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輪越升越高,月華如練,傾灑在洪澤湖的湖麵上,閃爍著璀璨光輝。


    虎敬暉幽蘭劍在手,傲然挺立於船首,與甲板上鐵手團的十二位堂主對峙。


    鐵手團眾人目睹了虎敬暉先前那宛若天神下凡般的身手,一時間驚得無人言語。


    作為首領,虎雲不得不挺身而出,穩定人心。


    他向前邁出一步,朗聲問道:“閣下好俊的輕功,江湖上有這般身手的人絕不會超過五個,我能問一問你的名字嗎?”


    虎敬暉側身而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仿佛瞬間迴歸到了他作為冷血殺手蝮蛇的身份。


    “在詢問別人姓名之前,難道不應該先自報家門嗎?”他的語氣中充滿了不屑。


    虎雲碰了個軟釘子,不禁啞然失笑:“反正你已經是將死之人,告訴你也無妨,我們就是大名鼎鼎的鐵手團!”


    “鐵手團還從來沒有一次出動十二名堂主,這一切都是因為你,你應該感到榮幸!留下你的名字,我會記住你的!”


    虎敬暉聞言,輕輕搖頭,微笑著說:“我是死過一次的人,早已將生死置於度外。但想要取我性命,恐怕你們還沒有這個能耐。”


    虎雲聽到虎敬暉的話,突然放聲大笑起來。


    笑聲停歇後,他冷聲道:“如果你從一見到我們開始就逃走,我們確實未必有機會殺你。可是你為了那幾個泥腿子的賤命,主動上了我們的船,企圖拖住我們,讓他們逃命……”


    說到這裏,他搖著頭冷笑起來:“那我就看不出你要怎麽從我們手中逃生了。”


    虎敬暉同樣以笑迴應,輕輕搖頭:“你錯了。”


    虎雲臉上帶著玩味的笑,他以為自己已經勝券在握:“哦?我倒想聽聽。”


    他手指輕動,其餘十一人會意,轉瞬間將虎敬暉包圍了起來,封死了他所有去路。


    虎敬暉察覺到了鐵手團殺手們的小動作,卻絲毫不在意。


    他從容迴頭看了一眼,隻見方九等人已經漸漸走遠了。


    虎敬暉心中暗自思忖:隻要再拖一會兒,走到港汊裏,鐵手團的大船便很難追擊。


    於是,他迴過頭去,冷笑著答道:“第一,船上的百姓比你們這些禽獸要高貴的多!第二,我並沒有想逃走,我隻是想看一看,今夜,自己能殺死多少!”


    虎雲的嘴角不禁微微下垂,麵色沉了下去:“大言不慚!”


    虎敬暉的目光逐一掃過眼前的每一個人,最終化作一聲輕蔑的笑:“你們是單打獨鬥,還是準備一擁而上?”


    虎雲想到被殺的鹿簕,聯係他剛剛的表現,心知虎敬暉不可力敵,單打獨鬥無疑是自取其辱。


    然而,盡管對方孤身一人,但己方十二人若一同衝鋒,真正能貼近虎敬暉的也不過寥寥五六人。


    鐵手團盡是些奇門兵器,四下舞動,反而要防範被自己人所傷,根本施展不開。


    於是,他果斷點出四人姓名:“狼舉、豺澤、獬柱、狐危!你們先上,我為你們掠陣!”


    狼舉、豺澤、獬柱、狐危聞言,應聲而出,各自緊握兵刃,緩緩向虎敬暉逼近,不敢冒進,希望虎敬暉先露出破綻。


    虎敬暉見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的身形陡然拔高,幽蘭劍如同夜空中劃過的流星,直指狐危,對其餘三人則視而不見。


    狐危心中大驚,倉促間隻能舉起短刀迎敵。


    原來這四人隻有狐危使刀,是短兵器。狼舉揮舞著一根沉重的狼牙棒,獬柱則手持一條丈八點鋼槍,而豺澤掌握著一條極長的軟鞭。


    虎敬暉先敵住狐危,豺澤的長鞭怕誤傷自己人,便不敢輕動。


    不過狐危的武藝最次,是眾人中的弱點,一招便被虎敬暉擋開了兵器,下一息就要身死。


    好在狼舉和獬柱來得快,兩杆長兵先到,襲向虎敬暉後心。


    虎敬暉耳聽風聲,身形一矮,一個後仰滑步,竟從兩人攻擊的縫隙中如同遊魚般穿梭而過。


    狼舉與獬柱的偷襲落空,獬柱尚能穩住身形,迴身迎敵,而狼舉因手持笨重的狼牙棒,一時難以轉身。


    虎敬暉瞅準時機,幽蘭劍一閃,狼舉便應聲倒地。


    雲姑、虎雲等觀戰的眾人見眨眼間便傷了一個堂主,頓時哇哇大叫起來。


    獬柱、狐危就在眼前,親眼看著兄弟倒下,更是目眥欲裂。


    豺澤本就無法上前幫手,心中焦急,此時見傷了一個兄弟,越發地急不可耐。


    他怪叫一聲,軟鞭如靈蛇出洞,卷向虎敬暉的胳膊,企圖奪下他的長劍。


    虎敬暉眼疾手快,翻身躲過長鞭,反手一抓,竟將長鞭牢牢握在手中。


    他右臂一用力,兩腳蹬地,身形再度騰空而起,竟拉著鞭子朝獬柱而來。


    獬柱見虎敬暉朝自己飛來,來勢洶洶,不敢硬接,連忙側身躲閃,避其鋒芒。


    然而,這一躲不要緊,當時就坑了被自己擋住視線的狐危。


    當狐危終於看到虎敬暉來襲時,已經避無可避。


    虎敬暉也不用劍,僅以長鞭繞過狐危的脖子,猛然一緊。


    狐危瞬間白眼上翻,手中利刃跌落,雙手緊握鞭索,竭力掙紮以求一線生機。


    與此同時,被虎敬暉動作帶得踉蹌的豺澤終於穩住身形,下意識不顧一切地反拽長鞭,意圖奪迴武器。


    兩股力量相持之下,狐危的脖頸應聲而斷,眼看活不成了。


    “啊!”獬柱見狐危如此慘死,悲憤交加,發出震耳欲聾的嘶吼。


    他槍尖一轉,直指虎敬暉背心,誓要為手足報仇雪恨。


    而虎敬暉之所以留著長劍不用,正待此時,僅以輕輕一撥,便巧妙化解了獬柱的致命一擊。


    不遠處的虎雲目睹兩員大將隕落,急得連連跺腳:“哎呀!!!”


    然而,虎敬暉的攻勢並未就此停歇,他一個騰空,反向獬柱倒飛著疾襲而去。


    獬柱登時亡魂大喪,急忙躲閃,同時長槍橫掃以禦敵。


    誰料虎敬暉故技重施,隻是虛晃一槍,他放過獬柱,乃是奔著豺澤去的!


    這會兒豺澤還沉浸在自己親手殺了兄弟的震撼之中,一時間精神恍惚。


    待他迴過神來,虎敬暉已經到了眼前,他的長鞭另一端仍拖拽著狐危的屍體,無奈之下,隻好棄鞭而逃。


    可他的速度遠不及虎敬暉,貔貅、狻猊二人見狀,想要前去相救,可已經趕不及了。


    豺澤當即被一劍穿心而死!


    虎敬暉瀟灑地抽迴長劍,豺澤口吐鮮血,雙目圓睜,軀體無力地砸落在甲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船上頓時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虎敬暉的狠辣手段與凜冽氣勢所震懾,沒有人敢再輕舉妄動。


    虎雲隻見到虎敬暉在四人圍攻之下上下翻飛,身形忽而在左,忽而在右,眨眼間三個兄弟都已經命喪黃泉。


    雲姑更是怕得上下牙直磕,渾身顫抖,仿佛又見到了之前虎敬暉大開殺戒的樣子。


    虎敬暉緩緩迴身,手中不知何時又多了一塊手帕,他輕輕擦幹了幽蘭劍上的鮮血。


    “你們就這點本事,還想取我性命?”他看向眾殺手,冷笑著嘲諷道。


    虎雲氣得臉色鐵青,近乎歇斯底裏地吼道:“上!大家一起上!我就不信,我們這麽多人,還收拾不了他一個!”


    想了一想,對虎敬暉武功的印象,隻有他蝮蛇時期踩著滑輪前進,還有他初戰李元芳時飄然退走,然後就是飛來飛去。他其實是個非常吃位移的敏捷形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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