子和青峰他們的不解,但他沒有理會,而是繼續對灰崎說道:“其實我沒什麽義務對你解釋,但我姑且還是對你說一句,從帝光開始,我就沒有對任何人期待過。”


    什麽?!這句話不僅讓灰崎發熱的大腦稍稍清醒了一些,就連青峰、黑子還有黃瀨他們都大吃一驚。


    “一切都是數據得出的結果,從你們平時訓練的狀態,比賽的情況,身體的潛能,就能推斷出很多結果,而我隻是根據這些結果,給予你們合理的建議而已。”


    “當然,不隻是我,帝光的教練以及赤司也是一樣。”白沉說到這裏,加深了唇邊的笑容,“說白了,根本就不存在什麽期待,你們自身的實力才是衡量一切的標準,帝光一軍二軍三軍的淘汰製度也是如此。”


    “撇開這些不談。”白沉的話鋒徒然一轉,他有些好笑的看著灰崎,“我的期待對你來說那麽重要嗎?”


    灰崎的臉有一瞬的不自然,他別過了頭,“怎麽可能!別說這種沒有意義的蠢話!”


    “確實是毫無意義。”白沉順著灰崎的話接了下去,“我隻相信自己判斷的結果,你可以認為我是自信過度,但自我懂事起,我所判斷的事情就從未出錯過。”


    “在你和冰室他們發生衝突的時候,我就預料到你可能會輸給黃瀨,你的心態不對,你太煩躁了,所以我才提醒你了。”


    黑子和火神直到此刻才反應過來,原來當時的那句話是這個意思嗎?


    【無法戰勝自己內心的人,是無法戰勝敵人的。】


    灰崎顯然也想到了,他猶如受到了當頭一棒,整個人都有些發懵。


    “可惜當時的你完全沒有理解那句話的意思。”白沉直視著灰崎的雙眼,“我再問一遍,灰崎祥吾,你究竟在抱怨些什麽?抱怨我沒有提前告訴你‘啊,你可能會輸’,又或者我不該明知‘你可能會輸’,還替你加油?”


    “在我看來,你所有的抱怨和委屈,毫無任何意義。”白沉加重了語氣,“告訴我,你是在為了誰打球,為了自己?還是為了我?如果是為了我,那麽我奉勸你,放棄籃球吧,就算繼續下去,你也隻會重複同樣的錯誤。”


    “可惡……”灰崎在白沉的語言下,早就把最初那點憤怒扔到了九霄雲外,他疲於應對白沉的質問,或者說……他就像被剝得渾身赤/裸地躺在白沉麵前,沒有絲毫秘密和隱/私,這種被看透一切的感覺,真是該死的討厭!


    “憑什麽那麽說?”灰崎咬牙切齒,他反駁完才發現這等於坐實了‘打籃球是為了學長’這句話,他連忙又擺出嫌棄臉,補充了一句,“誰會為了你這種混蛋打球?老子隻是看涼太不爽而已!什麽奇跡的時代,真是煩死了!”


    “是嗎?”白沉不置可否,他故意環視了一下四周,有些感慨般地開口道:“不覺得又像迴到了過去嗎?那場比賽的時候……”


    過去?灰崎瞪大了雙眼,學長到底想說些什麽?他的目光落在了每一個看向他的人身上,緊接著,他的血液仿佛凍結一般,是的,他太熟悉這種眼神了。


    厭惡、不滿、恐懼,當時的他在帝光也是這樣不受歡迎的討厭鬼。


    白沉適時地又加了一把火,“還記得我當初對你說的話嗎?”


    【你可以做個任性囂張的人,不把任何人放在心上,不把任何規則置於腦中,但是……你不能讓所有的人都站在你的對立麵……因為這代表你的聲音無法被傳遞到任何一個人耳中】


    【當你不被任何人認可的時候,就連自己想做的事情也無法完成,然後終有一天,你會感到懊悔……】


    “就像黃瀨說的那樣,我很失望。”白沉雖然依舊在微笑,但卻給人一種透不過氣來的窒息感,“從那時起,你就沒有任何長進。”


    “夠了!”灰崎突然大喊了起來,又是這樣!每次每次每次他總是贏不了學長!明明不甘心,明明想要狠狠揍眼前的人一頓,讓他再也說不出什麽大道理,可偏偏……隻有學長……他無法下手。


    心軟?不!他才不會心軟,是學長太弱了啊!那副身體,恐怕連他的一拳都受不住吧?他可不想當殺人兇手,他可是很惜命的哈哈哈哈!


    “放手。”灰崎冷冷地看向了按住他的保安。


    保安被那雙狠戾的眼神嚇住了,有一瞬的失神,被灰崎鑽了空子,掙脫了束/縛。


    糟糕了!保安剛想補救,就發現灰崎冷靜了下來,沒再做出什麽暴力的舉動,這讓他們總算鬆了口氣。


    “切,真是一堆讓人昏昏欲睡的大道理!”灰崎用小指挖了挖耳朵,“別以為那套對我有用,隻是我今天沒心情了。”


    灰崎說到這裏,朝黃瀨咧開了危險的笑容,“涼太~下次再找你玩~你可要好~好~期~待!”


    黃瀨皺了下眉,在隊友的安/撫下,他並沒有做出什麽過/激的行為。


    “再見了!一群笨蛋們!”灰崎打算離開這個討厭的地方了,可他沒邁開腳步,就聽到了很熟悉的咳嗽聲。


    “咳咳——”白沉的唿吸急促了起來,他感到體內的器官全都擠壓在了一起,果然剛剛的不適並不是什麽錯覺,但為什麽會在這種時候?


    “學長!”


    “霧島學長,你沒事吧?”黑子和青峰他們全都緊張不已,衝到了白沉的身邊。


    “滾開!”灰崎的大腦一片恐怕,他不受控製地迅速撞開了人群,等迴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待在白沉的身邊了。


    “咳咳咳咳——”咳嗽還在繼續,而且是一陣比一陣更猛烈地咳嗽聲,就好像要把整個肺咳出來一樣,唇邊和手掌上全都是觸目驚心的血跡。


    黑子和青峰他們都仿佛又迴到了那一天的比賽現場,同樣是在體育館內,同樣是學長咳血倒下……


    難道他們又要再一次重蹈覆轍?他們才剛剛和學長重逢……學長的身體究竟是怎麽迴事?難道學長的病還沒有好嗎?


    青峰已經完全怔住了,對於他來說,這是如同噩夢般的場景,他永遠也無法忘記。


    因為這件事,他差點再也無法拿起籃球……


    黃瀨也沒好到哪裏去,他完全就是手忙腳亂,一副哭腔,黑子因為臉上鮮少有什麽表情,所以他反而是看上去最冷靜的那個,但火神從黑子的眼神中就能發現,其實黑子也慌了手腳。


    別說是火神了,誠凜和海常的其他人也是第一次見到奇跡的時代那麽無助,就仿佛他們不是那個在球場上唿風喚雨的王牌球員,隻是再普通不過的平常人。


    “快叫救護車。”關鍵時刻,還是麗子和海常的監督頭腦清醒,迅速做出了判斷。


    “黑子,青峰,還有黃瀨,你們先冷靜一點。”麗子安慰道:“你們知道白家人的聯係方式嗎?”


    黑子最先反應了過來,“學長一般都會帶保鏢出門的,但不知道為什麽,今天沒有看到。”


    “沒辦法了。”麗子隻能翻出了白沉的手機。


    出於安全考慮,白沉沒有在手機裏直接備注具體的名字,看著一堆代號,麗子隻能碰運氣地撥通了最常打的那個號碼。


    “嗨嗨~這裏是可愛又聽話的夜鳥醬~主人竟然親自打電話給我,夜鳥我好開心~發生什麽事了嗎?”


    主、主人?麗子風中淩亂了,難道她打錯號碼了?可是不對啊,這明明是通話記錄最多的那個。


    腦洞旺盛的麗子已經從‘主人’兩個字腦補了不少不健康的情節,但她好歹知道情況緊急,還是死馬當活馬醫地交代了一下,“請問是霧島白的家人嗎?他在體育館看籃球賽的時候病發了,剛剛我們已經叫了救護車,等下應該會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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