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變蛟對於自己的力氣向來很自信,但見此,他不由得皺了皺眉,他尚且如此,那些士兵更沒這力氣。要想上了這坡,隻能馬力加人力,一輛輛的上去了,但這無形中就減慢了車隊的速度!再看著前麵起伏的小山……


    而如果要是夜宿的話,這樣的天氣,人在外麵絕對是受不了的,必須砍樹枝取暖;但驢子卻沒有草料……而到了明天,一夜風寒,能不能活下先來不說,但明天沒有力氣拉車倒是一定的!


    “他娘的!都給我上!”權衡之下,是停是走,曹變蛟立刻拿定了注意。


    聽到曹變蛟的命令,周圍的幾個人圍了上來,這迴事沈清平也走了過來,見此,急忙喝了聲:“且慢!”


    沈清平也清楚必須盡快感到驛站——這樣的天,夜裏天寒地凍的,人能不能挨過去暫且不說,但即使挨過去了,有個重傷風感冒的,以現在的醫療條件,再加上匠戶沒有休息的權力,說不定就報銷在路上了!


    而聽到沈清平的話,曹變蛟轉頭,帶著點疑惑,問道:“怎麽?”


    “有沒有鐵鏈,用鐵鏈能盡快過去。”沈清平簡單解釋了一下,同時轉頭四顧。


    但鐵在當時可是貴重物,也不是軍需,也不是軍需,所以沈清平喊話後,並沒有人迴應,但沈清平瞧了瞧,把眼睛放在了最近的軍馬上……勒馬口的馬嚼子和馬鐙都是長長的細鏈子,正好合適。


    而曹變蛟這時已經疑惑的問道:“用鐵鏈能盡快過去?”


    “能。”


    “解下來。”


    建設清平迴答的很肯定,雖然心裏疑惑依舊,但曹變蛟還是像身邊的身邊的士兵下了命令。


    此時此刻,隻怕連驢子都想趕快到達驛站,所以在曹變蛟命令下達以後,四個匠戶立刻和那士兵一起圍上了那匹軍馬……


    馬嚼子和馬鐙鏈子粗細倒是很合適,沈清平接上以後,彎下腰把鐵鏈在車軲轆上纏繞了一圈,然後又要了根細繩子,把車鏈的兩頭往車輻條上一係,兩根馬鐙鏈子,再加上馬嚼子隻是夠一個軲轆的,沈清平喊了聲:“再來一根。”


    ……


    “這樣就能過去。”從沒見過這種方法,曹變蛟疑惑的問道,圍上來的士兵、匠戶也都疑惑的看著車軲轆,或者看著而沈清平。


    “試試吧。”沈清平拍了拍手。


    聽此,車夫一抽鞭子喝道:“走。”那驢子立刻‘恢嚕嚕’的一聲,猛地往前一衝。


    車子動了……眾目睽睽,雖然步伐艱難,但陡坡上亞出了一條帶條紋的車轍子,那驢子還是一步一個腳印的上去了。


    “好好,你這方法倒是有用。”


    再看沈清平時,曹變蛟臉色亮了一下,臉色也變的輕鬆,隨後把手一揮,喊道:“把馬嚼子和馬鐙都解下來,係車軲轆上。”


    而眾人見方法可行也都是鬆了口氣,聽到曹變蛟的命令後,匠戶們一邊議論著老沈頭的這個兒子到真是伶俐,今天多虧了他之類的話,一邊蹲在馬腹下解馬鐙。常年,甚至是祖祖輩輩為左軍都督府做工,他們之間是很熟悉的。


    而那些士兵看著沈清平,眼裏也有了些敬重之色。


    接連過了三個小陡坡,連山驛再望,這當中也有驢子力氣不支的情況出現,但由於士兵的幫忙,也就過去了。過了最後一個山坡後,曹變蛟讓親兵拿了火牌,先去連山驛,讓驛站做準備,這時的天氣已經風雪如晦……


    在第二天,車隊並沒有立即開拔,曹變蛟不傻,見沈清平這個方法可行,所以當晚就命令連山驛的驛丞準備鐵鏈,以防路滑。連山驛有些鐵鏈,但隻是為替換馬鐙用的,而馬嚼子和馬鐙上的鐵鏈摩擦並不多,並不常換,所以存儲的並不多。


    不過驛站裏為修補道路用壞的鐵具到很多,北方有不缺木頭,木炭也很多,也有爐子,而鐵匠更有,所以曹變蛟考慮著摸到不誤砍柴弓,決定給每輛車子都配上細鐵鏈子。


    而這時下雪已經停了,但風依然很大,所以這北國風光,千裏冰封,萬裏雪飄,沈清平無心欣賞,吃過主食後,便和匠戶們一起迴到了驛站的大通房。


    炭盆裏的炭燒的正旺,一群匠戶們正蹲在火盆邊伸著手,把火盆圍的嚴嚴實實的。但見沈清平到來,立刻給他讓出了一個位置——這時他們早已知道沈清平扳倒王德全的事,畢竟當時還有其他匠戶在場,知道沈清平的手段後,解氣之餘,在他們樸素的心裏也被沈清平的手段所震撼,感覺沈清平惹不起,所以在以前他們對沈清平有些畏懼。


    但昨天沈請幫他們度過難關,讓他們覺得沈清平可親了些。


    沈清平偎了上去,伸出了手……一整短暫的沉默後,匠戶們又打開了話匣子:“五哥兒,昨天多虧了你啊,不然就得在外麵喝風受凍了。”


    “嘿嘿。”沈清平笑了笑沒有出聲。


    而後又有一個匠戶說道:“五哥兒,你這法子好,不怕路滑……這會我估計能早兩個月迴家。”


    “是呀,這後麵的路呀是也來越難走,哎,以前怎麽沒想到這個法子,那年我去廣寧,風雪大,足足四個月才到,那罪受的……”


    話題慢慢衍開,氣氛逐漸熱鬧了起來,沈清平靜靜地聽著……而沒過一陣子,門口處突然傳來一道聲音:“沈清平在哪裏?曹校尉找你。”


    “哦。’沈清平站了起來。


    ……


    即使在驛站,上下也是分明的,作為官員,曹變蛟住的是東院單獨的院落,裏麵青磚鋪道,還有一塊假山石,幾株鬆柏,環境清淨。而住所更是椅、凳、幾、瓶俱全。炭火更是明亮,室內溫暖如春。


    而此時曹變蛟就坐在交椅上喝著茶,此時他的臉上不知覺得湧出一片輕鬆之色,因為他現在心裏已經估算著,這趟車隊最起碼能比以前一定的時間早到一個月,甚至更長!


    這當然是得意於沈清平的法子,所以他隱隱感到沈清平是個有用的人才!


    “將軍喚我何事?”站在屋子外,沈清平說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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