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修BUG無更新）
[綜漫]史上最強好人卡2 作者：響月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一如既往的黑暗包圍著白沉，冥冥之中，他似乎有了某種預感。
不安？不……再一次的蘇醒，就能解決所有的事情，他深知惡羅王和巴衛的個性，說服兩人對他來說並非難事，可是這種來源於靈魂深處的騷/動是什麽？
神祇不會出現毫無緣由的預感，尤其是在他明悟了未來的軌跡之後，這份預感更是向他清晰的昭示著一件事。
命運是否真的不可違抗？這個答案他很有興趣。
如果連既定的命運都可以改變，那麽法則定下的製約也不是絕對的。
而他想要的……就是這並非絕對的事物。
在赤頭沒有喚醒白沉之前，他就主動從沉睡中醒了過來，他的空間中擺放著上百枚神格，每一枚都穩定的向他傳輸著力量，雖然量不多，卻足以維持最低程度的生命。
時間也差不多了，白沉沒有驚動赤頭他們，一個人來到了森林的深處，也就是連接著黃泉的地方。
巨石佇立，兩旁是用紙符連接成的封印，白沉輕揮了一下手，就進入了結界的中心。
這個地方沒有人知道，就算是狐鄉的小狐狸們也沒有見過，因為白沉在這裏布下了障眼法，除非實力接近或在他之上，否則是無法窺破的。
白沉把手掌貼在了巨石之上，想要和黃泉的哈迪斯建立連接，就像在上個世界那樣，哈迪斯哪怕失去了記憶，他的靈魂體也還是會千方百計的找到自己。
自從把哈迪斯扔在黃泉之後，白沉已經很久沒有試圖連接過哈迪斯了，倒並非他不願，而是他理解哈迪斯的性格，如果長時間無法和他取得聯絡，哈迪斯一定會想辦法衝破結界，拚命來到他的身邊。
以他最初的估計，不出百年，哈迪斯就能完全吸/收黃泉的力量，而他要活到那個時候根本不難，到時候再想辦法帶著哈迪斯離開這個世界就行了。
直到他遇到了奈奈生，從她那裏知道了未來發生的事情。
惡羅王的靈魂現在還沒有進入黃泉，究竟是為什麽哈迪斯需要花費那麽長的時間才能打破封印？是法則的桎梏嗎？
總感覺有什麽事情被他忽略了……
變小的哈迪斯……黃泉……吸收力量……
力量……
突然有什麽畫麵強硬的闖入了他的腦海裏，無盡的黑暗之中，他看到了那雙令他無比熟悉的翠綠眼眸。
如同湖水般廣闊、寧靜、包羅萬象，那是衡量世間罪行最公正、最無私的雙眼。
【人死後的靈魂，在冥界會受到什麽樣的懲罰？】
【你想知道？吾帶你去。】
那個時候，他看到的是充滿死亡和絕望的世界，一切事物都被剝奪了生命力，所有的靈魂排著長隊，麻木地行走於黃泉比良阪，一個又一個的躍入深坑之中。
畫麵到這裏為止就中斷了，白沉把手從巨石上移開了，還是沒有能和哈迪斯建立連接，不過……那段突然衝入他腦海中的迴憶是想告訴他什麽？
黃泉比良阪是冥界罪人們的去處，隻有生前犯下十惡不赦大罪的人，才會被送去黃泉比良阪，一旦躍入深坑之中，便永世無法超生，靈魂世世受到冥界的折磨。
哈迪斯不會無緣無故重現這段迴憶……那麽意義究竟是……
就在白沉陷入沉思之際，他接到了來自赤頭的聯絡。
“天狐大人，你在哪裏？巴衛和惡羅王大人打起來了！”
【我知道了。】
白沉最後看了一眼身後的巨石，才轉身離開。
赤頭老遠就在等白沉了，一見他就立刻把事情詳細的匯報了一遍，“狐狸殿下和惡羅王大人打得很兇，戰鬥波及的範圍太廣了，我們派去的a級妖怪不敢靠的太近。”
赤頭：“另外周邊還有出雲的神明埋伏著，大人千萬要小心。”
白沉：“我明白，你們和我一起去。”
這次白沉並沒有打算一個人出手，既然出雲派了神明埋伏在周邊，他派一些妖怪們與之對應也不過分，不是嗎？
“是的！大人！”赤頭辦事還是相當利落的，他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開始整軍了，隻待白沉一聲令下就可以出發。
白沉他們趕到的時候，周圍已經一片狼藉，畢竟是兩個大妖怪在戰鬥，破壞力相當驚人。
廢墟的中心，妖氣衝天，巴衛和惡羅王都掛了彩，但是從傷勢來看，似乎是巴衛更嚴重一些。惡羅王是不死的妖怪，哪怕受傷，也能迅速複原，在這一點上，巴衛處於壓倒性的不利地位。
“你們在這裏監視出雲的神明。”白沉掃了一圈，發現大國主並沒有來，坐鎮前線的是曾經砍傷巴衛的戰神。
戰神的情商相當之低，發現白沉他們的蹤影後，想要在斬殺惡羅王之前先除掉白沉，還好被另一位神明拉住了。
“哼，妖怪，算你走運！等惡羅王伏誅了，下一個就輪到你了！”戰神雖然退到一邊，但仍然大放厥詞。
“放肆！”作為白沉的腦殘粉，赤頭立馬就跳出來維護自己的大人了，“對付你們這種角色，哪裏需要天狐大人親自出手！
“就是！”
“殺光這幫神明！”
“殺啊！”
神明們哪裏受得了被妖怪那麽小看，尤其是血/氣/方/剛的戰神，兩方不斷叫囂，氣氛緊張得一觸即發。
“我先去惡羅王和巴衛那邊。”大妖怪的戰鬥不是一般人能夠介入的，也隻有實力到了白沉這個程度才有能力自保，其他的妖怪和神明們，就連靠近都是在找死。
“這幫出雲的神明……”白沉輕勾起了嘴角，“就交給你們解決了，不要讓我失望。”
白沉的話讓一幹妖怪們像打了雞血似的激動起來，就連赤頭都覺得自己熱血沸騰了。
“殺殺殺殺！”
白沉在一片殺聲中踏入了惡羅王和巴衛戰團的中心，有赤頭拖住出雲的神明，也算是削弱了對方的戰力，但是大國主還沒有出現，暫時不能掉以輕心。
惡羅王和巴衛沒有注意到其他人的接近，因為這邊妖力混亂，氣息難以界定，外加兩人都戒備著彼此，根本無暇顧及他人。
巴衛看向惡羅王的眼神充滿了仇恨，雪路的死去給了他非常大的衝擊，他下手招招致命，如同危險瘋狂的野獸，有種完全失去理智的感覺。
“哈哈哈，兄弟，怎麽了？你的刀就隻有這點力量嗎？”惡羅王的眼中也是兇光閃動，但他很少防禦巴衛的攻擊，因為他是不死之身，可以借用*硬抗攻擊，並伺機找到對方的破綻。
“不就是一個女人嗎？”惡羅王嘲諷地大笑道：“就讓你變成這種樣子，真是太難看了啊，兄弟！既然你那麽想死，我就成全你！”
“好，就到這裏為止。”白沉突然出現在兩人的中間，看似輕描淡寫的化解了兩人的攻擊。
巴衛和惡羅王都一怔，一身紅色的和服，以及那總是溫柔平靜的笑容……
可惡！為什麽要在這種時候出現！
巴衛抹去了唇邊的血跡，冷笑道：“怎麽？你是來幫惡羅王的嗎？我差點都忘了，你可是對這家夥在意到不行！”
“哈！你在說什麽鬼話！”惡羅王把狼牙棒扛在了肩上，看似停下了攻擊，可身上依舊殺意昂然，“我早就和這種家夥決裂了！”
“是嗎？”白沉毫無自覺地變出了餐布和茶具，跪坐在地上，笑容滿麵地說道：“不如大家坐下來談一談怎麽樣？”
靜、極靜，白沉這和氣氛完全不符的畫風讓巴衛和惡羅王都陷入了沉默。
“切！正好！”惡羅王用狼牙棒指向了巴衛和白沉他們，“今天我就一起殺了你們兩個叛徒哈哈哈哈哈哈！”
“不敢看著我眼睛說的話，我是一句都不會相信的。”白沉捧起了熱茶，悠哉地喝了一口。
“……”惡羅王握著武器的手暴起了青筋，“你在開什麽玩笑？老子會不敢看著你的眼睛？”
惡羅王怒視著白沉，對方還是一副笑容滿麵的樣子，就像他們最初認識時一樣。
停頓隻有短暫的一秒，但是對白沉來說卻已經足夠了。
“我很欣慰，你總算又敢麵對我了，惡羅王。”
“別說蠢話。”不知為何，惡羅王突然覺得沒意思透了，他到底為什麽要在這裏和臭狐狸幹/架？又為什麽要聽白沉的廢話？
“既然不打，那我就走了！”惡羅王轉身離開。
“好吧，我們的問題先放在一邊。”白沉放下了茶杯，“我從手下那裏聽說了你們打架的原因，好像是你殺了巴衛喜歡的女人？”
提起雪路，巴衛身上的殺氣又高漲了起來，他不客氣地開口道：“既然你知道，那就讓開！”
“切！”惡羅王也煩躁起來，他就是看不慣兄弟這幅要死不活的表情，“是啊，就算是我殺的又怎麽樣？不過是個沒用的女人！”
原來如此，這就是造成誤會的源頭，嫁禍給惡羅王的人恐怕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才會設計這場陰謀。
“巴衛，我就告訴你我知道的事實吧。”白沉在說出真相之前，又抽風地問了一句，“你們真的不要坐下來邊喝邊聊嗎？”
巴衛：“……”
惡羅王：“……”
“好吧，隻是調解一下氣氛而已，畢竟我接下來說出的話，可能會讓你們無法接受。”見無人響應，白沉才恢複了正經的表情，“據我所知，惡羅王並沒有殺死雪路。”
“我還以為你想說什麽。”巴衛忍不住嘲諷地大笑了起來，“你覺得我會相信這種話嗎？”
“礙事！”惡羅王也沒有領白沉的情，而是表情猙獰的把拳頭捏得咯咯作響，“叛徒就給我乖乖躲在狐鄉，等我過去宰了你！”
“你們兩個都別急，先聽我說完怎麽樣？”白沉不徐不慢地開口道：“雪路死了，最有可能的兇手就是惡羅王，因為他曾在那天見過雪路，但除了惡羅王，還是有其他的可能性，例如雪路身邊的傭人。”
“哈！”巴衛終於聽不下去了，“你在開什麽玩笑，雪路身邊的傭人都是人類。”
“人類也是可以殺人的，隻要給予他們武器，想讓他們殺人是件很簡單的事情。”白沉舉了個例子，“就像巴衛你身受重傷後，不也遭到人類的圍剿嗎？當時的他們想殺掉你，並不困難吧？”
“這個和我們討論的是兩件事！”巴衛反駁道：“雪路身邊的傭人都很喜歡她，根本不可能殺了她！”
“如果是受到了妖怪的控製呢？”
“你想說的隻有這些嗎？”巴衛根本不想聽白沉的辯解，眼神中透/露出強烈的拒絕信息，“我可是狐妖，如果有妖怪控製了他們，我立刻就能發現。”
是的，不論白沉多麽想要讓他們兩個和解，這都是不可能的。
他和惡羅王已經無法再迴到過去了……
從雪路死亡的那刻起，他和惡羅王之間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麵……
“原來如此。”白沉收掉了法術變出來的茶具，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
巴衛的狀態比他想象的還要糟糕，這種情況下，不論他舉出多少證據，巴衛都不會相信，因為他在心裏已經認定了這個事實。
隻有徹底擊潰對方的信念，才能從根本上動搖對方。
既然如此，那就讓他說出最後的真相吧，由無數謊言編織成的‘真相’。
“不想知道控製了那些人類的妖怪是誰嗎？”白沉一步又一步地走近了巴衛，“不用妖力控製那些人類，也能隨意操縱他們行動的妖怪……”
白沉微笑著吐出了令巴衛和惡羅王都難以置信的事實。
“是我。”
平淡至極的語氣，就仿佛隻是在論述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哪怕說出的是如此殘忍的事實，男人臉上的笑容依舊沒有任何變化，就像那一天，被大火焚燒的森林之中，對方也是這樣靜靜的朝他們微笑。
那是一個幻境，但又……不僅僅隻是幻境。
巴衛從未深刻的認知到這件事，他又想起了白沉那天對他說的話語……
【無法分清真實和謊言的你……就算得到了答案，又怎麽知道那個答案就是真實呢？】
渾身的血液在一瞬間就凍結了，巴衛的大腦一片空白。
“不……不可能……”巴衛不知道是想說服自己，還說想說服白沉，“你當初明明救了雪路……你沒有殺了她的理由。”
“切。”惡羅王知道這架是打不下去了，白沉殺了雪路？這件事不是挺有趣的嗎？他雖然討厭想些陰謀詭計，但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不揪出那個嫁禍給他的混蛋，他豈不是虧大了？他難得安靜了下來，找了個地方一屁/股坐下。
“真是令人傷心，我明明是來幫你解圍的，你就打算坐在這裏看好戲了？”白沉無奈。
“誰管你！”惡羅王別過了頭，一點都不客氣。
“好吧。”惡羅王這邊看起來已經沒問題了，也就是說隻剩下巴衛了嗎？
白沉拿出了影帝級別的演技，他的臉上是一如既往的溫柔笑容，可是其中又夾雜著一絲不易令人察覺的扭曲和違和。
“巴衛，你知道嗎？其實從一開始，我就很討厭雪路。”白沉伸出了手指，不知何時，一隻蝴蝶靜靜的停在他的指尖，“人類這種生物，看似弱小，卻往往會奪走你身邊最重要的事物。”
“什……麽？”巴衛依舊沒有迴過神來。
“我會幫助雪路，不過是因為她是你喜歡的人，雖然最後她背叛了你，選擇了和別的男人結婚，但說到底，人類就是這樣的生物，我對她的作為沒有任何不滿。”
“那你為什麽……還要殺了她？”巴衛艱難地開口道：“她沒有對你做過任何壞事，她是那麽信任你……”
“還不明白嗎？”白沉放走了手中的蝴蝶，“真正讓我決定殺了她的人，是你。”
“……”巴衛的瞳孔猛地驟縮，什麽？白到底在說些什麽……為什麽……為什麽他根本聽不懂……
“你違背了我們之間的約定吧？”白沉在巴衛的身前停了下來。
約定？巴衛想起了那天白沉對他說的話語。
【就算有了真心相愛的人類，也不要拋下惡羅王，否則……或許你們都會迎來悲慘的結局。】
就僅僅隻是因為這樣嗎？因為他選擇了雪路？
“你……到底在想些什麽？”如果殺了雪路的是惡羅王，巴衛可能並不會那麽痛苦，可偏偏是白……雖然他嘴上沒有承認過，但他早就把對方看作了重要的長輩。
對方總是在指引著他，告訴他正確的道路是什麽……可偏偏是這樣的白，最後殺死了他最重要的人！
“明明是你告訴我，要坦誠麵對自己的內心！”巴衛的雙目赤紅，他仿佛在失控的邊緣，周遭的妖力極其不穩。
“但是你真的做到了嗎？”白沉用手指輕點巴衛的心髒，“或許你是真心喜歡那個女孩，所以願意為她付出一切，但是在我眼裏看來，你隻是在不斷毀滅自己罷了。”
“毀……滅……？”
“你因為她，和自己最好的兄弟分別，因為她，背負了整個龍宮的追殺，因為她，想要變成軟弱無力的人類。”白沉緩緩開口道：“那個女人，奪走你了的愛情，奪走了你的兄弟，奪走了你的強大，這就是你所謂的愛。”
“你的愛隻會使你毀滅。”白沉看向了巴衛的雙眼，“與其這樣，不如我先殺了那個令你毀滅的源頭。”
“不滿的話，殺了我為雪路報仇也行。”白沉輕輕笑了起來，“我不會躲開的，如果這就是你所謂的愛，這就是你所謂的‘坦誠麵對自己的內心’。”
“我……”巴衛痛苦地捂住了臉，一直以來堅定的信念在這一刻轟然坍塌。
原來這才是真相嗎？無法反駁……因為白沉說的都是事實……他確實為了雪路和兄弟反目成仇，也確實為了雪路和墮落神明定下了契約……
是他……殺死了雪路嗎？因為他的軟弱和不成熟……可惡……
憤怒嗎？對誰？是殺死雪路的白沉，還是……無法保護任何事物的自己？
手中的劍應聲落地，似乎有什麽冰涼的液體隨著指縫不斷落下。
哈哈……這是眼淚嗎？他究竟有多久沒有哭過了呢……
“真是狡詐啊，明知這樣說，我根本不可能殺得了你……”巴衛有些悲哀地笑了起來，“但是……我也不會原諒你的，畢竟是你殺死了雪路。”
“這樣就足夠了。”白沉並沒有介意，如果巴衛真的完全不恨他，那才值得奇怪。
白沉走迴了惡羅王的身邊，看到對方不發一語的嚴肅表情，他輕笑了起來，“沒想到你也會露/出這種表情。”
“切，你們兩個談完了，也該輪到我了吧？”惡羅王一把拽過了白沉的衣襟，“你帶著我的妖怪離開到底是怎麽迴事？！”
“你終於想起來問我這件事了？”白沉笑道：“秘密。”
“你這家夥……！”就在惡羅王要發怒之際，巴衛冷冷地開口道：“我知道，我可以告訴你。”
惡羅王一愣，隨即他大笑了起來，就仿佛所有的不快，所有的裂痕都在這樣的笑聲中隨風而逝。
“那真是太好了，兄弟。”惡羅王伸出拳頭，輕輕碰了一下巴衛的，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溫柔，“歡迎迴來。”
“啊……我迴來了……”巴衛一開始還有些猶豫，可是對上惡羅王的笑容後，他也笑了起來。
這次的事件基本全是他的錯，是他背叛了最好的兄弟，甚至還想殺死對方，如果沒有白沉，恐怕他真的已經那麽做了，屆時他一定會後悔。
“喂，你愣著幹什麽？”惡羅王一把拽過了白沉的手，三個人的拳頭就那麽撞/擊在一起，象征著他們不變的友誼。
是啊，不論發生了多少事情，兄弟永遠是兄弟！這才是最重要的！
真是的，白沉無奈地笑了起來，這樣的大團圓結局還真是讓他不習慣，兄弟情誼嗎？感覺倒也不壞。
“我們先離開這裏吧。”白沉開口道：“出雲的神明就埋伏在附近，可能暗中對惡羅王有什麽不好的計劃。”
“這不是很有趣嗎？”惡羅王正愁沒地方發/泄他剩餘的精力呢，“就讓我們好好陪他們玩玩！”
“這次我倒是不反對你的決定。”巴衛表示了讚同。
至於白沉的意見……他已經被兩人拉著上陣了。
“快看！是惡羅王和巴衛大人！”
“天狐大人也出來了！”
“怎麽迴事？傳聞不是他們決裂了嗎？怎麽看上去完全不是這樣？”
有了三位大妖怪的加入，很快局勢就一麵倒了，為了避免大量神明的犧牲，戰神最後還是做出了撤退的決定。
“終於結束了……”白沉有幾分感慨，事情到這裏為止，巴衛和惡羅王已經不會再刀刃相向了，接下來，他隻要沉睡到哈迪斯出現的時刻就行了。
“一起迴基地吧！”惡羅王提議道。
“不，我就不迴去了。”白沉叫來了赤頭他們，“你們和惡羅王走吧。”
“大人！”赤頭還來不及問天狐大人他們是怎麽和好的，就被這個消息驚到了，雖說大人答應了他們會讓惡羅王庇護他們，但是……難道已經到了這個時候？
“你幹嘛不一起來？”惡羅王無法理解，“我們不是都和好了嗎？”
“我現在已經無法離開狐鄉了。”白沉無奈地笑道：“隻有狐鄉才能夠抑製我妖力的潰散。”
“什麽？！”巴衛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
白沉也有些意外，惡羅王還真是比他想象得善良。
“沒想到你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巴衛。”白沉朝惡羅王揚起了溫柔的笑臉，“謝謝你，但是已經不用替我隱瞞了。”
“雖然在此分別，但這並非最後一次見麵，你們可以隨時來狐鄉看我。”
“誰會來看你！”惡羅王雖然不滿，但考慮到白沉的身體，他也隻能讚同了。
“對了，毛球還跟在你身邊吧？不要太相信他說的話，我懷疑就是他把殺死雪路的事情嫁禍給了你。”
“什麽？那個膽小鬼？”如果這話是別人說的，惡羅王可能不信，但由於是白沉，他已經打算找毛球算賬了。
“隻是可能罷了。”白沉的身體開始漸漸霧化，“我要走了，後會有期，願我們能再次相見。”
“白！”巴衛猶豫了很久，但最後還是開了口，“謝謝……你。”
白沉看著他，雖然什麽也沒有說，但眼神中的溫柔已經說明了一切。
“大人！請不要拋下我們！”
“請您帶我們一起離開吧！”不論赤頭他們如何哀求，白沉依舊沒有給予任何迴應，他的身影就這樣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之中。
惡羅王不知為何又想起了那句流傳至今的話語……
【天狐是立於所有大妖怪頂點的存在，他包容著所有的存在，不老不死，永恆不滅。】
惡羅王注視著白沉消失的地方，輕勾起了嘴角，暫時就把最強的稱號讓給你吧，但是總有一天，他會再奪過來的！
***
小狐狸們看到白沉迴來，全都歡快的圍在了他的身邊。
“大人，這次不會再走了吧？”
“啊……這次不會再離開了……”白沉揉了揉這些狐狸的腦袋，溫柔地笑道：“我要睡一會兒，如果有人找我，你們再喊醒我。”
“放心吧，天狐大人！”
“抱在我們身上了！”
“謝謝你們。”
白沉再次陷入了沉睡，但是他沒有想到，這一睡
不安？不……再一次的蘇醒，就能解決所有的事情，他深知惡羅王和巴衛的個性，說服兩人對他來說並非難事，可是這種來源於靈魂深處的騷/動是什麽？
神祇不會出現毫無緣由的預感，尤其是在他明悟了未來的軌跡之後，這份預感更是向他清晰的昭示著一件事。
命運是否真的不可違抗？這個答案他很有興趣。
如果連既定的命運都可以改變，那麽法則定下的製約也不是絕對的。
而他想要的……就是這並非絕對的事物。
在赤頭沒有喚醒白沉之前，他就主動從沉睡中醒了過來，他的空間中擺放著上百枚神格，每一枚都穩定的向他傳輸著力量，雖然量不多，卻足以維持最低程度的生命。
時間也差不多了，白沉沒有驚動赤頭他們，一個人來到了森林的深處，也就是連接著黃泉的地方。
巨石佇立，兩旁是用紙符連接成的封印，白沉輕揮了一下手，就進入了結界的中心。
這個地方沒有人知道，就算是狐鄉的小狐狸們也沒有見過，因為白沉在這裏布下了障眼法，除非實力接近或在他之上，否則是無法窺破的。
白沉把手掌貼在了巨石之上，想要和黃泉的哈迪斯建立連接，就像在上個世界那樣，哈迪斯哪怕失去了記憶，他的靈魂體也還是會千方百計的找到自己。
自從把哈迪斯扔在黃泉之後，白沉已經很久沒有試圖連接過哈迪斯了，倒並非他不願，而是他理解哈迪斯的性格，如果長時間無法和他取得聯絡，哈迪斯一定會想辦法衝破結界，拚命來到他的身邊。
以他最初的估計，不出百年，哈迪斯就能完全吸/收黃泉的力量，而他要活到那個時候根本不難，到時候再想辦法帶著哈迪斯離開這個世界就行了。
直到他遇到了奈奈生，從她那裏知道了未來發生的事情。
惡羅王的靈魂現在還沒有進入黃泉，究竟是為什麽哈迪斯需要花費那麽長的時間才能打破封印？是法則的桎梏嗎？
總感覺有什麽事情被他忽略了……
變小的哈迪斯……黃泉……吸收力量……
力量……
突然有什麽畫麵強硬的闖入了他的腦海裏，無盡的黑暗之中，他看到了那雙令他無比熟悉的翠綠眼眸。
如同湖水般廣闊、寧靜、包羅萬象，那是衡量世間罪行最公正、最無私的雙眼。
【人死後的靈魂，在冥界會受到什麽樣的懲罰？】
【你想知道？吾帶你去。】
那個時候，他看到的是充滿死亡和絕望的世界，一切事物都被剝奪了生命力，所有的靈魂排著長隊，麻木地行走於黃泉比良阪，一個又一個的躍入深坑之中。
畫麵到這裏為止就中斷了，白沉把手從巨石上移開了，還是沒有能和哈迪斯建立連接，不過……那段突然衝入他腦海中的迴憶是想告訴他什麽？
黃泉比良阪是冥界罪人們的去處，隻有生前犯下十惡不赦大罪的人，才會被送去黃泉比良阪，一旦躍入深坑之中，便永世無法超生，靈魂世世受到冥界的折磨。
哈迪斯不會無緣無故重現這段迴憶……那麽意義究竟是……
就在白沉陷入沉思之際，他接到了來自赤頭的聯絡。
“天狐大人，你在哪裏？巴衛和惡羅王大人打起來了！”
【我知道了。】
白沉最後看了一眼身後的巨石，才轉身離開。
赤頭老遠就在等白沉了，一見他就立刻把事情詳細的匯報了一遍，“狐狸殿下和惡羅王大人打得很兇，戰鬥波及的範圍太廣了，我們派去的a級妖怪不敢靠的太近。”
赤頭：“另外周邊還有出雲的神明埋伏著，大人千萬要小心。”
白沉：“我明白，你們和我一起去。”
這次白沉並沒有打算一個人出手，既然出雲派了神明埋伏在周邊，他派一些妖怪們與之對應也不過分，不是嗎？
“是的！大人！”赤頭辦事還是相當利落的，他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開始整軍了，隻待白沉一聲令下就可以出發。
白沉他們趕到的時候，周圍已經一片狼藉，畢竟是兩個大妖怪在戰鬥，破壞力相當驚人。
廢墟的中心，妖氣衝天，巴衛和惡羅王都掛了彩，但是從傷勢來看，似乎是巴衛更嚴重一些。惡羅王是不死的妖怪，哪怕受傷，也能迅速複原，在這一點上，巴衛處於壓倒性的不利地位。
“你們在這裏監視出雲的神明。”白沉掃了一圈，發現大國主並沒有來，坐鎮前線的是曾經砍傷巴衛的戰神。
戰神的情商相當之低，發現白沉他們的蹤影後，想要在斬殺惡羅王之前先除掉白沉，還好被另一位神明拉住了。
“哼，妖怪，算你走運！等惡羅王伏誅了，下一個就輪到你了！”戰神雖然退到一邊，但仍然大放厥詞。
“放肆！”作為白沉的腦殘粉，赤頭立馬就跳出來維護自己的大人了，“對付你們這種角色，哪裏需要天狐大人親自出手！
“就是！”
“殺光這幫神明！”
“殺啊！”
神明們哪裏受得了被妖怪那麽小看，尤其是血/氣/方/剛的戰神，兩方不斷叫囂，氣氛緊張得一觸即發。
“我先去惡羅王和巴衛那邊。”大妖怪的戰鬥不是一般人能夠介入的，也隻有實力到了白沉這個程度才有能力自保，其他的妖怪和神明們，就連靠近都是在找死。
“這幫出雲的神明……”白沉輕勾起了嘴角，“就交給你們解決了，不要讓我失望。”
白沉的話讓一幹妖怪們像打了雞血似的激動起來，就連赤頭都覺得自己熱血沸騰了。
“殺殺殺殺！”
白沉在一片殺聲中踏入了惡羅王和巴衛戰團的中心，有赤頭拖住出雲的神明，也算是削弱了對方的戰力，但是大國主還沒有出現，暫時不能掉以輕心。
惡羅王和巴衛沒有注意到其他人的接近，因為這邊妖力混亂，氣息難以界定，外加兩人都戒備著彼此，根本無暇顧及他人。
巴衛看向惡羅王的眼神充滿了仇恨，雪路的死去給了他非常大的衝擊，他下手招招致命，如同危險瘋狂的野獸，有種完全失去理智的感覺。
“哈哈哈，兄弟，怎麽了？你的刀就隻有這點力量嗎？”惡羅王的眼中也是兇光閃動，但他很少防禦巴衛的攻擊，因為他是不死之身，可以借用*硬抗攻擊，並伺機找到對方的破綻。
“不就是一個女人嗎？”惡羅王嘲諷地大笑道：“就讓你變成這種樣子，真是太難看了啊，兄弟！既然你那麽想死，我就成全你！”
“好，就到這裏為止。”白沉突然出現在兩人的中間，看似輕描淡寫的化解了兩人的攻擊。
巴衛和惡羅王都一怔，一身紅色的和服，以及那總是溫柔平靜的笑容……
可惡！為什麽要在這種時候出現！
巴衛抹去了唇邊的血跡，冷笑道：“怎麽？你是來幫惡羅王的嗎？我差點都忘了，你可是對這家夥在意到不行！”
“哈！你在說什麽鬼話！”惡羅王把狼牙棒扛在了肩上，看似停下了攻擊，可身上依舊殺意昂然，“我早就和這種家夥決裂了！”
“是嗎？”白沉毫無自覺地變出了餐布和茶具，跪坐在地上，笑容滿麵地說道：“不如大家坐下來談一談怎麽樣？”
靜、極靜，白沉這和氣氛完全不符的畫風讓巴衛和惡羅王都陷入了沉默。
“切！正好！”惡羅王用狼牙棒指向了巴衛和白沉他們，“今天我就一起殺了你們兩個叛徒哈哈哈哈哈哈！”
“不敢看著我眼睛說的話，我是一句都不會相信的。”白沉捧起了熱茶，悠哉地喝了一口。
“……”惡羅王握著武器的手暴起了青筋，“你在開什麽玩笑？老子會不敢看著你的眼睛？”
惡羅王怒視著白沉，對方還是一副笑容滿麵的樣子，就像他們最初認識時一樣。
停頓隻有短暫的一秒，但是對白沉來說卻已經足夠了。
“我很欣慰，你總算又敢麵對我了，惡羅王。”
“別說蠢話。”不知為何，惡羅王突然覺得沒意思透了，他到底為什麽要在這裏和臭狐狸幹/架？又為什麽要聽白沉的廢話？
“既然不打，那我就走了！”惡羅王轉身離開。
“好吧，我們的問題先放在一邊。”白沉放下了茶杯，“我從手下那裏聽說了你們打架的原因，好像是你殺了巴衛喜歡的女人？”
提起雪路，巴衛身上的殺氣又高漲了起來，他不客氣地開口道：“既然你知道，那就讓開！”
“切！”惡羅王也煩躁起來，他就是看不慣兄弟這幅要死不活的表情，“是啊，就算是我殺的又怎麽樣？不過是個沒用的女人！”
原來如此，這就是造成誤會的源頭，嫁禍給惡羅王的人恐怕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才會設計這場陰謀。
“巴衛，我就告訴你我知道的事實吧。”白沉在說出真相之前，又抽風地問了一句，“你們真的不要坐下來邊喝邊聊嗎？”
巴衛：“……”
惡羅王：“……”
“好吧，隻是調解一下氣氛而已，畢竟我接下來說出的話，可能會讓你們無法接受。”見無人響應，白沉才恢複了正經的表情，“據我所知，惡羅王並沒有殺死雪路。”
“我還以為你想說什麽。”巴衛忍不住嘲諷地大笑了起來，“你覺得我會相信這種話嗎？”
“礙事！”惡羅王也沒有領白沉的情，而是表情猙獰的把拳頭捏得咯咯作響，“叛徒就給我乖乖躲在狐鄉，等我過去宰了你！”
“你們兩個都別急，先聽我說完怎麽樣？”白沉不徐不慢地開口道：“雪路死了，最有可能的兇手就是惡羅王，因為他曾在那天見過雪路，但除了惡羅王，還是有其他的可能性，例如雪路身邊的傭人。”
“哈！”巴衛終於聽不下去了，“你在開什麽玩笑，雪路身邊的傭人都是人類。”
“人類也是可以殺人的，隻要給予他們武器，想讓他們殺人是件很簡單的事情。”白沉舉了個例子，“就像巴衛你身受重傷後，不也遭到人類的圍剿嗎？當時的他們想殺掉你，並不困難吧？”
“這個和我們討論的是兩件事！”巴衛反駁道：“雪路身邊的傭人都很喜歡她，根本不可能殺了她！”
“如果是受到了妖怪的控製呢？”
“你想說的隻有這些嗎？”巴衛根本不想聽白沉的辯解，眼神中透/露出強烈的拒絕信息，“我可是狐妖，如果有妖怪控製了他們，我立刻就能發現。”
是的，不論白沉多麽想要讓他們兩個和解，這都是不可能的。
他和惡羅王已經無法再迴到過去了……
從雪路死亡的那刻起，他和惡羅王之間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麵……
“原來如此。”白沉收掉了法術變出來的茶具，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
巴衛的狀態比他想象的還要糟糕，這種情況下，不論他舉出多少證據，巴衛都不會相信，因為他在心裏已經認定了這個事實。
隻有徹底擊潰對方的信念，才能從根本上動搖對方。
既然如此，那就讓他說出最後的真相吧，由無數謊言編織成的‘真相’。
“不想知道控製了那些人類的妖怪是誰嗎？”白沉一步又一步地走近了巴衛，“不用妖力控製那些人類，也能隨意操縱他們行動的妖怪……”
白沉微笑著吐出了令巴衛和惡羅王都難以置信的事實。
“是我。”
平淡至極的語氣，就仿佛隻是在論述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哪怕說出的是如此殘忍的事實，男人臉上的笑容依舊沒有任何變化，就像那一天，被大火焚燒的森林之中，對方也是這樣靜靜的朝他們微笑。
那是一個幻境，但又……不僅僅隻是幻境。
巴衛從未深刻的認知到這件事，他又想起了白沉那天對他說的話語……
【無法分清真實和謊言的你……就算得到了答案，又怎麽知道那個答案就是真實呢？】
渾身的血液在一瞬間就凍結了，巴衛的大腦一片空白。
“不……不可能……”巴衛不知道是想說服自己，還說想說服白沉，“你當初明明救了雪路……你沒有殺了她的理由。”
“切。”惡羅王知道這架是打不下去了，白沉殺了雪路？這件事不是挺有趣的嗎？他雖然討厭想些陰謀詭計，但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不揪出那個嫁禍給他的混蛋，他豈不是虧大了？他難得安靜了下來，找了個地方一屁/股坐下。
“真是令人傷心，我明明是來幫你解圍的，你就打算坐在這裏看好戲了？”白沉無奈。
“誰管你！”惡羅王別過了頭，一點都不客氣。
“好吧。”惡羅王這邊看起來已經沒問題了，也就是說隻剩下巴衛了嗎？
白沉拿出了影帝級別的演技，他的臉上是一如既往的溫柔笑容，可是其中又夾雜著一絲不易令人察覺的扭曲和違和。
“巴衛，你知道嗎？其實從一開始，我就很討厭雪路。”白沉伸出了手指，不知何時，一隻蝴蝶靜靜的停在他的指尖，“人類這種生物，看似弱小，卻往往會奪走你身邊最重要的事物。”
“什……麽？”巴衛依舊沒有迴過神來。
“我會幫助雪路，不過是因為她是你喜歡的人，雖然最後她背叛了你，選擇了和別的男人結婚，但說到底，人類就是這樣的生物，我對她的作為沒有任何不滿。”
“那你為什麽……還要殺了她？”巴衛艱難地開口道：“她沒有對你做過任何壞事，她是那麽信任你……”
“還不明白嗎？”白沉放走了手中的蝴蝶，“真正讓我決定殺了她的人，是你。”
“……”巴衛的瞳孔猛地驟縮，什麽？白到底在說些什麽……為什麽……為什麽他根本聽不懂……
“你違背了我們之間的約定吧？”白沉在巴衛的身前停了下來。
約定？巴衛想起了那天白沉對他說的話語。
【就算有了真心相愛的人類，也不要拋下惡羅王，否則……或許你們都會迎來悲慘的結局。】
就僅僅隻是因為這樣嗎？因為他選擇了雪路？
“你……到底在想些什麽？”如果殺了雪路的是惡羅王，巴衛可能並不會那麽痛苦，可偏偏是白……雖然他嘴上沒有承認過，但他早就把對方看作了重要的長輩。
對方總是在指引著他，告訴他正確的道路是什麽……可偏偏是這樣的白，最後殺死了他最重要的人！
“明明是你告訴我，要坦誠麵對自己的內心！”巴衛的雙目赤紅，他仿佛在失控的邊緣，周遭的妖力極其不穩。
“但是你真的做到了嗎？”白沉用手指輕點巴衛的心髒，“或許你是真心喜歡那個女孩，所以願意為她付出一切，但是在我眼裏看來，你隻是在不斷毀滅自己罷了。”
“毀……滅……？”
“你因為她，和自己最好的兄弟分別，因為她，背負了整個龍宮的追殺，因為她，想要變成軟弱無力的人類。”白沉緩緩開口道：“那個女人，奪走你了的愛情，奪走了你的兄弟，奪走了你的強大，這就是你所謂的愛。”
“你的愛隻會使你毀滅。”白沉看向了巴衛的雙眼，“與其這樣，不如我先殺了那個令你毀滅的源頭。”
“不滿的話，殺了我為雪路報仇也行。”白沉輕輕笑了起來，“我不會躲開的，如果這就是你所謂的愛，這就是你所謂的‘坦誠麵對自己的內心’。”
“我……”巴衛痛苦地捂住了臉，一直以來堅定的信念在這一刻轟然坍塌。
原來這才是真相嗎？無法反駁……因為白沉說的都是事實……他確實為了雪路和兄弟反目成仇，也確實為了雪路和墮落神明定下了契約……
是他……殺死了雪路嗎？因為他的軟弱和不成熟……可惡……
憤怒嗎？對誰？是殺死雪路的白沉，還是……無法保護任何事物的自己？
手中的劍應聲落地，似乎有什麽冰涼的液體隨著指縫不斷落下。
哈哈……這是眼淚嗎？他究竟有多久沒有哭過了呢……
“真是狡詐啊，明知這樣說，我根本不可能殺得了你……”巴衛有些悲哀地笑了起來，“但是……我也不會原諒你的，畢竟是你殺死了雪路。”
“這樣就足夠了。”白沉並沒有介意，如果巴衛真的完全不恨他，那才值得奇怪。
白沉走迴了惡羅王的身邊，看到對方不發一語的嚴肅表情，他輕笑了起來，“沒想到你也會露/出這種表情。”
“切，你們兩個談完了，也該輪到我了吧？”惡羅王一把拽過了白沉的衣襟，“你帶著我的妖怪離開到底是怎麽迴事？！”
“你終於想起來問我這件事了？”白沉笑道：“秘密。”
“你這家夥……！”就在惡羅王要發怒之際，巴衛冷冷地開口道：“我知道，我可以告訴你。”
惡羅王一愣，隨即他大笑了起來，就仿佛所有的不快，所有的裂痕都在這樣的笑聲中隨風而逝。
“那真是太好了，兄弟。”惡羅王伸出拳頭，輕輕碰了一下巴衛的，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溫柔，“歡迎迴來。”
“啊……我迴來了……”巴衛一開始還有些猶豫，可是對上惡羅王的笑容後，他也笑了起來。
這次的事件基本全是他的錯，是他背叛了最好的兄弟，甚至還想殺死對方，如果沒有白沉，恐怕他真的已經那麽做了，屆時他一定會後悔。
“喂，你愣著幹什麽？”惡羅王一把拽過了白沉的手，三個人的拳頭就那麽撞/擊在一起，象征著他們不變的友誼。
是啊，不論發生了多少事情，兄弟永遠是兄弟！這才是最重要的！
真是的，白沉無奈地笑了起來，這樣的大團圓結局還真是讓他不習慣，兄弟情誼嗎？感覺倒也不壞。
“我們先離開這裏吧。”白沉開口道：“出雲的神明就埋伏在附近，可能暗中對惡羅王有什麽不好的計劃。”
“這不是很有趣嗎？”惡羅王正愁沒地方發/泄他剩餘的精力呢，“就讓我們好好陪他們玩玩！”
“這次我倒是不反對你的決定。”巴衛表示了讚同。
至於白沉的意見……他已經被兩人拉著上陣了。
“快看！是惡羅王和巴衛大人！”
“天狐大人也出來了！”
“怎麽迴事？傳聞不是他們決裂了嗎？怎麽看上去完全不是這樣？”
有了三位大妖怪的加入，很快局勢就一麵倒了，為了避免大量神明的犧牲，戰神最後還是做出了撤退的決定。
“終於結束了……”白沉有幾分感慨，事情到這裏為止，巴衛和惡羅王已經不會再刀刃相向了，接下來，他隻要沉睡到哈迪斯出現的時刻就行了。
“一起迴基地吧！”惡羅王提議道。
“不，我就不迴去了。”白沉叫來了赤頭他們，“你們和惡羅王走吧。”
“大人！”赤頭還來不及問天狐大人他們是怎麽和好的，就被這個消息驚到了，雖說大人答應了他們會讓惡羅王庇護他們，但是……難道已經到了這個時候？
“你幹嘛不一起來？”惡羅王無法理解，“我們不是都和好了嗎？”
“我現在已經無法離開狐鄉了。”白沉無奈地笑道：“隻有狐鄉才能夠抑製我妖力的潰散。”
“什麽？！”巴衛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
白沉也有些意外，惡羅王還真是比他想象得善良。
“沒想到你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巴衛。”白沉朝惡羅王揚起了溫柔的笑臉，“謝謝你，但是已經不用替我隱瞞了。”
“雖然在此分別，但這並非最後一次見麵，你們可以隨時來狐鄉看我。”
“誰會來看你！”惡羅王雖然不滿，但考慮到白沉的身體，他也隻能讚同了。
“對了，毛球還跟在你身邊吧？不要太相信他說的話，我懷疑就是他把殺死雪路的事情嫁禍給了你。”
“什麽？那個膽小鬼？”如果這話是別人說的，惡羅王可能不信，但由於是白沉，他已經打算找毛球算賬了。
“隻是可能罷了。”白沉的身體開始漸漸霧化，“我要走了，後會有期，願我們能再次相見。”
“白！”巴衛猶豫了很久，但最後還是開了口，“謝謝……你。”
白沉看著他，雖然什麽也沒有說，但眼神中的溫柔已經說明了一切。
“大人！請不要拋下我們！”
“請您帶我們一起離開吧！”不論赤頭他們如何哀求，白沉依舊沒有給予任何迴應，他的身影就這樣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之中。
惡羅王不知為何又想起了那句流傳至今的話語……
【天狐是立於所有大妖怪頂點的存在，他包容著所有的存在，不老不死，永恆不滅。】
惡羅王注視著白沉消失的地方，輕勾起了嘴角，暫時就把最強的稱號讓給你吧，但是總有一天，他會再奪過來的！
***
小狐狸們看到白沉迴來，全都歡快的圍在了他的身邊。
“大人，這次不會再走了吧？”
“啊……這次不會再離開了……”白沉揉了揉這些狐狸的腦袋，溫柔地笑道：“我要睡一會兒，如果有人找我，你們再喊醒我。”
“放心吧，天狐大人！”
“抱在我們身上了！”
“謝謝你們。”
白沉再次陷入了沉睡，但是他沒有想到，這一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