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莞莞早上起來的時候,靠在廚房的門口,沉默了很久。


    這種天氣,洗碗都得用熱水,要不就得可勁倒洗潔精。


    不然的話,油膩粘在盤子上根本就弄不幹淨。


    而現在地板上一地的油汙,已經凝結成了斑斑駁駁一塊一塊的樣子。


    要弄幹淨,就必須熱水洗潔精齊上陣。


    但這種地板上麵要是用了熱水,都沒地兒去流走。


    隻能夠一點一點的把抹布那點水給擦弄幹淨。


    可想而知,那將是一個多麽浩大的工程量。


    齊莞莞木著臉站在門口靠著廚房的門框,整個人都是一個大寫的生無可戀。


    一層的客廳裏頭早早醒過來的幾隻,乖乖巧巧地待著,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烏雲蓋雪這家夥是因為心虛,虎皮鸚鵡怕被遷怒。


    鬆鼠是昨天晚上被周九從窩裏麵揪起來教訓了一通,整隻鬆鼠都是處於一種被訓了的淚包狀態。


    周九其實並不想把這家夥訓一通,可是他不訓的話也不行。


    鬆鼠因為以前在外麵流浪的生涯裏,能吃到一口東西特別的不容易。


    所以如今逮到了吃的東西,就可勁兒的吃、囤。


    甚至到了晚上的時候,還要在窩裏麵抱著睡。


    以前它以天為被,以地為席。


    不是在固定的一個地方吃抱,肯定就不會把那個地方給弄髒後,繼續待著。


    從而導致染上病菌。


    現在它睡在自己的窩裏麵,還抱著這麽塊桃酥在裏頭睡覺,掉了自己的窩裏麵一窩的碎屑。


    這要是不清理,肯定會發黴變質。


    這家夥就要陪著一窩的黴菌來睡覺了。


    這幾天周九看它收藏的東西,都是些堅果類的,也就沒有想替它改這個習慣。


    畢竟堅果一般都是耐儲存,且不粘毛的。


    要真往窩裏麵放著,或者是自己抱著睡覺,也沒什麽。


    可鬆鼠昨個兒抱著睡覺的是一塊桃酥,那麽大一塊幾乎是糖漿混著麵粉,烤熟的餅子抱在懷裏睡覺。


    這不把它給抱暖和了融了,把身上的毛給粘下來一大塊才是奇了怪了。


    齊莞莞:“我真傻,真的。我單知道高興今天早上一覺睡到了自然醒,沒有麥麥早早跑過來要散步,來一場床頭蹦迪。卻沒想到高興,都是有代價的。”


    虎皮鸚鵡動了動爪,沒有說話。


    齊莞莞:“我可能還是太年輕了,不知道這些所謂的命運中的饋贈,其實在一早就標好了價格。清晨能夠睡一個懶覺的代價就是,我得花上一早上的時間,才可能把這廚房的地板給打掃幹淨,或許還特麽的要更多的時間。”


    惦記著今個兒要出門看伊麗莎白,而早早起床下了樓的周九,看了看廚房門口那一座雕塑,也沒有發出聲音。


    他可是知道的,隻要他一旦發出聲音來了,不管這件事情是不是他做的,那這口鍋就一定會……


    “死烏鴉、你給老娘滾過來!”


    周九:我就知道。


    虎皮鸚鵡愉悅地展了下翅。


    周九知道這口鍋一定會甩到自己身上來。


    但他沒想到,他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齊莞莞居然會不管不顧的直接把鍋扣下來。


    還以為好歹會因為吸引了她注意力才被扣口鍋,沒想到現在已經是這種令鳥發中指的發展。


    難道平常的時候,我就這麽討嫌嗎?


    這種事情,難道一看,就覺得是我的手筆嗎?


    周九非常想,禮貌性地覺得自己冤枉。


    但是自己質疑了一下自己,發現好像的確還抵不過質疑……


    砸過趙老夫妻家的周九,拍了拍翅膀,努力不心虛。


    周九:“我沒有。”


    齊莞莞氣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到底是誰?你說!說不出來就肯定是你!”


    周九無奈地飛過去,爪子點了點地上的腳印。


    “沒有腦子,就長點眼睛。”


    “你說誰不長眼睛呢?”


    齊莞莞有更想懟的寵物,這會兒對於周九的話,也沒有硬拽著不放。


    而是瞪了它一眼之後,轉頭就跑到客廳裏麵,直奔貓窩。


    “烏雲蓋雪,你給我出來!”


    烏雲蓋雪動了動耳朵,裝作沒有聽見。


    齊莞莞越走越近,腳步聲‘劈裏啪啦’的就衝著貓窩踩了過來。


    烏雲蓋雪窩在窩裏麵沒有起身,看似完全不把齊莞莞放在眼裏的樣子。


    實際上,周九注意到這家夥的耳朵,已經像後抿成了飛機耳。


    烏雲蓋雪:我不緊張,我不害怕,我不慫。


    抿得緊緊的貓耳朵:你說的都對。


    繃得快要僵硬了的貓腿:是的,我不跑,我就……我就散一下步。


    齊莞莞隔貓窩還有三米不到的距離的時候。


    烏雲蓋雪終於忍不住,起了身。


    塌著背,小碎步地衝著齊莞莞相反的方向跑開了。


    齊莞莞怒吼:“你過來!你敢做不敢當了是吧?”


    烏雲蓋雪貓的腿兒跑得更歡實了。


    周九眼看著一向無法無天的烏雲蓋雪,被齊莞莞吼得滿屋子跑,頗覺得有一點荒誕。


    畢竟這家夥從前可是懟天懟地,什麽東西都不怕。


    平常時候不招惹它,它都能夠無緣無故找過來撕一場。


    這迴齊莞莞都找上門去了,它居然避而不戰,甚至落荒而逃。


    也不知道到底是齊莞莞這朵霸王花的毒性太強,直接讓諸邪避讓,還是烏雲蓋雪變慫了。


    周九眼看著齊莞莞和烏雲蓋雪,一人一貓跟競走似的。


    在屋子裏麵一前一後的竄過來竄過去。


    看著看著,突然之間就覺得挺好玩兒的。


    有些就愛窩裏橫,有些在外頭非常的厲害,對裏就非常的軟和。


    烏雲蓋雪貓看起來就是後者。


    它從前那麽兇惡,而今做錯了事兒,就對著齊莞莞這麽慫。


    或許是真的把齊莞莞當做了自個兒“窩”裏頭的人吧。


    說到底,烏雲蓋雪不過是隻貓。


    雖然有些時候它對它食物鏈下層的存在,有一些近乎天真的殘忍。


    但那也隻是它的天性而已。


    老天爺讓它吃肉、調皮、報複心和好奇心重,它除了全盤認著,還能硬生生改了不成?


    周九拍了拍翅膀,略微放下了一點對烏雲蓋雪的芥蒂。


    然後飛到了廚房裏麵,抓住塑料飯菜罩飛了出來。


    趁烏雲蓋雪貓注意力,在背後追捕的齊莞莞身上的時候。


    衝著它鬆爪,劈頭蓋臉地罩了下去。


    被罩子阻擋了一下逃跑腳步的烏雲蓋雪:……這就很不共戴天了。


    成功抓住了烏雲蓋雪的齊莞莞。


    “來吧!紅燒貓頭、白斬貓肉、醋溜貓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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