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鯨等人激動的看著易軒說道:“易千戶,孔胤植這麽快就招了?”一山不容二虎,張鯨與王安素來不和,這是人所周知的事情,易軒猶豫再三,決定要拉張鯨上船。


    “張公公,可否借一步說話?”


    張鯨詫異的看著易軒,隨即屏退眾人,張鯨看著易軒問道:“易千戶難到案子有差池?”張鯨心驚膽戰的看著易軒,這案子張鯨在萬曆麵前力主一網打盡,如果不是張鯨在萬曆的耳邊吹風,萬曆也不可能這麽死心塌地的支持一查到底。


    易軒皺著眉頭說道:“張公公,實不相瞞,孔胤植還沒招供。”


    “什麽?!”


    張鯨震驚的看著易軒,易軒繼續說道:“詔獄之中,隱隱可以聽到士子鬧事的動靜,孔胤植知道外麵有人幫他,故而一直咬死不說,所以......”


    “不過,這孔家確實是跟聞香教有所牽扯,畢竟佛像還是在孔家搜出來的。”


    張鯨這才鬆了口氣,這可是聖人之後,如果冤枉了孔胤植,恐怕萬曆在昏君裏麵也算是鶴立雞群的了。


    “張公公,為家國天下,大明社稷,請受易某一拜。”


    易軒納頭便拜,張鯨大驚,趕緊扶起了易軒問道:“易大人,何出此言啊?”


    “請張公公即刻驅散城中士子以及午門之外的諸位禦史言官,否則案件將無法偵辦,易某隻要一天時間。”


    張鯨猶豫都沒猶豫,直接說道:“幹了!”


    易軒震驚的看著張鯨,萬萬沒想到張鯨竟然這麽痛快的就答應了下來,原本還打算搬出張維賢和駱思恭來忽悠忽悠呢。


    “好,張公公,一切就拜托您了,易某現在即刻返迴詔獄。”張鯨點了點頭說道:“走側門出去,咱家即刻帶兵驅散士子言官。”


    “嗯。”


    送走了易軒之後,張鯨站在城牆上,看著下麵亂做一團的太監們蔑視的笑了:你們這些書生也有慌的時候。


    “高大人,咱們去詔獄吧,我想見見孔少保。”


    “對,孔少保絕對是被嚴刑逼供了!”


    “對!”


    張鯨帶著一標騰驤左衛的士兵直接出了午門,來到了高攀龍的麵前笑道:“高大人,孔少保既已認罪,何必如此呢?”


    高攀龍怒道:“廠衛鷹犬,刑訊逼供,豈能作數?”


    “如若是刑訊逼供,這三佛又從何而來?這可是在你們這些讀書人的眼皮子底下搬出來的!”


    高攀龍一時語塞,不僅僅是高攀龍,所有的士子都希望這是假的,口供是刑訊逼供,而這三佛是是栽贓嫁禍。


    “我們要見孔少保。”


    “孔少保已被錦衣衛收監,這是你們外廷的事情,跟咱家說不著,你們還是散了吧,莫惹得陛下動怒。”


    所有人都不想接受這個事實,那可是聖人之後啊,那可是為生民立命的孔聖之後啊,怎麽能信奉邪教,這可是孔家的後人啊。


    雖然無數的士子仍然不情願,但是終究是冷靜了不少,隨著街上的讀書人少了下去,但是周圍客棧的生意卻火爆了起來,京城熱鬧更勝以往。


    這些來京正名的讀書人裏,不少就是秉承著看熱鬧的心態來的,但是這事情更撲朔迷離了,於是乎頓時做鳥獸散,但是案子還沒完,既然說這孔聖人的後人竟然信奉邪教,這麽大的熱鬧,本身就是一群好事之徒,又怎麽能善罷甘休呢。


    易軒騎著快馬來到了詔獄裏,還是之前的那個牢房,孔胤植之前的淡定卻已經徹底不見了,駱思恭端坐在孔胤植的麵前,對孔胤植說道:“孔少保,看吧,駱某沒說錯吧,這些士子是陛下的士子!是大明的士子!不是你孔家的士子!還不快快招供?”


    孔胤植麵如死灰,抖似篩糠,不住地打著哆嗦。


    易軒帶著秦嵐風塵仆仆的迴到了詔獄裏。駱思恭見狀,笑道:“既然我這個老東西的麵子孔少保不給,那就讓你們年輕人談吧,唉。”


    說完駱思恭淡然離去,整個詔獄裏已經聽不到誦讀論語的聲音了,登聞鼓也恢複了寧靜,詔獄裏雖然仍是一片哀鴻遍野。


    “孔大人猜猜易某剛剛去幹嘛了?”


    孔胤植哆哆嗦嗦的看著易軒說道:“你們進宮了?”


    “不愧是聖人之後,我等是進宮麵聖去了,孔少保,這大明律您肯定是看過的,不知道您了解不了解,這主動認罪,跟讓我們查出來,是不一樣的嗎?”


    孔胤植死死的盯著易軒,仍然是不說話,易軒對秦嵐使了個眼色,秦嵐退了出去,易軒看著孔胤植說道:“孔少保,您想想,您就算是招供,這陛下十有八九為了展示天恩,還是迴赦免了您,如果您抵抗到底的話,孔家千年繁華,您總不能讓孔家敗在您手上吧?”


    這大明可不是以前的時候了,皇權高度集中,自元以前,門閥還是存在的,這孔家走上巔峰幾乎可以說就是大明扶上去的,大明保住了孔家,讓孔家可以不跟其他的門閥士族一樣走向衰敗,自然也滅得了孔家。


    捧得起你,自然也摔的了!


    “孔少保還不說是嗎?來人!”


    “等等。”


    空銀子似乎是做了很大的思想鬥爭,最終孔胤植看著易軒說道:“我說。”


    “聞香教的總壇在哪?”


    “永定門外,徐家莊。”


    易軒打了個激靈,猛地站起來,大喊道:“秦嵐,走!”


    “招了?”


    “招了!永定門,徐家莊!馬上通知英國公。”


    “是。”


    駱思恭早就點起了一千緹騎集結在了錦衣衛周圍,這是駱思恭能調動的最多的人馬了,易軒李銘誠張斌,率隊直撲徐家莊。


    駱思恭是打死也沒想到這聞香教竟然把總壇放在了城門之外,駱思恭現在就怕等眾人到了之後,聞香教已經人去樓空了。


    被士子挾持的楊以勤被軟禁在了順天府大門,駱思恭出城正好救了楊以勤。


    “楊大人,錦衣衛駱指揮使要出城!”


    “開門!”


    看著大隊的緹騎,楊以勤終於是送了口氣,楊以勤這輩子從來沒覺得錦衣衛竟然這麽親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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