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空氣逐漸形成了透明的膠狀,唿吸變得困難,林小芽等人感覺自己仿佛置身在幾千米深的海底,強大的水壓從四麵八方擠壓著周身,令人眼冒金星,頭暈耳鳴,就連內髒也明顯感覺到疼痛。


    在這無處可逃的圈子裏,高晨生似乎已經想出對策,先是抖了下手中的紫『色』鎖鏈,鎖鏈的一頭立馬如靈蛇般抬頭,牽引著主人往瑞希琥珀和鈴鐺幾人飛去。


    林小芽這時才注意到高晨生雙眼有些異樣,視線沒有焦點,而且他似乎擺出一副微微側耳傾聽的樣子,就好像要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聽覺上。


    “晨生,你的眼……”


    林小芽駭然掩嘴,想到剛才他從漩渦裏救她出來時的情形,明明幾次即將抓到她的手卻又生生錯過,後來不得不借助新得的武器,使之化出人形才成功帶她脫險。


    難道他從那時候開始雙眼就看不見東西了?唐氏兄妹究竟對他做了什麽?幾時動的手腳?她竟毫無察覺。


    “沒事,先解決眼下的事情再說。”


    高晨生一如既往地從容淡定,大有大山傾塌於眼前我自巍然不動的風采。


    待小隊全員聚一起之後,高晨生用武器的力量給每個隊員以及三頭狗罩上一層紫『色』的靈力防護,然後對林小芽說:“為我唱誦祝禱文吧,用你的意念把所有的力量都傾注到歌聲裏,就像上次打比蒙獸時那樣。”


    “誒?唱歌?我的歌聲真的管用嗎?”林小芽訝異,這是高晨生第二次要她歌唱,看來這個人似乎比她自己還要了解自身的力量。


    “還是唱小奇創作的那首曲子?”


    “對。”


    那支曲子是當年他們還是戀人關係時小奇親自為她譜的曲,原本是用鋼琴彈唱的情歌。林小芽扭捏地往向奇望了望,雖然歌詞將被改成精靈族的祝禱古語,但是當著他本人的麵唱出,還是覺得難為情。


    高晨生的臉轉向向奇的方向,就好似此刻仍能見到那張絕美卻毫無表情的臉,輕聲說:“唱吧,他聽了也會很高興的,我們三人的力量將會在你的歌聲中融匯在一起,威力一定比上一次的更強。”


    “好。”


    林小芽清了清嗓子,深吸一口氣,然後用精靈古語的祝禱咒文唱出小奇的曲子,她那空靈清透的嗓音在開腔的刹那便攫獲了所有人的注意,數萬人的觀眾瞬時間安靜了下來,一股滌『蕩』心靈的力量帶著治愈與救贖的暖意緩緩流淌出,繚繞於角鬥場之上,而那股暖意沁入心脾漸漸轉化成勇氣與力量。


    向奇陡然聽見歌聲,渾身一震,驚愕萬分,隨即嘴角揚起一抹淡笑,眼中淚水潸然而落。


    高晨生說的沒錯,由於共生咒把他們三人聯係在一起,他們共享生命和力量,此時此刻以小芽的歌聲為黏合劑,三人的力量第一次完美地匯聚一起,隨著高晨生的意念釋放出來。


    沒有華麗的招式,沒有炫目的魔法,高晨生純粹將體內的靈力施放出來,如冬日暖陽般的金『色』靈力從體內溢出,彌漫在被高度壓縮的膠狀空間裏,兩股方向相反的力量相抗著,被壓縮的圓形空間向外擴大了一圈。


    唐氏兄妹見狀,相視一笑,兄妹倆默契地十指相扣,顯然也是合二人之力對抗高晨生。


    巨型圓球體積越來越小,原本呈透明膠狀的空間被紅『色』與金『色』的靈力混成一個亮橙『色』球體,球體中的人影已完全被靈力的顏『色』隱沒,看台上的人全噤聲了,就連貴賓席上的諸神也不禁皺起眉頭,大家都不安地盯著角鬥場上的球體。


    這力量暫時平衡的球體不可能一直保持原樣,在接下來隻會出現兩種可能:第一種是壓縮的力量取勝,那麽高晨生等人將會被這股力量擠壓得血肉模糊屍骨無存;第二種則是反抗的力量獲勝,那麽這球體將會從中炸開,所有的力量在瞬間向四周迸『射』。


    雖說角鬥場周圍和上空都有結界罩住,但保不齊那力量太強會衝破結界,甚至會波及外圍的觀眾,坦桑城城主吩咐侍從傳令讓結界各處的鎮守加派人手,並讓祭壇上的眾位術士做好準備,隨時把破壞力轉移到城外的荒野之地。


    可饒是準備得如此周全,那球體爆炸時,偌大的角鬥場頃刻間被衝毀,外圍前幾排的觀眾被掀飛,整個坦桑城地動山搖,唯有貴賓席上的諸神和普通看台上稀稀拉拉的看客還安然無恙,其餘多數跌倒在地,有的甚至身受重傷,慘不忍睹。


    角鬥場凹陷下一個巨大的坑,高晨生小隊的一眾人佇立當中,一身龍鱗護體的真龍族龍女麗茲和被她護在龍翼之後的三個隊友在塌方的石磚土堆邊上,而那對形容俊俏的唐氏兄妹卻不知所蹤。


    這時有人來稟報各處鎮守結界的人員有半數昏厥,坦桑城城主直接從座椅上彈起,四下環顧,然而最令他擔憂的不是眼前的『亂』象,而是整座坦桑城外圍的結界在角鬥場中央騰起蘑菇雲的瞬間也一並毀壞了,那對兄妹很可能就趁這個機會逃出坦桑城。


    “給我搜,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給找出來!”


    銀發城主命人過來救治場上的傷員和死者,便親自帶著一眾人神『色』匆匆地離場。


    坦桑城的祭司和執事在處理這類混『亂』時都相當熟練老道,死傷者很快被帶下去施救了,角鬥場很快就恢複了秩序,而坦桑城各個區域的結界也很快又重新布行完好,那些想趁『亂』逃跑的鬥奴一個也沒能逃脫。


    這時在一旁閑閑看熱鬧的精靈王陰陽怪氣地揶揄道:“哈哈,居然從三王的眼皮下開溜,真是好本事啊。”


    冥王一言不發,麵無表情地靜坐著,海王假裝沒聽見,天王則不以為意地笑笑,轉臉衝帕裏斯問道:“帕美人就那麽想看我出糗啊?逃掉的也不過是兩隻小老鼠而已,無需介懷。”


    “哦?小老鼠?若真是小老鼠還需三王親自坐鎮坦桑城?”


    天王語塞,望著帕裏斯一副傷腦筋的表情,頃刻方道:“真是可惜了一副好皮囊。”


    宙斯向來好『色』,行事荒唐,男女通吃葷腥不忌,但麵對帕裏斯空前絕後無人匹敵的容貌,卻也不敢垂涎,隻因帕裏斯實力高深莫測,且心狠手辣,加之來路不明,所以不敢輕易造次,而後來看上的向奇又聽聞這少年早已是兄長寄以厚望的人,故此即便心癢難耐也隻好眼看手不動,況且,事關上一代天王之事,當然知曉以大局為重。


    一旁的卡多一語中的:“話說坎德拉人呢?跑的是他的人,這迴他真是丟人了。”


    話說角鬥場上,唐氏兄妹失蹤,龍女也無心戀戰,隱去了自己身上的龍鱗,來到高晨生等人的麵前,將自己的鬥奴資格牌遞了過去,說:“不愧是戰績顯赫的坦桑城少主,恭喜你們第一場旗開得勝。”


    林小芽東張西望,沒見著唐諾和唐巽兩兄妹,於是驚疑道:“誒?那倆賊呢?”


    “不知道,剛才坦桑城的結界出現裂痕,而他們又會時空停滯的魔法,很可能已經離開了。”


    林小芽立馬跳腳,咬牙那叫一個恨啊,“又讓他們跑了,可惡!”


    其餘幾人見龍女已交出資格牌,便也乖乖地把自己的牌獻上,這一場比賽勝負已分,觀眾台上頓時掌聲雷動,歡聲四起。


    高晨生將林小芽放下,隱去了背上以靈力具現而成的翅膀,在將眾人身上的化成護甲的靈力迴收體內,跟同伴說聲“走吧”,然而轉身才邁出幾步,就被腳下的石塊絆了下,林小芽趕忙上前扶住,瑞希幾人也過來問道:“高,你哪裏受傷了嗎?”


    “沒事,隻是暫時『性』失明,很快就能夠恢複。”


    林小芽牽起高晨生的手說:“那你跟我走吧,暫時就由我來當你的眼睛。”


    “那家夥現在一定恨不得剝了我的皮。”話雖如此,高晨生卻也沒抽迴自己的手。


    果然不出所料,看台上,向奇麵若寒霜,目錄兇光,『射』過來的視線仿佛尖刀般直接將人通成馬蜂窩。


    林小芽用力地哼了聲,“怕他啊,他更過分的事都做得出來,我跟別人拉一下手又怎麽了。”


    一行人迎著某人殺人的視線和周遭對勝者歸來的歡唿聲迴到了鬥奴區,向奇盯著那兩隻十指相扣的手,冷嘲熱諷道:“還要不要臉了?用得著這麽親密麽?用不用給你們來一段婚禮進行曲做bgm?”


    林小芽見他鬧別扭的神態,不禁心情大好,覷著對方突然腦中靈光一閃,旋即綻放出一臉惡劣的壞笑,放開高晨生的手,一個箭步竄到向奇身前,冷不丁地張臂將他抱滿懷,然後把自己身上的海水汗水一股腦蹭他身上,甚至還扯起他的衣角擦腦門擦脖子擦腋窩。


    向奇毫無防備,突然被人抱住,不由得臉『色』驟變,剛才的憤怒隨即變成震驚、錯愕、悸動,以及暗裏一絲絲難以名狀的欣喜,整個人都僵了,呆然不動,體溫陡然升高,當即漲紅著臉,把懷裏的人推出一臂之外。


    林小芽衝他吐了吐舌頭,隨後便同高晨生幾人迴到後排座位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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