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翻譯完全明白了魔術師意思的阪田勃然大怒,一張泛黑的臉漲得紫紅。


    他狂吼著,宛如一頭失去了理智的野豬,沒有動槍,而是一把拔出了腰間的***。


    一個身穿小禮服的女人見到這一幕慌忙撲過去,張嘴想要求情。


    但是寒光傳傳的刀刃已經活生生地將魔術師的頭顱砍下,來自於頸動脈的血液,帶著這具身體的不甘和憤怒直上雲霄。


    女人霎那間哭成了淚人,空氣不再安靜,一聲又是一聲悲啼飛滿長空。


    阪田非常滿意,自己造成的這種效果。


    就是要讓這群支那人記住,跟大東洋帝國作對,隻能落得這種下場。


    覺得已經達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阪田將***上麵的血隨手一擦,舉起刀一晃說道:“走!”


    東洋憲兵隊走了,然而他們留下的殘忍和惡毒卻充斥在每一個人的心裏。


    張阿發看著淚眼朦朧的表演屆的人們,氣焰囂張的說道:“看到沒有,這就是跟我張阿發做對的下場。”


    人群裏一片的沉默,慶功宴變成了一場明目張膽的威脅大會。


    張阿發用野獸般的目光巡視著每一個人的臉孔和眼神。


    有的人躲躲閃閃而有的人暗含憤怒。


    但是沒有人說話,令人窒息的沉默淹沒了這個一向浮華喧囂的歌舞廳。


    沒有人反抗,對於這個結果張阿發覺得很滿意,他低下頭鄙夷地看了一眼橫屍在地的藍西服魔術師。


    輕慢的冷哼一聲,心裏得意洋洋的思忖:還敢跟我作對,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而後他誌得意滿的往外走,離開這個歌舞廳的大門之前,傲氣十足的丟下一句話:“我下周還有一場魔術表演,還是在大上海劇場內,今天在場的各位可一定要給我捧場,要是少了一個人,那後果可就難料了。”


    話語中的威脅不言而喻,人群裏一陣的騷動。


    可是大家心裏都明白,今天已經死了兩個人了,不能再做無謂的犧牲。


    等到張阿發的身影越來越遠,再也看不到蹤跡。


    有人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雙眸漲紅:“呸,什麽東西!隻不過是東洋人的一條狗罷了,還真當自己是什麽大人物。”


    張阿發現在是真真正正的春風得意馬蹄香,一日看盡長安花,身心舒暢得很。


    等迴去之後又見了高橋,高橋遞過去一份文件,臉上露出虛偽的笑容說道:“恭喜你了,張先生,由於你近段時間的表現還不錯,我決定的提拔你當灤平班的班主。”


    張阿發簡直是喜不自禁,這提拔對他來說無疑是錦上添花。


    他半輩子都沒有今時今刻如此的風光。


    投靠東洋人果然是對的,這才多久他就成了班主。


    喜滋滋的接過任命的文件,張阿發滿臉諂媚的笑著:“多謝高橋小姐的信任和嘉獎,我發誓,我以後一定會更加努力的為大東洋帝國效力。”


    看著對方那張因為過度阿諛奉承而擠成一團的臉,高橋心中十分的膩歪,她忍下厭惡的情緒,矜持的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那就請張先生繼續努力,履行自己的誓言吧,相信天皇陛下對張先生的忠心也會十分的欣慰。”


    張阿發一聽到天皇兩個字就跟打了雞血一般,立馬挺直了身子行了一個標準的東洋人禮節,嘴裏大喊道:“天皇陛下萬歲。”


    辦公室門口剛好進來,準備匯報事務的東洋兵聽到這句話後對張阿發投去滿意的目光,隨即也跟著喊了一句天皇陛下萬歲。


    而後東洋兵鄭重地走了過來匯報道:“高橋閣下,你想要逮捕江淩的通緝令,已經散發了上海的各個角落,相信很快就會有人為我們提供線索。”


    在這個風雨飄搖的時代,從來都不缺少貪圖重賞的人。


    但是高橋依舊不放心,隻有將江淩捏在她的手中,她才會覺得滿意。


    這裏麵未嚐沒有她的私心。


    她從來都覺得,江淩站在杜和的身邊實在是太礙眼了。


    這個女人絕對不能活著。


    在察覺到高橋麵色有異之後,張阿發的腦子轉的轉,大致覺得自己揣測到了高橋的幾分心思,於是殷勤地湊過臉去:“高橋小姐,隻靠通緝令未免不保險,我張阿發請命,願意帶著人滿上海的搜捕江淩,一定會把她抓到你的麵前來。”


    對於張阿發的自告奮勇,高橋並不覺得意外。


    張阿發是一個標準的機會主義者,沒有好處的事情,他是絕對不會做的。


    與其說,他是對帝國的忠誠,倒不如說極端的自私自利者。


    高橋並不相信張阿發隻是為了得到懸賞,於是她挑了挑眉毛問道:“張先生應該不隻是為了帝國的嘉獎,應該還有其他想要的東西吧?”


    不得不說,高橋的敏銳觀察力是十分驚人的,這句話幾乎是一下子就點出了張阿發隱藏的心思。


    張阿發摸了摸有些禿頂的額頭,訕笑的笑著道:“不愧是高橋閣下,果然是帝國精英中的精英,一眼就看透了我的心思。”


    “本人隻希望高橋閣下在審訊完江淩之後,能將江淩送給我。”


    張阿發一邊說著,臉上一邊露出了頗為齷齪和扭曲的表情。


    高橋隻看了一眼就能夠看出對方這一刻的心思是多麽的陰暗和肮髒。


    但說實話,她沒有料到張阿發居然對江淩感興趣。


    或者說應該沒有預料,張阿發受到江中葉那麽多的恩惠,但是等到江中葉死了之後還要對他的女兒下手。


    一個人如果能無恥到這樣的程度,那已經不是沒心沒肺可以形容的了。


    高橋忍不住笑了兩聲,一番惡心過後突然覺得很有趣,如果杜和知道張阿發的心思如此的齷齪,那麽他會不會後悔沒有在一開始就幹掉張阿發呢?


    然而,這世界上的事本來就很難預料,就像杜和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他會被帝國的勇士逼迫到如此的境地,就如同高橋,也從來沒有想到過。


    就像是高橋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和杜和鬧到這般境地。


    想到這裏高橋,心裏忽然有些苦澀,但是往事已經無法追迴,人隻能往前走。


    於是,她對著張阿發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同意張阿發的要求。


    等張阿發誌得意滿的離開後,她立刻將藏在暗處的忍者撒庫拉喊了出來。


    撒庫拉看了一眼張阿發的背影,滿臉都是不屑的表情:“高橋閣下像這樣的小人,你何必答應他的要求呢?”


    高橋無聲地笑了笑,雪白的麵頰像一朵剛剛綻放的百合花,看起來清純又無害。


    “因為帝國現在正是用人之際,需要這樣的小人,但正是因為張阿發是個小人,所以我們才要隨時做兩手準備。”


    高橋的聲音淡淡的就像是衝進來雲霧裏的飛鳥時隱時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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