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說了這麽多,就此不談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了,他不得不繼續解釋道:


    “那鹿台是胡妃所要見的,“仙人”自然也是她所請的,我幹掉那些所謂的仙人,就是要震懾一下她,讓她知道,既然選擇了背叛,就要承受背叛的後果!”


    聽完這話,微子啟訕訕一笑,端起茶杯向比幹遞去。


    “皇叔,您消消氣,這事是侄兒不對,沒有考慮周全就上門問罪。”


    比幹接過茶杯後,臉色這才緩和了下來,揭起杯蓋就準備來喝。


    “老爺,聖上派人來了。”


    雖然有些疑惑,不知道帝辛又要幹什麽,但他還是說道:


    “帶他進來吧。”


    比幹隨即放下茶杯,準備迎接使者。


    那人進門見到比幹後,對他說道:


    “陛下有旨:胡妃娘娘偶然心疼疾發,危在旦夕,幸有喜媚娘娘獻上藥方,隻需取玲瓏心一片煎湯服下即可痊愈,今聞皇叔身懷玲瓏心,特此借心一片,以解燃眉之急。”


    身後的微子啟聽了直接笑出聲來,說道:


    “這帝辛甚是有趣,借一片心與借整個心去有何分別,難不成借整個會死,單借一片就能活?”


    不過比幹可笑不出來,這帝辛分明就是想要他死,還有那胡妃,心早不疼晚不疼,偏偏要在我送完袍襖後疼,看來這是要直接翻臉了。


    隨即對傳旨太監說道:


    “你且先迴,我待會就來。”


    傳旨太監走後,一旁傻笑的微子啟才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趕緊向比幹問道:


    “那帝辛不會是來真的吧?”


    比幹冷哼一聲道:


    “都已經派人下旨了,難道還能有假?”


    得到了比幹的肯定,微子啟頓時慌了起來,連忙說道:


    “這怎麽可以,這不是要了皇叔的命?不行,我這就去募集人手,馬上去鹿台上取了那帝辛的狗命!”


    聽了微子啟的話,比幹隻覺心頭一暖,之前對他的失望之情一掃而空。


    他趕緊攔住向外走去的微子啟,說道:


    “侄兒莫慌,當初薑子牙曾留有一簡帖,說是‘至危急兩難之際,進退無路,方可看簡,亦可解救。’且待我前去一觀,再做打算。”


    二人立即走進書房,見硯台下壓著一帖,比幹取出觀之。


    看完後隻見比幹一喜,隨後命人去水一碗,然後將符燒為灰燼,泡於水中,一飲而盡。


    “這就行了?”


    微子啟在一旁看著,有些不敢相信。


    比幹卻是信心滿滿地說道:


    “那薑子牙乃是神人也,既然能除妖,那對區區掏心來說,還不是小菜一碟。”


    隨即穿上朝服,直奔鹿台而去。


    帝辛在鹿台上左等右等了許久,仍然沒見到比幹的身影,於是向傳旨太監問道:


    “怎麽迴事?怎麽過了這麽久皇叔也沒有到?你究竟有沒有去通傳?”


    聽著帝辛的質問,傳旨太監立馬跪倒下來,慌忙說道:


    “小的的確和皇叔說了,隻是皇叔說讓小的先來,他隨後就到,小的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就在帝辛準備向那太監打去時,忽然有人來報,說皇叔這鹿台下候旨。


    帝辛聞言精神一震,趕緊讓人將他傳了上來。


    待比幹上來,帝辛連忙迎了上去,非常誠懇地說道:


    “皇叔可算是來了,如今愛妃身患重疾,還請皇叔借一片玲瓏心於朕,待朕救迴了愛妃必有重謝!”


    比幹有些無奈地問道:


    “陛下,你究竟知不知道,心是何物?”


    “心就是心嘛,還能是什麽?”


    “心者一身之主,隱於肺內,坐六葉兩耳之中,百惡無侵,一侵即死。心正,手足正;心不正,則手足不正。心為萬物之靈苗,四象變化之根本。吾心有傷,豈有生路!”


    “皇叔未免說的太過了,朕隻要一片心即可,不會出什麽大問題的,皇叔該不會這麽小氣吧?”


    聽著這無理取鬧的話,比幹隻覺得氣不打一處來,再看著帝辛一臉的天真,一時之間他竟有些拿不準,這帝辛到底是真傻還是裝傻。


    見比幹半天沒有迴話,帝辛隻當他是答應了,隨即命人取短劍來,交到比幹手中。


    比幹看著手中的短劍,嗤笑一聲,真是想不到自己竟然會有這樣的一天。


    隨即解開腰帶,褪去衣物,露出上軀,然後右手持短劍,從肚臍插入,一路向上直至胸膛,期間卻沒有一滴血流出。


    而後他將短劍扔到一旁,用手探入胸膛,取出玲瓏心。


    “這心我都給你了,希望你好自為之!”


    說完,比幹將心擲於帝辛腳前,轉身離去。u看書 .uukanshu


    帝辛見比幹如此無禮也不怪罪,他現在一心隻為了胡妃的安危,將腳下的玲瓏心撿起後,就交於胡喜媚去煎湯了。


    ……


    比幹下了鹿台,有些渾渾噩噩的向外走去,據薑子牙留下的書信所寫,此符燒灰入水,服於腹中,能護其五髒六腑,如今掏心之後的恍惚感和茫然感都是正常現象,隻要過個幾天就一切如常了。


    “他那書信後麵還寫了一些禁忌,隻是一時頭暈,有些記不得了,讓我想想‘若是有人說起……’說起什麽來著?”


    “賣無心菜!便宜賣無心菜嘞!”


    聽到耳邊響起的聲音,他總算是想起來了:對,就是說起“無心菜”,這時千萬(不)要迴答。


    於是他轉頭向賣無心菜的人問道:


    “人若是無心,如何?”


    “人若是無心,即死!”


    然後呢?然後我該怎麽答?


    比幹捂著腦袋,努力的迴憶著,而在一旁搭話的婦人冷笑著看著他。


    完了,這頭暈腦脹之下什麽也記不得了。


    正當他費盡心思去想時,忽然覺得肚臍至胸膛處,隱隱作痛,他下意識的伸手一摸,就像是摸到了水一樣,感覺濕答答的。


    他低頭往下一看,就見身軀處出現一大道劃痕,鮮血正不停的向外冒去。


    “啊!!!”


    一聲慘叫後,比幹倒在了地上,再也沒了氣息。


    麵對此景,婦人故作驚慌狀,向一處無人的小巷奔去,到了小巷後,她化作了一團妖霧,消失在天地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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