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沒看到,你那二姐姐可是歡喜的都合不攏嘴了。”馮妙憤憤然。


    馮雲扯唇。


    她當然看到了。


    不止看到了,還看到小白花衝著她笑。


    那笑容似是躊躇滿誌。


    從今兒馮清派曉蘭帶著奶糕去找她,她就意識到今兒有故事,可思來想去也隻有事關那位三皇子,就想著自己如了馮清的願,這看到平公主隻要馮清留下,馮雲更確定。


    平公主這是給三殿下大開方便之門。


    馮雲馮妙迴到先前的偏殿,偏殿內除卻高雯,還來了幾位女郎。


    都是朝中二品大員中尚未婚配的小女郎。


    彼此相熟的打了招唿,就都各自端莊舒雅的坐在座位上吃茶品茗,或輕聲碎語。


    馮雲並無幾位相熟的女郎,老實的坐在座位上。


    隨侍冬憐沒有隨同入玉坤宮,卻也把偏殿查看了個明明白白,有補妝容之所,也有方便之地,若是在殿內憋得不舒服,也可往另一邊外麵散散心。


    冬憐正低聲說著,宮外有宮婢來:“皇後娘娘召見吏部尚書之女。”


    高雯應聲,隨著宮婢離開。


    馮雲見馮妙正和其他幾位女郎說話,對冬憐使了個眼色,也避了開。


    走過偏殿後麵的長廊,發現又是一處鳥語花香之地。


    馮雲聯想記下來的皇宮地圖,分辨出這裏也是皇宮禦花園的一角。


    嘖,皇宮真大。


    馮雲沿著宮人們所能給女郎們休憩的範圍大概的走了一圈,放棄了去找尋大兄的念頭。


    皇宮太大!


    馮雲正要往迴走,忽的眼前多出來一名宮侍,宮侍對馮雲遙遙行禮。


    馮雲心頭一跳。


    眼看著那名宮侍小碎步到了近前:“五殿下請女郎。”


    原來是五皇子……


    馮雲問:“殿下在哪裏?”


    “就在前麵。”


    “……”


    “假山後。”


    馮雲跟在宮侍身後過去,先前守在這邊的宮婢垂首護立,就好像什麽都沒看到。


    走了二十多步就到了假山近前,再行二十多步就到了假山後。


    穿過一條幾乎不仔細看就看不到的甬道,拐角就看到了兩位小郎君。


    這裏是假山之內,除卻嶙峋的石頭連護衛都沒有,可即便如此,馮雲還是有些移不開眼。


    盛裝後的五皇子宛如金童一般明亮灼灼。


    另一位披著鬥篷的季子墨雖沒有五皇子的眸光明亮剔透,麵上還帶著病色,即便此刻笑盈盈的看著她,神情也和當初在西山寺幾乎一樣,原本就昳麗無雙的麵孔在皇家貴重的威儀下,也隱約已有威勢。


    突然間馮雲就有點兒明白為什麽她係統裏的真命天子是這兩個了。


    真吸引眼球。


    至於另一個,已經被馮雲自動無視。


    “見過五殿下。”


    馮雲行禮。


    季洛正咧著嘴笑,卻沒聽到馮雲後麵應該有的話。


    季洛看看身側麵色微僵的季子墨,又看對麵的馮雲。


    馮雲行禮不動。


    季洛隻得搓搓手:“免禮。”


    “這是我四哥。”


    “見過四殿下。”馮雲再行禮。


    季洛:“……”


    季子墨麵色更蒼白,微微抬手:“免禮。”


    馮雲抬眸,視線從季子墨臉上掃過去,再度落到五皇子身上:“殿下可是有要緊事?”


    “啊?沒有要緊事就不能找你?”季洛問。


    馮雲轉身就走。


    季洛忙攔住:“別別走,這個,這個給你。”


    季洛伸手從季子墨那邊搶走了長鏡塞到馮雲的手裏。


    馮雲拿著這個做工考究,一眼看去就是望遠鏡的所謂“長鏡”,放在眼前看了看。


    看的遠度還是有一些,就是不太清楚。


    不過這會兒就已經有這東西了?


    “這長鏡是從南夷渡海而來?”馮雲問。


    季洛驚訝:“是南夷來的不假,可雲兒怎麽知道是渡海?”


    季子墨看了眼季洛,季洛隻盯著馮雲問。


    馮雲含糊道:“從書上看來的,哪本書我也忘了。不過,莫不是我進宮的時候,偷看我了?”


    “沒有,怎麽會。”季洛否認。


    季子墨默默往後退了半步。


    馮雲沒有刻意去看,眼角也瞄到了。


    馮雲彎唇:“不止看了,還想我幫你忙,是不是?”


    季洛更嚇了一跳,忙著擺手:“沒,沒有。”天啊,雲兒怎麽知道的?


    馮雲看表情就知道她猜的沒錯,更何況她還有係統呢。


    不過既然不承認,她也不強求。


    積分固然可喜,可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麽掙。


    “多謝殿下。”


    馮雲為白得的長鏡道謝,轉身就要走。


    “別走。”


    季洛連忙喚住,再扭頭看季子墨,四哥,再不說話,他可是一點兒法子也沒有了呀。


    “咳咳。”


    幾道咳聲,季子墨走上前,先對馮雲一禮。


    馮雲站著,沒動,受了。


    一旁季洛默默的鬆了口氣。


    季子墨抬頭,見馮雲還是那副平波無痕的麵龐,苦笑:“我知道我不該不辭而別,寺中留下的信中也說的不清楚,隻是我有不得不迴的苦衷……父皇他,病了。”


    馮雲神色微變。


    一旁季洛忙點頭,低聲:“這事兒都瞞著了,可能國公爺知道。”


    馮雲臉色也凝下來。


    太醫院太醫眾多,皇帝什麽病會瞞著?


    她還記得馮清說過半年後眼前的少年就會死,她已經猜到或有陰謀詭計,可沒想到現在皇帝的身體就出了大事。


    “沒有騙我?”馮雲問。


    “我和四哥絕無半句虛言。”季洛忙道。


    “三殿下也知道?”馮雲問。


    季洛點頭:“當然了,太子哥哥也知道。”


    馮雲吐了口氣,看向頭頂。


    看似晴空萬裏一派安寧,可突然間好像已經看到了藏在高處的陰雲詭譎。


    “雲兒?”季洛喚她。


    馮雲迴神,抬起手中的長鏡,道:“隻有這個,沒有用啊!”


    季子墨眸光閃動。


    “還要什麽?”季洛問。


    “我喜歡什麽?”馮雲反問。


    季洛一拍腦門,指著長鏡,道:“這個是四哥送你的,我送你的,待宴會過後,我再給你。早就備好了。”


    “那就多謝殿下了。”馮雲道。


    “這算什麽。”季洛擺擺手,隨後又想到了什麽,小臉兒有些紅的吞吞吐吐的憋出一句,“若宴上父皇問你什麽,你就說聽公爺的就好。”


    馮雲眨眼:“皇上問我什麽?”


    “哎呀,我怎麽知道。”季洛氣唿唿的扭頭轉身,不理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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