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九早就發現了這一點,行事就頗有些肆無忌憚。


    開個空調、開個電視已經是日常,開窗出去溜達,更是一氣嗬成,隻差沒在齊莞莞罵他的時候跟她來個言語對抗。


    齊莞莞的威脅,周九聽在耳裏,轉頭又看了看櫃式空調機和電視的按鈕。


    現在的電器基本上都是兩套操作係統,一套外殼自帶、一套遙控,光收了遙控器有什麽用,外殼上的還能給拆了不成。


    周九梳梳羽毛,滿不在乎地繼續叼著堅果吃。


    齊莞莞又訓了周九兩句,然後就拎著菜轉身進了廚房。


    鍋碗瓢盆的細微磕碰聲和菜入油鍋時輕輕的刺啦聲,在鳥兒的感知裏無比清晰。


    周九嗅了嗅空氣中的香味兒,就知道齊莞莞又在做辣椒炒肉絲。


    這個季節的辣椒不貴,看電視裏最近的肉價也不高,難怪齊莞莞總做這道菜。


    周九倒是記得前世,他還是個人的時候,常點這盤菜。


    不過他現在是隻鳥兒,這些人類的食物都不是他如今的胃能輕易挑戰的,生肉絲倒是沒問題。


    說起生肉絲,生肉絲就來了。


    齊莞莞端著一小碟切得細細的肉絲,送到了周九麵前。


    “趕緊吃,趁我還不和你計較電費的事兒!”


    兇歸兇,小姑娘心還是不錯的。


    哪怕自己從家裏獨立出來,經濟比較窘迫的時候,她還是收留了周九這隻流浪鳥。


    其實在周九看來,齊莞莞純粹有點兒沒事找事,明明自己家庭條件不錯,卻非要自己搬出來吃苦。


    說是不靠家人,要自己獨立,可要是依靠自己的家庭條件作為資本來發展,獲得的迴報豈不是更大,更能實現自己的價值?


    多少人拚命奮鬥,夢裏都想著;如果自己有個好家庭背景多好。


    然而真有了這等家庭背景的人,卻想著白手起家隻靠自己。


    不過兩種想法都沒有錯,人各有誌而已。


    無論怎麽想,都是分不出是與非的。


    說起齊莞莞的家庭背景,周九見過幾次齊莞莞的父母。


    父母兩人還是很關心齊莞莞這個女兒的,暗地裏來看了好幾次。


    隻不過,對於齊莞莞是暗地裏,對於敏銳度超過了普通鳥兒的周九而言,就是光明正大的了。


    齊莞莞的父母親看著都挺年輕的,保養得當的兩人,都有著從骨子裏麵透出來的貴氣,一眼就能看出這兩人的不一般。


    尤其是齊莞莞父親,傲骨錚錚裏帶著一絲血氣,可見是見過大世麵,手上有過命的人,不難看出他其實是一名軍官,而且職位不算小。


    這種人也夠敏銳,周九隻是盯著他看了兩眼,一直把視線落在自家女兒身上的男人,瞬間就察覺到並看了過來。


    周九及時收迴了視線,仍舊是一副普通八哥的樣子。


    男人狐疑地追尋了會視線來處,終究還是以為自己多疑而放棄了。


    周九也略微鬆了口氣,隻是以後行事就給收斂了點。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世界之大能人輩出。


    指不定就有某些人看得出來什麽,周九可沒興趣拿性命跟這些人周旋。


    變成鳥了,無聊之際周九就愛瞎琢磨些東西,齊莞莞父母倒是值得好好琢磨。


    齊莞莞就免了,喜怒哀樂全在臉上,一眼看個底兒掉。


    周九叼起一根肉絲,三下兩下吞下肚,區別於鳥食的鮮活味道,讓他鬆快地抖了抖翅膀,這是重生成為烏鴉,哦不,是八哥之後的天性,完全是潛意識行為,條件反射。


    這鳥食也不知道是什麽做成的,吃起來就像是人類吃白米飯的感覺一樣,餓是不餓了,可光吃這個,沒有配菜也挺沒滋沒味的。


    周九倒是試過了,自己敏銳度,不僅僅比一般的鳥兒強,胃的接受度也挺強。


    至少自己平時溜出去加餐,吃點這個果子、那個糕餅什麽的,也沒見吃出毛病來。


    齊莞莞哼著歌兒,裏裏外外清掃完衛生,就收拾了衣服進浴室洗澡。


    齊莞莞前腳進去,周九估摸了下時間,就撲騰過去開了電視,然後才繼續迴到鳥架子上吃肉絲。


    浴室裏聽到電視聲音的齊莞莞氣得不行,卻被滿頭的洗發水泡泡纏得脫不開身,恨恨威脅道:“死烏鴉!你等我出來!”


    周九恍若未聞。


    其實把電視打開,周九也並沒有看太多,更多的是一種掩飾。


    以後不得不開口講話的時候,也總得找個借口,借口自己是學過這句話的。


    周九其實很早就發現自己還是可以開口說話。


    大概因為八哥本來就和其他鳥不一樣,有可以發出人聲音的發音係統。


    而靈魂是個人類的周九又有自主發音的意識在。


    所以基本上作為鳥的周九,還是可以像人一樣的說話。


    隻是這樣一來,一隻鳥,完全可以像人一樣的說話,的確太過駭人聽聞。


    說不準,就得被抓去解剖。


    二來,盡管周九會說,能說。


    但他暫時也沒有可交談的對象。


    當然,最關鍵的是,自己說話的聲音太難聽了,連自己都聽不下去,所以,周九是能不開口還是不開口。


    “篤篤篤。”


    周九扭頭瞧過去,窗戶邊有一隻鬆鼠正敲著玻璃。


    這是隻野生鬆鼠,不知怎麽的就在這小區安了家。


    平日裏這家蹭了吃,那家蹭了住,也虧得這小區人都好,給吃給住還不動歪心思,不然可有這到處敲窗戶的傻鬆鼠受的。


    不過周九可算是發現了,人不動歪心思,不代表著鬆鼠不動歪心思啊!


    這鬆鼠,仗著小區人好讓進屋,就搞些小偷小摸的。


    不過動物腦子裏沒有賊這個概念,這鬆鼠這麽做也上升不到什麽別的層麵上。


    而且這貨也不偷金銀啥的,就桌上撈個餅幹,櫃子裏摸個果,於人而言無甚大礙。


    周九懶得理它,他對這鬆鼠沒什麽意見,齊莞莞真要把它放進了屋,讓它拿走個果子、餅幹啥的周九也不在乎。


    隻是他不願意給這家夥開窗讓它進來,如果是周九開窗讓它進來了,那跟開門揖盜的哈士奇和跟小偷玩左手右手、坐下起來、指令遊戲的金毛有什麽區別。


    周九展了展翅膀,當做伸了個懶腰,轉過身,不再看那隻敲窗戶玻璃的鬆鼠。


    鬆鼠敲了一會兒玻璃,見沒人來給它開窗,也就停了下來打了兩轉,又攀著管道往另一家跳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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