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的燕鴻瞥了一眼蕭旻放在桌子上的檔案,淡淡地開口。


    “這現場太幹淨,不是蕭武做的。”


    “……”


    廢話,他當然知道這不是他那個便宜表弟做出的案子,但這明顯也不是什麽正常人做的吧?你該幹活了自己心裏就沒點譜麽!!


    稍微平複了心底突然竄起的怒火後,蕭旻才再次開口。


    “但這確是一個變態殺人案,極有可能是逃竄出來的兇犯作案。”


    “恩,是麽?我看著倒不像是從你院裏逃出來的。”


    蕭旻正拿著幹布將已經洗刷幹淨的玻璃杯擦幹的手忽的頓了一下。


    “我記得你並不掌握有關精神病態的相關知識,你怎麽知道這種程度達不到進入德安精神病醫院?”


    事實上,多數做出看起來血腥甚至手段殘忍的兇案的兇犯都隻能被稱之為瘋子,可不是什麽神經病都可以被稱為變態的,隻有那少數的人才與天才的病變才能算作真正意義上的變態。


    蕭旻已經確定了燕鴻並不是一個精神病態者,那麽她就沒有那種變態之間才有的感應,所以才會對此有些疑惑,就連他也是在確認了幾名逃犯大致分布的位置與作案手法後才斷定與他們無關的。


    “倒不是說達不到,我是說能從五層逃出去的那幾位就算敢冒險在你眼皮子底下晃蕩恐怕也不敢鬧出這麽大的動靜,他們又不是傻了。”


    就算是不害怕被抓住,變態們也是不想再次失去自由的,時不時做出一點案子找一下存在感就算了,要是一個尺度沒掌握好將警力全都引到了自己身上,不是傻是什麽?


    她相信那幾個人精是不會幹出這種事情的。


    滿意地將已經透亮的玻璃杯放下,蕭旻邁著愉悅的步調走迴了燕鴻身邊坐下,伸手將檔案拿來遞到了燕鴻麵前。


    “不錯,這次確實不是那幾個人做出來的。”


    看著自己麵前的檔案,燕鴻將身子向後靠在椅背上,吊了郎當地翹起二郎腿,就是不打算看。


    “……蘇小姐不看看?”


    “這和我有什麽關係,我為什麽要看?”


    她隻答應幫他抓迴逃犯,又沒答應要幫他破案抓人。


    “蘇小姐還記得當初與我做交易的時候,所說的銷掉案底的條件麽?”


    “我的心理沒有問題。”


    “反社會型人格障礙,亦稱無情型人格障礙,對社會對他人冷酷、仇視、缺乏同情心,不負責任,蘇小姐現在還認為自己的心理沒有問題嗎?”


    “蕭先生想怎麽樣呢?”


    靠!她昨天就應該弄死他!!


    “在逃犯全部抓迴之前,就麻煩蘇小姐辛苦一下了,我保證到時候蘇小姐的心理檢測結果肯定是健健康康的。”


    “你這麽以權謀私,真的不會被開除麽?”


    “除非他們能找來第二個人壓的住這一監獄的變態,不然是不會輕易動我的。”


    “……”


    你這滿臉的驕傲是哪裏來的??


    蕭旻已經說出了自己的條件,礙於他的無恥,燕鴻伸手將檔案一把扯過,示意她已經接受了這個稱不上交易的交易。


    見燕鴻果真如自己所想同意了,蕭旻的眼底閃過一絲愉悅,他還以為要多磨磨嘴皮子才行呢,看來她也不像他想的那般不好說話。


    燕鴻手中的檔案證明,能送到蕭旻手上的果真是上得了台麵的案子,照片雖然有些模糊,但卻也將被害人大致的模樣照的清清楚楚,被害人脖頸的大動脈處又一道不淺的割口,燕鴻甚至還能見到傷口裏麵被一刀割斷的血管,但奇怪的是屍體周圍竟然沒有大量的鮮血。


    “血呢?難不成被喝了?”


    “經過警方的勘察,貌似確實如此。”


    雖然不知道燕鴻為什麽不猜發現屍體的地方可能不是第一現場,但蕭旻並沒有多問,反正就算弄清楚這些與案件也沒有什麽關係。


    “你想我怎麽幫你?”


    其實破案對於燕鴻而言,她還真不怎麽擅長,雖然她大體會猜得出一些事情,但找線索的方麵倒是真的不行,尤其是這種狡猾的變態。


    與其讓她一步步地去找線索,倒還不如讓她去栽贓嫁禍來的快。


    是的,別看這起案件不是那流竄的五人做出來的,但能做出這種行為的,那腦子還真的不怎麽正常,進入蕭旻的監獄估計是綽綽有餘了。


    “雖然你連高中都還沒畢業,但我想你的智商應該是不低的,在旁邊有什麽發現說出來就好。”


    聽完蕭旻的話後,燕鴻幾乎想揮拳將他臉上的假笑打掉,他這分明就是讓她去一旁陪著他挨累的,就連動腦筋敷衍都不稀罕。


    半個小時後,蕭旻依舊是一臉假笑地帶著燕鴻出門了,案發現場離他們住的地方不算很遠,蕭旻才開了四十分鍾的車就到了,離著老遠就看到了一群人圍在一個二層樓外圍,時不時傳出一兩聲吸血鬼之類的話。


    聽到這一個詞語的時候蕭旻臉上的笑微微淡了些,這群蠢蛋都不知道封鎖一下消息的麽?虧他們還是在他山頭邊上幹活的,真是拉低了他的形象!


    一路上都沒怎麽理會蕭旻,燕鴻依舊支著腦袋透過車窗看向外麵,在蕭旻停下車後,便將身上的安全帶解下,把手放在了車門上麵,等著蕭旻下車她好跟著一起下去,但蕭旻卻明顯不像是準備下車的樣子。


    “蘇小姐,你說他還會在這附近繼續作案嗎?”


    “不知道。”


    變態的思維她可不了解。


    “……”


    蕭旻瘦長的十隻手指來迴在方向盤上輕輕敲打著,一眼不眨地看著圍堵在案發現場周圍的人群。


    “不用看了,他不在那裏。”


    聽到燕鴻的話的蕭旻手上的動作猛地一頓,立馬轉頭看向燕鴻,眼睛裏麵充滿了玩味。


    “你是怎麽知道我在想什麽的?又是怎麽知道他不在的?”


    “我不是你的犯人。”


    為了應對蕭旻的問題,燕鴻隻是這麽沒來由地答了一句,要她說這群人裏麵沒有血氣嗎?她敢保證,她要是真這麽說了,蕭旻這死小子非把她給再關到精神病院裏麵去!


    “不在就不在吧,反正也不是所有變態都那麽喜歡圍觀自己的傑作,我們進去吧。”


    說完,蕭旻也不再糾結,直接打開車門下車。


    …


    “蕭先生裏麵請。”


    其實在蕭旻開車到達外圍的時候就已經有警察注意到了,上頭特地吩咐過他們不要怠慢了這位蕭先生,據說是局長廢了不少功夫才請來的一位專家,要是讓他們給得罪了,估計一年的工資都別想要了。


    “這位是…”


    蕭旻與燕鴻才剛跨過警戒線,就有一個顯然比剛才引路的警察有些地位的警察從二層樓的門口走了過來,不動聲色的攔在了蕭旻與燕鴻的麵前。


    “我的助手,不是外人。”


    “可是這次事件非同尋常,這位小姐若是沒有警籍的話會有些難辦。”


    聽了這話燕鴻麵上頓時一個舒坦,瞥了蕭旻一眼,看見沒有,不是我不跟著你挨累,是人家壓根就不讓我進。


    然而,蕭旻在接到燕鴻瞥過來的眼光後,臉上的笑容頓時一深,眼底頓時閃過一絲冷光,開口的話也冷了不少。


    “確切的說,我也沒有警籍,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院長而已。”


    “哪兒的話蕭先生,您們請……”


    聽出蕭旻話中的不悅,這位警察平日也是個會看人臉色的,暗自將剛才沒事找事的自己給罵了一通,這位他可得罪不起。


    絲毫沒有再理會這人,蕭旻直接朝著旁邊的燕鴻一個伸手,直接抓著她的手腕大步走向二層樓的門口。


    才剛打開大門,燕鴻就聞到了一股餘留下來的血腥味,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但還是在蕭旻的拉扯下跟著他一步步來到了發現屍體的位置。


    屍體在昨天發現後就已經被搬走解剖了,經過一係列的調查發現,屍體體內的血液殘量已經少得可憐,在這片區域內也沒有發現大量血跡,甚至在屍體頸動脈的傷口處還發現了成年男子牙齒啃咬的痕跡,由此斷定被害人體內的血液可能被人喝掉了。


    一邊聽著旁邊一位警察的報告,燕鴻一邊掃視著周圍,發現有一些細微迸濺的血液痕跡,便蹲下身低頭查看。


    聽完報告後,蕭旻也站到了燕鴻的旁邊,但卻沒有跟著一起蹲下,而是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


    “發現什麽了?”


    “兇手還帶走了一些血液。”


    “這!!從哪裏看出來的?”


    還沒等蕭旻開口,剛才念報告的警察便驚訝的問出了問題。


    聽了警察的問題後,燕鴻一個白眼翻了過去,就這觀察力等找到兇手的時候人家的骨頭渣子都爛沒了。


    “你們昨天已經推測出了兇器與一刀斃命的手法,那麽頸動脈流出的血不管怎麽噴濺都不足以形成這麽多的細微迸濺痕跡,再者說,就算是一個成年人,一頓也不該喝得下一個如此健碩的成年男性體內大半的血液吧,這附近又沒有發現大量的血跡,得出這個結論不是很正常麽?”


    “……”


    雖然見到了燕鴻的白眼,但警察什麽都沒有說,將燕鴻的話一字不差地記了下來,本來就是他們勘察的不夠仔細,別說是白眼了,就算罵他們幾句都是輕的,他隻能慶幸此時沒有領導在這裏,不然通報批評是逃不了了。


    聽著燕鴻在一旁解說,蕭旻臉上的笑容頓時多了幾分真誠,他叫她跟著果真沒有錯,這不,省了他不少口水。


    “你剛才說死者人緣很好,沒有與人產生過什麽大的衝突?”


    “是,死者生前人緣很好。”


    “人緣很好呐……”


    蕭旻低頭瞧著地上幾滴已經變黑的血跡,漸漸消了聲音。


    “重點排查一下附近地區有沒有人愛喝酒肝不好還不愛見光的,精神可能會有些不正常,當然若是家庭條件差的話就更要關注了,期待你們的好消息。”


    見蕭旻要走,警察連忙叫住他。


    “蕭先生,能不能說一下查這些的理由?”


    “卟啉病。”


    聽了蕭旻的話後,警察依舊是滿腹的疑惑。


    “可是,卟啉病不需要喝血啊…”


    尤其是案發的地點,血腥味將燕鴻熏得有些難受,飛快地開口打斷了警察的話,不耐煩地解釋了一句。


    卟啉病確實不需要喝血,但如果患者精神異常的話,就很有可能會對人血產生食欲,


    “你知道不代表別人也知道,尤其是對這種病不了解的人。”


    尤其是對這種病症不了解的人,很容易自以為是的認為隻有喝人血才能得到解脫。


    “這難道真的不是變態做出的案子嗎?”


    “哪來的那麽多變態,你們現查著,要是最後真的什麽都查不出,再改變追查方向也


    不遲。”


    真當他的精神病院是敞開門隨便進的,什麽東西都想往裏麵關?


    聽到蕭旻這麽說,警察也不再多嘴,這是上頭請來的人,他照著做就是了,要是錯了也有人給扛著。


    再說他又不真的希望兇手是個變態,那玩意兒別看聽起來很神秘,要是真的碰上了,幾條命都不夠往裏搭的,據說變態可都是殺人不眨眼的貨,他這一輩子可都不想碰到。


    在交代完這句話之後,蕭旻與燕鴻就離開了這個來了之後還沒待夠半個小時的地方


    直到坐上車朝著迴去的路行駛的時候,蕭旻才和燕鴻說話。


    “看來蘇小姐與我很有緣分,第一次合作就這麽有默契。”


    “如果你不說話會更有默契。”


    “……說真的,蘇小姐不會真的有反社會人格障礙吧?要是真的有,我可就要考慮考慮


    我們之前的交易了呢。”


    “你大可考慮一下試試。”


    這是蕭旻今天第二次反悔,她都已經有些習慣了。


    “你這是在威脅我嗎,蘇小姐?”


    “不敢。”


    雖說是不敢,但蕭旻卻沒有聽出她有任何的不敢,他有種感覺,要是他真敢反悔,她


    那把不知名材質的銀鞭可能就直接抽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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