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臉,是一門值得學習的優秀傳統藝術形式。


    不得不學。


    卓戈就學得很好。


    背個黑鍋而已嘛,多大點事兒。


    再說了,大號卓戈犯的事,和他小號卓戈有什麽關係。


    冰雪樂園的一處雪屋裏,卓戈,芙琳和埃爾,圍坐在冰製的桌子旁。


    椅子上有麅子皮的坐墊,避免純冰材質坐起來又冰又硬。


    麅子皮是北境十分常見的皮草,除了數量多以外,還由於它實在太好抓了。


    不太好說是因為傻還是因為好奇心過於旺盛,麅子僥幸躲過獵人攻擊後,過一會兒還會迴到原處。


    就是想看看剛才是啥打的它。


    等人口再膨脹些,不難預見成為保護動物就是麅子們的未來。


    除了桌椅,杯子也是冰磚雕刻,把冰雪主題貫徹到底。


    這裏的冰可樂絕對不會因為冰塊融化變得越來越淡,倒是有可能因為喝太慢徹底變成可樂冰坨坨。


    埃爾捧著木碗熱茶,好奇地觀察這座完全由冰塊組成的大房子。


    曾經的冰霜精靈也會建這樣的雪屋,平時靠水產生活,因為缺少果蔬,常年居住在極地的冰霜精靈會比其他精靈的平均壽命短一些。


    不過那也是逼不得已,冰霜精靈曾經因為其眼睛是種優秀的儀式材料,而受到求財的狩獵團追殺,因此躲入極地。


    人類國王聲稱保護冰霜精靈,但暗地裏支持狩獵團。


    既想要國際聲譽,又想要儀式材料。


    因此精靈們普遍看不起人類,認為對方是個不遵守誓言的種族。


    冰霜精靈的境況,一直在眼睛的儀式用途找到更廉價的替代品後才好轉。


    生活好起來後,他們也不再住這種純冰的房子,根本沒有舒適可言,也蓋起木質或石質的房屋。


    “你蓋這種房子,是為了幹什麽?”埃爾不解地問。


    “為了吸引人掏錢來這裏玩。”卓戈迴答道。


    “掏錢,來這,玩?”


    埃爾覺得幾個熟悉的詞湊在一起,這句話就聽不懂了。


    “旅遊,就是離開你活膩歪的地方,去別人活膩歪的地方,花錢找罪受,等迴到家之後,在記憶裏過濾掉不好的部分,再被好的部分感動到一塌糊塗。”


    好像說得還挺有道理的。


    就是有點膈應。


    老埃爾覺得自己這麽多年來,四處旅行見證世間百態的生活方式,被玷汙了。


    果然是卓戈本尊,嘴這麽欠的龍很難找到第二條。


    “所以,為了能吸引更多人來北境獲得感動,少不了您的法術支持啊。”


    卓戈扯迴正題。


    “你的方案大概是什麽樣的。”


    想法歸想法,卓戈需要知道有沒有落地的可能。


    “能看一下你們拍攝出的內容是以什麽形式儲存的嗎?”埃爾問。


    他在與芙琳的辯論中就有了大致判斷,想要實現那種效果,不能隻依靠幻術,而是要修改記錄下的幻術圖像。


    與這種方案類似的,精靈掌握一種精確修改記憶的法術。


    常規記憶法術中,隻有清楚,植入,模糊與不可控扭曲。


    而精靈作為長命種有更多經曆,也就有對記憶更準確調整的需求,所以催生出一種類似在畫布上調整記憶細節的法術。


    屬於變化學派範疇。


    “當然可以。”卓戈集團各種用不上的拍攝片段多的是,一直沒清理,就是留著準備做各種實驗。


    “額,能不能用就是幾個卓爾在那瞎彈樂器的魔影。”


    老埃爾還沒原諒他在奶茶店聽到的卓爾樂隊,並拒絕稱其為唱歌。


    卓爾助理很快將魔晶石送到。


    隻見老埃爾握住魔晶石,手掌與小臂處浮現出幾組銘文與微型法陣。


    給卓戈看得一愣一愣的,以前打牌的時候也沒見有這些玩意兒。


    這是為了方便,把一堆檢查用的銘文直接文到皮膚上了?


    雅庫紮是吧,老年社會精靈。埃爾拿著魔晶石,陷入漫長的沉默,一動不動,甚至眼睛也不眨一下。


    挺嚇龍的。


    埃爾德隆真在這出什麽事,多少算個外交事故。


    “他這是咋了?不會死這吧?”卓戈悄悄問芙琳。


    畢竟芙琳和他正經學過幾年,肯定比卓戈這個牌友要了解。


    “問題不大,他在腦子裏模擬構成法術呢,一直這樣。”芙琳迴答。


    “哈?”卓戈表示理解不能,你們傳奇法師都這麽抽象的嗎,腦子裏該不會有個仿真係統吧。


    不禁讓他想起那些做物理題草紙不用,受力分析不畫,幹瞪眼解題的理科靚仔。


    這比那些人可誇張多了。


    為了照顧年老體衰的埃爾,雪屋裏生起爐火。


    因為室外溫度在二十度以下,所以室內升溫導致的融化會在接觸到極低溫度後立刻再次凍結,形成一層冰殼。


    最終讓雪屋更加堅固。


    而室內溫度也可以升至四五度左右,因為足夠幹燥,不至於說冷。


    大約過了一小時時間,老埃爾才終於有了動作。


    吟誦咒文,在魔晶石上展開了一座小型但極為複雜的法陣。


    幾下卓戈沒看明白的操作後,老埃爾重新啟動魔晶石。


    “九月結束時喚醒我”的歌聲響起,與原本的音樂短片不同的是,畫麵裏的卓爾都被畫上蜘蛛腿。


    幾歲了?


    卓戈很想問問老埃爾。


    要八百歲的老精靈了你整這個。


    卓爾與其他精靈的祖傳恩怨,一個嘲諷對方長蜘蛛腿,另一個迴敬他們本體是樹葉子。


    不過他確實沒有使用幻術,而是直接在魔晶石的內容上做出修改。


    “我來簡單介紹一下,這是在原畫麵的那層上增加了一層,並在新增的層麵上進行作畫,精靈稱之為……”


    “圖層,不是,視頻應該叫分軌!”卓戈搶答。


    “不是,我們叫疊影,然後這裏。”


    畫麵中的卓爾膚色的部分都消失了,變成一片空白虛影。


    “將選中顏色的內容清除,精靈們稱之為……”


    “取色摳像!”卓戈再次搶答。


    “不是,我們叫抽離,還有這。”


    畫麵從某時刻開始,出現縮放,平移,變色以及扭曲等變化。


    “我們還能從特定時刻開始,對畫麵進行這一類操作……”


    “關鍵幀動畫!”卓戈在“稱之為”之前完成搶答。


    “你是不是偷學過精靈記憶法術?”老埃爾終於忍不住問。


    “沒有,怎麽可能呢,這項法術我們確實很需要,你需要什麽報酬?”


    “我不需要報酬。”


    “好!”卓戈不知道從哪掏出來的契約直接拍在桌子上,伸爪就想把埃爾的手拿過來摁上去。


    “不是,我需要你將這些新法術的產物傳入精靈族群。”


    “隻是傳入,不是傳授對吧。”卓戈精準地扣了個字眼。


    “是的,能讓他們感興趣,自己去學習才好。”


    埃爾還是放不下他的同族。


    卓戈撇撇嘴,什麽精靈巨嬰,先進技術還得讓你感興趣才學。


    不過沒關係,本來精靈市場也是早晚要拿下的。


    “成交。”


    精靈也許血賺,但卓戈永遠不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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