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就算他真的能通過關閉淩霄主機來除掉她這個bug,他該怎麽離開這個地圖也是一個問題,早在剛才燕鴻還沒有出現在他麵前的時候他就發現了,他的地圖被鎖死了,他麵前雖然依舊會召出遊戲菜單的界麵,但依舊能使用的功能卻是已經不剩幾個了,大部分的按鈕都早已灰下來了。


    “看來,你真的很難對付呢。”


    “想殺我?”


    “對,想殺你。”


    看著無比耿直地迴答著自己問題的楚風行,燕鴻的雙眼微微眯起,唇角揚起的弧度散發出絲絲危險,這家夥還真是…耿直地欠揍呢。


    一腳將自己腳背上有些礙事的白球給踢走,燕鴻一邊擼起袖子活動自己的腕部關節,一邊朝著依舊倚在原地的楚風行抬腳走去。


    “是不是從沒人告訴過你,在別人的地盤上要夾著尾巴才能過得好?”


    “雲沫,你別直接動手啊。啊!”


    “嘶!你特麽來真的!!”


    “靠,你居然把我技能封了!”


    “雲沫你大爺的,老子記住你了!!”


    ……


    絲毫不理會楚風行的叫喊,燕鴻揍他揍得這叫一個痛快啊,由於是在她自己的地盤上,又是個全息遊戲,給楚風行加了個無敵狀態之後將他的五感開到最高,打了這麽半天他的血條是一點都沒見少,但攻擊時卻因為沒了顧忌專挑他疼的地方打,也不管攻擊的地方究竟是不是要緊的部位。


    燕鴻這邊打得爽了,楚風行可就慘了,遊戲裏賬號自帶的修為和法力是半點都用不上,就連整個身子都不知道被燕鴻用什麽法子給困在了原地,別說站起來和燕鴻對打了,就連在燕鴻拳頭落下的時候伸手阻擋一下都費勁。


    直到楚風行被打的不再叫喚悶聲挨揍的時候,燕鴻才站起身將自己身上有了些褶皺的紅杉,後退兩步冷眼看著乖順地一點都不敢動彈的楚風行。


    “說吧,你來的目的。”


    楚風行:“……”


    要問他這個早說啊,自己又不是不會告訴,非要打一頓,這什麽思想?


    “我真的隻是想來見見你而已,沒有其他的目的。”


    “嗬。”


    “……你別不信啊,再怎麽說你也是我設計的程序裏麵最特殊的代碼,想見你一麵難道不正常嗎?”


    “看來你挨揍沒夠。”


    說完,燕鴻又做出了擼袖子的動作,雖然一張明豔的小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但卻明顯地表達了自己此時想要再將楚風行按地上打一頓的想法。


    “別別,我說,除了想見你一次,還想看看有沒有法子在這裏把你抹掉。”


    “哦。”


    聽完楚風行的話,燕鴻反而停下了自己的動作,視線在楚風行身上掃了一圈後就轉身走向從剛才開始便一直蹲在在旁邊圍觀他們二人的白兔,彎腰抓在它那兩隻長長的耳朵根部,起身的瞬間將它也一並從地上扯起,就這麽提溜著懵掉的白兔,轉身準備離開。


    看著燕鴻這一波無視自己的操作,楚風行也跟著那忽然被提起的白兔一樣懵掉了,但卻比那白兔迴神要快得多,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不再受禁錮,瞬間從地上彈起,跑到步伐不大的燕鴻麵前伸手將她攔住。


    “你不把我送出去?”


    “你當我傻麽?”


    聽了楚風行的問題,燕鴻唇角忽的揚起一抹嘲諷的笑容。


    “……”


    見楚風行無話可說,燕鴻揮手甩出一道靈力,將他直接掃到一邊,任由他跌坐在地上,也沒再施舍他一個眼神,繼續邁著與剛才相同的步伐,緩緩地朝著自己的屋舍走去,要不是在地圖上見到手裏這東西衝著紅標一路躥跳,她才懶得出去提它。


    “喂!我餓了怎麽辦?”


    “反正死不了,忍著吧。”


    燕鴻伸出空閑的手飛速地在麵前的光屏上敲擊幾下後,周圍的環境再次變得生機勃勃了起來,再沒有了剛才那般靜止了時空的感覺。


    看著眼前的紅影漸漸消失,楚風行咬了咬牙,終是沒膽子再朝著燕鴻喊上一句話,隻得將氣撒在自己手邊那無辜的小草上麵。


    也虧得燕鴻將周圍的場景擬地無比真實,不然楚風行此時恐怕連半根草都是拔不起來的。


    ‘007,她這第一麵就劈裏啪啦給我揍了一頓,你還敢說她對我沒惡意?’


    【……宿主您都大喇喇地說要殺她了,人家要是沒有一點表示才不正常吧?】


    雖說宿主每到一個位麵多少都會受到所使用身體的影響吧,但這次是不是有點太蠢了?


    ‘我不管,你又不是沒聽到,她要餓著我,快給老子弄點吃的出來!’


    【……】


    【宿主,隻有些瓜子】


    ‘你怎麽這麽窮,不是有空間麽?’


    【宿主也說了,隻是空間,又不是菜地】


    ‘……拿來吧。’


    再不抵餓也比沒吃的強,瓜子就瓜子吧。


    007毫無愧疚地將宿主之前珍藏在空間裏麵的瓜子給拿了出來,內心甚至還有些興奮,當年為了忽悠宿主連自己的空間都給了出去,可那又怎樣,現在的使用權不還是要迴到它手裏?


    一邊嗑著從007那裏‘搶’來的瓜子,楚風行一邊在心底不斷吐槽係統出品就是不一樣,看這瓜子多香,不知不覺地,楚風行周圍就堆了一堆瓜子殼。


    -


    直到燕鴻走到了竹屋門前,白兔才忽然反應過來自己被扯著耳朵拎了一路的事實,頓時無比憤怒地蹬腿,想要燕鴻換個溫柔些的方式帶著它。


    感覺到手中白兔的動作,燕鴻慢慢將它提到自己麵前,用自己那雙泛著淡淡血色的眼睛盯著它,開口的聲音雖少了冰冷卻也沒有絲毫的溫柔。


    “現在知道蹬腿了,剛才要被掐死的時候怎麽不見你掙紮呢?”


    白兔:……


    被燕鴻這雙略有些怪異的眸子盯著,饒是野性難馴的白兔也不敢繼續掙紮下去,隻是眨著一雙紅彤彤的兔眼,有些委屈地看著燕鴻,兩隻前爪還時不時地晃動兩下,好似在對著燕鴻作揖一般。


    “你可少來,哪次放下你不直接跑掉,平時也就算了,現在可有人在這裏等著取你的命呢,還想著出去玩?”


    白兔:它真的隻是想要她換一種方式帶著它而已,這次真的沒想跑……


    可惜白兔不通人言,燕鴻注定不會理解它想要表達的意思,隻當它是有些沮喪不能出去玩,繼續將它拎在手中,走向自己的竹舍。


    雖然才來到這個位麵不過三天,但燕鴻很快就猜到了原主對這隻兔子不同的原因,雖說燕鴻大概猜得出原主原本不是這個遊戲係統裏麵催生出來的獨立思想的npc,但卻不能否認這個遊戲裏麵就真的沒有催生出來能夠獨立思想的npc。


    經過幾番試探之後,燕鴻就看出這兔子的不同了,這隻白兔,才是這個遊戲當中真正產生的具有獨立意識的代碼,或者此時它已經不適合被稱作一段代碼了,在燕鴻的認知中,如果一段數據擁有了獨立意識,那麽完全可以稱之為精神力,從它會自己思考的那一刻起,它便被賦予了生命,隻是形態不同罷了。


    走迴了竹舍後,燕鴻才將白兔從手中撒開,但卻立刻從空間中找出一根紅色的縛仙索,直直纏在了白兔的後腰上,將末端係在了柱子上麵。


    看著白兔那紅彤彤的眼中忽視不掉的怒意,燕鴻隻是迴之輕蔑一瞥。


    “能護著你就知足吧,等到哪日你真的變成了笛子哭都來不及。”


    白兔顯然聽得懂燕鴻的話,見自己的怒視對燕鴻造不成任何影響後,有些氣惱地在地上刨了刨,就靠在柱子上縮成一團用屁股對著燕鴻了。


    不過白兔不準備理會燕鴻,燕鴻卻不見得順了它的心意不理會它,見它一副氣急了不理人的樣子,從之前黑了淩霄後台係統時候給自己淘來的背包裏麵掏出一隻胡蘿卜,梆得一下砸在了正背對著她的白兔腦袋上麵。


    正生悶氣的白兔完全沒想到燕鴻居然會這麽惡劣,致使它在被砸之後望著麵前的一大根胡蘿卜愣了好一陣子。


    很是開心地張嘴在胡蘿卜上啃了幾口後,白兔才忽的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就是被這東西砸了一下的事實,頓時扔下嘴邊的胡蘿卜,有些憤怒地轉身麵向燕鴻,生氣地抖了抖自己的長耳朵,整個身上的白毛都豎起了幾分,一副被惹得氣急的模樣。


    “還真是個傻的。”


    見白兔終於反應過來自己拿東西砸它的事實,燕鴻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笑容,開口的話卻帶上了幾分暖意,看來這東西確實挺逗趣的。


    看著被自己氣得直發抖的白兔,燕鴻少有良心地站起身走到它近前,伸手在它的脊背上給它順了順毛,拾起被它丟在一旁的胡蘿卜重新遞到它嘴邊。


    “下次不砸你就是了,別氣了。”


    在燕鴻伸手撫摸自己脊背上的毛的時候,白兔身上有些發炸的毛就已經恢複了原態,而此時見燕鴻甚至屈尊降貴地來親手給它遞吃食,白兔的兩隻耳朵瞬間就乖順地折了下來,張嘴就著燕鴻的手啃起了麵前的胡蘿卜,絲毫不在意自己身為一隻小白兔的尊嚴。


    直到白兔將手中的胡蘿卜啃去了大半,燕鴻才站起身收走了它的美食,在光屏上點了幾下後手中被啃得沒剩下多少的胡蘿卜頓時化作一個個白色的小點消失在了她的手中,處理完這個後,燕鴻低頭就見到了白兔那雙紅眼中淡淡的疑惑,並沒有像之前那般出言嘲諷,反而開口同它解釋。


    “雖說你不怕撐,但養出個習慣總是好的,萬一以後就得了肉身了呢。”


    白兔眨了眨眼睛,似懂非懂地抖了抖自己的耳朵,又重新蹦迴了柱子旁邊趴下了,隻是這次沒再將自己的屁股對著燕鴻了。


    逗了一會兒兔子後,燕鴻也不再找它的麻煩,見它已經閉上了眼睛,抬手將纏在它身上的縛仙索召迴,自己也喚出光屏繼續查看,看小白球那個長眠不醒的架勢,這個位麵恐怕是指不上它了,什麽背景資料之類的還是要靠自己來獲得。


    經過兩天的整理分析後,燕鴻已經大致猜出原主喚自己來的目的了,原主曾經應該是一個現實生活中的人類,但卻不知是因為什麽原因被人將精神力轉換成了數據流給傳輸進來了這裏。


    她現在所在的地方是一個名為‘淩霄’的遊戲當中的一個不算重要的副本,隻是比其他的副本爆率都高了不少,所以原主才會高頻率地被刷,而那個將原主送到這裏麵的人的目的也顯而易見。


    他想要原主在這種不斷枉死的情境下爆發,一旦原主做出什麽不符合程序設計的事情,那麽她必然會被當做一個bug來調整數據,時間一長,雲沫最終隻會成為清風山的boss的名字而已。


    連反抗的力量都沒有的原主,隻能靜靜地等待著自己的精神力被數據一點點替換,怎麽可能沒有怨氣,而那怨氣的爆發點,恐怕就是那隻真正在淩霄中被催生出了自主意識的白兔被殺掉的時候了,雖然之後的事情燕鴻就不知道了,但她卻能猜得出大概。


    白兔爆出白玉笛子的事情必然會在外界中傳開,被殺的次數多了,那個小東西的精神自然是承受不住的,整隻兔子漸漸失去了原有的靈氣,最後失去了獨立思考的能力,與其他的按照程序進行的程序不再有任何的分別。


    燕鴻甚至猜測,原主那殘存的記憶裏麵能留下這隻白兔,約莫也是因為感覺自己與它同病相憐吧,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任由所謂的技術人員對自己的精神體進行數據改造,最後的結果,除了化作一個附和著主機程序運行的數據再沒有別的可能。


    伴隨著腦海中思緒翻飛,燕鴻一邊半倚在竹椅上一邊在麵前的光屏上不斷敲擊,這個全息遊戲倒是給她帶來了很多的便捷,玩家在注冊的時候必須實名製,不可以有小號,而每個人的樣貌與現實當中也沒有太大的差別。


    雖然燕鴻將自己所在的請風山副本從淩霄當中獨立出來了,但她卻是可以隨意查看淩霄當中的信息的,在修改請風山副本數據的時候,她甚至還順帶著給自己創建了一個玩家的遊戲賬號,不過昵稱那欄卻大喇喇地寫著【清風山】雲沫,生怕哪天出名的時候別人認不出她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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