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遇到什麽高興的事情嗎?”跡部發現從剛剛起,這位霧島學長的心情就非常好。


    “啊,因為看到了有趣的東西。”白沉輕勾起嘴角,黑子哲也嗎?其實以黑子剛剛的速度是可以追上他的,隻是他稍稍用了一些障眼法罷了。


    跡部也沒深究,迴到學校後,白沉就和網球社的人分別了,因為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夜鳥這幾天一直在負責遊輪的警備,他以天狐的名義,籠絡了不少妖怪,但這些妖怪的實力都在他之下。


    夜鳥的心思,白沉也明白,無非就是不想讓其他強大的妖怪進入他的視野。夜鳥對於所謂的天狐太過執著了,幾乎已經達到了病態的地步。他認定天狐是強大、自由、無心的妖怪,這是一種不可動搖的信念,一旦被打破,夜鳥必定會進入狂化的模式。


    白沉對夜鳥的心思拿捏得極準,所以當夜鳥問他要不要一起去見飛龍和米歇爾的時候,他拒絕了。


    “其實見不見都一樣。”白沉合上了手中的書,“反正他們早就知道我的身份。”


    “討厭~我可沒有泄/露過主人的身份哦~”夜鳥以為白沉懷疑他,立馬擺出委屈的樣子澄清。


    “不是你的原因。”白沉緩緩開口道:“之前我建立組織的時候,沒有刻意隱瞞自己的身份,地下世界稍微有些地位的人都知道,而且因為我是霧島財閥的公子,他們都願意給我幾分薄麵,至少明麵上是這樣。”


    夜鳥是個聰明人,他立刻就恍然大悟,“所以我接手了主人所有的生意~就代表我是主人的手下嗎~?原來如此~難怪那個外國佬總是試探我背後有沒有其他人~”


    外國人自然指的是米歇爾,他是俄/羅/斯那邊的年輕黑/社/會頭目,這次會和飛龍還有夜鳥聯合,也是為了麻見手上的契約書。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句話放在地下世界就是真理。


    “那宴會那天怎麽辦~?”夜鳥用食指抵著下巴,揚起了調皮又可愛的笑容,可仔細看就會發現他的眼中閃爍著興奮又危險的光芒,“主人是和我一起出席嗎~還是您一個人赴宴?但是飛龍和麻見他們又知道您的身份,尤其是麻見那個冷血的男人,一定會想要抓住主人您威脅我的呢~夜鳥我好擔心~!”


    “那你認為我會被抓住嗎?”白沉看向了夜鳥,還是那樣平靜又溫柔的眼神,但卻讓夜鳥不寒而栗。


    “不~”夜鳥抑製住了不斷湧上的快/感和顫栗,臉上的笑容扭曲又詭異,“主人那麽強~怎麽可能被區區的螻蟻抓住呢~~夜鳥我最相信主人了呢~”


    夜鳥非常識時務地單膝跪地,他的眼神裏是近乎瘋狂的虔誠和崇拜,“就請主人您盡情地玩耍吧~剩下的一切夜鳥我都會替主人解決噠~!”


    尤其是那位黃泉的神明,他可是已經準備好‘大餐’招待了~真是想想就令人覺得愉悅~總有一天主人會明白的~值得站在主人身邊的隻有他夜鳥一人!


    ***


    遊輪上的豪華派對吸引了不少各界名流,但有資格參加的隻有極少一部分。夜鳥為了混淆外界的注意力,除了自己人外,還邀請了不少知名的藝人明星。這些明星在大眾眼裏或許很有名,但對夜鳥來說不值一提,就算被他們知道了什麽秘密,收拾起來也簡單得很,說不定還能飽餐一頓,吃人神馬的最喜歡了!(≧▽≦)


    邀請來的賓客分為了幾個區,一樓是普通的宴會廳,二樓是vip貴賓廳,能上二樓的都是更有身份和地位的人,一些小明星們隻敢在一樓拉關係和攀交情,並不敢上二樓,因為他們發現遊輪上的保鏢和外麵人不一樣,都帶著彪悍的血/腥氣,一看就是混/黑的,他們還是不要自作聰明了,乖乖夾緊尾巴做人吧。


    一樓和二樓都有娛樂室,提供一些賭/博和娛樂,明麵上都是小/賭怡情,真正的大/賭自然不會明晃晃的亮出來。


    霧島父親也知道這次的遊輪派對,他收到了邀請,但是婉拒了,身居這種高位,他早就知道派對背後的目的不簡單,尤其他還查到派對的主辦方之一是夜鳥,他並不讚成兒子去赴宴,白沉明白霧島父親的顧慮,他表麵上答應了,其實卻用了式神留在家裏頂替自己。


    既然用上了式神,那麽派對上就不能用自己現在的樣子了,用幻術換個長相對白沉來說不難,問題就是要用誰的長相來赴宴,天狐的長相是斷然不能用的,和他的本體太接近了,而且過於引人注目,完全就是箭靶子,不利於他行事。


    又能讓人心生好感,又不會過於引人注意,還能降低他人的戒備……白沉的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了夏目的身影,那個幹淨又透明的少年。


    是啊,他怎麽忘記了那麽好的選擇,夏目的話……長相英俊,但又沒有英俊到逆天的地步,在藝人泛濫的遊船上絕對不算起眼,而且夏目身上的氣質太過幹淨了,哪怕是惡人,也很難對夏目這樣的人起歹意。


    白沉的幻術是完美的,隻要是實力低於他的人都看不透他的偽裝,變成夏目樣子的他很輕易的就上了遊輪。


    為了配合夏目的氣質,白沉選擇了很簡單的西裝款式,修身的馬甲罩在外麵,妥妥的英倫範兒。白沉一出現,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他的想法固然不錯,在周圍都是光鮮亮麗的俊男美女之中,他的長相確實不算出眾,但他的氣質卻是獨一份,簡單來說也就是夏目身上幹淨的氣質和這樣的場合格格不入。


    不過就像先前說的那樣,也正因為這樣的氣質,很難讓人第一眼就對白沉心生惡意,不少人上前和他攀談,驚訝的發現這個年輕人懂得不少。


    白沉很快就大致掌握了一樓賓客的情報和個性,他雖然受到矚目,但並不是最引人注意的那一個,主要是他對外宣稱的身份還不足以讓周圍的人對他大獻殷勤,假如他還是霧島家的公子,估計就會有很多人黏/上來了。


    確認一樓的賓客中沒有混入哈迪斯和麻見那邊的人後,白沉就沒了興趣,他從侍者那裏取了酒之後就走到甲板上,倚靠著欄杆吹海風,順便用精神力連接了夜鳥。


    白沉:“情況怎麽樣?”


    夜鳥:“主人~!!你已經上了遊輪嗎~夜鳥居然完全沒有發現您~!”


    白沉:“稍稍做了些變裝。”


    夜鳥:“好傷心~~主人在哪裏~夜鳥立刻就飛奔過來見您~”


    白沉:“你現在脫得了身?”


    夜鳥噎住了。


    白沉:“告訴我目前的情況。”


    夜鳥抽泣了一下,“嗚嗚~人家知道了啦~麻見已經出現了,他和我們在二樓的賭場,我們在進行一個有趣的遊戲呢~飛龍和米歇爾打算靠賭博贏取麻見手中的契約書~我對那個不感興趣~所以說好了如果我贏了~麻見就會把黃泉神明的所有信息告訴我~包括那位神明大人現在的住址哦~!”


    白沉:“他孤身一人來的?”


    夜鳥:“帶了一群普通人的手下,愚蠢的遵守了約定呢~!”


    白沉陷入了沉思,他調查過麻見隆一的生平,這個男人絕對沒有那麽好對付,就算對自己的賭/博技術再自信,也不可能做出這種幾乎把性命交到對方手上的行為。


    賭/博是可以反悔的,就算麻見贏了又如何?說到底還是比誰的拳頭大,當麻見踏上這艘遊輪的時候,他就已經半隻腳踏進了地獄,以這個男人的聰明才智,不可能想不到這一點。


    一定還有後招,尤其是在哈迪斯還有冥鬥士們沒有出現的現在。


    白沉:“夜鳥,你盡量多注意遊輪的周圍。”


    夜鳥立刻迴複道:“當然了~主人,我可不是笨蛋,早就在做了~人家才不相信麻見會不動任何手腳~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黃泉的神明大人了呢~”


    白沉突然有種為夜鳥點蠟的衝動,不過他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而是切斷了通話。有夜鳥吸引哈迪斯的注意力,對他來說倒也不錯,隻是……估計無法拖延太長時間。


    他知道如果是哈迪斯的話,不論他變成什麽樣子,對方都能認出他,這是源於神明的本/能。


    其實他不該來這場聚會,白沉伸出了手指,一隻藍色的蝴蝶靜靜的停留在他的指尖。因為他現在還不能見哈迪斯,神明的預感不會出錯,如果現在見了哈迪斯,或許會發生相當糟糕的事情,但他還是來了。


    真是奇怪,明明並不急切,明明知道總有一天會相見,但他還是選擇了這個最糟糕的時機來到這裏,所謂的神明……果然都是任性的生物。


    甲板上的人不多,但也有和白沉一樣出來透透氣的,有人注意到了白沉,剛想上前交個朋友,遊輪突然像是撞上了什麽東西,劇烈地搖晃了起來。


    “難道是觸礁了嗎?”


    “天啊!”


    “到底發生了什麽?”


    賓客們慌亂不已,紛紛想要跑上甲板查看情況,但艙門不知何關閉了,宴會廳裏的人全都跑不出來!


    “快開門!”


    “一定有哪裏不對勁!救命!”


    “船長呢?船長到底在哪裏!”


    甲板上的客人們也慌了,他們不少人還有同伴在宴會廳裏,一部分清醒的人拉住了船員,想讓他們告知情況,並打開宴會廳的門,另一部分則直接暴/力的砸門。


    對於賓客們的指責和詢問,甲板上的侍者隻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張開血/盆大口,把眼前的客人們全都吞了。


    沒錯,這艘遊輪上的工作人員全都是夜鳥找來的妖怪,眼前的混亂對於這些妖怪來說完全是飽餐一頓的大好機會。


    妖怪們恢複了本體,開始大肆捕/食,片刻之間,甲板上就血流成河,淪為了修羅地獄。


    “救命!妖怪!妖怪啊啊!”


    “不要吃我!我可以給你們錢!不管要多少錢都可以!”


    悲鳴不絕於耳,可隨著人數的減少,就連慘叫的聲音也漸漸聽不到了,隻能聽到吞/咽和咀嚼的聲音。


    妖怪們並不知道白沉就是天狐,因為就連夜鳥也是剛剛知道的,而且他還沒有見過白沉的樣子,隻是和白沉通過精神力進行了通話而已,所以他底下的妖怪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之前妖怪們捕/食的時候放過了白沉,隻是因為妖怪們也有劣根性,他們喜歡人類四處逃竄和恐懼的樣子,所以優先選擇了那些人類,等這些人類吃完了,就輪到唯一還活著的白沉了。


    “小子,算你今天運氣不好~哈哈哈~不過別害怕,你馬上就解脫了!”最先吞完手上人類的妖怪猛地朝白沉撲去,緊接著,另幾個妖怪也不甘示弱,“別想一個人獨/吞!”


    白沉還是保持著倚靠欄杆的樣子,靜靜地看著停留在他指尖的蝴蝶,似乎沒有把這些妖怪的攻擊放在心上。


    “真是愚蠢。”白沉倒沒打算殺了這些妖怪,既然是夜鳥的手下,說不定等下夜鳥還要用到他們,隻是……他或許要和夜鳥談談了,夜鳥收手下的品味真是不敢恭維。他並不在意手下妖怪的相貌是否醜陋,也不在意他們是否邪惡,但起碼至少得帶上了腦子。


    連最基本的強弱也不會判斷,就蜂擁而上的妖怪……他可是不需要。


    白沉輕輕吹了口氣,手中的蝴蝶如同沙子般溶解,晶瑩的沙礫飄散在了白沉的周圍,隻要有妖怪碰觸,就會立刻受到重創。


    “真是讓人看不下去,您的手下居然連自己找來的妖怪都看不好。”熟悉的聲音從白沉的後方傳來,下一秒,那些還沒有接近白沉的妖怪就紛紛倒地,每個妖怪的致命部位都噴/濺出了大量的鮮血,瞬息之間就失去了生命。


    “冥後大人,屬下來接您了,請恕屬下來遲。”塔納托斯的身上沒有沾上一絲血跡,這也充分說明了他作為死神的實力,他優雅地單膝跪地,做出了請的姿勢。


    “真是令人熟悉又無奈的稱唿。”白沉曾經糾正過一段時間‘冥後’的稱唿,可成效不大,雖然冥鬥士們當麵不敢這麽叫自己,可心裏卻早已認定了這個事實,所以他也就聽之任之了。


    白沉閉上眼睛,他發現自己和夜鳥聯係不上了,不僅如此,整個二樓的氣息都是混亂的,他可以感受到死亡之力,但卻並不濃鬱,似乎哈迪斯在二樓布下了結界,以防他發現。


    白沉忍不住笑了起來,“居然特意做那麽麻煩的事情,哈迪斯是怕我逃走嗎?”


    “陛下並不是害怕,隻是您已經不告而別過很多次了。”塔納托斯那雙銀色的眸子裏流淌著複雜的情緒。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白沉並沒有覺得被冒犯,因為塔納托斯說的都是事實,“哈迪斯是在上麵嗎?”


    “不,陛下並沒有來。”塔納托斯的迴答完全出乎了白沉的預料。


    “我感受到死亡之力了。”白沉看向了塔納托斯,“你還是堅持自己的迴答嗎?”


    “隻要您還是冥後大人,屬下就不會欺騙您。”塔納托斯輕勾起了嘴角,“陛下這次來的隻是投影罷了,並非實體。”


    投影……原來是這樣,白沉總算明白了一些事情,神明對於會威脅到自己的事物會有預感,既然他有,沒道理哈迪斯沒有,另外……這種狀態的塔納托斯還真是讓他熟悉。


    明明態度和語氣都非常恭敬,卻又明確的表達出了自己的不滿,隻要他還是冥後大人就不會欺騙他?換句話說就是如果他不打算當冥後大人了,就準備隨時幹/掉他嗎?不愧是哈迪斯的手下,永遠也不會讓他感到無趣。


    “原來我讓他擔心到這個地步。”白沉坦白道:“我現在確實無法見他,恐怕哈迪斯也是預見到了這一點,才會派你來和我交涉。”


    “為什麽?”塔納托斯無法理解,“陛下經曆了那麽多世界,好不容易才找到您……”


    “這並不是第一個他找到我的世界,你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嗎?”


    “……”塔納托斯陷入了沉默,身為雙子神之一,他並不愚蠢,很快就想到了關鍵點,“莫非和法則有關?”


    “沒錯。”白沉無奈地笑了起來,“就算見麵也是沒用的,就算他在這個世界找到了我,下一個世界,他還必須繼續找我,隻有徹底斬斷這樣的輪迴,才能結束一切。”


    “這是個特殊的世界。”白沉說出了最關鍵的部分,“想必哈迪斯也感受到了,這個世界流動著無數的命運線,我追蹤了很多命運線的源頭,最終得出了一個結論。”


    “什麽結論?”塔納托斯疑惑。


    “這個世界有著維持基本運轉的大部分命運線,一般其他世界存在的命運線,這個世界都有,但是……這個世界卻唯獨缺少了一條最關鍵的命運線。”


    命運線這個層次的問題對於塔納托斯來說還是太深奧了,他雖然是神明,但還沒有觸及到這個境界,不過對於通常的命運線,他還是有所理解的,最常見的就是生老病死,一般的世界隻要存在這個體係,就能稱之為獨立的小世界。


    而在此基礎上,包含特有自然元素,又或是世界特別力量的,就是大世界。另外根據力量的強度和法則的完整度,又分為極大世界、超大世界、大世界和整合世界。


    整合世界是大世界中最弱的世界,相當於無數小世界的組合。但之前也說了,小世界是隻存在生老病死的普通世界,不存在特殊力量,但這個世界卻不同。


    這個世界是典型的整合世界,但是卻不是無數小世界的組合,而是大世界和小世界的組合,這對於世界的穩定來說是極為不利的,因為大世界和小世界的力量強度不同,一旦發生意外,很容易造成小世界的毀滅,所以在三千世界中,這樣特殊的整合世界非常稀少。


    “你猜那個命運線是什麽?”白沉似乎沒有期待塔納托斯迴答,因為他直接給予了答案,“是毀滅。”


    “不可能!”塔納托斯脫口而出,“混蛋冥後,這可是大世界和小世界組成的整合世界,毀滅應該是這世界最常見的命運線才對!”


    “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白沉緩緩開口道:“缺少毀滅的這個世界,簡直就像戴上了虛假的麵具,沒有任何真實感。”


    “我調查了很多信息,最終我發現在這個世界中,離毀滅最接近的存在就是黃泉的神明。”


    “什麽?”塔納托斯難以置信地瞪大了雙眼,“您是說陛下……”


    “看來哈迪斯果然是黃泉的掌權人。”白沉從塔納托斯的態度已經看出一切了,“伊邪那美現在是哈迪斯的從屬神?”


    “沒錯,由於陛下在地上的關係,由她暫且打理黃泉。”


    “那沒有人知道哈迪斯的名字是因為哈迪斯消除了人類的記憶?”白沉問道。


    “並沒有特意消除,隻是人類也不知道黃泉易主了,在人類的心中,黃泉的主人還是伊邪那美。”


    “難怪。”白沉總算明白為什麽沒人聽過哈迪斯的名字了,“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麽不能見哈迪斯了,如果哈迪斯的身上真的隱藏著毀滅的命運線,那就意味著……”


    “陛下也會麵臨危險。”塔納托斯握緊了拳頭,該死的法則,居然總是玩這種惡心人的把戲!


    沉默了片刻,塔納托斯又開口道:“但冥後大人,您可以和陛下一起想辦法,就算陛下的身上真的隱藏著毀滅的命運線也沒關係,您又不會傷害……”


    白沉忍不住輕笑了起來,“還不明白嗎?塔納托斯?”


    塔納托斯在那雙琥珀色的眸子下被緊緊攫住了唿吸,還是那樣溫柔的笑容,因為換了長相的關係,甚至比之前看起來更為柔和,但那種讓人頭皮發麻的違和感卻不斷衝擊著腦內的神經。


    “塔納托斯,我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白沉看向了自己的手掌,“正因為我清楚自己是個怎樣的人,所以我才做出了這樣的判斷,我的身上確實存在著殺死哈迪斯的可能性。”


    “我已經厭倦了,永無止盡的輪迴,在那麽漫長的歲月中,我清楚的知道法則有多強,像這樣能夠破壞法則的機會……或許下一次再也不會出現了。”


    “歸根結底,我隻是個自私的人,如果真的找不到其他代替哈迪斯的方法,我殺死他的可能性遠大於放過他。”


    “所以……我才不想見到他,至少在找到可以代替他的人出現之前。”白沉看向了塔納托斯,“你也清楚你們陛下的個性,如果我真的想殺死他,他一定不會反抗。”


    “真無情啊。”塔納托斯在最初的震驚之後也緩過神來了,“但如果冥後大人您真的那麽無情,又為什麽要把這件事告訴我呢?”


    “嗬。”白沉輕笑了起來,“如果你認為我今天善意的提醒,是我不會殺死哈迪斯的證明,那麽就帶著他來見我吧,我不會拒絕,反之,那就拚盡全力,想方設法的阻止我們見麵吧,因為隻有這樣,你才能保護你最敬愛的陛下。”


    “但是你要記住……一旦你選擇了讓我們見麵,你就必須背負著這樣的覺悟。”白沉的雙眼看似溫柔,實則卻冰冷無情,令人不寒而栗,“我會殺死哈迪斯的覺悟。”


    血液在這一刻仿佛被凍結,冥後大人是認真的,任何看到這雙眼睛的人都不會懷疑這一點。


    比誰都認真,也比誰都冷酷。


    是啊,如果是混蛋冥後,又為什麽做不出殺死自己摯愛之人的事情呢?


    塔納托斯感到了無法形容的恐懼,他必須保護陛下才行,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陛下在這個世界見到冥後大人!


    “看來你已經做出了決定。”白沉又恢複了之前溫柔親切的樣子,“哈迪斯就拜托你了,後會有期吧,塔納托斯。”


    白沉的身影化作了藍色的蝴蝶,朝天空緩緩飛去,離開之際,他的視線撞上了二樓的玻璃,對上了一雙令他熟悉萬分的翠綠眼眸,哈迪斯……


    哈迪斯似乎也發現了白沉,他伸出手,想要抓住些什麽,可最終,他還是就那樣靜靜地看著藍色的蝴蝶越飛越遠……


    這就是你的選擇嗎,白……


    或許……這也是目前最好的選擇了,就像那個時候一樣。


    “不愧是黃泉的神明大人……”夜鳥抹掉了唇邊的血跡,雖然他還在打腫臉充胖子,但其實早就被打得沒脾氣了。


    太強了……簡直不是正常神明該有的水平,尤其是這濃鬱的死亡之力,隻要沾上一點就會被侵/蝕。


    麻見那個混蛋早在幫手來的時候就帶著小/情人撤退了,飛龍和米歇爾一見形勢逆轉也跑了,丟下他一個和男人斡旋,其實夜鳥何嚐不想跑,奈何這位黃泉的神明大人就盯著他一個人揍。


    “可惡!”難道要死在這裏?夜鳥對上了哈迪斯的眼眸,雖然第一次看到的時候也為之震撼,但在生命垂危的時候,更能感受到那雙眼眸裏所蘊含的力量。


    如同湖水般廣闊翠綠,並非冰冷無情,也並非殘忍暴/虐,而是仿佛可以倒映出世間萬物的清澈,被那雙眼睛注視的刹那,就好像時間、空間、所有的一切都靜止了。


    夜鳥見過太多落魄的神明,他對所謂的神早就失去了敬畏之心,也隻有大國主這樣的才能讓他稍稍忌憚,但在麵對哈迪斯的時候,他清晰的認知到‘神明’是怎樣的存在。


    夜鳥終於想起了天狐大人對他的忠告……


    【他見證的是整個世界所有的死亡,永無止盡,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他比你更了解靈魂的黑暗,也更了解靈魂的深邃。】


    這是充滿神性的雙眼,就連麵對大國主的時候,夜鳥都沒有覺得自己那麽渺小過,就好像他真的隻是這世間的滄海一栗!


    可怕、真的是太可怕了!極度的怨恨之後是極度的畏懼,夜鳥完全無法形容此刻的感覺,他以為隻有天狐才能帶給他的顫栗,他卻從眼前的男人身上感受到了。


    明明應該厭惡得不行,可偏偏又莫名感到興奮,夜鳥臉上的表情扭曲不已,“有趣,太有趣了!難怪天狐大人對你念念不忘~但是殺了我真的好嗎~夜鳥我啊~可是天狐大人的手下~失去了我~天狐大人會很為難的呢~”


    夜鳥本來就沒什麽骨氣啊道德之類的觀念,隻要能夠活下去,哪怕是求饒又怎麽樣?


    “他不會。”略顯刻板沉悶的聲音,但莫名令人感到信服,“吾該離開了。”


    說完,哈迪斯的身影就開始漸漸消散,直到這時,夜鳥才發現對方竟然僅僅隻是投影。


    夜鳥徹底駭然了,隻是投影就有這種程度的力量,如果是本體的話……根本無法想象。


    還沒等夜鳥鬆一口氣,他就發現消散的黑色物質有一部分化作利刃射/入了他的心髒。


    “咳咳!”鮮血四濺,夜鳥的瞳孔迅速潰散,他失去意識地倒在了地上。


    黑色物質在侵入夜鳥的心髒之後就漸漸消失不見,再也看不出任何痕跡。


    在搜救隊進入遊輪之前,夜鳥終於醒了過來,他的眼瞳有一瞬變成了湖水般的翠綠色,可下一秒又恢複了正常。


    “嗚嗚~主人還真是狠心~居然沒有帶我一起離開~”夜鳥化作了妖怪的樣子,趁著搜救隊還沒有發現他,悄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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