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綜漫]史上最強好人卡2 作者：響月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白沉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小巧精致的房間裏，整個房間似乎受到了燈光的投影，壁紙是紛飛的櫻花，有種浪漫的氣息。
“早上好，小白，今天是雨天，氣溫在十八度左右，建議出門帶傘，本日的行程是作為新人去公安局報到。”一個粉紅色的卡通形象漂浮在半空之中。
白沉沒有說話，他花了五分鍾吸收了這具身體的記憶，清水白，以總成績699分的a判定被公安局錄取，今天是去刑事科報到的第一天。
這個世界非常有趣，人類的心理狀態和性格指數都被名叫西比拉的係統數值化了，由西比拉係統來判斷一個人自身的價值，並把每個人分配到合理的位置上。而公安局就是西比拉係統係統的執行者，清除一些犯罪指數超標的人，維護社會的安定，簡而言之，也就是類似警察的工作。
看來這個世界的科技相當發達，白沉把目光投向了漂浮在空中的卡通形象，感受不到生命的氣息，估計是類似電子精靈之類的智能投影。
“我知道了。”白沉起身，去浴室衝了個澡，期間，電子精靈還為他準備好了二千卡路裏的早飯。
未來的高科技世界還真是萬能，什麽都不用自己動手的感覺貌似挺爽？白沉向來不會拒絕他人的好意，離去公安局報到還有一個小時，他可以悠閑的享用這頓早餐。
“小白，需要看新聞嗎？”電子精靈投影出了一塊屏幕，上麵正在播放晨間的新聞。
“好。”白沉咬了一口麵包，大部分都是關於街區壓力指數的，還有一些近期的政策，他沒什麽太大的興趣。
吃完早餐，白沉多少研究了一下家裏的投影設備和電子精靈，真是了不起的科技，逼真的投影就不說了，電子精靈的智能也非常高，究竟是靠什麽來運作的他非常感興趣。
白沉並沒有搗鼓太久，來自公安科的緊急聯絡打斷了他手上的研究。
【廢棄區發生了人質挾持案件，請所有的監視官立刻趕去現場，包括新人，重複一遍……】
第一天報到就發生案件嗎？白沉用手上的設備進行了一鍵換衣，說是衣服，其實也不過是投影出來的，一切都靠投影的社會也是挺神奇的，不過確實夠方便。
“小白，路上小心，祝您工作順利，心情愉快，在您離開後，我將進入待機狀態。”粉色的電子精靈非常人性化的朝白沉揮了揮手。
“謝謝。”白沉打開了房門，想了一下，還是補充了一句，“以後不要叫我小白，直接叫我白就可以了。”
“好的，白。”電子精靈並沒有感情的存在，他們純粹是為了主人而服務，主人的命令就是一切。
果然……終究隻是程序化的產物嗎？白沉想著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不徐不慢的開車來到了案發現場。
向無人安保機出示了證件後，他很快就進入了核心區域，他的上司好像是叫宜野座伸元？白沉很快就找到了照片上的男人，長相算是英俊，不過有些不苟言笑，戴著一副眼鏡，看起來是思路清晰，聰明幹練的精英人士。
宜野座的身前還站著另一個前來報到的新人女生，名字叫常守朱，個子不高，一頭短發，模樣小巧可愛，從眼神來判斷的話，應該是個認真且善良的人。
白沉活了太長的時間，他看人很準，雖然沒有和兩人深入接觸過，但基本□□不離十。
“你好，我也是今天來報到的新人，我叫清水白，叫我白就可以了，以後請多多關照。”白沉習慣性地在臉上揚起了溫柔的笑容。
宜野座的視線在白沉的身上停留了幾秒，並不是白沉的笑容有多逆天，而是作為初出茅廬的新人，白沉表現得太過冷靜和鎮定了。
不過宜野座並沒有思考太久，現場的狀況十分緊急，他的語氣很冷淡，又或者說是相當公式化，完全沒有耐心嗬護後輩們成長的意思，他言簡意賅的敘述了事情的經過，“對象是大倉信夫，因為街道掃描器的色相檢查警報，安保要求用無人機對他進行治療，但他拒絕並逃亡，這並不是最麻煩的對方，他在逃跑的途中還挾持了一名路邊的女性。”
白沉很快就明白了宜野座的意思，看來任務就是救出人質和逮捕罪犯了，之後宜野座的解說也證明了這一點。
“掃描器最後記錄下來的精神指數色相為暗綠色，預測其具有高攻擊性和強迫觀念。”宜野座說道：“總之這是完全不需要平等對待的潛在犯，明白了嗎？”
白沉稍稍有些意外，看似冷酷，其實還是有溫柔的地方？隻不過表達關心的方式也太含蓄了，直接說‘不要同情犯人’不就行了？看來這位上司性格有些變扭，不，或者應該說傲嬌？
常守朱果然並沒有聽懂宜野座話裏的意思，才剛剛上任就遇到案件，她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這時，公安局的另一輛車來了，車門打開，三男一女走了下來，四人的氣勢都很足，給人不能小覷的氣場。
“他們是執行官，每個人犯罪指數都超過了正常數值，他們本來應該作為潛在犯被隔離，唯一合法的活動就是抓捕同為犯罪者的人，他們是獵犬，為狩獵野獸而存在的野獸，也是交由你們來指揮的部下。”宜野座說完，就走到了車子旁，取出了一把形狀奇特的槍，然後和身邊的警員交代了些什麽。
白沉和常守朱也走到了車子旁邊，常守朱從剛剛起就一直在觀察身為執行官的四人，白沉倒是隻看了一眼就移開了目光，四人之中，那個黑發的年輕男人最強，好像是叫狡噛慎也，眼神相當銳利，身上有很強的侵/略氣息，如果用動物來比喻的話，就像是獵豹一樣。
白沉一邊思考著這些事情，一邊從車上拿起了散發著藍光的槍，手指觸及的刹那，他立刻感到有一股波動掃描著他的大腦，然後一個電子化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
【攜帶型心理診斷鎮壓執行係統，清水白，犯罪指數30，隸屬於公安執行科監視官，身份確認，係統啟動。】
白沉低下頭，黑色的碎發遮擋住了眼中的光芒，唇角勾勒出了些許嘲諷的弧度，不過很快，他就又把笑容扯迴了恰到好處的位置。
像他這樣的人犯罪指數居然隻有30？這個西比拉係統可想而知了，說到底，犯罪指數這種東西究竟依靠什麽來測量？人類是很複雜的生物，冰冷的機械或許可以窺探人類浮於表麵的情緒，可是隱藏在水麵之下的深邃靈魂，像西比拉這樣的係統是無法得知的。
這個世界的科技雖然發達，可終究也隻是狹隘的產物，連思考的權利也被剝奪，一味遵從西比拉係統的決定，總有一天，社會將激蕩起十分恐怖的矛盾。
“清水君，隨便亂動這些槍的話……”常守朱有些擔憂。
“這應該是我們的武器才對，你叫我白就行了，我叫你小朱可以嗎？”白沉的語氣非常親切，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
“當然。”常守朱點了點頭，她也拿起了槍，朝身邊年紀有些大的執行官問道：“那個……我應該做些什麽？”
“小姑娘，這把槍和西比拉係統相聯，按照西比拉係統說的去做就行了。”有著機械手的大叔征陸智己說道：“剩下的隻要命令我們就好，不用想得太複雜。”
“我有一個問題。”白沉突然開口道：“我叫你征陸大叔可以嗎？”
“當然了，什麽問題？”征陸智己看起來非常和善，像是那種很會照顧人的長輩。
“支配者對我說的話，是隻有我一個人才能聽到還是……”
“啊，那個是西比拉在你腦內傳遞信息，所以隻有自己才能聽到。”征陸智己解釋道。
“我明白了，謝謝你。”白沉微微一笑。
“小哥真厲害啊，雖然是新人，但是一點也不緊張。”征陸大叔也算閱人無數了，從白沉的外表來看，完全是人畜無害的白馬王子，可是他嗅得出這人絕對沒有表麵看上去那麽簡單。
“因為……大家都很厲害啊。”白沉把支配者別在了腰間，臉上的笑容愈發溫柔，“雖然這隻是我的感覺。”
“哈哈哈，我們還真是被深深信賴了呢，對吧，狡？”征陸大叔迴頭看向了狡噛慎也，不過對方並沒有出聲，隻是用那雙漆黑的眸子掃了白沉一眼。
常守朱很快也啟動了支配者，宜野座看眾人已經準備完畢了，他決定兵分兩路進行搜查，常守朱，白沉，狡噛和征陸一組，宜野座、縢、*塚一組。
“啊~啊~”看上去有點像不良少年的縢秀星抱怨道：“難得我還想和可愛的新人妹子搞好關係。”
宜野座完全無視了這句話，帶著眾人衝進了廢棄的大樓。
白沉和常守朱都沒什麽經驗，所以兩人一直跟著征陸大叔跑，搜查到一半的時候，常守朱突然問道：“狡噛人呢？”
“他有自己的調查方式，不用管他。”征陸大叔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帶著兩人繼續前進。
白沉其實基本知道犯人的位置，他的感官很敏銳，四樓一直散發出濃厚的惡意，其中還夾雜著一股十分恐懼的情緒，估計是人質的感情。
白沉並沒有開口，一來是他無法解釋，二來他也想多觀察一下這些執行官，他剛剛已經用支配者掃描了這些執行官的犯罪指數，確實每個人都高於一百，就連眼前看上去和藹熱心的大叔也有一百六左右，這讓他對西比拉係統的判定模式更有興趣了，究竟在西比拉的眼裏，什麽樣的人才有罪？
“這裏是獵犬4號，在kt大樓4樓發現了對象，要怎麽辦？”縢秀星的聲音通過聯絡器響了起來。
宜野座作為總指揮人，馬上迴複道：“先原地待命，繼續監/視，等我們趕到了一起行動。”
“了解，但是……我覺得再繼續等下去的話，人質小姐可能就沒命了。”縢秀星的聲音聽起來並沒有什麽很大的幹勁，完全隻是在匯報公事。
“我明白了，允許你單獨行動，盡量確保人質的安全。”宜野座很快給了許可。
“放心交給我吧。”
白沉這邊也立刻和征陸大叔他們乘電梯上了四樓，眾人拿著槍趕到的時候，縢秀星已經對犯人射擊了，由於犯人的指數沒有超過兩百，支配者的射擊是麻醉模式。
出乎眾人意料的，犯人挨了一槍沒有立刻倒下，反而異常興/奮的帶著人質跳窗逃跑了，宜野座大喊道：“滕，你在幹些什麽？”
“那個犯人恐怕服了類似興/奮/劑之類的違/禁藥物，麻醉槍完全沒用！”縢秀星也鬱悶，他剛才可是完全射/中了！
西比拉係統也在這個時候更新了對象的犯罪指數。
【犯罪指數320，確認為可抹殺對象。】
眾人也顧不得繼續追究責任，大家再次兵分兩路，立刻追上了逃跑的犯人。白沉的體力很好，跑再久也不覺得累，常守朱的體力也不錯，畢竟是訓練所的第一名，身體素質比起常人好很多。
白沉追的時候就知道他們走對了方向，很快，他們就看到了犯人站在樓梯邊上，表情扭曲驚恐的看著他們，不，準確來說是看著他們手中的槍。為了增加安全感，大倉信夫用手臂緊緊卡著人質的脖子。
女人質的情況看起來非常糟糕，衣不遮體也就罷了，身上還有很多處傷痕，臉上也滿是血汙，原本時尚的卷發如同枯萎的稻草，淩亂的擋住了大半張臉，裸/露在外的眼睛漸漸灰敗，瞳孔深處更是折射出驚人的恐懼，她的身體搖晃的很厲害，光從表情就可以判斷出她在失控邊緣。
也難怪，畢竟受到了性/侵和虐待，心理肯定遭受了嚴重的創傷……不過……白沉在用槍指著犯人的時候，趁眾人不注意，微微把槍口斜向了人質。
【犯罪指數130，確認為可執行對象】
嗬，果然……白沉已經漸漸抓住西比拉係統判斷的標準了，極度的恐懼也是精神壓力的一種嗎？從理論上來說，人在極度恐懼的情況下，確實容易做一些失控的舉動。
“不……不要過來！把槍扔掉！”大倉信夫拚命大喊道。
征陸大叔和常守朱立刻扔掉槍，並舉起了手，白沉沒有提出任何異議，馬上跟著一起照做。他並不是沒辦法對付犯人，不過暫時還是先和大家保持一致好了。
“把槍扔過來！”大倉信夫把人質扔到了他的身後。
征陸大叔上前一步，走到了常守朱的身前，並把槍扔給了大倉信夫。
白沉看向征陸大叔的眼神有些讚賞，厲害，大倉信夫根本沒辦法使用支配者，拿到槍也無濟於事，而且還可以讓對方放鬆警惕，如果他的感覺沒有出錯，早就已經有人……
“怎麽迴事！”大倉信夫拚命想要扣動扳機，但是支配者卻沒有任何反應，就在他心神大亂的時候，伴隨著一聲槍響，他的手臂在中槍後迅速膨脹，轉身間，這股恐怖的膨脹蔓延至全身，最後他就像醜陋至極的肉球，爆裂成了一灘血水。
“啊啊啊！”飛濺的血液染上了人質的臉頰，女人質驚恐的尖叫了起來。
白沉再次用槍對準了人質……
【犯罪指數160，確認為可執行對象】
又上升了嗎？隨著驚恐的增加，指數會不斷上升……真是有趣的判定方式……
白沉趁著眾人不注意，又把槍口移向了剛剛看到那一幕神情劇烈動搖的常守朱身上。
【犯罪指數50，不可執行對象。】
居然沒有什麽變化嗎？不愧是被西比拉係統判定適合公安科的人才。
征陸大叔這時開口道：“把老人和新人作為誘餌，你的性格還真夠爛的，狡。”
“我隻是做了我分內的事情罷了，大叔。”原來狡噛慎也早就偷偷繞到了犯人的背後，趁著征陸大叔引開對方注意的時候扣下了扳手。
征陸大叔走到化為血水的犯人身邊，從地上撿起了沾滿血跡的槍，常守朱立刻跑到了人質的身邊，輕聲安慰道：“已經沒事了，我們是公安科的，我們是來救你的。”
“救……我……？”人質的眼神有些動搖。
“是的。”常守朱顯然沒有意識到人質的犯罪指數已經上升到了160，她還想繼續說些什麽的時候，白沉發現征陸大叔已經把支配者指向了人質。
“啊……”人質的瞳孔緊緊盯著征陸大叔手中的槍，她似乎想起了剛剛綁架犯的結局，神情再次驚恐了起來，她知道自己的犯罪指數已經超過一百了！她……她不想化為血水！不行，絕對不能被公安局帶迴去！
“征陸大叔，你在做些什麽？你為什麽用槍指著她？”常守朱也感受到了人質異常恐懼的情緒。
“小姑娘，你看看這家夥的犯罪指數吧。”征陸大叔有些無奈。
常守朱掃描完之後，表情有些難以置信，“怎……怎麽可能……”
明明這個人什麽都沒有做，她是受害者啊！為什麽非要被逮/捕才行？常守朱陷入了深深的混亂之中。
“沒有什麽可以害怕的。”一直沉默的白沉終於開了口，他用手擋住了征陸大叔的槍口，朝他搖了搖頭。
可能是白沉臉上的笑容太有說服力，征陸大叔不自覺的放下了槍口，狡噛也沒有采取過激的行動，不過他的身體沒有鬆懈，仿佛是在隨時待命。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白沉身上。
白沉當然不是無聊的善心發作了，隻是……他想要驗證一下西比拉係統的判定方式罷了，如果恐懼這種情緒能夠被人為的壓製，那麽……所謂的犯罪指數是不是能夠下降？
如果能掌握西比拉係統的規律，那麽這個世界對於他來說無疑於囊中取物……
白沉看向人質，在唇邊揚起了如春風般和煦的笑容，如果他想欺騙一個人，那麽對方絕對無法逃出他編織的牢籠。
“你沒有做錯任何事，不需要受到任何懲罰。”為了證明這一點，白沉扔掉了手上的槍，還脫下了外套，把身上所有可以藏東西的地方都暴/露了出來，“看，我沒有攜帶任何危險的東西，我們是來救你的。”
“救……我……？”人質呆滯的重複。
果然對這兩個字有反應嗎？白沉走近了人質，他的腳步很緩慢，每一步都沉著有力，帶著令人信服的力量。
“是的。”白沉走到了人質的身邊，可能是他唇邊的笑容太令人放鬆了，人質並沒有害怕，反而呆呆的看向了白沉。
“你真的是個了不起的人。”白沉微微一笑，“擁有讓我也自愧不如的勇氣呢。”
“勇……氣？”人質顯然被白沉引入了話題之中，她驚恐的雙眼中泛起了些微的迷茫。
“恩，真的很厲害。”白沉伸出手，見對方沒有避開，他輕輕掀起了對方的劉海，感歎地說道：“真的是一雙很漂亮的眼睛，你知道我從你的雙眼中看到了什麽嗎？”
“什……麽？”
“是活下去的意誌。”白沉溫柔地笑了起來，“明明受到了那樣的對待，你卻沒有輕生的念頭，反而想要拚命的活下去，如果是我的話，一定做不到，你真的很堅強啊。”
“我……堅強嗎？”人質眼中的恐懼開始漸漸退散。
“是啊，在經曆過那麽多痛苦的遭遇之後，依舊擁有活下去的勇氣，你比我，還有這個世界上的絕大多數人堅強多了。”白沉放低了聲音，語氣也愈加溫柔，“這樣堅強的你，根本不需要畏懼任何東西。”
“可……我……”
“不會有人傷害你的。”白沉輕輕撫摸著人質的臉頰，“公安科就是為了保護像你這樣的人才存在的啊，我也是想要保護你……保護像你這樣擁有如此漂亮眼睛的人才加入了公安科。”
“我……”人質的眼神開始劇烈的動搖。
白沉知道是時候了，他站起身，人質有一瞬間的害怕，害怕白沉會丟下她，就在這時，白沉朝人質伸出了手，那是剛剛染上了人質臉上血跡的手，但是卻莫名令人感到親切和安心。
“如果你相信我，就握住我的手，那麽不論發生任何事，我都一定會保護你。”白沉的臉上是一如既往的笑容，但是這一刻，卻偏偏讓人移不開目光，不僅僅是人質，在場所有的人都有同樣的感覺。
厲害！征陸大叔活了那麽久，自然知道白沉說的都是歪理，但是……從對方嘴裏說出來的話卻有種令人難以拒絕的魅力，仿佛隻要相信他，任何事情都能解決！了不起的本事！
狡噛臉上的表情看不出什麽端倪，但是眼神卻微微眯了起來，常守朱隻覺得白沉的口才太令人欽佩，她希望白沉能夠順利說服人質。
人質有些猶豫，她把手伸到一半，似乎又想縮迴去，她抬頭看向了白沉，對方臉上還是掛著溫柔的笑容，伸出的手沒有任何移動，那注視著她的目光仿佛就像在說‘不論等多久也沒關係’
這一刻的等待無比漫長，征陸大叔和常守朱的心全都提到了嗓子眼，狡噛則是握緊了槍，似乎人質拒絕，他就會立刻射/擊。
“我……相信你……”人質顫抖著把手交給了白沉。
成功了，比他想象中還要輕鬆，不過……這可不是他的最終目的。
白沉知道對方願意把手交給他，並不是他的口才有多厲害，而是人就是這樣的生物，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會拚命抓住眼前的救命稻草，他剛剛所做的，不過是讓人質相信他這棵救命稻草是無害的罷了。對方害怕他離開，所以才會妥協。
“謝謝你相信我。”白沉握住了人質的手，他微微一笑，低沉柔緩的嗓音如同天堂的靡/靡之音，令人根本無法抗拒，“你聽到了嗎？”
“什……麽？”人質依舊有些發懵。
白沉背著光，可是就算處於陰影的角落，他身上卻也好像籠罩著一層溫暖柔和的光，如同聖潔的天使，“你的犯罪指數下降的聲音。”
‘撲通’‘撲通’‘撲通’心髒劇烈的跳動，人質的瞳孔猛然驟縮，被壓抑在心頭恐懼終於找到了突破口，瘋狂的宣/泄而出，她渾身癱/軟地跪坐在地上，再也無法壓抑的痛哭流涕，捂住臉，泣不成聲地哽咽道：“謝謝您……真的……謝謝您……”
眼前的畫麵給了眾人強烈的衝擊力，女人跪坐在地上，仿佛解脫般的放聲痛哭，男人身姿筆直的站著，隻有頭微微低下，他的唇邊依舊掛著溫柔的笑容，神情專注又寬容。
【神愛世人，甚至將他的獨生子賜給他們，叫一切信他的，不至滅亡，反得永生。】
眾人的腦海中全都響起了《聖經》的話語……
不知何時，宜野座也帶著縢秀星他們趕到了，雖然白沉的前半段演說他們沒有聽到，但光是後半段就足以令人震驚。
“這可真是……”征陸大叔迴過神來之後，立刻用支配者掃描了人質的犯罪指數，但是得到的答案卻讓他震驚不已。
【犯罪指數80，不可執行對象。】
“太厲害了……”征陸大叔停頓了很久，才把整句話補完。這麽短的事情裏，就讓人質的犯罪指數恢複了正常，這種才能……完全應該去做心理治療師啊！
在場的其他人顯然也用支配者掃描過指數了，宜野座看向白沉的眼神有些複雜，太過優秀的新人有時候並不是一件好事。
“喂。”狡噛用那雙銳利的眸子緊盯著白沉，突然問道：“你剛剛扔掉了支配者吧？你是怎麽知道她的犯罪指數的？”
“早上好，小白，今天是雨天，氣溫在十八度左右，建議出門帶傘，本日的行程是作為新人去公安局報到。”一個粉紅色的卡通形象漂浮在半空之中。
白沉沒有說話，他花了五分鍾吸收了這具身體的記憶，清水白，以總成績699分的a判定被公安局錄取，今天是去刑事科報到的第一天。
這個世界非常有趣，人類的心理狀態和性格指數都被名叫西比拉的係統數值化了，由西比拉係統來判斷一個人自身的價值，並把每個人分配到合理的位置上。而公安局就是西比拉係統係統的執行者，清除一些犯罪指數超標的人，維護社會的安定，簡而言之，也就是類似警察的工作。
看來這個世界的科技相當發達，白沉把目光投向了漂浮在空中的卡通形象，感受不到生命的氣息，估計是類似電子精靈之類的智能投影。
“我知道了。”白沉起身，去浴室衝了個澡，期間，電子精靈還為他準備好了二千卡路裏的早飯。
未來的高科技世界還真是萬能，什麽都不用自己動手的感覺貌似挺爽？白沉向來不會拒絕他人的好意，離去公安局報到還有一個小時，他可以悠閑的享用這頓早餐。
“小白，需要看新聞嗎？”電子精靈投影出了一塊屏幕，上麵正在播放晨間的新聞。
“好。”白沉咬了一口麵包，大部分都是關於街區壓力指數的，還有一些近期的政策，他沒什麽太大的興趣。
吃完早餐，白沉多少研究了一下家裏的投影設備和電子精靈，真是了不起的科技，逼真的投影就不說了，電子精靈的智能也非常高，究竟是靠什麽來運作的他非常感興趣。
白沉並沒有搗鼓太久，來自公安科的緊急聯絡打斷了他手上的研究。
【廢棄區發生了人質挾持案件，請所有的監視官立刻趕去現場，包括新人，重複一遍……】
第一天報到就發生案件嗎？白沉用手上的設備進行了一鍵換衣，說是衣服，其實也不過是投影出來的，一切都靠投影的社會也是挺神奇的，不過確實夠方便。
“小白，路上小心，祝您工作順利，心情愉快，在您離開後，我將進入待機狀態。”粉色的電子精靈非常人性化的朝白沉揮了揮手。
“謝謝。”白沉打開了房門，想了一下，還是補充了一句，“以後不要叫我小白，直接叫我白就可以了。”
“好的，白。”電子精靈並沒有感情的存在，他們純粹是為了主人而服務，主人的命令就是一切。
果然……終究隻是程序化的產物嗎？白沉想著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不徐不慢的開車來到了案發現場。
向無人安保機出示了證件後，他很快就進入了核心區域，他的上司好像是叫宜野座伸元？白沉很快就找到了照片上的男人，長相算是英俊，不過有些不苟言笑，戴著一副眼鏡，看起來是思路清晰，聰明幹練的精英人士。
宜野座的身前還站著另一個前來報到的新人女生，名字叫常守朱，個子不高，一頭短發，模樣小巧可愛，從眼神來判斷的話，應該是個認真且善良的人。
白沉活了太長的時間，他看人很準，雖然沒有和兩人深入接觸過，但基本□□不離十。
“你好，我也是今天來報到的新人，我叫清水白，叫我白就可以了，以後請多多關照。”白沉習慣性地在臉上揚起了溫柔的笑容。
宜野座的視線在白沉的身上停留了幾秒，並不是白沉的笑容有多逆天，而是作為初出茅廬的新人，白沉表現得太過冷靜和鎮定了。
不過宜野座並沒有思考太久，現場的狀況十分緊急，他的語氣很冷淡，又或者說是相當公式化，完全沒有耐心嗬護後輩們成長的意思，他言簡意賅的敘述了事情的經過，“對象是大倉信夫，因為街道掃描器的色相檢查警報，安保要求用無人機對他進行治療，但他拒絕並逃亡，這並不是最麻煩的對方，他在逃跑的途中還挾持了一名路邊的女性。”
白沉很快就明白了宜野座的意思，看來任務就是救出人質和逮捕罪犯了，之後宜野座的解說也證明了這一點。
“掃描器最後記錄下來的精神指數色相為暗綠色，預測其具有高攻擊性和強迫觀念。”宜野座說道：“總之這是完全不需要平等對待的潛在犯，明白了嗎？”
白沉稍稍有些意外，看似冷酷，其實還是有溫柔的地方？隻不過表達關心的方式也太含蓄了，直接說‘不要同情犯人’不就行了？看來這位上司性格有些變扭，不，或者應該說傲嬌？
常守朱果然並沒有聽懂宜野座話裏的意思，才剛剛上任就遇到案件，她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這時，公安局的另一輛車來了，車門打開，三男一女走了下來，四人的氣勢都很足，給人不能小覷的氣場。
“他們是執行官，每個人犯罪指數都超過了正常數值，他們本來應該作為潛在犯被隔離，唯一合法的活動就是抓捕同為犯罪者的人，他們是獵犬，為狩獵野獸而存在的野獸，也是交由你們來指揮的部下。”宜野座說完，就走到了車子旁，取出了一把形狀奇特的槍，然後和身邊的警員交代了些什麽。
白沉和常守朱也走到了車子旁邊，常守朱從剛剛起就一直在觀察身為執行官的四人，白沉倒是隻看了一眼就移開了目光，四人之中，那個黑發的年輕男人最強，好像是叫狡噛慎也，眼神相當銳利，身上有很強的侵/略氣息，如果用動物來比喻的話，就像是獵豹一樣。
白沉一邊思考著這些事情，一邊從車上拿起了散發著藍光的槍，手指觸及的刹那，他立刻感到有一股波動掃描著他的大腦，然後一個電子化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
【攜帶型心理診斷鎮壓執行係統，清水白，犯罪指數30，隸屬於公安執行科監視官，身份確認，係統啟動。】
白沉低下頭，黑色的碎發遮擋住了眼中的光芒，唇角勾勒出了些許嘲諷的弧度，不過很快，他就又把笑容扯迴了恰到好處的位置。
像他這樣的人犯罪指數居然隻有30？這個西比拉係統可想而知了，說到底，犯罪指數這種東西究竟依靠什麽來測量？人類是很複雜的生物，冰冷的機械或許可以窺探人類浮於表麵的情緒，可是隱藏在水麵之下的深邃靈魂，像西比拉這樣的係統是無法得知的。
這個世界的科技雖然發達，可終究也隻是狹隘的產物，連思考的權利也被剝奪，一味遵從西比拉係統的決定，總有一天，社會將激蕩起十分恐怖的矛盾。
“清水君，隨便亂動這些槍的話……”常守朱有些擔憂。
“這應該是我們的武器才對，你叫我白就行了，我叫你小朱可以嗎？”白沉的語氣非常親切，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
“當然。”常守朱點了點頭，她也拿起了槍，朝身邊年紀有些大的執行官問道：“那個……我應該做些什麽？”
“小姑娘，這把槍和西比拉係統相聯，按照西比拉係統說的去做就行了。”有著機械手的大叔征陸智己說道：“剩下的隻要命令我們就好，不用想得太複雜。”
“我有一個問題。”白沉突然開口道：“我叫你征陸大叔可以嗎？”
“當然了，什麽問題？”征陸智己看起來非常和善，像是那種很會照顧人的長輩。
“支配者對我說的話，是隻有我一個人才能聽到還是……”
“啊，那個是西比拉在你腦內傳遞信息，所以隻有自己才能聽到。”征陸智己解釋道。
“我明白了，謝謝你。”白沉微微一笑。
“小哥真厲害啊，雖然是新人，但是一點也不緊張。”征陸大叔也算閱人無數了，從白沉的外表來看，完全是人畜無害的白馬王子，可是他嗅得出這人絕對沒有表麵看上去那麽簡單。
“因為……大家都很厲害啊。”白沉把支配者別在了腰間，臉上的笑容愈發溫柔，“雖然這隻是我的感覺。”
“哈哈哈，我們還真是被深深信賴了呢，對吧，狡？”征陸大叔迴頭看向了狡噛慎也，不過對方並沒有出聲，隻是用那雙漆黑的眸子掃了白沉一眼。
常守朱很快也啟動了支配者，宜野座看眾人已經準備完畢了，他決定兵分兩路進行搜查，常守朱，白沉，狡噛和征陸一組，宜野座、縢、*塚一組。
“啊~啊~”看上去有點像不良少年的縢秀星抱怨道：“難得我還想和可愛的新人妹子搞好關係。”
宜野座完全無視了這句話，帶著眾人衝進了廢棄的大樓。
白沉和常守朱都沒什麽經驗，所以兩人一直跟著征陸大叔跑，搜查到一半的時候，常守朱突然問道：“狡噛人呢？”
“他有自己的調查方式，不用管他。”征陸大叔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帶著兩人繼續前進。
白沉其實基本知道犯人的位置，他的感官很敏銳，四樓一直散發出濃厚的惡意，其中還夾雜著一股十分恐懼的情緒，估計是人質的感情。
白沉並沒有開口，一來是他無法解釋，二來他也想多觀察一下這些執行官，他剛剛已經用支配者掃描了這些執行官的犯罪指數，確實每個人都高於一百，就連眼前看上去和藹熱心的大叔也有一百六左右，這讓他對西比拉係統的判定模式更有興趣了，究竟在西比拉的眼裏，什麽樣的人才有罪？
“這裏是獵犬4號，在kt大樓4樓發現了對象，要怎麽辦？”縢秀星的聲音通過聯絡器響了起來。
宜野座作為總指揮人，馬上迴複道：“先原地待命，繼續監/視，等我們趕到了一起行動。”
“了解，但是……我覺得再繼續等下去的話，人質小姐可能就沒命了。”縢秀星的聲音聽起來並沒有什麽很大的幹勁，完全隻是在匯報公事。
“我明白了，允許你單獨行動，盡量確保人質的安全。”宜野座很快給了許可。
“放心交給我吧。”
白沉這邊也立刻和征陸大叔他們乘電梯上了四樓，眾人拿著槍趕到的時候，縢秀星已經對犯人射擊了，由於犯人的指數沒有超過兩百，支配者的射擊是麻醉模式。
出乎眾人意料的，犯人挨了一槍沒有立刻倒下，反而異常興/奮的帶著人質跳窗逃跑了，宜野座大喊道：“滕，你在幹些什麽？”
“那個犯人恐怕服了類似興/奮/劑之類的違/禁藥物，麻醉槍完全沒用！”縢秀星也鬱悶，他剛才可是完全射/中了！
西比拉係統也在這個時候更新了對象的犯罪指數。
【犯罪指數320，確認為可抹殺對象。】
眾人也顧不得繼續追究責任，大家再次兵分兩路，立刻追上了逃跑的犯人。白沉的體力很好，跑再久也不覺得累，常守朱的體力也不錯，畢竟是訓練所的第一名，身體素質比起常人好很多。
白沉追的時候就知道他們走對了方向，很快，他們就看到了犯人站在樓梯邊上，表情扭曲驚恐的看著他們，不，準確來說是看著他們手中的槍。為了增加安全感，大倉信夫用手臂緊緊卡著人質的脖子。
女人質的情況看起來非常糟糕，衣不遮體也就罷了，身上還有很多處傷痕，臉上也滿是血汙，原本時尚的卷發如同枯萎的稻草，淩亂的擋住了大半張臉，裸/露在外的眼睛漸漸灰敗，瞳孔深處更是折射出驚人的恐懼，她的身體搖晃的很厲害，光從表情就可以判斷出她在失控邊緣。
也難怪，畢竟受到了性/侵和虐待，心理肯定遭受了嚴重的創傷……不過……白沉在用槍指著犯人的時候，趁眾人不注意，微微把槍口斜向了人質。
【犯罪指數130，確認為可執行對象】
嗬，果然……白沉已經漸漸抓住西比拉係統判斷的標準了，極度的恐懼也是精神壓力的一種嗎？從理論上來說，人在極度恐懼的情況下，確實容易做一些失控的舉動。
“不……不要過來！把槍扔掉！”大倉信夫拚命大喊道。
征陸大叔和常守朱立刻扔掉槍，並舉起了手，白沉沒有提出任何異議，馬上跟著一起照做。他並不是沒辦法對付犯人，不過暫時還是先和大家保持一致好了。
“把槍扔過來！”大倉信夫把人質扔到了他的身後。
征陸大叔上前一步，走到了常守朱的身前，並把槍扔給了大倉信夫。
白沉看向征陸大叔的眼神有些讚賞，厲害，大倉信夫根本沒辦法使用支配者，拿到槍也無濟於事，而且還可以讓對方放鬆警惕，如果他的感覺沒有出錯，早就已經有人……
“怎麽迴事！”大倉信夫拚命想要扣動扳機，但是支配者卻沒有任何反應，就在他心神大亂的時候，伴隨著一聲槍響，他的手臂在中槍後迅速膨脹，轉身間，這股恐怖的膨脹蔓延至全身，最後他就像醜陋至極的肉球，爆裂成了一灘血水。
“啊啊啊！”飛濺的血液染上了人質的臉頰，女人質驚恐的尖叫了起來。
白沉再次用槍對準了人質……
【犯罪指數160，確認為可執行對象】
又上升了嗎？隨著驚恐的增加，指數會不斷上升……真是有趣的判定方式……
白沉趁著眾人不注意，又把槍口移向了剛剛看到那一幕神情劇烈動搖的常守朱身上。
【犯罪指數50，不可執行對象。】
居然沒有什麽變化嗎？不愧是被西比拉係統判定適合公安科的人才。
征陸大叔這時開口道：“把老人和新人作為誘餌，你的性格還真夠爛的，狡。”
“我隻是做了我分內的事情罷了，大叔。”原來狡噛慎也早就偷偷繞到了犯人的背後，趁著征陸大叔引開對方注意的時候扣下了扳手。
征陸大叔走到化為血水的犯人身邊，從地上撿起了沾滿血跡的槍，常守朱立刻跑到了人質的身邊，輕聲安慰道：“已經沒事了，我們是公安科的，我們是來救你的。”
“救……我……？”人質的眼神有些動搖。
“是的。”常守朱顯然沒有意識到人質的犯罪指數已經上升到了160，她還想繼續說些什麽的時候，白沉發現征陸大叔已經把支配者指向了人質。
“啊……”人質的瞳孔緊緊盯著征陸大叔手中的槍，她似乎想起了剛剛綁架犯的結局，神情再次驚恐了起來，她知道自己的犯罪指數已經超過一百了！她……她不想化為血水！不行，絕對不能被公安局帶迴去！
“征陸大叔，你在做些什麽？你為什麽用槍指著她？”常守朱也感受到了人質異常恐懼的情緒。
“小姑娘，你看看這家夥的犯罪指數吧。”征陸大叔有些無奈。
常守朱掃描完之後，表情有些難以置信，“怎……怎麽可能……”
明明這個人什麽都沒有做，她是受害者啊！為什麽非要被逮/捕才行？常守朱陷入了深深的混亂之中。
“沒有什麽可以害怕的。”一直沉默的白沉終於開了口，他用手擋住了征陸大叔的槍口，朝他搖了搖頭。
可能是白沉臉上的笑容太有說服力，征陸大叔不自覺的放下了槍口，狡噛也沒有采取過激的行動，不過他的身體沒有鬆懈，仿佛是在隨時待命。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白沉身上。
白沉當然不是無聊的善心發作了，隻是……他想要驗證一下西比拉係統的判定方式罷了，如果恐懼這種情緒能夠被人為的壓製，那麽……所謂的犯罪指數是不是能夠下降？
如果能掌握西比拉係統的規律，那麽這個世界對於他來說無疑於囊中取物……
白沉看向人質，在唇邊揚起了如春風般和煦的笑容，如果他想欺騙一個人，那麽對方絕對無法逃出他編織的牢籠。
“你沒有做錯任何事，不需要受到任何懲罰。”為了證明這一點，白沉扔掉了手上的槍，還脫下了外套，把身上所有可以藏東西的地方都暴/露了出來，“看，我沒有攜帶任何危險的東西，我們是來救你的。”
“救……我……？”人質呆滯的重複。
果然對這兩個字有反應嗎？白沉走近了人質，他的腳步很緩慢，每一步都沉著有力，帶著令人信服的力量。
“是的。”白沉走到了人質的身邊，可能是他唇邊的笑容太令人放鬆了，人質並沒有害怕，反而呆呆的看向了白沉。
“你真的是個了不起的人。”白沉微微一笑，“擁有讓我也自愧不如的勇氣呢。”
“勇……氣？”人質顯然被白沉引入了話題之中，她驚恐的雙眼中泛起了些微的迷茫。
“恩，真的很厲害。”白沉伸出手，見對方沒有避開，他輕輕掀起了對方的劉海，感歎地說道：“真的是一雙很漂亮的眼睛，你知道我從你的雙眼中看到了什麽嗎？”
“什……麽？”
“是活下去的意誌。”白沉溫柔地笑了起來，“明明受到了那樣的對待，你卻沒有輕生的念頭，反而想要拚命的活下去，如果是我的話，一定做不到，你真的很堅強啊。”
“我……堅強嗎？”人質眼中的恐懼開始漸漸退散。
“是啊，在經曆過那麽多痛苦的遭遇之後，依舊擁有活下去的勇氣，你比我，還有這個世界上的絕大多數人堅強多了。”白沉放低了聲音，語氣也愈加溫柔，“這樣堅強的你，根本不需要畏懼任何東西。”
“可……我……”
“不會有人傷害你的。”白沉輕輕撫摸著人質的臉頰，“公安科就是為了保護像你這樣的人才存在的啊，我也是想要保護你……保護像你這樣擁有如此漂亮眼睛的人才加入了公安科。”
“我……”人質的眼神開始劇烈的動搖。
白沉知道是時候了，他站起身，人質有一瞬間的害怕，害怕白沉會丟下她，就在這時，白沉朝人質伸出了手，那是剛剛染上了人質臉上血跡的手，但是卻莫名令人感到親切和安心。
“如果你相信我，就握住我的手，那麽不論發生任何事，我都一定會保護你。”白沉的臉上是一如既往的笑容，但是這一刻，卻偏偏讓人移不開目光，不僅僅是人質，在場所有的人都有同樣的感覺。
厲害！征陸大叔活了那麽久，自然知道白沉說的都是歪理，但是……從對方嘴裏說出來的話卻有種令人難以拒絕的魅力，仿佛隻要相信他，任何事情都能解決！了不起的本事！
狡噛臉上的表情看不出什麽端倪，但是眼神卻微微眯了起來，常守朱隻覺得白沉的口才太令人欽佩，她希望白沉能夠順利說服人質。
人質有些猶豫，她把手伸到一半，似乎又想縮迴去，她抬頭看向了白沉，對方臉上還是掛著溫柔的笑容，伸出的手沒有任何移動，那注視著她的目光仿佛就像在說‘不論等多久也沒關係’
這一刻的等待無比漫長，征陸大叔和常守朱的心全都提到了嗓子眼，狡噛則是握緊了槍，似乎人質拒絕，他就會立刻射/擊。
“我……相信你……”人質顫抖著把手交給了白沉。
成功了，比他想象中還要輕鬆，不過……這可不是他的最終目的。
白沉知道對方願意把手交給他，並不是他的口才有多厲害，而是人就是這樣的生物，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會拚命抓住眼前的救命稻草，他剛剛所做的，不過是讓人質相信他這棵救命稻草是無害的罷了。對方害怕他離開，所以才會妥協。
“謝謝你相信我。”白沉握住了人質的手，他微微一笑，低沉柔緩的嗓音如同天堂的靡/靡之音，令人根本無法抗拒，“你聽到了嗎？”
“什……麽？”人質依舊有些發懵。
白沉背著光，可是就算處於陰影的角落，他身上卻也好像籠罩著一層溫暖柔和的光，如同聖潔的天使，“你的犯罪指數下降的聲音。”
‘撲通’‘撲通’‘撲通’心髒劇烈的跳動，人質的瞳孔猛然驟縮，被壓抑在心頭恐懼終於找到了突破口，瘋狂的宣/泄而出，她渾身癱/軟地跪坐在地上，再也無法壓抑的痛哭流涕，捂住臉，泣不成聲地哽咽道：“謝謝您……真的……謝謝您……”
眼前的畫麵給了眾人強烈的衝擊力，女人跪坐在地上，仿佛解脫般的放聲痛哭，男人身姿筆直的站著，隻有頭微微低下，他的唇邊依舊掛著溫柔的笑容，神情專注又寬容。
【神愛世人，甚至將他的獨生子賜給他們，叫一切信他的，不至滅亡，反得永生。】
眾人的腦海中全都響起了《聖經》的話語……
不知何時，宜野座也帶著縢秀星他們趕到了，雖然白沉的前半段演說他們沒有聽到，但光是後半段就足以令人震驚。
“這可真是……”征陸大叔迴過神來之後，立刻用支配者掃描了人質的犯罪指數，但是得到的答案卻讓他震驚不已。
【犯罪指數80，不可執行對象。】
“太厲害了……”征陸大叔停頓了很久，才把整句話補完。這麽短的事情裏，就讓人質的犯罪指數恢複了正常，這種才能……完全應該去做心理治療師啊！
在場的其他人顯然也用支配者掃描過指數了，宜野座看向白沉的眼神有些複雜，太過優秀的新人有時候並不是一件好事。
“喂。”狡噛用那雙銳利的眸子緊盯著白沉，突然問道：“你剛剛扔掉了支配者吧？你是怎麽知道她的犯罪指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