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我不敢開槍?”錐生零眯起了眼睛,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他厭惡吸血鬼,因為吸血鬼殺死了他所有的親人,可是他也明白,對方是純血種,如果他真的開槍了,未必能殺死對方,而且對純血種出手的他,勢必會遭受協會嚴厲的處罰。


    “難道不是嗎?”白沉的語氣十分溫和,就像是在和親/密的摯友聊天一般,可從他嘴裏吐出的話語,卻字字透著森冷的寒意,“真正刻骨銘心的仇恨是不會猶豫的,在你選擇用語言驅逐我的刹那,就代表了你的仇恨不過是這種程度的東西罷了。”


    “……”錐生零的眼神微變,他握緊了手中的槍,一刻也不敢放鬆警惕。


    “不要為自己找一些借口怎麽樣?”白沉沒有錯過錐生零臉上表情的變化,他輕輕笑道:“讓我看看你的決心,讓我看看你的毅力,那種絕對的仇恨是不是可以殺死純血種的東西……就讓我來替你鑒定一下吧,作為獎勵,我不會躲閃,也不會防禦,你手上的是對吸血鬼專用的槍不是嗎?你可以用它對準我的心髒,切切實實地殺死我……”


    白沉的一句話激起千層浪,藍堂英等人迅速跳出來反對,就連緋櫻閑也並不讚同,“叔叔,太危險了……您不必做到這個程度,讓我處理這個家夥就行了。”


    “無妨。”白沉的目光一一掃向了在場的眾人,“我希望大家不要阻止我,可以嗎?”


    平緩的聲線,沒有任何命令的成分,但是卻詭異的沒有任何人敢反抗,不僅是出於對方純血種的身份,更多的是那種難以言明的氛圍。


    那是絕對無法違抗,也決不允許違抗的支/配感,隻要和這個男人站在同一個場合,就無法逃脫這種感覺。


    整個夜間部都安靜了下來,就連樞也沒說什麽,隻是靜觀事情的發展,似乎有什麽更深的打算。


    這個男人……錐生零心中警鈴大作,這麽好的機會,這一生不會有第二次了,可是……


    “我怎麽知道你說的是真話?”錐生零沒有愚蠢到這樣就會上當。


    “在場所有的吸血鬼都是見證人,不放心的話,你用手機把我剛剛的話錄下來也行。”白沉循循善誘,“還是說……如果我告訴你的不是真話,你就不敢開槍?”


    “怎麽可能?”錐生零冷哼一聲,他完全無法理解這個男人在想些什麽……可是這並不妨礙他的複仇!


    “你讓開。”錐生零的視線越過了白沉,仿佛在牢牢鎖定了緋櫻閑,“我要殺的人是她。”


    “嗬……”白沉低低地笑了起來,“你真的是太無趣了,我都給了你如此好的機會,你卻仍然在為自己找借口,因為我不是殺了你全家的純血種,所以你就無法對我開槍嗎?又或者……你隻是在害怕,害怕這樣平靜的生活被打破……”


    “算了,就再給你一個獎勵吧。”白沉加深了唇角的弧度,“從你身上的氣息來判斷,你應該有一個弟弟,他的身體非常虛弱,應該活不了多久了,隻要你能朝我開槍,我就讓閑把血液分給他,讓他擁有健康的身體,怎麽樣?”


    什麽?錐生零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這個男人……難道是瘋子嗎?


    不僅是他,在場所有的人也無法理解……白大人到底在想些什麽?


    “那麽,倒數計時開始了,我數到一,你還沒有開槍的話,遊戲就結束了。”白沉伸手撫上了心髒的位置,讓錐生零能夠更好的標記,他就那麽看著對方,臉上的表情極盡溫柔,“三……”


    錐生零的內心受到了強烈的震撼……他看向了白沉的眼眸,那是純粹的黑色,沒有一絲雜質,漂亮得幾乎駭人了。


    ——過於美麗的東西有時會令人感到恐懼,錐生零就仿佛被那樣純粹的黑色所湮沒一般,這個男人是認真的!比任何人都認真!可是……他手上的這把槍真的能殺死對方嗎?


    猶豫……他竟然在猶豫?為什麽要猶豫?隻要開槍,不但能複仇,還能拯救一縷……根本就不要猶豫才對……可是為什麽……他的手居然在顫抖……?


    “二……”白沉的倒計時還在繼續。


    情急之下,錐生零半按下了扳機,他的眼神劇烈的動搖著,槍/口更是晃得厲害……冷汗不斷從他的額頭滑落……


    在場的其他人同樣屏息以待,緊張不已,他們無法違抗純血種的命令,所以隻能原地待命,但是樞大人……


    不少人都看向了樞,從表情來看,樞的臉色並沒有什麽變化,隻是那雙褐色的眸子深不見底,令人捕捉不到他心底的真意。


    “一……”極其溫柔的語調,但是此刻在錐生零的耳裏聽來,卻猶如宣告死亡的惡魔之語。


    他……沒有扣動扳機……準確來說是無法扣動……不論花多少力氣,手指卻始終無法按下去……為什麽……錐生零的大腦一片空白,明明是如此簡單的選擇,為什麽他會做不到?


    刹那間,他的腦中閃過了優姬和一縷的臉,他想抓住些什麽,可到頭來卻猶如被濃重的黑暗所湮沒……深深的無力感湧上了心頭,錐生零不自覺的放下了槍,雖然他的表情依舊冰冷,可是那雙混亂的眼眸卻暴/露了所有的內心。


    “gameover,遊戲結束了。”白沉輕描淡寫地開口道:“我很失望,你的仇恨,你的意誌……不過是那麽軟弱無趣的東西……”


    靜,死一般的寂靜,別說是錐生零自己了,就連在場的吸血鬼們也無法理解,這麽優厚的條件,為什麽會無法開槍?難道對方的仇恨隻是虛假的東西嗎?不……不可能,閑大人屠殺錐生一族的事情,他們都一清二楚,這樣的仇恨,哪怕開槍十次都不奇怪,但偏偏……錐生零就是沒有開槍!


    “算了,作為餘興節目倒也不錯。”白沉突然出手,幾乎沒有人看清他的身影,錐生零就麵朝著他倒下了。


    白沉把插/入對方腹部的手抽了出來,他特意避開了要害部位,以對方正在慢慢轉化為吸血鬼的身體來說,這種程度是不會死人的。


    夜間部的貴族吸血鬼們瞠目結舌,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了,以至於他們完全反應不過來。


    白沉就好像沒有感受到眾人的震驚,他輕/舔了一下手上沾染的血液,瞳孔微微驟縮,這個味道……好得過分了,為什麽?難道因為是獵人家族的關係?


    樞在這時終於出手了,他看一眼錐生零傷口愈合的速度,確保對方不會出事之後,才緩緩開口道:“抱歉,白,這裏不能隨意吸血,不管怎麽說,錐生零都是黑主學園的人,我有義務保護他的安全,請你諒解。”


    “如果我想殺了他,他早就死了。”白沉輕輕笑道:“我隻是想驗證一件事,他離墮落成levele究竟還有多久,從傷口的愈合速度很容易判斷出來吧?”


    玖蘭樞眼神一暗,不愧是白……看似無理的行為之下,總是蘊含著深刻的含義,恐怕今天來這裏的目的也不是為了優姬,而是……


    “樞,他很危險,最多隻剩下一個月了。”白沉裝作不經意地說道:“他不過是顆沒用的棋子,你卻如此在意他,讓我很感興趣呢。”


    玖蘭樞無動於衷,“我隻是按照規則行事,如果他墮落成了levele,我會派人處理他的。”


    “無所謂,反正和我無關,你想怎麽處理是你的事情,不用和我一一報告。”白沉看向樞,臉上的表情十分溫柔,“我今天來,隻是想要看看你和那孩子過得好不好,樹裏和悠的事情我很遺憾,如果我沒有陷入沉睡,想必也不會發生那樣的慘劇。”


    “已經是過去的事了。”玖蘭樞似乎不願多提。


    “確實,天就快亮了,今天我就先迴去了,明天宴會上見吧,樞。”白沉的目的已經達成,他帶著緋櫻閑離開了學院。


    一直在不遠處樹叢待命的黑主灰閻總算鬆了口氣,他是黑主學園的校長,也是傳說中的獵人,雖然樞說了一切交給他就可以,但他還是不放心跟出來了。看到寶貝兒子零(自稱的)被放倒的時候,他差點就衝出去了,還好最後忍住了。


    不過話說迴來……那個叫玖蘭白的純血種真是太可怕了,實力雖然是一部分,但是那個男人……仿佛能夠看透人心一樣,徹徹底底的掌握了零的內心,並把零玩弄於鼓掌之間。


    雖然早就聽樹裏提過自己的叔叔,但是和樹裏的描述完全就不同好嗎!說好的溫柔親切呢!說好的善良和藹呢!


    樹裏真的是從以前起就沒有看人的眼光……不過這也正是對方身上最吸引人的地方,毫無保留的接受他人,純真又善良,仿佛冬日的陽光,溫暖卻並不刺目。黑主灰閻想到這裏,像是懷念,又像是感慨地歎了口氣……隻可惜……已經迴不到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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