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上混的久了大都叫“官油子”。


    不管自己的活兒能不能做好,逢迎拍馬是絕對尋常人比不上,那察言觀色之能更是佼佼。


    大殿之上的二品官員當中有多少官油子不知道,但大都是察言觀色之輩。


    三位大乾朝的基石肱骨敬酒,幾位皇子敬酒,皆是被看在眼裏。


    尤其是幾位皇子敬酒時,更是恨不得眼睛都黏在那邊。


    太子殿下恭謹之態一如往常。


    三皇子仍是兄友弟謙,五皇子天真爛漫。


    唯有這位頭一迴露麵的四皇子惹得皇帝多問了幾句。


    皇帝問的什麽,他們聽不到,隻看到皇帝的臉上多有憐惜之色。


    當中立刻有人看向了貴妃,隻是相隔屏風,又無能看到貴妃的神色,隻看到那幾位皇子包括太子殿下神態一如先前。


    “你身子弱,不要喝酒了。”皇帝。


    “兒臣知道,先前三哥也這般叮囑。”四皇子。


    “你三哥說了,就嫌棄朕了?”皇帝。


    “兒臣不敢。”四皇子。


    “也是你這身病症所累,太老成了些,日後多和你五弟待一處的好。”皇帝。


    “五弟也想為父皇分憂。”四皇子。


    皇帝看五皇子。


    一旁太子殿下二皇子三皇子也看向五皇子。


    五皇子挺胸抬頭:“兒臣想快點兒長大。”


    二皇子嘴角一抽,差點兒笑出來,忙斂了神色,卻發現五皇子正瞥著他。


    二皇子:“……”


    五皇子皺了皺鼻子,又看向皇帝:“父皇,兒臣能做到的。”


    “好,你覺得能做什麽,想好了告訴朕。”皇帝道。


    “是。”五皇子欣喜。


    皇帝又看向二皇子:“你也懶怠了這些年,是不是也該做點兒什麽了?”


    二皇子麵有苦色,但還是應諾:“兒臣領命。”


    ……


    幾位皇子離去,高台之上,皇帝望著下麵的歌舞,似乎意在欣賞。


    而眾官員的心神都牽掛在了幾位皇子身上。


    馮雲也不例外。


    一直以為自己是沒人疼的小孩兒,突然間的知道了那位據說是遠親的祭酒大人竟是自己的親外公,皇帝是自己老爹,而他身為皇子竟然不能待在宮裏,偏偏他又知曉母親難產而亡,這樣的故事就是她都能編出來數萬字的宮鬥權謀。


    母親都難產而亡,他這樣的小子能安然在宮裏長大?


    宮裏的皇子是假的,說死就能死。


    而他身邊有鎮國公在,有誰敢動他分毫?


    哪天宮裏的皇子死了,他不就想是誰就是誰?


    可他偏偏要迴去!


    若是馮雲不認識,最多不過多看幾眼這張昳麗的麵孔,即便聽說了日後身死,也就是遺憾些。


    可馮雲認識。


    且不隻是認識。


    隻是隔著遠,她也不知道人家說的什麽,看著父子相處的還不錯,皇帝對他也沒顯得太過看重。


    這是對的,兒子病重多年,皇帝也沒有常往探望,此番不過是因病又因為老祭酒也在場的緣故才被皇帝多問了幾句。


    但五皇子好像很高興,那位平日裏沒什麽存在感,據說背景平平早就躺平狀態的二皇子有些不情不願……五皇子怕是得什麽好了。


    幾位皇子走下來的時候,五皇子看到了馮雲,衝著她揮了揮手,雖不顯眼可也明顯。


    馮雲連忙別過頭,假裝什麽也沒看到。


    “老五!”三皇子輕斥。


    五皇子也迴了神,看到台下麵四周看過來的目光,五皇子腳下一退,避到了方子墨身畔,神色誠摯:“四哥,我扶你。”


    方子墨:“……”


    *


    此刻下麵的歌舞已經結束了第三場。


    歌舞退去空隙,南蠻使臣起身:“大乾皇帝陛下,我王聽聞貴朝以歌舞為娛,也準備了一場歌舞奉上,還請陛下恩準獻上。”


    皇帝頷首。


    高德大監高聲:“允。”


    南蠻使臣拍手,殿外有南蠻女子男子各一入場。


    女子身纏長綢,卻是隻遮擋了主要部位,其他地方大都裸露,長發編了幾個辮子,散在頭上,男子長衣長褲穿的隻露出臉和手腳,進殿時一手拿一竹笛,另一手拎著一個蓋著蓋子的竹筐,竹筐裏隱約有聲音傳來。


    南蠻男女子在先前大乾女子們舞蹈的地方停下,男子放下竹筐,坐在竹筐對麵,吹奏起曲,女子在旁應曲隨著高低起伏不停妖嬈起舞。


    原本就豐滿的胸口,翹起妖嬈的臀隨著舞動越發的引人遐思。


    女子身上似乎還灑了什麽,隨著舞姿快速,汗濕輕盈,香氣也開始在殿內浮動。


    而幾乎同時,蓋著蓋子的竹筐也開始動起來。


    馮雲心頭頓生警惕,坐直了身子。


    “三妹妹,怎麽了?”一旁馮清問她。


    這個時候小白花還在盯著她?


    定然是小白花知道這筐裏有什麽,想要看她會不會出醜。


    此時,場中的妖嬈女子正要隨著曲舞掀開蓋子。


    馮雲道:“這裏麵不是好東西。”


    馮雲的聲音沒有收斂,旁邊的女郎女眷大都聽到了。


    馮清怔然。


    “二姐姐看就知道了。”馮雲道。


    場中,筐蓋掀開。


    裏麵緩緩的探出一顆頭。


    蛇頭。


    “啊~”


    女眷們驚唿傳來。


    隻有馮雲四周圍的女郎女眷們或被嚇得身形有所晃動,卻沒有驚唿失態。


    眾官員郎君所在也有輕唿傳出,隨後又是怒目向南蠻使臣。


    南蠻使臣好似沒看到,隻盯著歌舞看。


    眾官員看向高台上的皇帝,皇帝看的興致盎然。


    眾官員也隻得再次盯向場中。


    ……


    身材妖嬈的女子繞著竹筐在舞蹈,竹筐內的蛇也緩緩的越來越高。


    是眼鏡蛇。


    馮雲沒有親眼見過,可影視劇上沒少見,而且不用看她也能猜出來是眼鏡蛇。


    阿三家的蛇舞嘛!


    原來也是這邊南蠻的拿手戲。


    隨著笛聲的節奏搖擺,蛇的身體開始隨著音樂的節奏扭動,笛聲越來越急促,眼鏡蛇的動作也越來越激烈,一旁女子的身姿更是激烈妖嬈,場中都能聽到女子的輕喘氣息。


    有女郎別過眼不看。


    馮清麵色微紅,仍執拗的盯著。


    馮雲心頭一動,悄悄往高台上看去。


    赫然,皇帝正看向女眷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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