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真的是久遠之前發生的一切,為何他沒有任何記憶?白沉把意識重新潛入這個世界的法則之中,可是不論他如何嚐試,卻始終隻能跟著命運的洪流不斷起伏,無法觸及‘法則’最原本的麵貌。


    不願再接納他了嗎?也罷,他會自己找到答案的。


    白沉攤開了掌心,紅色的火苗不斷在他手中跳躍。這是屬於焰王的力量,這個世界的法則賦予焰王的力量,可現在卻被他這個外來戶牢牢占據。


    估計這個世界的法則也對神界那位‘至高法則’感到了惱怒,可偏偏又無法排除對方,所以隻能用這樣的方式來給‘至高法則’添堵。


    至高法則想要隱瞞他的事情,這個世界的法則卻對他泄/露了部分訊息。


    那個夢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代表未來會發生的事情,也就是預知夢,這就解釋了他為何會沒有記憶。另一種則是這是過去發生的事情,至高法則出於某種原因,消除了他的記憶,所以他才會毫無印象。


    過去和未來嗎……白沉心中已經有了傾向的答案,這個世界的法則雖然強大,但卻依舊沒有推算其他世界神祇未來的能力,那麽他所看到的一切,恐怕真的是他曾經的記憶。


    他被至高法則消除了的記憶……


    閉上眼睛,夢境中的一幕幕在腦海中不斷浮現。懷念嗎?就連記憶都失去了,何談懷念?隻是……他無法忘記那種感受,悲哀、無奈、歎息。


    為了什麽而悲哀,為了什麽而無奈,為了什麽而歎息?僅僅隻是因為……即將迎來分別的時刻嗎?


    可是眼前的畫麵是如此普通,就像他和哈迪斯無數個相處的日常一樣,沒有歇斯底裏,沒有依依不舍,他們隻是用最合理的方式……迎來了分別。


    當他走向歎息之牆的時候,他甚至仿佛可以感覺到所有的悲哀,所有的無奈,全都越過了哈迪斯,最終迴到了他自己的身上。


    【可我曾經後悔過,我以為自己不會厭倦戰爭,可是當永無止盡的戰爭不斷在我眼前重複時,我感到了深深的厭倦,在時間的麵前,永遠沒有肯定的答案,即便是你也一樣。】


    為了什麽而悲哀?為了什麽而無奈?那一刻,他終於得到了答案。


    是為了自己。


    不斷重複的宿命,就算厭倦,也永遠無法迎來終結的一天。


    他從未期待過哈迪斯能夠遵守諾言,永恆的時間太過漫長,在不斷的追逐之中,總有一天,一切都會消失殆盡,到了那時,就是哈迪斯可以解/脫的時刻,恐怕這就是他當時的想法。


    白沉輕輕歎了口氣,暫時還是先別去考慮哈迪斯的事情。他並不在乎失去的記憶,隻是他不願被法則耍的團團轉,而且……如果至高法則真的取走了他的記憶,那麽他被詛咒的事情也十分可疑。


    就像他曾經告訴白虎的那樣,一個普通的女人,為何擁有詛咒神祇的力量?而且打破詛咒的方法,為何是通過牽紅線那麽兒戲的方式?


    至高法則一定對他隱瞞了最重要的事情,而隻要找到那個真相,他就可以徹底的結束這一切。


    白沉連接了西比拉的意識。


    【查詢一下目前惡魔們的簽約數量。】


    【信息查詢中,結果鎖定,人類契約者數量為六千八百萬人。】


    【黑暗種子的投放量呢?】


    【感染人數為兩億三千萬。】


    【我知道了,除了遊戲之外,我還會在電視上投放廣告,並控製一些明星做活動,加上所有的宣傳手段,在一個星期內,感染人數可以達到多少?】


    【數據已輸入,係統推算中,感染總數在七億五千萬左右,上下可能存在兩千萬誤差。】


    【足夠了,這件事就拜托你了,西比拉,篩選出所有最佳的投放方案,並匯總給我。】


    【是的,主人。】


    七億五千萬嗎?已經是相當可怕的數字了,原本他投放黑暗種子的目的,不過是為了控製人類和惡魔簽約,借此恢複更多的力量,現在倒是歪打正著了。既然這個世界的法則不願對他透/露更多的信息,那麽……隻要逼對方開口就可以了。


    之後的幾天裏,白沉源源不斷的從魔界運送惡魔,可即便如此,他也湊不夠七億的惡魔。其實惡魔的數量比人類少很多,魔界的環境相當殘酷,弱者基本在幼年期就死亡了,能活到成年的,基本都有一些本事。外加惡魔本身又是崇尚武力的種族,隻要有任何矛盾,基本都是拳頭說了算,這樣折損下來,總數基本隻有人類的十分之一左右。


    但惡魔單體的力量非常強大,以大魔王來算,他出馬的話,毀滅幾個城市絕對是輕輕鬆鬆的事情。好在白沉並沒有全指望惡魔,他一個人就和七億的人類簽訂了契約,至於剩下的五千萬,則是分給了底下的惡魔。


    在白沉不斷推進計劃的時候,世界各國的人們終於感到了一絲不對勁。當基數少的時候,人們很難發現問題,可當基數上升的時候,頻發的暴/動就引起了政/府的關注。


    所謂的黑暗種子,其實也就是一種讓人內心欲/望擴大的東西。如果一個人本身沒有任何欲/望,又或者意誌非常堅定,那麽黑暗種子是無法在這個人身上成長的,反之,那麽黑暗種子就能汲取足夠的力量,然後徹底控製被寄/生的人。


    在這個世界上,毫無欲/望的人太少了,就算是孩子,也會有‘好想要這個玩具’的時候,就更別提那些成/年人了。


    ‘更多的錢’‘更好的成績’‘更漂亮女友’隻要是人就會有各種各樣的念頭,區別就在於意誌堅定的人可以克製自己生出歹念,用正常的方法獲得它們,而心浮氣躁的人則會選擇一些旁門左/道。


    白沉所投下的黑暗種子非常強大,哪怕是原本正值的人也很容易受到影響,而一旦這些人墮/落了,將比原來就是惡棍的人更為可怕。


    尤其是和惡魔簽訂了契約之後,他們每個人都獲得了不同尋常的強大力量。白沉和其他的惡魔不一樣,他從不在自己的契約者麵前現身,畢竟他簽訂了那麽多契約者,怎麽可能一個個打招唿?但隻要有人向他索/取力量,他就會立刻出借。久而久之,這些人就以為自己成為了特殊的人類,小說和電影裏不是經常演的嗎?突然有一天醒來,主人公就發現自己有了不同尋常的力量。


    以為自己是特殊人類的契約者們,開始滋/生了一些瘋狂的念頭,他們聚集起和自己同樣的人類,在世界各地都引發了不同的騷動。


    有些原本就混亂的國家,更是爆發了顛覆/政/權的暴動。一時間,全世界都人心惶惶,新聞裏也一直播報世界各地的混亂,就連男鹿的周圍,也開始頻繁出現搶/劫、砸車、縱/火等違/法的行為,警察們每天都忙得不可開交。


    “最近治安越來越差了。”古市咬了一口麵包道:“街上居然還出現了敢打劫石矢魔的傻逼。”


    “是嗎?”男鹿打了個哈欠,他是沒什麽感覺,因為每天找他幹架的人太多了。


    兩人還沒走到學校,古市所說的‘傻逼’就出現了,染著黃毛,一看就是非/主流的小混混囂張至極的對著男鹿開始敲/詐。


    “……”古市業務相當熟練的找了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用書包擋住了自己的臉。他默默為那個非主流小混混點了根蠟燭,挑上誰不好,居然挑上了男鹿,他隻能說……[手動]拜拜


    男鹿漫不經心地直接揮拳,誰知帶著魔力的拳頭居然被小混混接了下來。


    什麽?!古市大吃一驚,這種一看就是炮灰角色的非主流難道其實是個隱藏boss?


    男鹿的眼神多少認真了起來,剛剛的觸感……不會錯的,對方的拳頭裏也有魔力在流動……


    “喂,你是從哪裏得到這個力量的?”男鹿獰笑了起來,“不老實交代的話,就處以極/刑!”


    “切!”小混混吐掉了被打落的牙齒,“沒想到你也是被選中的人類,剛剛是我小看你了!”


    “被選中的人類?你這家夥是中二病犯了嗎?”男鹿忍不住吐槽。


    “你才犯了呢!”小混混惱羞成怒,他的手背發出了耀眼的光芒,紋章顯現之後,他周身的魔力也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個紋章……”希露達不知何時出現在了男鹿的身邊,她的表情有些凝重,“不會有錯的,這是焰王大人的紋章,難道他是焰王大人的契約者?”


    “什麽焰王大人啊?聽也沒聽過,我看你們才是中二病!”小混混氣勢驚人的朝男鹿揮拳打去,隻可惜已經摸清了他實力的男鹿一個橫踢,就把小混混徹底幹/翻了。


    男鹿沒去理會半個頭嵌在地裏的小混混,而是繼續朝學校走去,之後他們又一路遇到了三波來挑釁的人,並且每個人手上都有焰王大人的紋章。


    “這……這到底是什麽迴事?”希露達心中湧起了強烈的危機感,“焰王大人到底和多少人簽訂了契約?難道這就是他毀滅人類的計劃?”


    “不會吧?”古市吞了口唾沫,“連這種歪瓜裂棗都願意簽,焰王那小鬼到底是有多饑/不擇食啊!”


    “果然是惡心市呢,你腦子裏除了草履蟲以外就什麽都沒有了。”希露達的毒舌相當犀利,“既然連這樣的歪瓜裂棗都願意簽訂契約,那就代表……焰王大人可以簽訂的人數非常龐大,他根本不在乎浪費幾個名額。”


    “你承認了啊!你也承認那些人是歪瓜裂棗了啊!”


    “砰——”隨著黑傘敲擊某個白癡腦門的聲音,世界終於清淨了下來。


    “男鹿,如果你不想讓焰王大人毀滅人類的話……那麽我們就必須找到他。”希露達的表情非常嚴肅。


    “怎麽找?”男鹿雖然表現得吊兒郎當,可他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隻能拜托拉米亞了。”希露達輕輕歎了口氣,“她是焰王大人的未婚妻。”


    “什麽?那個拉米亞嗎?但是他對那個超可怕的焰王大人有用嗎?”古市嚇得又從地上彈了起來。


    拉米亞是雷彌亞的女兒,外表是個粉色頭發的小蘿莉,長相可愛,性格也不錯,她和希露達的關係非常好,男鹿他們受傷的時候,都是由拉米亞負責治療的,算是相當可靠的醫生。


    “應該有用,不知道為什麽,兩個人格的焰王都非常喜歡她。”希露達開口道:“而且有拉米亞在,焰王大人也不會輕易對我們動手。”


    “既然這麽好用為什麽現在才想起來?!”古市激動地吐槽。


    “因為拉米亞不喜歡提到這件事,而且……她很懼怕那位焰王大人。”希露達垂下了眼簾,“這次真的是欠下大人情了。”


    最後一行三人還是找到了拉米亞,聽完事情的前因後果之後,拉米亞表示願意幫希露達這個忙。


    “這也是為了貝魯少爺。”拉米亞穿著白色的實驗服,稍微逗弄了一下小貝魯。


    “拉米亞,你打算怎麽做?該不會要……要色/誘吧?”古市忍不住浮想聯翩了。


    “去死吧,惡心市!”拉米亞毫不留情地朝古市的下/體踢去,“焰王才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什麽啊,看起來你對他也很有好感。”古市有點吃醋,可惡,為什麽可愛的女孩子總是別人家的!


    “才不是!”拉米亞的臉漲得通紅,她再次給了古市‘會心一擊’。


    拉米亞在三雙眼睛的注視下,發了條短信給白沉。


    【三十分鍾後,可以在xx街xx號的甜品店見麵嗎?】


    白沉收到短信,嘴角微微上揚,是希露達他們想出的辦法嗎?算了,陪他們玩玩也不錯。


    【好的,待會兒見。】白沉很快就給了迴複。


    “臥草!”古市難以置信的怪叫了起來,“這簡直就是秒迴啊!”


    男鹿也摸著下巴思考道:“原來那個小鬼喜歡搓衣板類型的?”


    於是男鹿迎來了和古市一樣被痛擊下/體的命運,男人呦,你的名字叫……學不乖。


    “我早就說了,焰王大人對拉米亞很好。”希露達朝兩人投去了鄙/視的眼神。


    三人大致商量了一下作戰計劃,希露達估計焰王大人早就猜到了他們在背後安排,所以他們也不需要欲蓋彌彰,直接和拉米亞一起去見焰王大人就可以了。


    “那個……我可以先迴家嗎?”古市傻笑道:“我好像也派不上什麽用場啊。”


    “不行!”拉米亞無情地駁迴了。


    三十分鍾後,三人看似是說笑著進入了甜品店,可其實除了男鹿,每個人心裏都緊張得要死。


    萬一焰王大人不滿他們的欺騙怎麽辦?上來就放大招的話,他們豈不是必死無疑?


    就在他們忐忑不安的時候,卻發現男鹿這個神經大條的家夥,直接朝著最裏麵一桌走了過去。


    等等!好歹讓他們做個心理準備啊喂!古市內心的小人已經哭瞎了,等他們順著男鹿走的方向看去時,包括希露達在內的眾人都愣了一下。


    焰王大人居然沒有穿平時那件披風!不,這不是最關鍵的!這個點了一杯超大的聖代,穿著卡通t恤,一臉吃得津津有味的人是誰啊!說好的boss酷炫狂霸拽畫風呢?統統沒有啊!難道……這是另一個熊孩子性格的焰王嗎?


    男鹿根本不知道自己死黨內心瘋狂的刷屏,他已經直接坐到了白沉的對麵。


    “呦,你偶爾也會做些像小鬼的事情嘛。”


    那個白癡!上來就挑釁真的沒關係嗎?這可是打算毀滅人類的終極boss啊喂!


    “更正一點。”白沉又挖了一口冰激淩放到嘴裏,“這個世界上,愛吃甜食的大人占到總數的百分之三十。”


    臥勒個去!這還真的是那個酷炫狂霸拽的焰王啊!古市覺得……自己有點受到了小衝擊,好吧,是大衝擊。


    白沉沒再理會男鹿,而是看向了躲在希露達身後的拉米亞,他朝對方揚起了一個非常溫柔的笑容,“好久不見了,拉米亞,最近還好嗎?”


    這可是焰王那個小鬼喜歡的人未婚妻,考慮到他離開之後,這兩人有可能結婚,所以他對拉米亞的態度非常好,因為……他已經在兩人的身上打了標記。(真相就那麽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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