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至少在座諸位將軍以及玄甲軍是聽到的。


    她自詡直率,說話不避人。


    但這句話讓在場本來就瞧不起宋惜惜的人,更加的唾棄她。


    議論的聲音漸漸化作謾罵,鋪天蓋地地朝宋惜惜襲來。


    沈萬紫他們幾個氣得臉色鐵青,若不是受軍規約束,當即便要上前去教教易昉怎麽做人。


    再看宋惜惜,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人家都這麽挑釁了,她還一點怒氣都沒有,一臉平靜地看著易昉,跟鋸嘴葫蘆似的也不迴懟一句話。


    宋惜惜確實沒有迴話,甚至神色都沒有一點點的改變,隻有眸色幽深了許多。


    “宋惜惜!”謝如墨拿過張大壯手裏的長棍,丟給宋惜惜,“不用桃花槍,用木棍吧。”


    宋惜惜一手接住,再把桃花槍拋過去給謝如墨,深深地看了謝如墨一眼,道:“是!”


    她知道北冥王的意思,刀槍無眼,一旦壓不住那血海深仇,桃花槍會直取易昉的脖子。


    易昉卻倍感羞辱,冷笑道:“用棍子?好,既然你如此自信,就休怪我不手下留情了。”


    但凡磊落些,見宋惜惜不用兵器,她也該丟了劍用木棍代替,但是,她不能有丁點失敗的可能,她失敗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這是她和宋惜惜的分別,她們之間,存在著階級的不公。


    既有不公在先,那她用劍對木棍也沒有問題。


    大漠孤煙,斜陽飲血。


    篝火已經點燃,四方篝火在殘血底下的光芒並不顯得刺眼,但是足以讓人看得清楚站在中間的兩人。


    很多人期待著這是一場高質量的比武,你來我往,眼花繚亂。


    也有很多人期待著易昉將軍把宋惜惜打得丟盔棄甲,跪地求饒然後把玄甲軍雙手奉上。


    戰北望也顯得有些緊張,他想起宋惜惜出府之前與他過的那兩招,又想起她和畢銘過的那騙招。


    但他知道,易昉不能輸,一旦易昉輸了,那麽她便是在南疆戰場上拚了全力,也不可能得到一點軍功,還要挨五十軍棍。


    念及此,他衝易昉喊了一聲,“易昉,沉著應戰!”


    沈萬紫聽得這話,撿起腳邊的一塊小石頭便朝他扔過去,戰北望聽得唿唿風響,大刀一擋,把石頭擋飛出去。


    他循著方向看向沈萬紫,沈萬紫也用剜人般的眸光瞪著他,他心頭微慍,卻也不予理會。


    隨著方將軍大喊一聲“開始”,所有的眸光都聚焦在了兩人身上。


    很多人齊聲大喊,“易將軍,把她打個屁滾尿流,不要收下留情。”


    “易將軍威武!”


    易昉淩空飛起,雙手握劍朝宋惜惜劈了下來。


    她所學的功夫,全部都是實戰型的,這一劍沒任何的巧勁,隻有震人的力量。


    而且,她是淩空劈下,速度很快,宋惜惜不管前後左右地躲閃,都免不了要被劍砍傷。


    要麽是左右手,要麽是胸口或者後背。


    速度實在是太快了,至少在場看著的士兵們覺得很快,他們是躲不過去這一劍的。


    宋惜惜也沒躲,雙手橫握住木棍,往身前一擋,劍劈在木棍上。


    鋒利的劍,以極快的速度以及極大的力量劈在木棍上,木棍按說是會被劈斷。


    但是,木棍在那一瞬間,仿佛是鐵鑄一般,無絲毫的損傷痕跡,反而是哐當的一聲之後,震得易昉虎口與手腕一痛,差點握不住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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