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沉大人,您真的要離開嗎?”幾個穿著厚重盔甲的強壯男人俯首下跪,鮮紅色的頭發昭示了他們法那利斯的身份。


    “啊,因為有些讓我在意的事情。”白沉習慣性的輕勾起了嘴角,“反正這裏有我布置的魔法陣,一般人根本無法進入,日常事務的打理就交給你們兩個了,如果發現新的屍體就保存起來,等我迴來再說。”


    “可是大人……”耳朵和嘴唇上都扣著銀環的男人皺起了眉,他垂在一側的手握緊了拳頭,鮮紅色的眼中滿是期翼,“外麵兇險萬分,不如讓我斯迪克跟隨您……”


    “不用了。”白沉單手支顎,明明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但是卻給人一種根本無法反抗的壓迫感,“還是說……你認為外麵有能打贏我的人?”


    “屬下不敢,屬下隻是擔心大人……”斯迪克還想再說些什麽,就被他的哥哥魯斯特打斷了,“夠了,斯迪克!白沉大人,請您原諒弟弟的無禮,他隻是……”


    “我明白。”白沉技能熟練的露出了聖光普照的笑容,“退下吧,我今日就會啟程,把這個消息傳達下去。”


    “是的,大人。”


    白沉在亂葬之穀已經待了五年,這期間,他一直依靠魔力複活埋藏在穀底的人,歸功於這具媲美magi的身體,他可以源源不斷的使用魔法,隻不過死者複蘇終究是禁忌之術,這個世界的法則規定了亡靈隻能在夜晚出現,所以白沉還耗費了大量的魔力,創造出了可以遮天蔽日的魔法,當然了,這個魔法隻能作用於一塊區域,想讓整個世界都變成夜晚,恐怕需要他全盛時期的實力才行。


    死者不算是人,因為本來就死了,所以哪怕再死一次也不會從他身上扣力量,他依靠撮合這些死者恢複了不少力量。


    但是這些死者的數量終究有限,為了擴大規模,他依靠魔法進入鄰國王族的夢中,讓他們把死者全部扔進亂葬之穀。


    白沉並沒打算做好事,他所做的一切完全都是為了讓自己恢複力量,可是當死者之國漸漸聲名遠播之後,也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世間流傳了一個說法。


    死者之國沒有病痛,沒有戰爭,沒有饑餓,沒有死亡,這是一個理想的國度,人們可以安居樂業,可以和自己死去的親人團聚,可以過著之前從未有過的幸福生活,但是……死者的國度,隻有死者才能進入。


    白沉對這個傳聞嗤之以鼻,不過他也沒有理會,越是美好的描述,越是會讓在戰亂中飽受折磨的人們趨之若鶩。


    事實也證明了這一點,除了正常死亡的人之外,甚至還有一些饑寒交迫,無法忍受生活貧困的人選擇了在亂葬之穀自殺。白沉原本還擔心這些自殺的人會從他身上扣力量,可是發現法則毫無動作之外,他也就不再理會了。


    他原本就是冷血的人,既然自己選擇了死亡,那麽就該自己接受這樣的命運。如果活在這世界上是一種痛苦,為什麽不能選擇死亡呢?


    客觀來說,這些人的選擇並沒有錯,人總是向往更美好的生活,隻不過……死者之國是隻有死者才能進入的國家,這些人連死者之國是否存在都不清楚就選擇了自殺,簡單來說,這隻是一種自我催眠的逃避和借口罷了。哪怕沒有死者之國,一心想死的人還是會死。


    白沉對此並沒有什麽感受,弱肉強食,這就是世間的真理。


    那些依靠自殺來到死者之國的人一開始都有些惴惴不安,他們在麵對白沉的時候總是會有一種心虛的感覺,這是源自於弱者的本能。比起正規進入死者之國的人們,他們更像是偷渡者。


    白沉用魔法複活了他們之後,他就好像看到了瑟瑟發抖的四番隊成員們,曾經身為副隊長的他立刻開啟了知心哥哥模式,這可都是未來的小綿羊們,培養好了,可是能像當初的四番隊一樣給他帶來無盡的便利,他手下的法那利斯已經夠多了,他迫切需要一群能幹活打雜的小能手。


    “能夠選擇自殺也是一種勇氣。”白沉笑起來相當具有欺騙性質,尤其是當他認真看向一個人的時候,仿佛能讓人從心底感受到那種溫暖,“作為死者之國的王,我認可你們作為我的子民。”


    隻是簡單的幾句話,甚至語氣還沒有激烈的起伏,但是所有的人都受到了強烈的衝擊,男人們還能忍住,女人和孩子們早就嚎啕大哭,曾經飽受折磨的他們第一次感受到了真真切切的歸屬感。


    過去,他們對於王一直有著陌生而模糊的印象,他們從心底畏懼著王,在最貧窮的時候,甚至憎恨過自己的王和國家,對他們來說,王就是一個蒼白而冷漠的形象。可是那一刻,他們卻發現自己錯了,原來……這才是真正的王,王立於頂點,王保護著自己的國民,王……無所不能。


    於是……白沉再一次挖了個坑給自己跳,隻要是死者之國的國民,提起他們的王,隻有兩種反應,一種是腦殘粉,另一種是瘋狂的腦殘粉。


    在國民的心中,白沉就像他們心中的光,那麽炙熱明亮,永遠為他們照亮前方的道路。


    對此,白沉隻想說……嗬嗬,眼疾是種病,得治。不過倒也不是沒有好處,除了忠心耿耿實力強大的法那利斯之外,他還收獲了一群生活技能點滿的小綿羊,從建築到烹飪到紡織無所不能,讓死者之國的發展迅速邁上了新的高峰。


    白沉離開的那天,無數的國民把他圍得水泄不通,每個人臉上都是依依不舍的表情,“王,你真的要走嗎?”


    “王,萬一你在外麵遇到壞人了怎麽辦?”


    “笨蛋,王那麽厲害,壞人怎麽打得過王!”


    “有道理唉,可是王的心地那麽善良,要是被人欺騙了怎麽辦,不行,王,你帶上我吧,你人太好了,一定會被人騙的渣渣都不剩的,我必須保護好王才行!”


    金發小女孩莫娜的話遭到了大家的一致認同,就連之前被白沉說服的斯迪克也冒出了頭,作為近衛隊副隊長,他說的話還是很有分量的,“白沉大人,大家說得有道理,你還是帶上我吧,我……我沒辦法想象王一個人在外麵生活的樣子。”


    確實……眾人的視線齊齊看向了白沉,要知道這些年來,白沉過得都是最奢華的生活,就連極盡糜爛揮霍的國王都未必比得上他。衣服是曾經在王宮被處死的宮女織得上好綢緞,飲食是曾經的宮廷廚師精心打造的,就連平時吃的水果,都是美人們剝皮去籽,用纖纖玉指送進他嘴裏的,你能指望這種十指不沾露水的人出去幹什麽?


    白沉:“……”


    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呢?他隻是沒有拒絕大家的好意罷了,何況對他來說,接受子民的奉獻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但這並不代表他什麽都不會。


    “放心好了,我不會有事的。”白沉一如既往的在臉上揚起了溫和的笑容,他伸出手,無數金色的蝴蝶鳥飛舞在他的身邊,“我很快就會迴來……不論我身處何方,命運的洪流一定會指引我迴歸此處……”


    伴隨著在天空出現的魔法陣,白沉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了眾人的眼前。


    ***


    這次出行,並不是白沉的心血來潮,這幾年rufu的流動很令人在意,除了金色的rufu之外,他還感受到了黑色rufu的力量。


    黑暗之力本來就和他原本的屬性很相近,他並不排斥這種力量,隻是就總量來說,還是金色的rufu更為龐大,可是近年來,東邊卻有好幾個地方被黑色的rufu所覆蓋。


    這是一場戰爭,rufu是靈魂之力,也是命運的洪流,如果黑色的rufu勝利了,恐怕這個世界會毀滅也不一定。


    不過這都不是他在意的事情,這次他感受到了沿海的方向有rufu在騷動,在這樣的亂世之中,他幾乎可以肯定那裏一定有著可以變革世界的人。


    假設他能從這樣的人身上恢複力量,那麽這個量一定會令他相當滿意,這才是他會出手的原因。


    ***


    三天後,巴爾巴德王國的貧民區,白沉終於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金色的頭發,眼睛如同琥珀般呈著暖色的光芒,是個看起來很溫柔的少年,隻不過現在似乎為什麽事所困,他的臉上失去了笑容,仿佛強迫自己變得堅強和冷酷起來。


    僅僅一眼,白沉就看出這個人一定受過良好的教育,甚至可能是哪國的皇室或王子,但事實上,他卻是個賊。


    是的,阿裏巴巴沙爾賈是個賊,而且還是讓巴爾巴德王國為之頭疼的義賊霧之團首領。於是,白沉理所當然的加入了霧之團,成為了最基層的成員之一。


    “新來的,今天你們就睡在這裏。”


    “……”白沉看著幾乎不能稱之為房子,完全就是用木片和石塊堆積起來的露天區域,他深深的陷入了沉默。


    奢華慣了不好,真的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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