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剛結束,葉佳期倒先打了個電話過來。


    “今天晚上迴家吃飯嗎?”她滿含期待地問著。


    喬斯年看了一眼黑壓壓的窗外,夜幕低垂,路燈已經接連亮起:“不迴,不用等我。”


    “知道了。”葉佳期知道他這幾天忙,也沒有多問。


    喬斯年同孟沉在餐廳用了餐,喬斯年喝了點酒。


    “我等會去趟墓園,清明節快到了,我看看有沒有需要購置的東西。”喬斯年淡淡道,嗓音裏卻多了幾分不平靜。


    孟沉心口跳了一下,點點頭:“嗯。”


    墓園裏不僅僅有喬斯年母親秦傾的墓,還有他父親的墓。


    當然,還有二十多年前,喬家上上下下幾十條人命。


    都是鮮活的人,卻在一夜之間死了。


    “喬爺,我今晚上就不去了,過些天清明節肯定是要去上墳的。”


    “可以。”


    “喬爺,過去的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年了。”孟沉喉嚨一動,語氣寡淡。


    說不介意是假的,但他這些年倒沒有太耿耿於懷,畢竟向少光和他雇傭的殺人犯也早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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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要真說冤冤相報,那才是沒有盡頭。


    不過,喬斯年背負的東西要比他來得多。


    喬斯年端起酒杯,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眉頭緊擰著,下巴線條也一直繃著。


    他沒有開口,隻是默默喝著酒,眼底凝聚著一層霜花般的冷,如冬日飄雪。


    刹那間,餐廳裏顯得格外安靜,聽不到一點聲音。


    孟沉也端起酒杯喝了幾口酒。


    相對無言,兩人隻是一杯接一杯,喝完杯中的酒。


    每年到這個時節,連空氣中都像是鬱結著一層冰,隨時都能把心口凍住。


    偏偏今年的春天不算暖和,春寒料峭,憑添幾分涼意。


    誰也沒有再開口,就這麽各自喝著各自的酒。


    一段飯沒有吃太長時間,孟沉送喬斯年下樓。


    “我打電話叫司機來。”孟沉道。


    喬斯年點點頭,坐進副駕駛,頭隱隱作痛。


    說不清是頭痛還是心口痛,總之這痛意如影隨形,揮之不去。


    喬家墓園。


    四周栽滿了柳樹、鬆樹、楊樹,滿眼看去,一片綠色。


    正是初春樹木吐芽的季節,墓園裏的樹木和青草也都吐露出嫩綠的芽來,草色遙看近卻無。


    墓園在很偏僻的地方,司機開車一個多小時才到。


    郊外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司機將喬斯年送過來,沒有熄滅車燈。


    唐管家驚訝地從屋子裏走出來:“喬爺,你怎麽來了,怎麽沒打個電話給我,我好準備準備。”


    “正好有空,來一趟。”


    晚風吹在身上,是鑽心入骨的寒涼。


    喬斯年隻穿了一件西裝外套,裏麵是白色的襯衣。


    他黑色的皮鞋踩在水泥路上,腳步沉重,麵色幽邃。


    “喬爺,可以白天來的,晚上太冷了。”唐管家跟著喬斯年,她在喬斯年的身上聞到了酒味兒。


    “沒事,就是先來看看,過些天清明節還要來。”


    “花枝都剪好了,祭祀的東西也都準備了,喬爺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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