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留住他,從冰箱裏拿出冰袋,讓他把臉上的傷敷一敷,又為他倒了杯熱茶。


    馬斯將冰袋敷在臉上,問:“嫂子,希文哥最近像變了個人似的,我也拿他沒辦法。金太陽裏的人沒為難你吧?”


    我笑著對他說:“沒有,和他們有些舊交情,他們不會為難我的。”


    馬斯放心的喝了口熱茶,說:“這事都怪我,考慮不周全。希文哥知道嫂子你過去的一些事後,隻是因為太愛你了,所以一時接受不了。嫂子你還要多多擔待他,給他點時間,他一定會好起來的。”


    “嗯,我知道。謝謝你一直在照顧希文!”


    “時候也不早了,我先走了,今晚就辛苦嫂子了。”


    我送他到門口,說:“你迴家上點藥,要是還痛的話就去醫院看看。”


    我迴到房裏煮了兩雞蛋,用紗布包著,輕輕敷在希文受傷的臉上。


    他仍酒醉未醒,他感覺到痛,哼了一聲,翻過身去。


    我一時百感交集,今晚見到龍嘯天的情景又在我眼前浮現,我不明白自己當初怎麽會愛上他這種自私、冷酷、浪蕩的壞男人,完全是鬼迷心竅。


    七年前,九月初秋時節的一個周日的早上。


    我沒有睡懶覺,心裏有種莫名的興奮和期待,清晨就起床準備一切。


    我將衣櫃裏的衣服一件一件拿出來試穿挑選,還是猶豫不決穿那一身衣服去參加初中同學聚會才好呢?


    那一年我大學畢業不久,順利的應聘到一家知名的外資貿易公司做項目經理的助理。


    當時正流行在網上找過去的同學,初中同學張奕熱心的在一個同學網社區裏,注冊了我們初中時的班級。


    多年未曾聯係,已分散到各處的初中同學們都紛紛找到這個網站。


    在班級論壇裏碰見老同學,大家總有聊不完的話,但都隻限於網上。


    有同學提議不如搞個同學聚會,大家一起見個麵。


    由張奕負責組織這次聚會,就定在今天。


    昨晚我在網上看到了具體安排,上午十一點以前報道,中午聚餐,下午迴到原來的中學搞個籃球比賽,晚上請當年的班主任和任課老師吃飯,飯後到ktv唱歌。


    我穿上黑色的牛仔褲,天藍色淑女長袖荷葉邊雪紡衫,打量著鏡中的自己,覺得這身衣服最合適。


    上學時我一直留著齊耳的短發,自從上班後就留了一頭柔順的長發,染成了深板栗色。


    我讓長發自然垂落在兩肩,對著鏡子滿意的笑了笑,一看時間才九點多。


    我給瓊莉打電話,她竟然還沒起床。


    “我都準備好了,我現在就去你家找你。”


    瓊莉在電話裏打了個哈欠,說:“暈,現在才九點,不是說十一點嗎?我們倆這麽早去幹嗎?”


    “好多同學都五六年沒見了,難道你不想快點見一見嗎?”


    “你不是想見好多同學,你是隻想見一個人吧。”


    “什麽啊,每個同學我都想見。”


    瓊莉繼續說:“你說龍嘯天會不會來呢?有沒有同學聯係到他啊?在班級論壇裏從來沒看到過他哦。”


    “不知道,誰關心他來不來。我現在就去找你的,你快點起來!”我掛斷電話出門。


    母親笑得怪怪的在門口問我:“今天穿得這麽漂亮,約了男孩子?什麽時候帶迴來給你爸和我見見。”


    我無奈向母親擺擺手,說:“沒有了。今天初中同學搞聚會。晚上不用等我迴家吃飯。”


    大學畢業後我和龍嘯天早已斷了聯係,再也沒收到過他的信和照片。


    有一次在網上碰到雷飛,他說龍嘯天已經迴國了,可具體情況也不太清楚。


    雷飛今年剛好大學畢業,比我晚一年,正在找工作。


    龍嘯天出國後,我和雷飛總保持著聯係,上大學時,他來我的學校玩過兩三次,還被我的大學同學誤以為是我的男友。


    不過我拿他當擋箭牌,也沒向大學同學澄清,這樣我就不用總為如何拒絕那些追求者費心了。


    我也去雷飛讀的大學玩過一次,他的生活一直很拮據,在大學裏他是靠獎學金、貧困補助,還有就是自己在學校裏賣些賀卡和信紙維持學業的。


    每次和他見麵吃飯坐車都是我搶著付錢,臨別時我總忍不住塞給他一兩百元錢。


    可他絕不會收下,而且總是很抑鬱的樣子,後來我意識到每次見麵我付錢,他肯定覺得沒有麵子,如果要他破費我又不忍心,那怕隻是請我吃食堂。


    我隻有盡量不和他見麵,每個月到郵局匯兩百元給他,隻說是借他的,等以後工作再還我。


    到瓊莉家後,她硬是磨磨蹭蹭的挨到十點半才出發。


    我們來到預先約定好的飯店時,肯定是遲到了。


    飯店大廳的簽到台前已站滿了初中同學,大家三三兩兩的站著聊天。


    “兩位大美女終於到了,剛才還有好多人問起你們呢。”迎上我們說話的人是以前坐在我和龍嘯天前排位置的肖劍。


    高考時他以五百九十八分的高分考到一所大學,過節時我會和他互寄明信片或賀卡。


    現在看他本人與初中時樣子完全變了,長成了一帥小夥子,說話還帶點京腔。


    我和瓊莉忙著簽到,我小聲對她說:“看看,我們是來的最晚的。”


    瓊莉狡猾的一笑,“這樣才最引人注目撒。”


    我和瓊莉開始去一個個的辨認以前的同學,初中到現在變化都太大了。


    大家正寒暄著,我聽到背後有人叫我:“洛卓雅!”


    這聲音讓我的心微微一顫,不由自主的轉過身。


    “龍嘯天,你好。”我自然得體的向他微笑,內心忽然間悸動緊張。


    他已由那個瘦高的男孩蛻變成舉手投足間魅力十足的男人。


    他自然卷曲的短發看似隨意淩亂,皮膚還是健康的小麥色,眼眸深處總似一汪潭水,時常有微微的波光閃過。


    我早已醉倒在他的一汪潭水中,臉頰竟有些發熱。


    他注視了我一會,難掩激動的說:“你好,好久不見。”


    因為常會看到他寄來的照片,我反倒不是特別激動。


    他今天身穿嫣粉色的襯衣,介於正式和休閑款式之間的一套西服,更顯出他魁梧的身材。


    我不由暗笑,他喜歡穿鮮豔顏色衣服的習慣一點沒改。


    我的身高正好剛到他的肩膀處,微微抬起頭,說:“是啊!好久不見。”


    “龍老大,你可以是我們班最後一個到的,還以為你不會來了。”肖劍、張奕和其他幾個男生熱情的擁著他。


    他忙同他們一一打招唿,說:“你們幾個變化怎麽這麽大,我差點都沒認出來。”


    “你眼裏隻有我們班的班花,哪還認得出我們。你遲到了,中午可要罰酒三杯哦!”張奕開玩笑的說。


    我看我們班的男生又開始拿我和他打趣,我忙走遠,插到一群女生中說說笑笑。


    吃過午飯後,在學校的籃球場上,他一直跟在我身後,也不顧其他同學的目光和議論。


    男生們要他去打籃球比賽,他也沒去,隻說自己中午喝多了酒胃痛。


    “這些年你一切都好吧?”


    “很好!”我和瓊莉正圍著籃球場走。


    他跟在我身後,又問:“你父母好嗎?身體好嗎?”


    我們加快了腳步,我迴答:“也很好。”


    這時有個女生叫瓊莉,她向我眨了眨眼睛,正好借機走開了。


    龍嘯天湊上前又問我:“你現在在哪裏工作?有男朋友嗎?”


    “在一家貿易公司工作,你呢?和文瑩感情還好嗎?她今天怎麽沒來?”我隨口問他。


    他突然站到我前麵,我不得不停下來站住。他迴答說:“聽說她已經結婚了,小孩都兩歲了。”


    我有些驚訝的問:“她為什麽結婚結的這麽早?”


    龍嘯天聳聳肩說:“這個我也不清楚。”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他走遠了幾步,接了一個電話後,對我說:“能把你的手機號告訴我嗎?不好意思,我有點事要先走了。”


    “什麽事這麽急?”我好奇的問。


    “沒什麽,下次我請你吃飯。”


    我把手機號告訴了他,他向同學們打了聲招唿,便提前離開了。


    我心裏一下變得空落落的,想起沒要他的手機號,不禁有些後悔,自己豈不是要被動的等他的電話。


    我在籃球場邊緣的石凳上坐下,人在看籃球比賽,心卻早就不知跑哪裏去了。


    我的手機在包裏震動起來,我一接通電話,原來是龍嘯天打來的。


    “這是我的手機號,你應該有來電顯吧。”


    “知道了。”


    “你什麽時候有空賞臉吃個飯?”


    我本來想矜持的拒絕他,可又怕一旦錯過,會不會再過幾年才能再見到他。


    我遲疑了幾秒說:“我沒有你那麽忙,主要看你的時間。”


    “ok,那等我電話!”他的聲音很開心說,“洛卓雅很高興今天見到你,我說過我會迴來找你的,我迴來了,也找到了你。”


    “龍嘯天。”他已經將電話掛了。


    我本想對他說,龍嘯天,我在等你迴來,一直在等!不知不覺間我感覺自己的鼻子有點發酸。


    初中同學聚會後的幾天裏,我將手機一刻不離身的置於我的視線範圍之內,生怕錯過了任何一個電話。


    周五下午四點多時,我終於接到龍嘯天打來的電話。


    “美女,今晚有空嗎?請你吃飯。”


    “今晚?應該有空吧。”


    “那就說定了,你們公司在哪裏?你幾點下班,我來接你。”


    “不過這次你請客,位置我來訂,你看行嗎?”


    “沒問題!”


    “不用你來接我,晚上六點在中心廣場,不見不散。”


    掛上電話,我興奮的偷笑了兩聲。


    “小洛,什麽事這麽開心啊?”趙經理將一個文件夾放到我桌案上。


    “沒什麽事。”


    趙經理打開文件夾,指著上麵的文件說:“把這些資料幫我翻譯成中文,然後再傳真給客戶。”


    我粗略翻了下資料,有十幾頁紙呢,估計今天下班前肯定做不完。


    我小心翼翼的問:“經理,這些資料要得急不急啊?我周一做好再傳真可以嗎?”


    趙經理不經意的將手搭在我肩上,湊我很近的說:“晚上約了男朋友吧?”


    我側了側身裝作去拿水杯,隻對他嗬嗬笑了下。


    他拍拍我的肩說:“時間你自己安排,不過周二之前一定要做好傳真給客戶。”


    我已經開始著手在電腦上新建文件夾,說:“沒問題,保證完成任務。”


    他又拍了我兩下,“好好幹!以後一定有前途。”這才迴到自己的辦公室。


    現在公司裏的頂頭上司項目部趙經理對我還算不錯,就是有時無意中愛將手放在我的肩上或背上以示鼓勵或關心。


    再說他都快四十歲了,早已成家立業,兒子都上初中了。也許是我太敏感多心,這隻是他對待下屬的一貫方式而已。


    晚上六點,我和龍嘯天在約定地點準時見麵。


    我帶他穿街走巷,來到一個吃串串香的街邊攤。


    我們來得還算及時,靠近路邊的位置還有空桌子,我忙占住一張桌子坐下。


    龍嘯天猶豫的看了看周圍的環境,說:“洛卓雅,你今晚真打算在這裏吃。”


    我覺得沒有什麽不妥的,就是他今天的穿著打扮有點正規,不過我還不是也穿著職業裝,也沒時間迴家換衣服。


    我說:“是啊!這家串串香很有名的,再晚點就沒有位置了。你在國外吃多年的西餐牛排,不如嚐嚐地道的風味。”


    他被我說服了,解開明黃色襯衣的袖口,往上撩起些許。


    老板提著一壺茶葉水放在我們桌上,問:“老板,美女,想吃些什麽?”


    我說:“肉串、藕、海帶、豆腐泡、魚丸。各來二十串。”


    “好的!”


    “對了,在來一碗炒田螺、四兩煎餃。”


    老板笑逐顏開的問:“美女,就這些嗎?還要其他的嗎?”


    “先來這些,不夠再點。”


    老板走後,龍嘯天忍不住問我:“點這麽多吃得完嗎?”


    我心裏有數的說:“放心,他這裏一串很小的,才三角錢,我們撐死也不會超過一百元。”


    不會老板就端了一盆串串香出來,我脫下小西裝外套,也將裏麵白色襯衣的袖口撩了起來,準備開始大吃。


    他坐著沒動,一直看著我,忍俊不禁的笑說:“你還是老樣子,跟男孩子出來約會總是這麽隨意嗎?裝都不裝一下!”


    “我們今天是約會嗎?再說你也不是男孩子,你現在是男人了。”我拿起一串吃,覺得有點燙嘴。


    他有些不自信的說:“我的樣子看上去很老嗎?我的年紀跟你一樣大。”


    我故意眯著眼睛說:“你看你臉上好像有條皺紋也。”其實他現在的樣子很帥很迷人。


    他真相信了,沮喪的問我:“在哪裏?”


    看來男人和女人一樣介意皺紋,我低下頭偷偷的發笑,他知道被我捉弄了,“好啊,你是故意的。”


    我忍住笑對他說:“快吃吧!這東西冷了就不好吃了。”


    我和龍嘯天雖然多年未見,但見麵聊起來一點也沒有陌生感


    我們邊吃邊聊,主要是聊一些他在國外的經曆。


    那年他到英國後,先讀了幾個月的語言,考入了英國倫敦的一所大學。


    在那所大學隻讀了不到一年,因為與人打架被學校開除了。


    後來的幾年裏,他沒有迴來,去了好幾個國家。


    他去非洲呆了幾個月年,又到印度呆了一年,最後在泰國呆了兩年。


    初中同學聚會的前兩個月才迴國。


    我對他的留學經曆表示驚訝的說:“你的留學經曆也太傳奇了吧,你這完全是浪費你媽媽的錢。”


    他不以為然的說:“在英國一年多的時間我是花的媽媽的錢,後來三年多的時間我沒用過她一分錢,都是我自己掙錢自己花。”


    “你是說你到非洲、印度、泰國是為了賺錢?”


    他點點頭。


    我們又要兩罐啤酒,我吃得嘴裏辣得發麻,喝了口啤酒。


    “在這些地方有什麽可以賺錢的?”


    “非洲有鑽石,印度有香料。”


    我搶著說:“泰國有人妖,有紅燈區,還有艾滋病。”


    他笑了笑,明白我想說什麽,說:“還有一樣你不知道的。”


    “什麽?”


    “玉石。”


    我真是很詫異,疑惑又好奇的望著他。


    他解釋說:“我在泰國呆得兩年並不是在曼穀,而在它與緬甸交界的地方,那裏盛產玉石。”


    我不由又產生了聯想,說:“你呆的地方是金三角嗎?那裏危險嗎?你遇見過毒販,黑勢力嗎?”


    他好笑的說:“那裏離金三角還很遠。什麽是黑勢力,在那種地方有錢就是老大。危險肯定是有的,那裏有一片地雷區,是以前打仗時沒有清除的地雷,當地經常有村民無意踩到被炸死的。”


    我聽得有幾分入神,說:“這也太嚇人了,那種地方能呆嗎?你還呆了兩年。”


    “沒有風險那有錢賺,我在那裏做玉石賺了第一桶金,還在那裏學會了打槍。”


    我想著這幾年我在學校裏教室、食堂、寢室,三點一線的單調生活,他在國外的生活簡直就是驚險刺激無比。


    我問:“那你現在在國內準備做點什麽?你媽知道你迴國了嗎?”


    這時一輛黑色的尼桑轎車開進串串香攤位所在的小街。


    我看著那輛轎車說:“我說這裏很有名吧,別看這裏環境不是很好,有車的人也經常來這裏吃東西。”


    這條街道比較窄,那車在緩緩開進來的過程中蹭到了坐在靠路邊桌位的一桌客人。


    那張桌子上三四個男客人氣憤的站起來攔住尼桑轎車,吼著要車裏的人賠償。


    尼桑車停在一邊,從車裏下來兩個年輕男子,身穿黑色風衣,戴著黑色皮手套,比被車蹭到的幾個男客人更兇。


    那兩個年輕男子一看就不好惹,很像嘿澀會的,兇了幾聲就要動手打人,店裏的老板忙上前解勸。


    被車蹭到的幾個男客人將那張桌子向裏移了一些,就這樣自認倒黴的算了。


    我看著全過程有些憤憤不平的說:“什麽人啊!太過份了,撞到人連聲對不起都不說,還這麽兇。”


    龍嘯天自顧吃著,說:“息事寧人,難道你還希望別人打起來不成。”


    我轉過臉看向他,正要說話,卻看到他的臉色一下起變化,竟有些緊張。


    我奇怪的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隻見尼桑轎車裏最後下來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穿著很休閑隨意,隻是脖子上戴著條小指頭那麽粗的黃金項鏈特別顯眼。


    那個戴著金項鏈的男人直接向我們這桌走過來,滿臉堆笑的走到龍嘯天身邊,說:“嘯天真是好巧啊,想不到你也會在這裏吃飯。”


    戴金項鏈的男人又看了我一眼,說:“這是你女朋友吧,你小子很有眼光,真是漂亮。”


    我禮貌的向那個男人笑了笑,看來他和龍嘯天認識。


    龍嘯天準備站起來,笑得很假的說:“龍哥!”


    龍哥按住龍嘯天的肩膀說:“坐,坐,不要客氣,不如我們一起吃吧,也熱鬧些。”


    龍嘯天隻得又坐下,忙說:“龍哥,你吃吧,我們已吃得差不多了,正準備結賬走的。”


    “沒事,沒事,我再點些東西,陪我再吃點,我們隨便聊聊。”龍哥仍然熱情的說,但語氣卻是不容置疑的。


    龍嘯天向我使了一個奇怪的眼色,我的每個神經都開始緊繃。


    我突然覺得自己太了解他了,哪怕這隻是我們分開五年後的第二次見麵,他肯定又要做什麽驚人之舉。


    我下意識的抓緊自己的手提包,龍哥又叫了一打啤酒,為我和龍嘯天每人開了一罐,對我說:“這位美女,還能喝點酒吧。”


    我簡單的迴答:“可以。”


    我正準備喝一口,以示對對方的尊重,龍嘯天猛然牽住我的手,將我拉起,喊了聲:“跑!”


    我措手不及的扔掉手中的啤酒,跟著他狂奔起來,隻聽到身後的龍哥對手下說:“給我追!”


    我想掙脫他的手說:“還沒付錢呢!”


    他竟笑著說:“傻丫頭,有人會幫我們付錢的。”


    在舊城區四通八達的小街巷道裏,我被他拉著就像五十米競賽一樣的亂跑。


    我們跑到大街上,又轉入小巷裏,我幾乎要坐到地上,拽住他,大口喘著氣說:“龍嘯天,我跑不動了。”


    他停了下來,看看身後,已經將那兩個人甩掉了。


    我靠著牆半蹲著,覺得腳都快痛死了,他站在我旁邊,歇了口氣說:“今天真倒黴,怎麽會碰上他。”


    我恨恨的用手中的包打了他兩下,說:“為什麽每次見到你都要四處逃竄?什麽時候能正常的走路啊!以後要跑自己跑,別拉著我,人家要追的人是你不是我。”


    他還一臉無辜的說:“每次見你總會出狀況,隻當跑步是種運動,你很久沒運動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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