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綜漫]史上最強好人卡2 作者：響月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地下……都市？”百夜優一郎紛雜的思緒終於清晰了起來，他掀開被子就往外跑，打開房門，看到眼前地下管道交錯蔓延的都市時，他終於意識到自己真的是被帶到了吸血鬼的大本營。
陌生而熟悉的街道衝擊著百夜優一郎的大腦，之前發生的一幕幕不斷在眼前掠過，他沒有迴頭，聲線有些顫抖地開口道：“米……迦……是你……把我帶……迴來的嗎？”
“是啊。”白沉直言不諱地承認了。
“為什麽……”百夜優一郎握緊了拳頭，“為什麽……要讓那群孩子去送死？我認識的米迦根本不會做那麽殘忍的事情！”
白沉的眼中閃過一道光芒，原來如此，沒有暴走之後的記憶嗎？這樣也不錯，至少在哈迪斯控製這具身體的時候，他不用再避諱什麽事了。
“大家都沒有死。”白沉的話讓百夜優一郎難以置信地轉過了頭。
“不可能，我明明看到他們……”話還沒說完，百夜優一郎就在白沉溫柔的笑臉中怔住了。
那是一雙漂亮而堅定的雙眼，從中看不出任何說謊的跡象。也是他印象中的米迦最常露/出的表情。
“他們真的……還活著嗎？”百夜優一郎開始動搖。
“如果小優不願意相信我的話，我可以帶你去看看他們，怎麽樣？”白沉很清楚怎麽才能打消一個人的疑慮，也很清楚怎麽才能讓人一步步踏入陷阱之中。
“我……我並不是懷疑你，隻是……”百夜優一郎還沒說完，白沉就善解人意地開口道：“我明白小優的意思，我並沒有怪你，跟我來吧。”
白沉帶百夜優一郎離開了房間，漫步在特區的街道上。特區不同於地下都市的其他區域，這是女王克魯魯用來給白沉做實驗的地方，其他的吸血鬼，包括費裏德這樣的貴族都不能過問。
特區之中，孩子們可以自由的行動，隻要不離開特區的範圍，他們的生活和末日來到之前沒有什麽太大的差別。
看到臉上充滿笑容和陽光的孩子們，百夜優一郎有些緩不過神來，這……真的是他曾經所待過的地下都市嗎？那個沒有尊嚴，沒有自由，隻能作為家/畜生活的地下都市。
不斷有孩子跑過他們的身邊，不少孩子看到米迦爾之後還熱情地問好，雖然眼中有拘謹和敬畏，但唯獨沒有恐懼。
他甚至可以聽到街邊有孩子在主動討論有關獻/血的事情。
“你也是這個時間去獻/血嗎？太好了，我們一起去吧！”男孩對路邊正好恰好遇到的女孩提出了邀請。
“好啊！我的積分還不到可以上學的時候，所以才這個時候出門，現在大家一定都在學校讀書，真好啊~我也想早點攢滿積分去學校，你呢？”
“我的積分早就到了，隻是妹妹今天身體不舒服，所以我向學校請假了，她睡著之後我才出來的。”
聽著兩人的討論，百夜優一郎的心裏掀起了驚濤駭浪，積分？那是什麽東西？他逃離地下都市的時候，絕對沒有聽說過這種製度，而且……男孩和女孩對於給吸血鬼提供血液這件事一點也不排斥，反倒像是習以為常的例行慣事。
百夜優一郎有些恍然。還是那個熟悉的街道，灰蒙蒙的天空，位於地下的世界永遠也看不到陽光，縱橫交錯的管道和不規則的建築，像是惡/魔的巢穴，給人壓抑又不安的氛圍，可是……已經有什麽東西開始改變了，孩子們的臉上不再是絕望和仇恨，而是……對於未來的某種期望……
“米迦……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百夜優一郎開口問道。
白沉沒有迴答，而是在學校的門口停下了腳步，“我們到了。”
到了？百夜優一郎抬頭看向了眼前的大門和牌子。
【都市防衛隊所屬第一學院】
學校嗎？吸血鬼的學校？百夜優一郎懷著疑惑的心情和白沉一起走了進去，因為是上課時間，所以在外麵遊蕩的學生很少，偶爾看到幾個，還全都是人類的孩子。
難道這裏是人類孩子們的學校？百夜優一郎陷入了混亂之中，但是吸血鬼怎麽可能會給人類建立學校？
白沉從百夜優一郎的表情就知道他的震驚，他沒有理會，而是帶著對方進了三樓的教室。作為特區的負責人，一路上沒有任何人阻止他，負責守衛的吸血鬼們見到了白沉，都是恭敬地行禮，這讓百夜優一郎對米迦爾在吸血鬼之中的地位有了新的認識。
西澤和尤裏早就接到了白沉的命令，他們帶領著複活的孩子，在三樓的教室待命。
“就在這裏麵了。”白沉拉開了教室的門，曾經死去的孩子們好奇的看向了門外，發現是白沉之後，每個人的臉上都湧起了興奮和激動的表情。
西澤和尤裏故意沒有組織紀律，而是讓孩子們朝白沉一擁而去，連帶著他身邊的百夜優一郎也被孩子們團團圍住了，就在百夜優一郎不知所措的時候，孩子們的七嘴八舌讓他聽到了更難以接受的事實。
“米迦爾大人！就像你說的那樣！我們真的複活了！”
“是的！我妹妹感染的默示錄病毒也痊愈了！”
“我從來沒有看到過自己擁有那麽強的力量！變成吸血鬼真的太好了！”
變成……吸血鬼？百夜優一郎的大腦一片空白，這些孩子們到底在說些什麽？眼前還是孩子們歡樂的笑容，可他卻覺得四周的聲音在迅速的遠離他……
白沉見火候差不多，他蹲下身，揉了揉離他最近的幾個孩子的腦袋，在臉上展開了溫柔的笑容，“看到你們還平安，我就放心了，這個世界需要你們的力量，我相信你們一定能用這份力量……拯救更多的人。”
“是的！米迦爾大人！”
“放心吧，米迦爾大人！”
“我們會永遠追隨您的！我們會拯救更多更多更多的同伴！”在孩子們那清澈眼瞳中所映射出的仿佛隻有白沉一個人的身影，就好像對於孩子們來說，白沉已經是他們心中的神了。
一旁的尤裏和西澤也仿佛被這樣的景象所蠱/惑，他們看向白沉的眼神中也迸/射出炙熱的光芒，那是全心全意的崇拜和敬仰，說白了也就是狂熱腦殘粉的眼神。
“我接下來還有事，這裏就先交給你們了。”白沉吩咐道。
“是的，米迦爾大人！”兩人立刻領命，半點兒也不敢怠慢。
白沉這才又看向了百夜優一郎，“小優，他們還要上課，既然已經看到他們平安了，我們就先迴去吧。”白沉知道百夜優一郎的心神不穩，可他還是那麽說了。
百夜優一郎這才如夢初醒的緩過神來，孩子們這時已經紛紛從兩人的身邊離開了，因為他們不想打擾白沉的工作。
“等……等等……”百夜優一郎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大家……都……都變成了吸血鬼嗎？”
“這是當然的！”有個小男孩立刻答道，他還拉開嘴角，給百夜優一郎展示了自己的小尖牙，“大哥哥難道不是吸血鬼嗎？”
他的疑問得到了小夥伴們的紛紛響應，一群人又重新圍住了百夜優一郎，對他打量個不停。
“看起來好像真的和米迦爾大人不一樣！”
“他還穿著帝鬼軍的軍服呢！”
“我記得他，在新宿的時候，他是我們的敵人！”
孩子們立刻對百夜優一郎充滿了戒備，這樣的反應讓百夜優一郎大受打擊，“你們……不感到怨恨嗎？人類和吸血鬼可是敵人啊！他們把你們強硬的變成了吸血鬼，這分明是不可原諒的事情！”
百夜優一郎的話音剛落，孩子們看向他的眼神瞬間就變了，如果他不是白沉帶來的人，估計早就有孩子跳出來吼一句‘這傻叉從哪兒來的了’
“帝鬼軍又救不了我們。”孩子們已經紛紛遠離了百夜優一郎，打算和他劃清界限。
“就是，在戰場上看到我們的時候，完全沒有想過要救我們，而是立刻就決定了要殺死我們！”
“是啊，而且人類能治好默示錄的病毒嗎？根本不能！隻有變成吸血鬼，我才能救妹妹！”
“帝鬼軍根本不是我們的救世主！帝鬼軍隻會給這個世界帶來災難和毀滅！
在孩子們的駁斥和敵意下，百夜優一郎拚命解釋道：“你們隻是被吸血鬼騙了！帝鬼軍當然會救你們！帝鬼軍就是為了從吸血鬼和約翰四騎士的手中保護幸存下來的人類才建立的！真正想要傷害你們的是吸血鬼啊！難道你們忘記了嗎？我們的親人、朋友、同伴都死在吸血鬼的手中！”
百夜優一郎想起了被費裏德殺死的家人們，所以他的語氣痛苦而悲傷，但在場所有的孩子都是白沉特意篩選過的，他們沒有任何親人是死在吸血鬼手中的，所以這一項根本不成立，不僅如此，百夜優一郎之前舉例的那些事足以讓孩子們爆/發了。
“騙子！大騙子！如果你說的是真的，為什麽在新宿的時候，沒有任何一個人類的軍人來救我們？！”孩子們的怒火在頃刻間就被點燃了。
“就是！我隻知道我是被人類殺死的，如果不是吸血鬼複活了我們！我們早就死了！”
“而且你說帝鬼軍會來救我們，到底是什麽時候？這裏可是吸血鬼的大本營，就算人類發動了進攻，在混戰的時候又哪裏顧得上我們！”
麵對孩子們一句又一句的質問，百夜優一郎發現自己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因為……孩子們說的都是事實，哪怕在新宿戰場的時候，他拚勁全力去阻止柊暮人的決定，但依舊沒有人願意聽從他……
“不……我……”百夜優一郎還想在說些什麽的時候，白沉拍上了他的肩膀，“到此為止吧，小優，我現在也是你口中卑鄙的吸血鬼，而且……複活他們的人是我。”
這句話就像壓斷了百夜優一郎神經的最後一根稻草，讓他所有的堅持，所有的反駁全都轟然倒塌。
其實他心裏早就隱隱有是米迦複活了孩子們的預感，可當他最在乎的家人真的親口那麽告訴他的時候，他發現自己還是難以承受。
“我們先離開這裏吧，小優。”由於百夜優一郎的精神恍惚，所以白沉輕易就把他拖出了教室，離開的時候，白沉的眼神和尤裏他們迅速交匯，隻是一個微微的笑容，就讓兩人立刻低下了頭，額頭不斷滲出流汗。
隻是對於百夜優一郎一瞬的殺氣都被大人捕捉到了嗎？這是在警告他們不準對這個人類出手？尤裏和西澤多少心裏有些不滿，可他們還是服從了白沉的命令。
不過是個區區的人類，等大人不再重視的時候……尤裏和西澤的眼神漸漸危險了起來，他們就可以斬草除根了！
***
迴去的路上，百夜優一郎異常沉默，他有很多想問白沉的事，可到最後，他卻發現自己什麽也問不出口。
為什麽要送孩子們上新宿的戰場？為什麽要讓孩子們變成吸血鬼？為什麽要給孩子們灌輸那種觀念？難道米迦已經忘記了吸血鬼殘忍的殺死了他們的家人嗎？
在無數的冗雜的思緒把百夜優一郎的大腦攪得一片混亂之際，白沉突然開口問道：“小優是不是討厭我了？”
“我……”百夜優一郎想開口說沒有，但最後卻連那麽簡單的兩個字，他也說不出口。
“沒關係，我理解小優的心情。”白沉在意識世界裏扮演了米迦爾那麽久，他很輕鬆地就在臉上揚起了和米迦爾相同的溫柔笑容。
這一幕倒映在百夜優一郎的眼中，隻讓他感到更加的迷茫和不知所措。
“因為小優太溫柔了，所以就算我做錯了，也無法嚴厲的指責我。”白沉說到這裏，抬頭看向了天空，那是由某種物質所遮蔽的灰蒙蒙的上空，在地下都市，本來就看不到外界的天空，有的隻是灰暗和壓抑。
不論怎麽期盼，那雙蔚藍的眼眸之中都無法捕獲任何光亮，不知何時，街上的行人開始漸漸稀少了起來，隻有轉角處的油燈還在劈劈啪啦的燃燒。
“但我是不會道歉的，小優，因為……我並沒有做錯。”
說完，白沉往前走了幾步，直至油燈的光芒完全投射進他的雙眼之中，刹那間，原本灰蒙蒙的世界有了最初的光芒，一點又一點的擴散開來，在藍眸的映襯下，散發出驚人的光彩，就像蔚藍的天空中，終於出現了耀眼的太陽。
這一秒，百夜優一郎完全忘記了自己所身處的地方，他的眼中隻有那個總是喜歡對他微笑的米迦爾，比任何人都溫柔，也比任何人都聰明，總是想盡辦法想要拯救身邊的同伴和家人。
哪怕最後迎來了悲慘的結局，但誰也無法否定那份為了他人著想的內心。
“你知道大家為什麽都死去了嗎？”白沉依舊在笑，可在火光的映襯下，那笑容仿佛燃盡了自身曾經擁有的一切，剩下的隻有明悟了一切的悲哀和殘酷，“因為我們過去那天真的想法拯救不了任何人。”
“大家都是弱小的生物，就算我們再強，也無法拯救所有的人。”白沉就那樣靜靜地注視著百夜優一郎，“那個時候，我們隻給予了家人溫柔，讓他們不斷依賴我們，以為光憑自己的力量就能拯救他們，卻忘記教會了他們怎麽變強。”
“所以大家全都死去了，麵對吸血鬼，他們毫無還手之力。”白沉說到這裏，不再去看百夜優一郎臉上的表情，他重新轉過了身，就像害怕自己會動搖一般，“因此就算小優討厭我，我也絕不會迴頭的。”
仿佛是為了印證這句話，白沉沒有迴頭，而是一個人繼續朝前走去，油燈下，影子被拉扯的很長，猶如悲傷的怪物，隻能一個人孤零零地不斷前行，永遠沒有停下的那一天。
“……”讓人類變成吸血鬼就是米迦想出讓人類變強的方法嗎？可是這樣……他們的家人真的會感到高興嗎？
如果成為吸血鬼就能活下來，這樣的方式……百夜優一郎握緊了拳頭，與其說是不讚同，不如說是痛恨沒用的自己，他又一次讓米迦爾背負了那麽多的東西……
百夜優一郎看著對方形單影隻的背影，身體下意識地追了上去，“米迦……等等……我……已經分不清什麽才是正確的了，但……我還是無法原諒吸血鬼。”
百夜優一郎拉住了金發吸血鬼的手，鄭重地說道：“和我一起去人類那邊吧，我們一定能一起想出更好的辦法！”
“……”金發的吸血鬼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可或許是不忍心打擊對方，最終還是沒有說出‘我已經無法迴頭’這樣的話，隻是如同他們最初相見的那天一樣揚起了同樣的笑容。
【我叫米迦爾，從今天起我們就是家人了，以後叫你小優可以嗎？】
“小優，我不會離開這裏的，如果我離開了，你今天看到的這個地方，以及這些孩子們恐怕都會死去。”
什麽？！百夜優一郎顯然沒有想到還有這件事。
“如果你想離開，我不會阻攔，但是暫時你是無法離開這裏的，不久之後吸血鬼應該會和人類正式開戰，到時我再想辦法送你離開。”
白沉覺得如果要給自己現在的演技打個分，完全就是一百二十分，比滿分一百分還要多出二十分，他想就算米迦爾真的在這裏，也不過就是如此了。
最後……也是最關鍵的一句話……
“在那之前，就先用你自己的雙眼仔細看看這個地方吧。”
是的，白沉永遠不會直接給予他人答案，因為隻有依靠自己雙眼找到的答案，才會讓人們深信不疑，無法自拔，而他所做的……隻是誘/導人們找到他想給予的那個答案罷了。
百夜優一郎無法逃出他編織的巨網，他所說的‘如果想要離開，就會送對方離開’不過是建立在‘想要離開’這個基礎上。
他的話語中沒有任何謊言，卻又比任何謊言都要來得可怕。
***
在和百夜優一郎經曆過那天的談話之後，百夜優一郎就經常跑得不見蹤影，白沉還要處理上次歸順的帝鬼軍，所以有時顧不上他。
不過白沉倒也不怕百夜優一郎出事，他的身體裏有一部分哈迪斯的靈魂，如果百夜優一郎遇到危險了，這部分靈魂會立刻給予他提示，外加整個特區都在白沉的掌控之下，平時他都會派人輪流監/視和保護百夜優一郎，所以安全上根本不用擔心。
白沉也有故意放任百夜優一郎調查的意思，隻有對方了解得更多，他才能用更多的語言禁/錮住對方，等迴過神來的時候，對方會發現自己早已無法逃脫。
西澤和尤裏對於百夜優一郎太過敵視的問題，白沉也稍微處理了一下。
永遠不要忽視任何一個手下的心情，尤其是心腹的，他們可以為你做多少有用的事情，也就代表如果他們想，他們可以為你帶來多少的麻煩。
白沉隻是在和他們聊天的時候無意提及了有關百夜優一郎體內‘黑色怪物’的事情，西澤和尤裏他們雖然先行撤退了，但身為情報部門頭目的西澤自然不可能什麽也不清楚，雖然這件事在吸血鬼內部也是機密，但他和尤裏依舊略有耳聞。
白沉在聊天中無意透/露出的信息大致概括一下就是‘重要的不是百夜優一郎，而是他身體裏的熾天使’。
尤裏和西澤都是聰明人，他們立刻就捕捉到了這句話裏的關鍵，等大人完全研究透了對方身體裏熾天使的秘密，對方就沒用了！到時候他們想對百夜優一郎怎麽樣都可以。
想通了這一切，兩個手下的內心立刻平衡了，在百夜優一郎沒有失去利用價值之前，他們必須保護好對方的身體才行，千萬不能讓大人失望了！
一場風波就那麽無聲的化解了，雖然解決了西澤和尤裏他們，但最難纏的還是費裏德那邊，費裏德是個相當聰明的人，他知道從白沉那裏不可能得到什麽有用的信息，所以經常溜進特區，想方設法的去捋百夜優一郎的虎毛。
費裏德激怒對方的原因，自然是想要從他口中套出更多的信息。費裏德本來就是百夜優一郎的仇人，他每天在對方麵前亂竄的行為無疑是火上澆油，逼得百夜優一郎每次看到他都要拔/刀挑釁，場麵一片混亂。
所幸百夜優一郎根本不知道有關熾天使計劃的任何信息，費裏德怎麽激怒對方得到的也隻有‘我一定會殺死你’‘你這個混蛋’‘我絕對不會放過你’這種毫無營養的廢話，以白沉的預計，費裏德肯定堅持不了多久就會放棄，誰知費裏德也不知哪根筋不對，他越挫越勇，就好像在戲弄和被辱/罵的過程中得到了樂趣，完全停不下來的節奏。
於是百夜優一郎和費裏德之間的矛盾就愈演愈烈了，白沉知道費裏德不會殺了百夜優一郎，但繼續下去，不利於他的計劃，他需要百夜優一郎靜下心來從這個地下都市中找到自己的答案，所以他不能讓費裏德打擾對方。
所以當費裏德再一次出現在特區門口的時候，白沉第一時間趕到了那裏，並在對方想要甩開守衛的時候，突然用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不覺得我們應該談談嗎？”白沉在臉上揚起了招牌的笑容。
“啊拉拉~小米迦還真是心疼你的公主大人呢~”費裏德依舊是那副不作不死的討人厭嘴臉，妖孽的臉上是意味深長的笑容，“我又不會殺了他，你有什麽可擔心的呢？而且說不定公主大人身體裏的怪物會隨時暴走殺了我，這對你來說不是一件好事嗎？仇人就那麽輕鬆的從世界上消失了，換了是我，做夢都會笑醒呢~”
“不錯的情節，但是……”白沉毫不猶豫地揮下了手中的劍，沒有絲毫殺氣，但是速度卻快得離奇，如同一道閃電，兩人措不及防。
在千鈞一發之際，費裏德迅速後退，第七始祖的實力不容小覷，遠超人類的身體機能讓他避開了這一擊，不過劍身卻貼著他的耳際劃過，斬斷了幾根銀色的發絲。
白沉在這個時候開口道：“殺你還不需要小優動手，我就足夠了。”
“哦？”費裏德眼中閃過了一道精芒，“對自己這麽有信心嗎？我啊……自從新宿戰那天起就對你小米迦你的真正實力非常有興趣呢~”
“那不是正好嗎？”白沉加深了唇邊的笑容，“我們來打個賭吧，如果我贏了你，你就不能再找小優，如果你贏了我，我就告訴你……你想知道的秘密。”
“哈~”費裏德聞言也抽出了自己的佩劍，“相當有趣的樣子，但是我害怕小米迦和我玩文字遊戲，所以我必須補充一下，如果我贏了，你必須告訴我有關‘熾天使’，也就是百夜優一郎身體裏那個怪物的所有秘密，怎麽樣？”
“成交。”白沉雖然不認為自己會輸，不過他的力量畢竟受到了限製，眼前又是費裏德，所以……他是不會手下留情的，順便他也想試試身體裏那一小片哈迪斯靈魂的威力。
陌生而熟悉的街道衝擊著百夜優一郎的大腦，之前發生的一幕幕不斷在眼前掠過，他沒有迴頭，聲線有些顫抖地開口道：“米……迦……是你……把我帶……迴來的嗎？”
“是啊。”白沉直言不諱地承認了。
“為什麽……”百夜優一郎握緊了拳頭，“為什麽……要讓那群孩子去送死？我認識的米迦根本不會做那麽殘忍的事情！”
白沉的眼中閃過一道光芒，原來如此，沒有暴走之後的記憶嗎？這樣也不錯，至少在哈迪斯控製這具身體的時候，他不用再避諱什麽事了。
“大家都沒有死。”白沉的話讓百夜優一郎難以置信地轉過了頭。
“不可能，我明明看到他們……”話還沒說完，百夜優一郎就在白沉溫柔的笑臉中怔住了。
那是一雙漂亮而堅定的雙眼，從中看不出任何說謊的跡象。也是他印象中的米迦最常露/出的表情。
“他們真的……還活著嗎？”百夜優一郎開始動搖。
“如果小優不願意相信我的話，我可以帶你去看看他們，怎麽樣？”白沉很清楚怎麽才能打消一個人的疑慮，也很清楚怎麽才能讓人一步步踏入陷阱之中。
“我……我並不是懷疑你，隻是……”百夜優一郎還沒說完，白沉就善解人意地開口道：“我明白小優的意思，我並沒有怪你，跟我來吧。”
白沉帶百夜優一郎離開了房間，漫步在特區的街道上。特區不同於地下都市的其他區域，這是女王克魯魯用來給白沉做實驗的地方，其他的吸血鬼，包括費裏德這樣的貴族都不能過問。
特區之中，孩子們可以自由的行動，隻要不離開特區的範圍，他們的生活和末日來到之前沒有什麽太大的差別。
看到臉上充滿笑容和陽光的孩子們，百夜優一郎有些緩不過神來，這……真的是他曾經所待過的地下都市嗎？那個沒有尊嚴，沒有自由，隻能作為家/畜生活的地下都市。
不斷有孩子跑過他們的身邊，不少孩子看到米迦爾之後還熱情地問好，雖然眼中有拘謹和敬畏，但唯獨沒有恐懼。
他甚至可以聽到街邊有孩子在主動討論有關獻/血的事情。
“你也是這個時間去獻/血嗎？太好了，我們一起去吧！”男孩對路邊正好恰好遇到的女孩提出了邀請。
“好啊！我的積分還不到可以上學的時候，所以才這個時候出門，現在大家一定都在學校讀書，真好啊~我也想早點攢滿積分去學校，你呢？”
“我的積分早就到了，隻是妹妹今天身體不舒服，所以我向學校請假了，她睡著之後我才出來的。”
聽著兩人的討論，百夜優一郎的心裏掀起了驚濤駭浪，積分？那是什麽東西？他逃離地下都市的時候，絕對沒有聽說過這種製度，而且……男孩和女孩對於給吸血鬼提供血液這件事一點也不排斥，反倒像是習以為常的例行慣事。
百夜優一郎有些恍然。還是那個熟悉的街道，灰蒙蒙的天空，位於地下的世界永遠也看不到陽光，縱橫交錯的管道和不規則的建築，像是惡/魔的巢穴，給人壓抑又不安的氛圍，可是……已經有什麽東西開始改變了，孩子們的臉上不再是絕望和仇恨，而是……對於未來的某種期望……
“米迦……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百夜優一郎開口問道。
白沉沒有迴答，而是在學校的門口停下了腳步，“我們到了。”
到了？百夜優一郎抬頭看向了眼前的大門和牌子。
【都市防衛隊所屬第一學院】
學校嗎？吸血鬼的學校？百夜優一郎懷著疑惑的心情和白沉一起走了進去，因為是上課時間，所以在外麵遊蕩的學生很少，偶爾看到幾個，還全都是人類的孩子。
難道這裏是人類孩子們的學校？百夜優一郎陷入了混亂之中，但是吸血鬼怎麽可能會給人類建立學校？
白沉從百夜優一郎的表情就知道他的震驚，他沒有理會，而是帶著對方進了三樓的教室。作為特區的負責人，一路上沒有任何人阻止他，負責守衛的吸血鬼們見到了白沉，都是恭敬地行禮，這讓百夜優一郎對米迦爾在吸血鬼之中的地位有了新的認識。
西澤和尤裏早就接到了白沉的命令，他們帶領著複活的孩子，在三樓的教室待命。
“就在這裏麵了。”白沉拉開了教室的門，曾經死去的孩子們好奇的看向了門外，發現是白沉之後，每個人的臉上都湧起了興奮和激動的表情。
西澤和尤裏故意沒有組織紀律，而是讓孩子們朝白沉一擁而去，連帶著他身邊的百夜優一郎也被孩子們團團圍住了，就在百夜優一郎不知所措的時候，孩子們的七嘴八舌讓他聽到了更難以接受的事實。
“米迦爾大人！就像你說的那樣！我們真的複活了！”
“是的！我妹妹感染的默示錄病毒也痊愈了！”
“我從來沒有看到過自己擁有那麽強的力量！變成吸血鬼真的太好了！”
變成……吸血鬼？百夜優一郎的大腦一片空白，這些孩子們到底在說些什麽？眼前還是孩子們歡樂的笑容，可他卻覺得四周的聲音在迅速的遠離他……
白沉見火候差不多，他蹲下身，揉了揉離他最近的幾個孩子的腦袋，在臉上展開了溫柔的笑容，“看到你們還平安，我就放心了，這個世界需要你們的力量，我相信你們一定能用這份力量……拯救更多的人。”
“是的！米迦爾大人！”
“放心吧，米迦爾大人！”
“我們會永遠追隨您的！我們會拯救更多更多更多的同伴！”在孩子們那清澈眼瞳中所映射出的仿佛隻有白沉一個人的身影，就好像對於孩子們來說，白沉已經是他們心中的神了。
一旁的尤裏和西澤也仿佛被這樣的景象所蠱/惑，他們看向白沉的眼神中也迸/射出炙熱的光芒，那是全心全意的崇拜和敬仰，說白了也就是狂熱腦殘粉的眼神。
“我接下來還有事，這裏就先交給你們了。”白沉吩咐道。
“是的，米迦爾大人！”兩人立刻領命，半點兒也不敢怠慢。
白沉這才又看向了百夜優一郎，“小優，他們還要上課，既然已經看到他們平安了，我們就先迴去吧。”白沉知道百夜優一郎的心神不穩，可他還是那麽說了。
百夜優一郎這才如夢初醒的緩過神來，孩子們這時已經紛紛從兩人的身邊離開了，因為他們不想打擾白沉的工作。
“等……等等……”百夜優一郎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大家……都……都變成了吸血鬼嗎？”
“這是當然的！”有個小男孩立刻答道，他還拉開嘴角，給百夜優一郎展示了自己的小尖牙，“大哥哥難道不是吸血鬼嗎？”
他的疑問得到了小夥伴們的紛紛響應，一群人又重新圍住了百夜優一郎，對他打量個不停。
“看起來好像真的和米迦爾大人不一樣！”
“他還穿著帝鬼軍的軍服呢！”
“我記得他，在新宿的時候，他是我們的敵人！”
孩子們立刻對百夜優一郎充滿了戒備，這樣的反應讓百夜優一郎大受打擊，“你們……不感到怨恨嗎？人類和吸血鬼可是敵人啊！他們把你們強硬的變成了吸血鬼，這分明是不可原諒的事情！”
百夜優一郎的話音剛落，孩子們看向他的眼神瞬間就變了，如果他不是白沉帶來的人，估計早就有孩子跳出來吼一句‘這傻叉從哪兒來的了’
“帝鬼軍又救不了我們。”孩子們已經紛紛遠離了百夜優一郎，打算和他劃清界限。
“就是，在戰場上看到我們的時候，完全沒有想過要救我們，而是立刻就決定了要殺死我們！”
“是啊，而且人類能治好默示錄的病毒嗎？根本不能！隻有變成吸血鬼，我才能救妹妹！”
“帝鬼軍根本不是我們的救世主！帝鬼軍隻會給這個世界帶來災難和毀滅！
在孩子們的駁斥和敵意下，百夜優一郎拚命解釋道：“你們隻是被吸血鬼騙了！帝鬼軍當然會救你們！帝鬼軍就是為了從吸血鬼和約翰四騎士的手中保護幸存下來的人類才建立的！真正想要傷害你們的是吸血鬼啊！難道你們忘記了嗎？我們的親人、朋友、同伴都死在吸血鬼的手中！”
百夜優一郎想起了被費裏德殺死的家人們，所以他的語氣痛苦而悲傷，但在場所有的孩子都是白沉特意篩選過的，他們沒有任何親人是死在吸血鬼手中的，所以這一項根本不成立，不僅如此，百夜優一郎之前舉例的那些事足以讓孩子們爆/發了。
“騙子！大騙子！如果你說的是真的，為什麽在新宿的時候，沒有任何一個人類的軍人來救我們？！”孩子們的怒火在頃刻間就被點燃了。
“就是！我隻知道我是被人類殺死的，如果不是吸血鬼複活了我們！我們早就死了！”
“而且你說帝鬼軍會來救我們，到底是什麽時候？這裏可是吸血鬼的大本營，就算人類發動了進攻，在混戰的時候又哪裏顧得上我們！”
麵對孩子們一句又一句的質問，百夜優一郎發現自己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因為……孩子們說的都是事實，哪怕在新宿戰場的時候，他拚勁全力去阻止柊暮人的決定，但依舊沒有人願意聽從他……
“不……我……”百夜優一郎還想在說些什麽的時候，白沉拍上了他的肩膀，“到此為止吧，小優，我現在也是你口中卑鄙的吸血鬼，而且……複活他們的人是我。”
這句話就像壓斷了百夜優一郎神經的最後一根稻草，讓他所有的堅持，所有的反駁全都轟然倒塌。
其實他心裏早就隱隱有是米迦複活了孩子們的預感，可當他最在乎的家人真的親口那麽告訴他的時候，他發現自己還是難以承受。
“我們先離開這裏吧，小優。”由於百夜優一郎的精神恍惚，所以白沉輕易就把他拖出了教室，離開的時候，白沉的眼神和尤裏他們迅速交匯，隻是一個微微的笑容，就讓兩人立刻低下了頭，額頭不斷滲出流汗。
隻是對於百夜優一郎一瞬的殺氣都被大人捕捉到了嗎？這是在警告他們不準對這個人類出手？尤裏和西澤多少心裏有些不滿，可他們還是服從了白沉的命令。
不過是個區區的人類，等大人不再重視的時候……尤裏和西澤的眼神漸漸危險了起來，他們就可以斬草除根了！
***
迴去的路上，百夜優一郎異常沉默，他有很多想問白沉的事，可到最後，他卻發現自己什麽也問不出口。
為什麽要送孩子們上新宿的戰場？為什麽要讓孩子們變成吸血鬼？為什麽要給孩子們灌輸那種觀念？難道米迦已經忘記了吸血鬼殘忍的殺死了他們的家人嗎？
在無數的冗雜的思緒把百夜優一郎的大腦攪得一片混亂之際，白沉突然開口問道：“小優是不是討厭我了？”
“我……”百夜優一郎想開口說沒有，但最後卻連那麽簡單的兩個字，他也說不出口。
“沒關係，我理解小優的心情。”白沉在意識世界裏扮演了米迦爾那麽久，他很輕鬆地就在臉上揚起了和米迦爾相同的溫柔笑容。
這一幕倒映在百夜優一郎的眼中，隻讓他感到更加的迷茫和不知所措。
“因為小優太溫柔了，所以就算我做錯了，也無法嚴厲的指責我。”白沉說到這裏，抬頭看向了天空，那是由某種物質所遮蔽的灰蒙蒙的上空，在地下都市，本來就看不到外界的天空，有的隻是灰暗和壓抑。
不論怎麽期盼，那雙蔚藍的眼眸之中都無法捕獲任何光亮，不知何時，街上的行人開始漸漸稀少了起來，隻有轉角處的油燈還在劈劈啪啦的燃燒。
“但我是不會道歉的，小優，因為……我並沒有做錯。”
說完，白沉往前走了幾步，直至油燈的光芒完全投射進他的雙眼之中，刹那間，原本灰蒙蒙的世界有了最初的光芒，一點又一點的擴散開來，在藍眸的映襯下，散發出驚人的光彩，就像蔚藍的天空中，終於出現了耀眼的太陽。
這一秒，百夜優一郎完全忘記了自己所身處的地方，他的眼中隻有那個總是喜歡對他微笑的米迦爾，比任何人都溫柔，也比任何人都聰明，總是想盡辦法想要拯救身邊的同伴和家人。
哪怕最後迎來了悲慘的結局，但誰也無法否定那份為了他人著想的內心。
“你知道大家為什麽都死去了嗎？”白沉依舊在笑，可在火光的映襯下，那笑容仿佛燃盡了自身曾經擁有的一切，剩下的隻有明悟了一切的悲哀和殘酷，“因為我們過去那天真的想法拯救不了任何人。”
“大家都是弱小的生物，就算我們再強，也無法拯救所有的人。”白沉就那樣靜靜地注視著百夜優一郎，“那個時候，我們隻給予了家人溫柔，讓他們不斷依賴我們，以為光憑自己的力量就能拯救他們，卻忘記教會了他們怎麽變強。”
“所以大家全都死去了，麵對吸血鬼，他們毫無還手之力。”白沉說到這裏，不再去看百夜優一郎臉上的表情，他重新轉過了身，就像害怕自己會動搖一般，“因此就算小優討厭我，我也絕不會迴頭的。”
仿佛是為了印證這句話，白沉沒有迴頭，而是一個人繼續朝前走去，油燈下，影子被拉扯的很長，猶如悲傷的怪物，隻能一個人孤零零地不斷前行，永遠沒有停下的那一天。
“……”讓人類變成吸血鬼就是米迦想出讓人類變強的方法嗎？可是這樣……他們的家人真的會感到高興嗎？
如果成為吸血鬼就能活下來，這樣的方式……百夜優一郎握緊了拳頭，與其說是不讚同，不如說是痛恨沒用的自己，他又一次讓米迦爾背負了那麽多的東西……
百夜優一郎看著對方形單影隻的背影，身體下意識地追了上去，“米迦……等等……我……已經分不清什麽才是正確的了，但……我還是無法原諒吸血鬼。”
百夜優一郎拉住了金發吸血鬼的手，鄭重地說道：“和我一起去人類那邊吧，我們一定能一起想出更好的辦法！”
“……”金發的吸血鬼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可或許是不忍心打擊對方，最終還是沒有說出‘我已經無法迴頭’這樣的話，隻是如同他們最初相見的那天一樣揚起了同樣的笑容。
【我叫米迦爾，從今天起我們就是家人了，以後叫你小優可以嗎？】
“小優，我不會離開這裏的，如果我離開了，你今天看到的這個地方，以及這些孩子們恐怕都會死去。”
什麽？！百夜優一郎顯然沒有想到還有這件事。
“如果你想離開，我不會阻攔，但是暫時你是無法離開這裏的，不久之後吸血鬼應該會和人類正式開戰，到時我再想辦法送你離開。”
白沉覺得如果要給自己現在的演技打個分，完全就是一百二十分，比滿分一百分還要多出二十分，他想就算米迦爾真的在這裏，也不過就是如此了。
最後……也是最關鍵的一句話……
“在那之前，就先用你自己的雙眼仔細看看這個地方吧。”
是的，白沉永遠不會直接給予他人答案，因為隻有依靠自己雙眼找到的答案，才會讓人們深信不疑，無法自拔，而他所做的……隻是誘/導人們找到他想給予的那個答案罷了。
百夜優一郎無法逃出他編織的巨網，他所說的‘如果想要離開，就會送對方離開’不過是建立在‘想要離開’這個基礎上。
他的話語中沒有任何謊言，卻又比任何謊言都要來得可怕。
***
在和百夜優一郎經曆過那天的談話之後，百夜優一郎就經常跑得不見蹤影，白沉還要處理上次歸順的帝鬼軍，所以有時顧不上他。
不過白沉倒也不怕百夜優一郎出事，他的身體裏有一部分哈迪斯的靈魂，如果百夜優一郎遇到危險了，這部分靈魂會立刻給予他提示，外加整個特區都在白沉的掌控之下，平時他都會派人輪流監/視和保護百夜優一郎，所以安全上根本不用擔心。
白沉也有故意放任百夜優一郎調查的意思，隻有對方了解得更多，他才能用更多的語言禁/錮住對方，等迴過神來的時候，對方會發現自己早已無法逃脫。
西澤和尤裏對於百夜優一郎太過敵視的問題，白沉也稍微處理了一下。
永遠不要忽視任何一個手下的心情，尤其是心腹的，他們可以為你做多少有用的事情，也就代表如果他們想，他們可以為你帶來多少的麻煩。
白沉隻是在和他們聊天的時候無意提及了有關百夜優一郎體內‘黑色怪物’的事情，西澤和尤裏他們雖然先行撤退了，但身為情報部門頭目的西澤自然不可能什麽也不清楚，雖然這件事在吸血鬼內部也是機密，但他和尤裏依舊略有耳聞。
白沉在聊天中無意透/露出的信息大致概括一下就是‘重要的不是百夜優一郎，而是他身體裏的熾天使’。
尤裏和西澤都是聰明人，他們立刻就捕捉到了這句話裏的關鍵，等大人完全研究透了對方身體裏熾天使的秘密，對方就沒用了！到時候他們想對百夜優一郎怎麽樣都可以。
想通了這一切，兩個手下的內心立刻平衡了，在百夜優一郎沒有失去利用價值之前，他們必須保護好對方的身體才行，千萬不能讓大人失望了！
一場風波就那麽無聲的化解了，雖然解決了西澤和尤裏他們，但最難纏的還是費裏德那邊，費裏德是個相當聰明的人，他知道從白沉那裏不可能得到什麽有用的信息，所以經常溜進特區，想方設法的去捋百夜優一郎的虎毛。
費裏德激怒對方的原因，自然是想要從他口中套出更多的信息。費裏德本來就是百夜優一郎的仇人，他每天在對方麵前亂竄的行為無疑是火上澆油，逼得百夜優一郎每次看到他都要拔/刀挑釁，場麵一片混亂。
所幸百夜優一郎根本不知道有關熾天使計劃的任何信息，費裏德怎麽激怒對方得到的也隻有‘我一定會殺死你’‘你這個混蛋’‘我絕對不會放過你’這種毫無營養的廢話，以白沉的預計，費裏德肯定堅持不了多久就會放棄，誰知費裏德也不知哪根筋不對，他越挫越勇，就好像在戲弄和被辱/罵的過程中得到了樂趣，完全停不下來的節奏。
於是百夜優一郎和費裏德之間的矛盾就愈演愈烈了，白沉知道費裏德不會殺了百夜優一郎，但繼續下去，不利於他的計劃，他需要百夜優一郎靜下心來從這個地下都市中找到自己的答案，所以他不能讓費裏德打擾對方。
所以當費裏德再一次出現在特區門口的時候，白沉第一時間趕到了那裏，並在對方想要甩開守衛的時候，突然用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不覺得我們應該談談嗎？”白沉在臉上揚起了招牌的笑容。
“啊拉拉~小米迦還真是心疼你的公主大人呢~”費裏德依舊是那副不作不死的討人厭嘴臉，妖孽的臉上是意味深長的笑容，“我又不會殺了他，你有什麽可擔心的呢？而且說不定公主大人身體裏的怪物會隨時暴走殺了我，這對你來說不是一件好事嗎？仇人就那麽輕鬆的從世界上消失了，換了是我，做夢都會笑醒呢~”
“不錯的情節，但是……”白沉毫不猶豫地揮下了手中的劍，沒有絲毫殺氣，但是速度卻快得離奇，如同一道閃電，兩人措不及防。
在千鈞一發之際，費裏德迅速後退，第七始祖的實力不容小覷，遠超人類的身體機能讓他避開了這一擊，不過劍身卻貼著他的耳際劃過，斬斷了幾根銀色的發絲。
白沉在這個時候開口道：“殺你還不需要小優動手，我就足夠了。”
“哦？”費裏德眼中閃過了一道精芒，“對自己這麽有信心嗎？我啊……自從新宿戰那天起就對你小米迦你的真正實力非常有興趣呢~”
“那不是正好嗎？”白沉加深了唇邊的笑容，“我們來打個賭吧，如果我贏了你，你就不能再找小優，如果你贏了我，我就告訴你……你想知道的秘密。”
“哈~”費裏德聞言也抽出了自己的佩劍，“相當有趣的樣子，但是我害怕小米迦和我玩文字遊戲，所以我必須補充一下，如果我贏了，你必須告訴我有關‘熾天使’，也就是百夜優一郎身體裏那個怪物的所有秘密，怎麽樣？”
“成交。”白沉雖然不認為自己會輸，不過他的力量畢竟受到了限製，眼前又是費裏德，所以……他是不會手下留情的，順便他也想試試身體裏那一小片哈迪斯靈魂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