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迴國
我整顆心都沉到了穀底。
雖然知道周勳對葉北北有感情，知道他一直沒有忘記她，可我不知道原來葉北北在他心裏的分量如此之重。我一直以為，他會尊重我和他的婚姻，在我們還沒有離婚前，他不會對葉北北采取行動。
此時房間裏有這麽多人，沈子衿和陶知州也在，他竟然就這麽聽從了葉北北的意思，委婉地把我趕走。
為了葉北北，他可以不顧忌我的感受，不顧忌其他人的看法。
我隻感覺胸口更加悶痛了。
沈子衿冷笑一聲，譏諷道：周三少，我真是小瞧了你，念念肚子裏還懷著你的孩子呢，我這個表哥還在場呢，你竟然就這麽明目張膽地偏袒另外一個女人！我就納悶了，既然你跟葉家大小姐兩情相悅，當初為什麽要拖念念下水？
聽著沈子衿的質問，我心下越發難受。
其實這並不能怪周勳，他一開始找我假裝他的女友，就已經和我說清楚，是我自不量力，以為隻要留在他身邊，他總有一天會慢慢地偏向我。
沈子衿大約是怒氣難當，直接衝到了床邊，像是要對周勳動手。
葉南庭和溫初拉住了他。
我也急得不行，想上前把他拖走，不讓他再鬧下去，可我剛邁出腳，腦袋突然開始發沉，身體也有些站不住，好像下一秒就要倒下去。
沈子衿在用力甩開葉南庭和溫初的手，並沒有發現我的異常。
倒是旁邊一直沒做聲的陶知州，伸手將我扶住，低聲問道：你還好吧？
在他的幫助下，我終於站穩了。
過了片刻，我才緩過勁來，感激地衝他笑笑，道：好多了，謝謝。
他放開了我，道：我去叫子衿過來，你收拾一下，我們一起出發。
我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他這是在委婉地表示，他也讚同我迴國？
我沒做聲。
實際上，我現在腦子亂糟糟的，根本不知道該做什麽決定。
陶知州沒再多說，上去拉住沈子衿，道：太晚了，我們得趕緊去機場，這些事以後再說吧。
沈子衿臉色不怎麽好看，但他大約也記得正事，倒是沒再鬧騰。
他狠狠瞪了周勳一眼，轉身走到我身側，拉住我的手腕，道：走！
我沒有動，而是看向周勳。
他也在望著我，眸色深沉，卻並沒有表現出阻攔我的意思。
我低頭，掩去心底的失落，跟著沈子衿走了。
到了大廳，沈子衿踢著麵前的沙發，怒氣騰騰道：氣死我了！
我倒並不是生氣，隻是很茫然，心裏空空的。
陶知州拍了拍沈子衿的肩，道：你別添亂了。他又轉向我，道，你有什麽要帶走的嗎？
我搖頭。
當時魏師兄叫我去實驗室的時候，我根本沒想到是一場騙局，後來被古琦玧綁走，我身上的手機和錢包都被搜走了。
陶知州道：那就走吧。
我沒有反對，跟著他們往外走。
車子開出古堡，我透過車窗，迴頭望著那幢燈火通明的建築。
那裏麵有我最愛的人，他受了傷，可他卻不需要我的照顧，他身邊有另外一個女人……
我克製了許久的眼淚終於刷地掉了下來。
以後……我還有機會迴到他身邊嗎？
他已經和葉北北互通心意，他們應該會在一起吧？
都到這種程度了，他還有什麽理由迴來找我呢。從前他是因為葉北北不迴應他，所以隻能把喜歡藏在心裏，如今葉北北表現出了她的占有欲，他肯定不會再錯過這個機會。而我呢，不過是一個替代品，隨時可以扔棄。
我捂住臉，任由眼淚滑過眼角。
原以為能陪周勳去蘇黎世，結果卻止步在這個小城鎮裏，就好像我們之間的感情，我以為總有撥雲見日的一天，卻不想走到中途就要分別。
迷迷糊糊中，我感覺肚子突然痛了一下。
是孩子在踢我。
孩子是不是也在傷心呢？
我撫摸著肚子，暗暗想著，不管結局怎麽樣，這個孩子，我一定要留著。
沈子衿和陶知州都在車上，他們並沒有來打擾我，就好像沒聽見我的哭聲。
我也沒有顧忌，一來他們本來就是知情者，二來沈子衿也算是我的表哥，我沒必要避開他們。
更何況此時此刻，我已經傷心得忘了周遭的環境，隻想宣泄自己壓抑的情緒。
不知過了多久，車子抵達機場，我已經哭累了，靠在椅背上休息。
車子停下，陶知州替我開了車門，道：你還能走嗎？
我抹了把眼睛，哽咽著點頭。
沈子衿在一旁不耐煩道：哭那麽久，還有力氣走才怪，讓知州背你吧。
為什麽要讓陶知州背我？
我皺眉，看他一眼。
他衝我挑眉。
倒是陶知州，像是看出了我未出口的話，解釋道：子衿的肩膀受了傷，不能背你。
我怔住，待反應過來，連聲問沈子衿道：你怎麽會受傷，傷得嚴重嗎？有沒有讓醫生看過？
沈子衿似笑非地掃過我：我還以為你隻關心周勳那個負心漢呢。
我無語地瞪他。
雖然他和我沒有血緣關係，可我一直把他當成表哥來看待，又怎麽會不關心他呢。
好在我知道他向來毒舌，自然不會和他計較，追問道：你的傷到底是怎麽迴事？
聞言，沈子衿收起了臉上的笑，道：先登（機）吧，晚點再告訴你。
我隻好閉上嘴巴。
上了飛機，我也顧不得去想周勳的事，灼灼地望著沈子衿，等著他說明情況。
陶知州見狀，便道：你們聊吧。
他出了機艙。
我仍舊盯著沈子衿。
他卻避開了我的視線，支吾道：傷得不重……你放心吧。
我道：是剛剛在追捕古琦玧的時候受的傷嗎？
他搖頭。
我眯起眼，道：那是怎麽迴事？你為什麽要瞞著我？
他猶豫了下，才道：是被我爸不小心弄傷的。
我狐疑地瞅著他。
沈放為什麽會弄傷他？總不可能是意外吧？
可惜不管我怎麽問，沈子衿都不再開口了。
我有些氣悶，卻又無可奈何。
沈子衿看了看我，轉開話題道：我倒是想問問你，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
我還有些氣他不說實話，故意沒搭理他。
他又道：這次迴去，你難道還想住進周家？
我愣了愣。
剛剛在路上哭了很久，我腦子昏昏沉沉的，根本就沒想過以後的事。
如今被他提起，我不得不思索這個問題。
我是主動離開呢，還是等著周勳來給我宣判？
他受著重傷，這種時候我提出離開，似乎不太好。
可明知道他已經選擇了葉北北，我要是還賴在周家不走，那就顯得太不知進退了。
我一時躊躇不定。
沈子衿道：我看你還是和我迴家住一段時間吧……
他還沒說完，我便搖頭否定了他的意見。
沈放和我並沒有血緣關係，更何況因為沈子若，我和沈家也算是撕破了臉，除了沈子衿，我和沈家其他人都不算熟悉，我怎麽可能住進沈家呢。
沈子衿似乎也知曉我的心思，並沒有強求，道：不去沈家也行，但我不讚同你迴周家。
我低下頭，沒說話。
沈子衿沒好氣道：周三少把葉大小姐保護得那麽好，把心思藏得那麽深，你還看不出他有多在意葉大小姐嗎？當初整個圈子都以為他喜歡的是秦雪曼，後來他娶了你，所有人的目光又集中在了你身上，葉大小姐仍舊被保護得滴水不漏。你想想這一年來你受了多少氣，到頭來不過是一個擋箭牌！我知道你不甘心，可那又怎麽樣，周勳不可能愛上你。
我張大嘴巴，想說點什麽，卻發現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沈子衿又道：如果你連自尊心都不要了，還是打算繼續待在周勳身邊，那我什麽也不勸你了。但你得明白，你遲早是要被周勳拋棄的，到時候千萬別來找我哭！
當他說到我會被周勳拋棄時，我心髒忍不住一顫。
這就是我最怕的結果，我怕周勳和我離婚，怕他徹底不要我……可這些擔憂，也許很快就會變成現實……
我咬著嘴角，輕聲道：讓我再想想。
沈子衿並不滿意我的迴答，冷哼道：我看你還在做夢呢，你就醒醒吧，要不然有你哭的！
事實上，我剛剛已經為周勳哭過一場了……我也很清楚，以後還有更難過的時候……
沈子衿道：離迴國還有幾個小時，你好好想想吧。
我低頭不語。
他沒再多說，轉身出了機艙。
我靠在椅背上，卷縮著身體，腦子一片空白。
上次周勳跑去見葉北北，我能夠堅定地表明自己的立場，還能夠冷靜地向他提出分開一段時間，是因為那時候我心裏篤定，他不會選擇葉北北。
這次卻不一樣，我親耳聽到他讓我離開。
他選擇把葉北北留在身邊，就表明他已經有了決斷。
在他開口之前，我主動離開，還能保留我的一份體麵。
隻是，一旦離開，我就永遠沒法再迴到他身邊。
舍得嗎？
當然是舍不得的。
可有什麽辦法呢，就像沈子衿說的，周勳永遠也不可能愛上我，我不能再百日做夢了。
我整顆心都沉到了穀底。
雖然知道周勳對葉北北有感情，知道他一直沒有忘記她，可我不知道原來葉北北在他心裏的分量如此之重。我一直以為，他會尊重我和他的婚姻，在我們還沒有離婚前，他不會對葉北北采取行動。
此時房間裏有這麽多人，沈子衿和陶知州也在，他竟然就這麽聽從了葉北北的意思，委婉地把我趕走。
為了葉北北，他可以不顧忌我的感受，不顧忌其他人的看法。
我隻感覺胸口更加悶痛了。
沈子衿冷笑一聲，譏諷道：周三少，我真是小瞧了你，念念肚子裏還懷著你的孩子呢，我這個表哥還在場呢，你竟然就這麽明目張膽地偏袒另外一個女人！我就納悶了，既然你跟葉家大小姐兩情相悅，當初為什麽要拖念念下水？
聽著沈子衿的質問，我心下越發難受。
其實這並不能怪周勳，他一開始找我假裝他的女友，就已經和我說清楚，是我自不量力，以為隻要留在他身邊，他總有一天會慢慢地偏向我。
沈子衿大約是怒氣難當，直接衝到了床邊，像是要對周勳動手。
葉南庭和溫初拉住了他。
我也急得不行，想上前把他拖走，不讓他再鬧下去，可我剛邁出腳，腦袋突然開始發沉，身體也有些站不住，好像下一秒就要倒下去。
沈子衿在用力甩開葉南庭和溫初的手，並沒有發現我的異常。
倒是旁邊一直沒做聲的陶知州，伸手將我扶住，低聲問道：你還好吧？
在他的幫助下，我終於站穩了。
過了片刻，我才緩過勁來，感激地衝他笑笑，道：好多了，謝謝。
他放開了我，道：我去叫子衿過來，你收拾一下，我們一起出發。
我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他這是在委婉地表示，他也讚同我迴國？
我沒做聲。
實際上，我現在腦子亂糟糟的，根本不知道該做什麽決定。
陶知州沒再多說，上去拉住沈子衿，道：太晚了，我們得趕緊去機場，這些事以後再說吧。
沈子衿臉色不怎麽好看，但他大約也記得正事，倒是沒再鬧騰。
他狠狠瞪了周勳一眼，轉身走到我身側，拉住我的手腕，道：走！
我沒有動，而是看向周勳。
他也在望著我，眸色深沉，卻並沒有表現出阻攔我的意思。
我低頭，掩去心底的失落，跟著沈子衿走了。
到了大廳，沈子衿踢著麵前的沙發，怒氣騰騰道：氣死我了！
我倒並不是生氣，隻是很茫然，心裏空空的。
陶知州拍了拍沈子衿的肩，道：你別添亂了。他又轉向我，道，你有什麽要帶走的嗎？
我搖頭。
當時魏師兄叫我去實驗室的時候，我根本沒想到是一場騙局，後來被古琦玧綁走，我身上的手機和錢包都被搜走了。
陶知州道：那就走吧。
我沒有反對，跟著他們往外走。
車子開出古堡，我透過車窗，迴頭望著那幢燈火通明的建築。
那裏麵有我最愛的人，他受了傷，可他卻不需要我的照顧，他身邊有另外一個女人……
我克製了許久的眼淚終於刷地掉了下來。
以後……我還有機會迴到他身邊嗎？
他已經和葉北北互通心意，他們應該會在一起吧？
都到這種程度了，他還有什麽理由迴來找我呢。從前他是因為葉北北不迴應他，所以隻能把喜歡藏在心裏，如今葉北北表現出了她的占有欲，他肯定不會再錯過這個機會。而我呢，不過是一個替代品，隨時可以扔棄。
我捂住臉，任由眼淚滑過眼角。
原以為能陪周勳去蘇黎世，結果卻止步在這個小城鎮裏，就好像我們之間的感情，我以為總有撥雲見日的一天，卻不想走到中途就要分別。
迷迷糊糊中，我感覺肚子突然痛了一下。
是孩子在踢我。
孩子是不是也在傷心呢？
我撫摸著肚子，暗暗想著，不管結局怎麽樣，這個孩子，我一定要留著。
沈子衿和陶知州都在車上，他們並沒有來打擾我，就好像沒聽見我的哭聲。
我也沒有顧忌，一來他們本來就是知情者，二來沈子衿也算是我的表哥，我沒必要避開他們。
更何況此時此刻，我已經傷心得忘了周遭的環境，隻想宣泄自己壓抑的情緒。
不知過了多久，車子抵達機場，我已經哭累了，靠在椅背上休息。
車子停下，陶知州替我開了車門，道：你還能走嗎？
我抹了把眼睛，哽咽著點頭。
沈子衿在一旁不耐煩道：哭那麽久，還有力氣走才怪，讓知州背你吧。
為什麽要讓陶知州背我？
我皺眉，看他一眼。
他衝我挑眉。
倒是陶知州，像是看出了我未出口的話，解釋道：子衿的肩膀受了傷，不能背你。
我怔住，待反應過來，連聲問沈子衿道：你怎麽會受傷，傷得嚴重嗎？有沒有讓醫生看過？
沈子衿似笑非地掃過我：我還以為你隻關心周勳那個負心漢呢。
我無語地瞪他。
雖然他和我沒有血緣關係，可我一直把他當成表哥來看待，又怎麽會不關心他呢。
好在我知道他向來毒舌，自然不會和他計較，追問道：你的傷到底是怎麽迴事？
聞言，沈子衿收起了臉上的笑，道：先登（機）吧，晚點再告訴你。
我隻好閉上嘴巴。
上了飛機，我也顧不得去想周勳的事，灼灼地望著沈子衿，等著他說明情況。
陶知州見狀，便道：你們聊吧。
他出了機艙。
我仍舊盯著沈子衿。
他卻避開了我的視線，支吾道：傷得不重……你放心吧。
我道：是剛剛在追捕古琦玧的時候受的傷嗎？
他搖頭。
我眯起眼，道：那是怎麽迴事？你為什麽要瞞著我？
他猶豫了下，才道：是被我爸不小心弄傷的。
我狐疑地瞅著他。
沈放為什麽會弄傷他？總不可能是意外吧？
可惜不管我怎麽問，沈子衿都不再開口了。
我有些氣悶，卻又無可奈何。
沈子衿看了看我，轉開話題道：我倒是想問問你，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
我還有些氣他不說實話，故意沒搭理他。
他又道：這次迴去，你難道還想住進周家？
我愣了愣。
剛剛在路上哭了很久，我腦子昏昏沉沉的，根本就沒想過以後的事。
如今被他提起，我不得不思索這個問題。
我是主動離開呢，還是等著周勳來給我宣判？
他受著重傷，這種時候我提出離開，似乎不太好。
可明知道他已經選擇了葉北北，我要是還賴在周家不走，那就顯得太不知進退了。
我一時躊躇不定。
沈子衿道：我看你還是和我迴家住一段時間吧……
他還沒說完，我便搖頭否定了他的意見。
沈放和我並沒有血緣關係，更何況因為沈子若，我和沈家也算是撕破了臉，除了沈子衿，我和沈家其他人都不算熟悉，我怎麽可能住進沈家呢。
沈子衿似乎也知曉我的心思，並沒有強求，道：不去沈家也行，但我不讚同你迴周家。
我低下頭，沒說話。
沈子衿沒好氣道：周三少把葉大小姐保護得那麽好，把心思藏得那麽深，你還看不出他有多在意葉大小姐嗎？當初整個圈子都以為他喜歡的是秦雪曼，後來他娶了你，所有人的目光又集中在了你身上，葉大小姐仍舊被保護得滴水不漏。你想想這一年來你受了多少氣，到頭來不過是一個擋箭牌！我知道你不甘心，可那又怎麽樣，周勳不可能愛上你。
我張大嘴巴，想說點什麽，卻發現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沈子衿又道：如果你連自尊心都不要了，還是打算繼續待在周勳身邊，那我什麽也不勸你了。但你得明白，你遲早是要被周勳拋棄的，到時候千萬別來找我哭！
當他說到我會被周勳拋棄時，我心髒忍不住一顫。
這就是我最怕的結果，我怕周勳和我離婚，怕他徹底不要我……可這些擔憂，也許很快就會變成現實……
我咬著嘴角，輕聲道：讓我再想想。
沈子衿並不滿意我的迴答，冷哼道：我看你還在做夢呢，你就醒醒吧，要不然有你哭的！
事實上，我剛剛已經為周勳哭過一場了……我也很清楚，以後還有更難過的時候……
沈子衿道：離迴國還有幾個小時，你好好想想吧。
我低頭不語。
他沒再多說，轉身出了機艙。
我靠在椅背上，卷縮著身體，腦子一片空白。
上次周勳跑去見葉北北，我能夠堅定地表明自己的立場，還能夠冷靜地向他提出分開一段時間，是因為那時候我心裏篤定，他不會選擇葉北北。
這次卻不一樣，我親耳聽到他讓我離開。
他選擇把葉北北留在身邊，就表明他已經有了決斷。
在他開口之前，我主動離開，還能保留我的一份體麵。
隻是，一旦離開，我就永遠沒法再迴到他身邊。
舍得嗎？
當然是舍不得的。
可有什麽辦法呢，就像沈子衿說的，周勳永遠也不可能愛上我，我不能再百日做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