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仔簡直快氣瘋了,要是被別人知道是洪興會社兩個不知死活的小子綁架了她,後果要多嚴重就有多嚴重。


    眾人都嚇了一跳,仔細地打量一遍陳美珍,他們的臉色變得一個比一個蒼白,前所未有的恐慌頓時籠罩了他們。綁架南宮小蠶的罪名誰也承受不起,現在重要的不是賞金,而是如何將這個麻煩的燙手山芋,平安無事地送迴去。


    “基哥,怎麽辦?如果被警方知道我們綁架了南宮小蠶,最多隻是坐牢,但是被龍家銘知道,恐怕比死還慘,他可是黑白兩道都不敢得罪的大人物!威哥再三交待下來,叫我們不要招惹龍家銘,現在麻煩大了!”站在基仔旁邊的阿東憂心忡忡地提醒道,同情的目光落在醉貓和刀仔身上,仿佛看見了他們慘不忍睹的命運。


    醉貓和刀仔聞言,禁不住跪倒在地上。醉貓魂不附體地求道:“基哥,你要救我們啊!我們不知道出了這麽大的事!我們一天都沒有注意新聞什麽的,從酒吧出來後就碰到了她,我們沒有綁架她!真的沒有!基哥,救救我們!”


    陳美珍一天兩夜都沒有吃東西,今天又是滴水未沾,現在不知道該對基仔說些什麽,很想問問林誌威的情況,又不敢開口,他們都把自己當成了南宮小蠶,這種滋味別提多難受,內心一直猶豫掙紮著。整個人渾渾噩噩的,聽不清他們說什麽,體力漸漸不支,失神地倒進基仔的懷裏,緩緩閉上雙眼,暈了過去。


    基仔慌亂地扶穩她,把她的臉埋進自己的胸膛,隨即抬頭四處張望,沒有人注意他們,憤然命令道:“醉貓,脫衣服!”


    “啊?!”醉貓錯愕一愣,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


    基仔陰沉著臉,低吼道,“我叫你脫衣服!聽不見嗎?”


    刀仔和阿東見他還是沒有反應,主動上前抓住他,快速扒了他的衣服。


    基仔拿過衣服,罩在陳美珍的頭上,一把將她抱了起來,沉聲說道:“阿東,趕快去把車開過來,盡快迴總部,然後再想辦法勸服南宮小蠶,希望她不要說出今晚的事!”


    沒過多久,一輛黑色奔馳緩緩駛來,停在基仔的麵前。基仔小心翼翼地將陳美珍放在後座上,對仍然跪在地上的醉貓罵道:“你和刀仔給我另找輛車到洪興會社總部,看我怎麽收拾你們!不知死活的東西!”


    醉貓光著上半身,近乎絕望地應了一聲,看著汽車急馳而去,然後和刀仔互視一眼,愁眉苦臉地招停一輛出租車坐進去,感覺像是趕赴刑場要被處決了一樣。


    迴到洪興會社總部的別墅,基仔立刻找來最值得林誌威信任的陳醫生,多數情況下,受傷的弟兄不能直接去醫院,都是找他處理。


    陳醫生為陳美珍做了全身檢查,基仔得知她隻是疲勞和饑餓過度,沒有其他外傷,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陳醫生給陳美珍打了兩針營養劑,正準備離開,基仔卻再三叮囑他不要將此事宣揚出去。陳醫生還他一個白眼,生氣地說道:“用不著你來教我,我還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威哥不在,你們就少給威哥添些麻煩!”


    反被教訓了一頓,基仔無奈地賠著笑臉,送走陳醫生,然後搬張椅子坐在床邊,靜靜地等待陳美珍醒來,心中十分淩亂。


    怎麽辦才好?威哥不在,這個女人留在這裏,遲早要惹來一大堆的麻煩。幹脆直接送迴龍家銘那裏,可是萬一這個女人亂說話,龍家銘一定不會放過醉貓他們,恐怕洪興會社也會被攪得天翻地覆。如果龍家銘和威哥真的鬥起來,會是誰贏呢?一個有錢,一個有勢……好像不能這樣說,兩個都是勢均力敵的樣子!


    時間匆匆流逝,基仔正在苦惱著各種各樣的問題,陳美珍緩緩蘇醒過來,眼珠子轉動幾下,終於將視線停留在基仔沉思的臉上,無意識地低喚一聲:“基仔?!”


    基仔驚怔了一下,直直地盯著陳美珍,困惑不解地問道:“你叫我?你知道我的名字?”他可以肯定,見到這個女人的時候,他的手下從頭到尾沒有直接稱唿過他的名字,很顯然她認識自己。


    還有些混沌的大腦猛地警悟自省,陳美珍慌亂地掩飾道:“我聽你的手下叫你基哥,我亂猜的!”


    “猜的?”基仔半信半疑地反問,見她把頭偏到另一邊,眼中掠過一道銳利的光芒,輕鬆地笑著說道:“你還真聰明,一猜就中!醫生說你饑餓過度才昏倒,要不要吃點東西?喝點粥怎麽樣?”


    陳美珍抿了抿幹渴的嘴唇,看著熟悉的房間,心亂如麻,低聲說道:“我想喝水!”


    基仔歎了口氣,還以為她想吃東西,看來營養劑有點效果。轉身倒了一杯溫開水,送到陳美珍的麵前,有些生硬地說道:“水來了,喝吧!”


    陳美珍緩緩坐起來,抬頭望了一眼基仔,接過水杯,仰頭一口氣喝下。雙手捧著空水杯,顯得有些局促的樣子,咬了咬牙,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語言,唐突地問道:“這是你的房間?”


    基仔重新坐迴椅子上,眼裏帶著一絲探究的神色,淡淡地迴答道:“這是阿南的房間,我不住這裏,但是覺得隻有把你帶到這裏最安全!其他房間又不能隨意進,就選了阿南的房間。”


    陳美珍當然知道這是阿南的房間,她曾經在這裏大鬧天宮,把阿南急得直叫她小祖宗。往事曆曆在目,心情變得越來越沉重,死命地握緊水杯,仿佛要將它硬生生地捏碎一般。


    “謝謝你救了我!”陳美珍眼中閃爍著痛苦的神色,想著林誌威的房間就在隔壁第三間,努力抑止住想要見他的衝動,用力咬住微微顫動的下唇。他會不會知道基仔把我帶了迴來呢?真的好想見他!可是自己這個樣子……


    基仔發現她神情十分古怪,似是在強忍著莫大的痛苦,好奇地問道:“你是不是偷偷地從龍家銘那裏跑出來的?他虐待你嗎?”


    陳美珍渾身劇震,心髒仿佛被誰狠狠地刺中,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眼淚不受控製地流了下來,悲傷地哽咽道:“如果我說是,你會幫我教訓他嗎?”


    基仔大吃一驚,她的話出乎意料之外,不敢相信地說道:“龍家銘不是深得女人喜愛嗎?他的溫柔多情可是出了名的,居然會虐待自己的未婚妻?”


    “怎麽,你不相信?”陳美珍生氣地瞪大眼睛,怒視基仔,憤憤不平地說道:“你是不是想看看我身上的傷痕,才會相信我說的話?龍家銘是個披著羊皮的狼!不,是個披著人皮的魔鬼!”


    基仔驚訝地張大嘴巴,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哪有女人讓陌生男人檢查她的身體的?該不會受到什麽刺激,腦袋出了問題吧?做龍家銘的老婆真是可憐,看來做他的情人會比較好些!


    基仔得出一個結論,不禁搖了搖頭,甚為惋惜地說道:“實在很抱歉,我們不想惹麻煩,明天必須把你送迴去!威哥有交待,不許我們得罪龍家銘!”


    最後一句話猶如晴天霹靂,令陳美珍眼前一陣發黑,腦袋嗡嗡作響。


    誌威不讓他們插手龍家銘的事,也就是說他不想與龍家銘有仇。


    嗬嗬,也對,黑白兩道都不敢得罪的大人物,當然是少惹為妙!誌威根本不知道我還活著,他怎麽可能為了一個陌生女人冒險呢?


    我真是傻,為什麽要在心裏存在那麽一絲僥幸?好不容易迴到這裏,卻得到這麽一個殘酷的結果!我是個笨蛋!


    美珍死了!誌威的美珍早就死了!


    “南宮小姐?你……沒事吧?”基仔突然發現她很不對勁,渾身散發出痛苦和絕望的氣息,有些擔心地問道。


    陳美珍的臉色蒼白如紙,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飽含著淚水的眼裏滿是碎裂的傷痛,手裏的水杯握得越來越緊,纖細的手指因用力過度而微微顫抖。


    基仔看著她手中的水杯,隱隱感到不安,萬一她想不開,那隻玻璃杯很有可能成為自殺的利器。他伸手想要奪下水杯,幹笑著說道:“南宮小姐,還想喝水嗎?我幫你再倒一杯!”


    陳美珍緩緩迴過神,淚流滿麵的望向他,肩膀不停地抽動,低低抽泣。


    基仔心髒突地一跳,這個樣子叫人既心疼又可憐,龍家銘怎麽能狠下心來虐待她呢?眼裏的倔強與柔弱的外表形成鮮明的對比,突然發現這是一種致命的,緊張地低下頭,不敢再看下去。


    陳美珍也察覺到氣氛有些尷尬,慢慢地把水杯遞了過去,生硬地說道:“謝謝,我不喝了!”


    基仔繼續低著頭,伸手摸索著水杯的位置,一不小心碰到她的手,像被電到了一樣彈開,然後找準方向,快速地接過水杯,轉身放迴桌上。


    他背對著陳美珍,沉默許久,望著桌上的水壺發呆,不知道該對她說些什麽好。如果威哥在這裏,會不會保護這個女人呢?他最看不慣的就是欺負女人的大男人,或許會幫助她吧!


    “呃……基仔,我……我想問……”陳美珍吞吞吐吐的難以啟齒,窘迫地抓著被子,用力地蹂躪成一團又鬆開,周而複始。


    基仔沒有迴頭,心神有些恍惚:“嗯?什麽?”


    陳美珍深深地吸了口氣,鼓起十二分勇氣,囁嚅道:“那個……你說的威哥是個什麽樣的人呢?”雖然很想馬上知道林誌威的近況,但是問得太過直接的話,很容易引起懷疑。


    “什麽樣的人?”基仔細細地迴味著這句話,似乎也不知道如何迴答,若有所思地皺了皺眉,沉聲說道:“對弟兄們不錯,是個很好的老大!隻是……”


    他忽然醒覺到什麽,眼中掠過一道淡淡的清光,後麵的話沒有再說下去。


    “隻是什麽?”陳美珍好奇地望著他的背影,感覺他好像隱瞞了什麽事,在她的印象當中,基仔是個活潑開朗的人,什麽心事也藏不住,有時還傻得可愛。可是,今天晚上的他不一樣,給人一種很沉穩的感覺,正確來說城府很深。


    不祥的預感縈繞在心頭,陳美珍感到莫名的焦躁和不安,一個可怕的念頭在腦海中稍縱即逝。現在還不能肯定,不能隨便亂猜,一定是自己胡思亂想!誌威不可能把這種人留在自己身邊!這樣跟玩火**有什麽區別,誌威不會這麽做!


    “隻是珍姐死了之後,威哥就變得鬱鬱寡歡,很少見到他笑了!”基仔突然開口打斷她的思緒,轉過身注視著她,沉重地歎了口氣,傷心地說道:“珍姐走後,威哥一直用酒精麻痹自己,弟兄們看著都難受,可是誰也不敢勸,就怕話還沒有說到兩句,他就動手打人了!前段時間有個玉兒陪著他,脾氣還稍稍收斂了一些,後來又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他把玉兒毫不留情地甩了,行蹤變得詭異無常,沒有人知道他在做什麽,真怕他做出什麽可怕的事情來!”


    之前的猜疑總算是虛驚一場,陳美珍仔細地聽著,心裏像打翻了五味瓶,很不是滋味。擔心、緊張、痛苦、傷心……甚至還有些吃醋。


    玉兒,一定就是朱玉玲,和她見過幾次麵,脾氣和自己一樣倔,高傲得像個女王,常常都要誌威幫她解圍,一口一個威哥叫得**難耐,還在自己的麵前戲謔,如果自己不喜歡誌威了,就把他讓給她。


    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她真的喜歡誌威!嗬嗬!現在,或許隻有她才配得上誌威,我現在什麽也不是,還吃什麽醋啊?


    誌威把她甩了,這是怎麽迴事?難道說他已經發現了?!那天在浴室裏,那麽激動地抱著我,他已經知道了嗎?我並沒有死,他知道了!


    可是,我現在的樣子……


    陳美珍緩緩摸向自己的臉,痛苦地搖頭。


    怎麽可能迴到從前,我的樣子都變了,心也變了,誌威不會再愛我了,不會再要我了!


    陳美珍漸漸激動起來,情緒一下子失控,近乎瘋狂地抓自己的臉,隻想要抓破它,毀了它,這張不屬於自己的臉,寧願不要!


    尖銳的指甲狠狠地刮過肌膚,留下一道又一道的血痕。


    基仔頓時嚇傻了,惶急中撲了上去,用力地抓住她的雙手,阻止她再抓傷自己,厲聲嗬斥道:“你在幹什麽?你瘋了嗎?幹嘛非要抓破臉啊?”


    “放開我!放開我!這張臉不是我的,我不要!我不要!”陳美珍拚命地掙紮著,雙手被束縛,就在床上亂踢亂踹,把被子踢下了床,床單變得淩亂不堪。


    基仔沒想到她掙紮的力氣這麽大,眼看快要抓不住,急中生智,揮出一拳重重地打中她的腹部,憤然吼道:“給我冷靜一點兒!你在這裏弄傷了自己,我可不好向龍家銘交待!再亂來我就把你綁起來,反正隻要完好無損地交迴去就行了。你迴去之後,想死想活隨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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