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泉縣,一座依山而建的縣城。高山在漠北非常稀少,產出泉水的高山那就更少了。因此山產泉所以才有了山泉縣。似縣非縣,不到五萬的常住民剛到一座小縣的標準,但建造規模卻達到郡城的標準,20米高的城牆足夠讓大部分江湖好漢望而生畏,城門一關就是數萬大軍短時內也無法奈何。/p


    城內帶著漠北特有的粗曠氣息,鹽堿地土石房,木製建築比較少,都是大戶人家的標配,這在中原腹地人人可住。漠北之貧瘠可見一斑。就是縣老爺的官府都有一種上了年歲的黃昏之感。一名十八歲的青年持續的敲打著鳴冤鼓,聲聲震耳發聾。/p


    就說這鳴冤鼓也是有一段來曆的,當初滿清開國大帝打江山,最初隻有三域的底盤而已,隻是借著六國混戰,民間疾苦趁機起事,靠著一些開明的政策籠絡大批人才和底層民心。這鳴冤鼓就是當年的措施之一,但凡有冤屈者擊打此鼓就受大清皇帝護佑,任何人都不可擅自打殺,否者就是挑釁皇權滅九族!且當地縣令必須馬上受理審查,若級別不夠直接上報,最高可上達天聽,就是王公大臣親生皇子都可查!甚至處斬過一位皇子以儆效尤,標榜天下。/p


    這名平凡無奇的青年男子正是冉閔,處理完後事之後就來報官,整整敲了三日鳴冤鼓了!官府大門緊閉,無任何人出入。/p


    穿越過來的冉閔接收了這具身體,同時也接收了所有的記憶,記憶及是情感,沒有記憶哪來的感情,母妹慘死猶如尖刀在心頭刻字,痛入骨髓。太平盛世帶來的思維慣性還影響著冉閔,認為出事了第一時間就是報警(報官),自然有國家出麵處理主持公道。/p


    敲了三日鼓冉閔真的很不解,如果前世有110三日都沒有到達出事地點,怕是全世界都會被這條新聞“點燃”。終於有看不過去的大嬸子把前者拉倒了一邊,悄悄的告訴自己知道的一些消息:“楞頭青,你傻喲,人家是大族子弟高官之後,我親眼見到咱們縣令點頭哈腰的送人家出城,這怕是早就打過招唿啦!算了吧,唉!咱們窮人家能怎麽辦,還是早點取個媳婦把香火續下。”/p


    冉閔“恍然大悟”終於從前世的思維慣性中走出,臉色難看語氣低沉道:“我知道了,謝謝嬸子。”/p


    “唉!想開些。”婦人歎了口氣搖搖頭走開了。/p


    眼珠通紅有血跡從緊緊握住的雙手中流出,“母妹血仇不報枉為人子長兄。”冉閔流著淚喃喃自語。/p


    深深的看了一眼緊閉門牙的官府,那副“青天在上”的牌匾和不能鳴冤的鳴冤鼓是那麽的刺眼、諷刺。自己嘲笑道:“守法公民”。/p


    滿清另外一項重大從舉措便是科舉製的推出,打破了常規的“舉薦製”,做官再也不是氏族豪閥的專利,“人人”都可做官便是滿清那位開國皇帝喊出的口號,士卒百姓莫不擁戴。而這文武官員的選用一向都是朝廷掌控,芝麻官再小,那也是要通過科舉的海選,才能根據具體情況做官的。/p


    征北王做了漠北將近百年的“無冕”之王自然就是因為這犯了大忌的“選官”都從朝廷手中“奪”了過來,他漠北王不點頭,誰能上任?誰敢上任?土皇帝中的太上皇,兵權政權盡在雙手。這在整個漠北無人不知,都私下被稱唿為“人王”,這山泉縣的縣令自然也是漠北王公孫白啟或其親近的人賜下的官位,那膏粱子弟應該也是漠北某個大族,仇家應該不難找到。/p


    “那小子走了沒?”/p


    “迴老爺,已經走了。我們要不要?”/p


    “不用多此一舉,那庶子雖非軍卒,但半掛著軍籍,我們不方便插手,靜觀其變。”/p


    縣衙後堂一位身穿鸂鶒服,頭戴金頂帽的陰沉中年男子揮手打斷了幕僚的建議。自己雖是七品芝麻官但也是漠北的七品官,中原的氏族還不夠分量讓自己做出這等殺害軍籍者的蠢事。‘那世家子要幹蠢事,我嗑瓜看戲便好’,想到這的泉水縣令撫須微笑,陰沉的臉色也舒緩過來。/p


    一座占地極大的府邸,土木格局不下皇宮,裝潢考究奢而不華,沒有大戶人家常有的書香氣,一位黑發高大中年男子,身穿黑色蟒袍放下手中看完的密折,手指輕輕敲打座椅把手。躬身等候的管家知道這是王爺思考的習慣,安靜等待就是了。/p


    夕陽西下,漠北的驕陽尤為金黃刺眼,把整座城市都籠罩在內,映射出一道道建築的影子其中也包括人影。/p


    一座平常的土石院,隻有兩間房,父母和妹妹各住一間,冉閔一般睡在棚子裏。漠北晚上風大,心疼哥哥的妹妹時常晚上悄悄把自己的棉被悄悄蓋到冉閔身上,雞未鳴就又悄悄的把棉被拿迴來,生怕哥哥知道了責怪,但做哥哥的哪裏能不知道。父母俱在時也一直常說要多攢些錢多蓋一間房/p


    子好為冉閔娶個媳婦迴家。望著空蕩的宅院冉閔有些恍惚,原本屬於“冉閔”的記憶洶湧的翻滾,兩者感同身受。/p


    冉閔關上門也未吃晚飯,蒙著被子躺在床上,父親去世後妹妹就同母親睡一個房。/p


    更夫敲打著三更天的鑼聲,蒙在被子裏的冉閔睜著眼睛。穿越小說看的太多了,但沒想到真實的發生在自己身上,穿越而來一定是有意義的,造反?我是為造反而來嗎?讓我親手終結這個不公平的世道?/p


    冉閔身子緊繃起來,院落外傳來輕碎的腳步聲,若熟睡定是不可察覺的,隻能說命好,三更還未睡著,其實這三日都是如此。作為一個小說看得不少的現代穿越者,知道這是那位膏粱子弟終於忍不住出手了。/p


    清明,“冉閔”和工友們抱怨北元胡蠻真個不懂味,選了這麽個時節滋事,害的今年不能祭祖。/p


    有年老工頭喝了一口熱酒暖身驅寒笑道:“這胡蠻子可跟我們中原人不一樣,不講禮節人倫。”/p


    老工頭挑起話頭,接著又有人神秘兮兮的道:“我聽說這次南下胡蠻主將就是母親和哥哥生的孽種,這在家時是叫父親還是哥哥?父死兒繼這哪裏還是人嘛,畜生不如。”/p


    “說得好!”/p


    “這該死的胡蠻子。”/p


    屋內“陰差”們大笑不斷,葷黃段子百出,冉閔這刻就會笑看從不言語。/p


    “冉閔,冉閔不好了,你家出事了。”身穿麻布服的青年小夥粗喘著在院外大聲唿喊敲門。/p


    “我家出什麽事了?”冉閔快步趕到打開院門看著自己從小到大的鄰居玩伴,焦急的出聲詢問。/p


    麻布青年緩了一口氣後說道:“快去你家祖墳,你媽和你妹出事了,快去!”/p


    當冉閔趕到時隻看到斷氣的老母親和被淩辱致死的妹妹和一行大族公子哥兒打扮的隊伍,想都沒想紅著眼睛衝上,三拳兩腳就被打翻在地。/p


    就在其中一位紈絝子弟要下殺手時,被另一位膏粱子弟攔住了,出聲勸道:“看這賤民打扮應是一位在職‘陰差’掛著軍籍,打死了晦氣不說,還惹的一生腥,這可不是勝京,這是漠北。”語帶雙關的提醒自己的同伴。/p


    “晦氣!”出手的紈絝子弟又踹了一腳轉身離去。在漠北就無人敢輕視盤踞在漠北百年的征北王公孫白啟,無故殺一名軍籍者不死也要脫一層皮。/p


    清明那日的畫麵在冉閔腦海一閃而逝,清明時節雨紛紛,天人永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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