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蓮說:“卓雅姐,你別急,我還沒說完,聽我慢慢跟你們說。那個後來我和他住到一起後,發現他其實根本不想和我結婚,我被他騙了。我還發現了他的一個秘密,他其實是個毒販,我當時很害怕。”


    小蓮說著說著有些坐不住了,開不停的用手抓頭發,說話的聲音也有些發抖。她的目光越來越渙散,開始流鼻涕,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表情有些難受的抓狂。


    “小蓮,你怎麽了?是不是生病了?”我站起來本想走到她身邊。


    小蓮身旁的管教製止住我,說:“請你坐好!她沒有生病,她是毒癮犯了。”


    “毒癮?”我震驚的看著小蓮,她已無法和我正常的說話,一副頭暈無力的樣子,戴著手銬的雙手胡亂的在身上饒來饒去。


    管教強行將她從椅子上拉起來,對我們說:“兩位律師你們還是改天再來,她今天沒法和你們談了。”


    管教說完,打開那扇鐵門又叫來其他管教,才將小蓮扶出探監室。


    我永遠忘不了小蓮離開時的樣子,好像全身冷的發抖,不停的打哈欠,眼中噙著眼淚哀求管教說:“幫我弄點貨,多少錢都沒關係,一點點就行。”


    我站在探監室裏心酸的想小蓮已經徹底毀了。


    張律師整理好文件,問我:“下次你還來嗎?”


    “來!”這次並沒有找到我想要的答案。


    我們走出看守所,張律師開玩笑的說:“你可以考慮下以後來當我的助理,今天你還很是那迴事。”


    我盡量讓自己不再去想小蓮,笑說:“可惜以前我沒學法律專業,我其實還真有點想當大律師呢。”


    和張律師分手後,我迴去換一身衣服,下午又遠遠的站在看守所門口等著希文出來。


    我看到希文從看守所裏走出來,還是穿著那天早上被抓時的西服,隻是襯衣衣領處的領帶早已鬆散不再服帖。


    他直接將領帶從襯衣上拉下來,理了理有些皺了得西服,看見站在不遠處的我,他的麵容多了幾分滄桑,對我露出笑容。


    我對他微笑著,心裏其實是很心疼他的。


    我還沒等他走過來,就奔向他撲入他的懷中,仰起臉說:“希文,你沒事了,我太高興了。”


    他緊緊摟著我說:“都怪我太疏忽了,才會中了壞人的圈套,害你為我擔心。”


    我有些愧疚的想,這次的事到底是因為他的大意,還是我害了他,現在還不好說。如果希文要是不愛上我,也許他的人生一直都會順順利利開開心心。


    “快迴家吧!爸媽已準備了你最愛吃的菜,在家等著你!”我笑吟吟的拉著希文上車。


    在迴家的路上他擔心的問我:“這段時間公司裏有什麽事嗎?”


    “有馬斯在,公司一切都正常。”


    迴到家裏我發現進門的玄關上方多出了一柄短劍,家裏彌漫著濃鬱的柚子香味。


    婆婆看到希文進門,不顧一切的抱住他,眼中淚光閃閃,口中念叨著:“上天保佑,總算平安無事。”


    希文輕輕撫摸婆婆的背說:“媽,我沒事,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


    婆婆抹了抹眼淚,說:“這是我和你爸問過風水先生求的一把短劍,掛在這裏可以鎮邪。”


    “你就別再囉嗦了,一會洗澡水就冷了。”公公走到希文和婆婆身邊,拍拍希文的肩說:“平安迴來就好。”


    婆婆拉著希文來到衛生間門口,“這是我用卓雅買迴來的柚子葉煮的水,快洗個澡,去去身上的黴氣。”


    希文這些天住在看守所裏也沒好好洗個澡,早就想舒舒服服的洗個熱水澡了。


    我忙說:“你先去洗,我幫你準備換洗的衣服。”


    希文洗過澡後人精神多了,吃飯時胃口特別好,婆婆和公公也完全放心了。


    我和希文的日子又恢複了正常,甚至比以前更甜蜜了。


    我感到最近發生了這麽多事情,過去的一切都已無法追迴,唯有珍惜眼前的一切才是最重要的。


    希文說他被關在看守所裏情緒最低落時以為自己永遠都不能再迴到我身邊了,後悔自己沒有好好珍惜和我在一起的時光。現在他有驚無險的迴家了,他不會再讓自己有什麽遺憾和後悔。


    希文說聖誕節他沒有陪在我身邊,元旦公司放假時一定要好好陪陪我。


    我笑他說你不光要好好陪陪我,還應該陪陪我的父母,他們可也是一直在為你擔心呢。


    元旦時,我們來到我父母家,母親準備了一大桌子菜,說是要為希文壓壓驚。


    吃晚飯時,父親拿出他珍藏的自製藥酒,非要讓希文也喝上一杯,說是包治百病、驅邪壓驚。


    希文拗不過父親,隻有陪他一起喝。我對父母說:“爸媽不用再驅邪了,我公公婆婆在家裏掛了一把尚方寶劍鎮宅,什麽邪氣都沒影了。”


    母親笑嗬嗬的說:“還是親家他們想得周到些。”


    正在談笑時,我無意中被電視裏的一條新聞牢牢吸引住了。


    每次吃晚飯時,父親習慣將電視開著邊吃邊看,有時說話去了也不會太注意電視裏在放什麽。


    我一時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睛牢牢的盯著電視機。


    因為我異常安靜的看著電視上的新聞,父母和希文也都不再說話隨著我的目光一起關注著電視上正在放的新聞。


    “我市警方和泰國柬埔寨警方通力合作成功的破獲了一起生產製造跨國走私販賣毒品的特大案。一直在柬埔寨禍害一方的大毒梟布差已被柬埔寨警方擊斃,這起案件的主犯鍾庭武在大毒梟布差生產製造毒品秘密據點的叛亂內訌中已身亡。泰國和柬埔寨警方聯手搗毀了布差所有的販毒據點。”


    隨著播音員的聲音,電視上警方衝入布差的山寨與他的手下搶戰的畫麵,地上躺著橫七豎八死人的畫麵,警方成功抓住一批毒販的畫麵都是一晃而過。


    我捕捉到地上躺著的死人有鍾庭武,雖然那個畫麵隻有幾秒鍾,但他身上穿著那件咖啡色休閑西服我一眼就認出來了。


    我渾身微微哆嗦,他和我在機場分手時的情景還曆曆在目。


    我父親拍手稱快的說:“這些毒販都該槍斃,死了也是活該。”


    我嘴角發抖的說:“可他們中有些人也是迫於無奈,被逼的沒有辦法才走上這條路的。”


    母親也生氣的說:“不管什麽原因也不值得同情,這毒品害了多少人,毀了多少家庭!吸毒的人又有幾個能真正戒除的。這不希文還被他們差點害到牢裏去了。你爸說的對這些人不值得同情,都該槍斃!”


    我默然的點著頭,不再說話。


    希文心中的石頭終於完全落下,開心的說:“這案子總算是破了。”


    對於警方來說這案子總算是破了,可對於我來說還是不太相信這樣的結果。


    我想起阿武在泰國時跟我說他不知道自己能活到哪天?他說這次很兇險。沒想到他竟死在了柬埔寨。


    自從因為龍嘯天的關係和阿武認識後。在我的印象裏他並不像個冷冰冰的毒販。他那不太地道的香港普通話,總是有幾分老成的樣子,在叫我大嫂時脫口而去的模樣,有時也會跟龍嘯天嬉笑幾句,常常會對我露出善意的笑容。


    他再也不能迴到香港的家人身邊,他今生再也不能和龍嘯天做兄弟,他再也無法告訴我事情的真相。


    一個我曾經熟悉的人就這樣永遠離開了,從父母家迴來後,我的情緒一直很低落。


    希文問我怎麽了。我卻還是不敢對他說真話,“沒什麽,剛才在電視上看到地上躺了那麽多死人,心裏不舒服。”


    希文撫過我臉頰邊的頭發說:“你啊,又害怕又喜歡看,我們都還沒注意,倒是你自己先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視看得。”


    我對他擠出一絲笑容說:“我沒事,我睡一覺起來,明天就忘了。”說完我獨自上床先睡了。


    第二天早上醒來我發現我還是忘不了,還是一直在想著阿武的事。


    現在阿武死了,隻剩下龍嘯天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雖然現在希文已經平安無事,可我越來越想知道阿武和小蓮到底誰在撒謊。龍嘯天知道阿武死了得消息,他會如何?他一向很重兄弟情義,他會很難過嗎?


    希文去公司後,我一個人在家抑製不了自己的想法,撥通了梁欣的手機,我想見見龍嘯天。


    在電話裏我問梁欣知道龍嘯天現在在哪裏嗎?


    梁欣似乎早都預料到我會打電話給他,在電話裏說:“他在金太陽,現在也許隻有你能靠近他。”


    這還是我頭一迴大白天的去金太陽,而且偌大個金太陽隻有梁欣和胡燕妮在裏麵。


    一貫盛氣淩人的胡燕妮,今天脂粉未施,眼睛有些浮腫,好像一夜未睡。


    她沒有像以往那樣充滿敵意的問我為什麽要見龍嘯天。


    她直接將我領到三樓的一間貴賓房,說:“從昨天到現在他一直呆在裏麵,不讓任何人進去,什麽東西也沒吃。我在外麵聽到酒瓶砸碎的聲音,好害怕他會出什麽事。你進去看他願不願意見你?”


    我想胡燕妮現在是真的有些絕望,我將包房的門拉開了一條縫。


    “出去!”這是龍嘯天的聲音,好像是出地獄最深處傳來的。


    我有些害怕,猶豫了一下,還是推門而入,包房裏沒燈光沒有陽光完全在黑暗中。


    龍嘯天大聲咆哮:“胡燕妮,你給我滾出去,馬上滾出去,讓我一個人呆著!”


    我心慌的胡亂摸索牆壁上的一排開關,總算按開了包房裏的燈。


    龍嘯天站在離我隻有幾步遠的地方,狠狠的將酒瓶摔碎在我的腳邊,我站在那裏嚇呆了。


    他在燈光下終於認出是我,仿佛平靜了些,怔怔的看著我,聲音還是很冷:“怎麽是你?”


    龍嘯天現在的樣子很可怕,眼睛裏全是血絲,肯定是一夜沒睡,包房裏四處散落著酒瓶碎片。


    地毯上還有幾處血漬,我看到他手背上有一條傷口,血已經在傷口上凝固了,應該是他自己無意弄傷的。


    我指著他手背上的傷口說:“你受傷了,我去拿點消毒藥水來。”


    他已恢複了平靜,坐靠到包房的沙發上,問:“不用了,你來找我有什麽事?你老公不是已經被放出來了嗎?”


    我一時竟忘了原本要問他的話,心軟的說:“你沒事吧?不要太傷心了,這樣折磨自己也是無濟於事的。”


    他無法再偽裝冷漠,用雙手捂住臉,將自己藏在光線最暗處,聲音悲淒又痛苦,“阿武他死了,死了!我不該讓他一個人去布差那裏查這件事,我應該陪他一起去的。”


    我很想走到他身邊去安慰他,可我不能這樣。我還是站在那裏,傷感的說:“人死不能複生,你再後悔已經晚了。”


    他拿開捂住臉的雙手,望著我,急切的問:“你在泰國見過阿武,他最後跟你說過些什麽沒?”


    我想起了在泰國酒店裏和阿武在咖啡吧的長談,我答應過他有些事我要裝作永遠都沒有聽說過。


    我說:“阿武隻是勸我不要在泰國那邊犯險,讓我盡快迴來。”


    龍嘯天仍然望著我,眼睛更紅了,希望我能多說一些和阿武在泰國時的事情。


    “我想阿武就算死了也沒後悔過,也不會責怪你。我記得他跟我說過和你做兄弟有今生沒來世,他隻想今生和你好好做兄弟。”


    龍嘯天的眼角終於濕潤了,“是我害了他,好兄弟我對不起你啊!”


    我想起自己要問他的話,說:“是你指使他去販毒的,他不是主謀,你才是主謀?”


    龍嘯天聽到我的話,瞳孔急劇收縮,又恢複了怒不可遏的樣子,大聲說:“這次的案子不是我也不是他幹的,我也想知道到底是誰做的?到底是那個王八蛋?這個混蛋他媽的做得太漂亮了,讓阿武為他承擔了所有的罪名,布差也死了。”


    “可被警方抓住的陳小蓮口口聲聲說就是阿武指使她的,她跟阿武無冤無仇為什麽要害阿武?”今天既然來了,我就想問個清楚。


    “陳小蓮這個賤人她在撒謊!”他的聲音冷漠的可怕,渾身散發這戾氣,說,“你放心,就算警察不會再深究這個案子了。我也絕對不會放過那個人,不管他是誰,我一定要把他找出來碎屍萬段。”


    我看他在深淵中越陷越深,擔心他會和阿武一樣不能善終。我勸他說:“嘯天,不要再繼續做那些違法的事了,不如你解散白龍幫,向警方坦白自己所有做過的錯事,也許還能過上正常的生活。”


    可我又想到他這些年在嘿澀會上不知道做了多少違法的事,如果向警方自首就是等於自殺,那也是我不願看到的,我又改口說:“或者不如你解散白龍幫,躲到一個沒人找得到你的地方,過平靜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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