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祿酒樓離的不遠,走兩條街就是。


    屬於城鄉結合的交叉。


    古來租的小院那片,屬於是城裏,很多房子,都是有錢人買的。


    那裏清淨,買個宅子,休閑娛樂。


    也有的,不小心搞大某個姑娘的肚子,成了外房,買個小房子就養在外麵。


    古來的那個小院,應該是後者。


    按說那塊的治安,應當很好。


    崔疤瘌膽大,流竄到那塊收安保費。


    刀爺喜歡在福祿酒樓。


    吃個火鍋,再玩兩把牌,晚上沒準就留宿了。


    比城裏的酒樓痛快。


    這塊玩的野,城裏太矯情,吃個酒還的吟兩句詩。


    找個姑娘先給唱曲。


    急死個人,是去“辦事”的,不是去聽曲的。


    刀爺搞不清楚,城裏那些老大,非得跟文化人搞一塊。


    古來進去時,刀爺吃著火鍋唱著歌,懷裏摟著小嬌娘。


    剛想過去打個招唿。


    兩把刀交叉,橫在前麵。


    古來道:“我有事,找刀爺。”


    那人道:“報個名號,我跟刀爺說,不是來了就能見。”


    古來道:“書生古來。”


    那人楞了,叫什麽不重要。


    重要的是書生。


    刀爺的朋友圈裏,沒這類人物。


    “認識刀爺嘛?找刀爺幹嘛?”


    古來道:“不認識,過來認識認識,聊個事。”


    兩手下被他說樂了。


    嘿,你要是想認識皇帝,是不是也能推門就進呢。


    忒把自己當盤菜了。


    那人怒道:“你誰啊,刀爺是你想認識,就能認識的麽!”


    “吵什麽?”


    刀爺聽到外麵吵吵嚷嚷。


    “刀爺,有個書生,說想認識您,跟您聊點事!”


    “書生?他娘的,老子什麽時候認識書生了,帶過來看看。”


    古來跟著進去。


    刀爺很胖,臉也大,正夾著一片羊肉,往嘴裏塞。


    吃的一嘴冒油。


    “你找我?”


    古來道:“您是刀爺?”


    “說吧!”


    古來道:“聽說崔疤瘌,是跟您混的,可對?”


    刀爺不耐煩:“沒錯,怎麽啦。”


    古來道:“我租了溫良的房子,崔疤瘌找我收保護費。”


    “刀爺,喝一口嘛!”一個花枝招展的姑娘,坐在刀爺腿上,喂酒。


    “嗯嗯嗯,好喝。”刀爺順手在姑娘胸脯上抓了一把。


    “這事我不管!”


    古來道:“崔疤瘌不是您小弟麽?”


    “廢話,老子那麽多買賣,不是什麽事都管。”刀爺道。


    吃飽了,喝足了,被姑娘摸的受不了,攔腰抱起來。


    走了!進了一個房間。


    從燈影上看,應該是衣服被撕掉,然後扔了出去。


    古來原地傻眼,這麽著急麽?


    “刀爺很忙,沒空理你,走吧!”


    古來歎氣,確實很忙,幹這事,誰願意被打擾。


    於是退了出去。


    飯後半小時,不適合劇烈運動,刀爺那麽胖。


    心髒未必好,不怕猝死麽?


    古來很是擔憂。


    不是擔憂刀爺猝死,是擔憂刀爺猝死了,還得找別人。


    麻煩!


    夜色黑了的時候,刀爺完事了。


    身體沒古來想的那麽差。


    四人抬著轎子,前後跟著若幹小弟。


    “哎,怎麽停了?”


    “刀爺,前麵有人!”


    刀爺一隻手撥開轎簾子,是有個人。


    夜色裏,不是很分明。


    隻能看見他站著,很直,手裏拄著一根木杖,很安靜。


    薄霧中,有股肅冷!


    “過去看看,誰啊?”刀爺安排。


    在這個地界,有人敢劫刀爺的道?


    “刀爺,是個書生。”


    “問他想幹嘛?”


    那人問:“刀爺問你,想幹嘛?”


    古來道:“找刀爺聊聊。”


    那人喊道:“刀爺,書生說,想和你聊聊。”


    刀爺道:“問聊什麽?”


    “刀爺讓你問,聊什麽?”


    那人問古來:“刀爺問,你想聊什麽?”


    古來有點煩。


    就在一條街,走近點,麵對麵聊不好麽,非得傳話。


    直接就往過走。


    “哎,嘛呢,誰讓你往過走!”


    話音剛落,人倒在地上。


    刀爺大驚:“攔住他,攔住他!”


    七八個小弟,從轎子前後,衝了過去,手裏握著棍子。


    “快快快,撤!”刀爺吩咐手下,抬著轎子,往迴走。


    砰的一聲!


    從轎子頂砸進來一個人,直接把刀爺給擠出去了。


    刀爺站起來,扭頭,街上幾道光唿唿閃過,倒了一地的人。


    頭皮發麻!


    剛想跑,前麵站了一個人。


    書生古來。


    “哎呦,先生,崔疤瘌是我小弟,可這事,不是我安排的。”


    古來笑,果然是這樣。


    “能說麽?”


    刀爺歎氣,這話問的,幾個彈指的功夫,撂倒他七八個小弟。


    還敢不說麽。


    “崔疤瘌是我小弟,可路子野,跟趙三爺、郭五爺,雷爺,都有聯係。”


    古來道:“誰安排的?”


    刀爺道:“不好說,肯定是他們三個中的一個。”


    古來道:“方便告訴我,這三個人都住哪麽?”


    刀爺道:“您問話,自然是方便。”


    好漢不吃眼前虧。


    刀爺認為,如果他不說,會挨揍,他抗不住,最後還是會說。


    不如把這頓揍給省了。


    ……


    第二日,趙三爺、郭五爺、雷爺,早上醒來,枕頭邊多了一枝花。


    就在自家院子隨便踩的。


    驚出一身冷汗。


    唐府的管家走了進去:“公子,您看這個。”


    唐鏡一看,是一支梨花。


    趙三爺、郭五爺、雷爺剛走,留下了一支海棠、一支櫻桃、一支銀杏。


    管家道:“公子,對您算客氣的,給送過來了。”


    唐鏡冒汗:“玩大了!”


    管家道:“現在怎麽辦,古先生好像生氣了。”


    唐鏡道:“哎,我就想試試他,現在還能怎麽辦,請古先生來府上,快去。”


    “再送我一枝花,我可受不了。”


    崔疤瘌隻是第一環,唐鏡其實準備了很多環節,一環套著一環。


    多方位、多角度,深層次,去了解古來,當然,順便修理一下他。


    隻是想不到,剛開始第一環,就讓人端到老窩裏來了。


    怎麽猜到自己的?


    他也沒親自出麵。


    郭五爺指使崔疤瘌,趙三爺、雷爺是預備的,也讓送了花。


    唐鏡撓頭,古來辦事不迂迴,簡單、直接,關鍵是,還tm有效。


    管家撓頭:“不是說十日麽,今日才第八日。”


    唐鏡道:“廢什麽話,要不給你也來一枝梨花?”


    管家道:“別,我這就去。”


    古來的小院裏叮叮當當,響成一片。


    今日沒有出攤。


    被砸壞的門,砸壞的窗戶,總需要補一補,修一修。


    春風雖好,夜裏吹也冷。


    秋水刀砍木,手起刀落,方便快捷。


    溫良小碎步走來。


    “喲,先生在呢?”


    古來道:“溫大哥好啊!”


    溫良趕緊道:“先生可別這麽叫,您叫我小溫就行。”


    “有事?”


    溫良道:“來謝謝您啊。”


    “哦?”


    溫良道:“刀爺親自登門,給我道歉了,安保費不收了,以後也不收了,您租的這個宅子不收了,隻要是我租的,都不收了。”


    古來道:“好事!”


    溫良道:“得了您的麵子,可不能再掙您的錢,房租退給先生。”


    古來道:“不必了,這錢是我應該出的,溫大哥不必客氣。”


    溫良想退讓幾迴,看了一眼古來。


    隻好作罷。


    高人說一不二,若衝撞了,保不齊雞飛蛋打。


    千恩萬謝一陣,就離去了。


    晌午過了一半,唐府的管家來請了。


    古來隨他去了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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