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1章 情書(一)


    翁遙提著水壺,給屋裏屋外的盆栽挨個澆水。


    澆水不是時間一到,一股腦把水倒進去就可以的。得按植物類型,再看土壤的幹濕情況,酌情澆水。葉上積了灰塵,還得拿濕布擦拭。


    是細致活。


    家裏的活物, 基本上都由翁遙來照料。


    以前的時候,她有時忙起來也不著家,特意留了紙條,告知堂姐每盆花的照料方法,堂姐視而不見,導致她常常好幾天後迴到家裏,發現植物幾乎枯死, 隻得急忙補救。去年夏天,和堂姐吵完一架, 徹底搬出屋子,隻抱了一盆蘭花走,對於其他留在那裏的盆栽,心裏沉重地已有了結局。指望堂姐把那些花草照顧好,等於眼睜睜目睹它們等死。每每想起,翁遙都覺得抱歉。


    時隔大半年之後迴到堂姐家裏,竟發現家裏的植物不僅沒死光,數目比她走前還多。這樣的事發生在嫌棄過植物跟她搶氧氣的堂姐身上,簡直是不可思議。


    翁遙知道一定是哪裏出了問題。然而當時正值堂姐陷入輿論的旋渦,真真假假、真中摻假的經曆到處流傳,網上群起攻之,翁遙也沒有契機和心情詢問堂姐突然養花的原因。她能做的,隻是在外頭的時候,不給堂姐添麻煩;到了家裏,在堂姐深夜忙到忘了吃飯的時候,燒點東西給堂姐吃;其餘的,就是把屋子裏的植物統統照料妥當,將它們安置在恰當的地方, 讓家裏看著生機勃勃,不使人陷入抑鬱。


    她的體貼還沒持續多久,就發現堂姐不愧是堂姐。這種足以斷絕演藝生涯的危機,被堂姐迅速晃開揭過,化險為夷,轉危為安。


    堂姐緊接著開始忙於【我也是】的宣傳和擴散,接很多的采訪,出席很多的活動,抓住契機,不僅讓自己從一個二線演員,成為了聞名全世界的公眾人物,還把事業推到了下幾個階段,生意的規模和範圍都擴大了幾倍不止。有次堂姐一身酒氣地迴來,和以往一樣,翁遙連忙去扶,然而堂姐卻沒有醉,穩穩地走進屋子,眼神明亮地說自己以後再也不用喝醉了。


    忙起來的時候,堂姐每次迴家幾乎隻是為了洗澡和換衣服,覺很少睡,經常深夜打著電話或電視視頻開會。出席見麵的人,都是在新聞頻道和報紙的新聞版上裏出現過的。不少人拐彎抹角找到了翁遙這裏,說想給翁楠希拍紀錄片,想為翁楠希出書,想讓翁楠希擔任某部電影的製片,想請翁楠希為某個公益活動站台……目睹著堂姐接觸的人和在做的事,翁遙隻覺得自己太過渺小,哪裏還敢用“為什麽養植物”這種小事占去堂姐爭分奪秒的寶貴時間。不敢的。


    正當翁遙以為養花的疑問會存在心裏很久,久到她忘了問題或堂姐忘了答案的時候,某天,堂姐卻主動說了養花的原因之一。


    為了收信。


    堂姐指揮助理和司機,將一盆幸福樹安置在了家門口外麵。說這種樹聽說很好養,這樣她就不會再錯過收信時間了。


    翁遙覺得莫名其妙,不明白收信關養花什麽事。堂姐不在意也不解釋,隻是說,養了幸福樹就會幸福。這種哄小孩子的說辭,翁遙更不相信。她從沒聽過幸福樹有這種類似【吃了全家桶就是一家人】、【吃了我做的老婆餅你就是我老婆】的奇怪花語、樹語。


    翁遙也沒再追問。


    既然堂姐不願多說,她的好奇心也就到此為止。


    曾經的她就因為過剩的好奇,從而胡亂揣測堂姐的生活,自以為是地篤信了很多臆想出來的東西,結果給很多人帶來了麻煩。現在的她闖蕩過社會,品嚐過做錯事的後果,見識過人心的複雜、輿情的反複,已經成熟多了,收好了自己躁動的好奇心和表演欲,對自己不了解的事,不會再輕易發表看法;對親近之人的生活,也會把握好分寸和距離。


    去年夏天,搬家離開前對堂姐說的那些話,翁遙隻要一想起來就覺得羞愧。她以為堂姐對於韓覺的情感,不過是戀愛時純粹的利用,是分手後見不得對方好的後悔,所以狂妄地說了很多傷人的言論。


    她搬迴家住以後,姐妹兩人也沒聊這事。她們倆就像鬧完別扭的家長和孩子,坐下來吃飯說話,就等於心照不宣地揭過不快,重歸於好。但所有事關韓覺的話題,雙方始終默契地不去提及。


    ……


    翁遙澆完了客廳的盆栽,拿著水壺進到書房。書桌上有一盆和平百合,白色的花朵垂著頭等水來淋。


    時隔大半年,這個家裏發生變化的,不僅僅隻是盆栽。


    澆完水,翁遙往書桌的一角瞥了一眼。


    一堆高低不等的書和劇本之間,立著一副相框。


    相框裏是一張照片,韓覺扶著堂姐的手,在教她遊泳。韓覺麵色緊張,像做研究一樣嚴肅觀察著堂姐的動作。堂姐則在笑,似因韓覺的緊張和嚴肅而笑。


    翁遙細細看著照片。


    她不是第一次看到這張照片了,在堂姐出門拍戲的這段日子,她每次來澆水,每次看到照片,都會悄悄看上許久。


    她搬家前,這張照片連同其他韓覺和堂姐在瓊省海灘拍的照片,被堂姐一並鎖在保險櫃裏,隻有偶爾才拿出來看一看,一個人看。


    其實翁遙早在李澤彬上門那天,就偷偷看過一遍所有照片,倉促,但印象深刻,所以翁遙清楚,桌子上的這張照片,是那疊照片裏,唯一一張她看著他的照片。


    現在這張照片大大方方地擺在書桌上,不避人。是懷念?還是某種警醒?翁遙不得而知,隻知道在她離家的這半年裏,堂姐的的確確是發生了某些變化的。


    變得更“軟弱”,更“舍得浪費時間”……更有人情味了。


    就好比幾個月前章依曼冒然上門談事。若在以前,堂姐能賞章依曼一杯茶都算客氣了,絕不會被章依曼笨拙地說動,也不會後來當韓覺陷入【黑客事件】的時候,直言“這是有人想汙名化【我也是】”,未做切割。


    翁遙對這樣的堂姐稍感陌生,需要時間來適應,但她也樂於見到這種變化發生。盡管變化的原因,還不知道。


    “叮咚——”


    門鈴響了。


    翁遙像被驚醒的小偷,急忙把視線從照片上收迴,下一秒又恍然來的不會是堂姐。於是抱著水壺,走到玄關,通過可視電話看來的是誰。


    是她的經紀人。


    翁遙轉身把門打開。


    “可以出發了。”經紀人開門見山。


    “這麽早?”翁遙記得自己才吃完午飯沒多久。


    經紀人解釋:“早點到,就算坐在那裏玩手機也比遲到要好。”


    “到那裏怎麽可能還有心情玩手機啊……”翁遙嘟囔了一聲,但對於提早出發並不抗拒。


    她等會要去的地點是《情書》的劇本圍讀,整個劇組的成員將在那裏第一次見麵,她作為資曆小,又是內定拿到的角色的人,早點到場,態度放謙遜一點是有必要的。


    “我去換衣服。”翁遙說完,讓了讓身子,問經紀人:“要不要進來等?”


    經紀人連忙搖了搖頭,甚至還往後退了兩步。


    跟公司裏的任何一名職員一樣,經紀人不敢在翁楠希沒在場的時候,擅自踏進屬於翁楠希的空間。不僅僅是因為對方是公司大股東的身份,這更是因為一種人格上的敬畏。


    翁遙深知公司職員相較於老板,其實更怕堂姐,所以也不勉強。


    進屋換了衣服,稍作打扮,翁遙便出門下樓坐上了保姆車,準備前往【火種影視】。


    路上,經紀人握著方向盤,對翁遙說:“到了那邊,我們先去跟韓導打個招唿,感謝一下。”


    翁遙應了一聲,“好。”


    跟導演打招唿是應有之意,更何況韓覺欽定了由她飾演女二,之後她的演員生涯若借此有了起色,這就屬於提攜之恩,每年開春是要上門拜年送禮的。翁遙預想著等會兒跟韓覺的見麵,感到格外的緊張。


    這也難免,她已經很久沒見到韓覺了。


    現在的韓覺已經是一個傳奇了。


    即人不在江湖,江湖卻依然流傳著他的傳說。


    兩個多月前【金曲獎】,韓覺以恐怖的統治級實力,壓製一眾提名者,狂攬多項大小獎,破了單屆單人獲獎數目的記錄。更厲害的是,他還前所未有地把獲獎感言搞成了連載小說,謝遍了近年來身邊的親朋好友,讓觀眾聽得有淚有笑。


    後來還有記錄,顯示關溢登台的收視率比開獎揭曉的時刻還要高,本屆【金曲獎】被評選為近二十年來最難忘的一屆。


    頒獎典禮之後,網上渴求韓覺複出的唿聲一漲再漲。但是以關溢為代表的韓覺的團隊,仿佛不稀罕這熱度似的,站出來明確表示,韓覺近兩年內不會有複出的打算。引得眾人大失所望。


    在歌迷升學宴上唱的《海闊天空》,倒是趁此傳了開去。大概是都知道想讓韓覺再出新歌,隻能靠這些歪門邪道了。一時間,不知多少人參與了話題,說自己馬上要考大學/考研/結婚/談戀愛,想跟韓覺打賭。


    韓覺在升學宴上的那段講話,也被某個保險公司買下,拍成了廣告。內容是一大群人在跑馬拉鬆的人,你追我趕,咬牙切齒,爭搶著身位,每個人都大汗淋漓,一臉痛哭。隨著韓覺的旁白“誰說人生就是一場馬拉鬆?”開始,跑在賽道上的眾人一哄而散,有的跳進了河裏遊泳,有的爬到了山上露營,有的結婚,有的撲倒在了床上睡覺……展現著人生的千百種可能性。廣告一出便火透了社交平台,成為又一個經典案例,弄得廣告圈的人對韓覺又是嫉妒又是欽佩。


    之後的七八月裏,韓覺客串的兩檔綜藝,也在萬眾矚目之下,依次問世。


    《街舞》裏神秘人重出江湖,戴著卡通虎頭帽,以挑釁的玩弄了一眾舞者,危機關頭,唐野站了出來。昔日的小醜,如今已習得神功,麵對同一個對手,唐野用苦練的成果洗刷了過去的狼狽,惹得屏幕內外的人,感慨不止。這一季的《街舞》瞬間定了調子——最大的對手其實是你自己。熱血,積極。比起隔壁搞說唱那濃得嗆人的火藥味,這邊就愛與和平太多了。


    到了《我戀》這邊,這節目又又又……又憑借韓覺和章依曼,重刷了自己台的收視紀錄。明明是【三七情侶】的專場,但張子商和薑綺這兩人隻能起到個引子的作用,什麽尋找章老師,什麽尋找韓老師,說得好聽,哄哄他們而已,引出章依曼和韓覺之後,後麵其實就沒這倆人啥事兒了。觀眾也沒有絲毫不滿,畢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成年人更能理解成年人想看【職場情侶】的心情。即便是張子商和薑綺的粉絲,在經過了最初的憤怒之後,看著看著,也隻會突然發出“咦,怎麽我家哥哥/姐姐還在?這鏡頭蹭得是有點過分了……”的疑惑。


    《我戀》連續播了四期的【職場情侶】,一方麵有過度消費的嫌疑,另一方麵,也證實了有韓覺和章依曼參演的拍攝內容,節目效果太好、質量太高了,拍一次就夠用一個月。以此類推,《章老師的民宿小屋》隻使用了四分之一的素材。網友紛紛跑去王導的微特,懇求兼威脅,要他交出《民宿小屋》的未播出片段。一度還上了熱搜。


    《我戀》加上【職場情侶】的影響力之大,熱搜不用買都會有,就連區區賈倫斯都能混到一次熱搜。


    節目上賈倫斯對張子商說,韓覺是個離不開電影的人,是不會徹底退出圈的言論,讓韓覺的歌迷和影迷寬心了不少。盡管從節目裏能看出,賈倫斯是個奇怪的人,說出來的話也全然不能相信,但韓覺的代言人關溢,至今也沒有出來辟謠,這就說明大家的確不必擔心韓覺徹底隱退。而後麵韓覺去邀請顧凡出演新電影的角色,也證實了這一點。


    大家都好奇韓覺退出音樂圈,專心於影視圈之後,弄出來的作品會是一部什麽樣的作品。


    翁遙看著車窗外迅速略過的風景,捏緊了手裏的劇本。


    這本封麵寫了《情書》的劇本,她在這兩個多月裏看了不下十遍。


    【木星少女】合約期即將滿約,組合也將解散,在這最後一兩個月裏,每位組員也都展開了各自的行程,尋求發展。翁遙簽在堂姐的經濟公司,公司的資源側重影視,她也就理所當然地向演員轉型。


    她就在公司的安排下,提前一年就開始上表演班。今年上半年,更是在一部電視劇裏出演了一個配角,反響不錯。按照原本的計劃,下半年她將出演某個更大製作電視劇的女配,或網劇的女主角。按部就班地轉型。


    但薑綺替韓覺遞過來的劇本,直接打亂了整個計劃。因為韓覺遞過來的不僅僅是一個劇本的問題,這事關翁遙職業規劃的重新規劃。


    偶像轉型演員,已有一條無數前人踩出來的路。其過程和闖關類似,音樂劇,話劇,電視劇,再是電影。難度依次上升。每闖一關,獲得一部分市場認可。一步登天直接演電影的也有,但結果喜人的不多。畢竟演技沒到,冒然參演電影等於自取其辱,容易坐實【花瓶】稱號,風險極大。愈挫愈勇也不會受人讚賞,而是背負【票房毒藥】,連累整個劇組的心血,被人說“圈錢之作”,“有他/她不看”,被圈內外共同嫌棄。


    韓覺導演的作品,成功率至今百分之百,無一失手。有些導演拍作品,風格強烈,最後火的是導演本身;而韓覺導演的作品,誰演誰就能紅,光是翻紅的就有古煜和米莉,於是韓覺的項目這就格外受演員們的追捧了。


    對演員來說,進到韓覺的劇組就等於拿到了一份【這事穩了】的通知單。身價能漲,人氣能漲,代表作裏也會多出一部【藤蔓】8分以上的作品。


    翁遙如果能參加韓覺的新項目,就等於擁有了一部成績不錯的電影代表作作為開局,中間能省去好幾年的辛苦,是天大的好事。看過劇本之後,更確定翁遙走了大運。一個難度不大,同時又能給觀眾好感的角色,太適合初出茅廬的翁遙了。


    公司當即推翻了下半年的影視規劃,忙不迭地打電話給【火種】,表示翁遙願意出演這個角色。然後讓翁遙就專注於《情書》,請了表演班的老師,提前為角色做準備。


    其實能準備的東西也不多,她要演的角色是一名女高中生,隻能對人物的性格進行分析,對細節進行補充。具體的演法得在圍讀會上和導演碰過想法,才能知道要怎麽去演。台詞也隻是做到熟悉,沒有背。因為圍讀劇本就是讓大家一起探討,交換想法,找出一些劇本的問題,然後調整。一些台詞很可能會被改掉,也就沒有必要提前去背。


    之所以能把劇本翻上十多遍,完全是喜歡這個故事。二十歲出頭的她,正是被這類青春往事吸引的年紀。


    一個由三位好友組成的小隊,從大學步入社會,其中兩人更是要步入婚姻。但婚最後沒能結成,未婚夫遭遇意外,去世了。留下了不知所措的未婚妻和死黨。未婚妻久久沒能從愛人死亡的悲痛中恢複過來,某天思念心切,寫了封信寄往愛人曾經住過的舊址。以為石沉大海的信,不料卻有了迴複。迴信給她的,竟然是個和死去的未婚夫同名同姓的人……


    窗外突然一暗,原來是到了【火種】的地下車庫。


    “到了。”助理把車停下。


    翁遙理了理衣領和發型,跟著經紀人下車。


    從進到電梯開始,翁遙就開始好奇地打量四周。她是第一次來【火種】的總部大樓,但通過最近幾期的《我戀》,她已然像是參觀過一遍,清楚很多布局和擺設。


    “叮——”出了電梯,一個轉身,翁遙有所準備地直麵了那副正對門口的九宮格畫作。


    在屏幕前看,和現場觀看,體驗果然是不一樣的。


    今天不是遊客參觀日,畫作前麵沒有一群拍照留戀的人,翁遙凝重的看著九宮格對應的九個顏色不同的章依曼,隻覺得上麵每個章依曼都在笑盈盈地打量她。


    凡人隻能看出此畫體現了韓覺的某種藝術理念,看出了某種浪漫,而翁遙得其姐一半真傳,透過畫,看到了背後更深遠的真意。明白這類似荒野動物劃地盤做記號的行為,其實是章依曼在警告所有進到這裏的人不要放肆。


    在今年全球最具魅力女星的榜單裏,章依曼和翁楠希,一個第一,一個第二。而韓覺作為先後和這兩位談過戀愛的男人,被冠以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男人豔羨,女人眼熱。明裏暗裏想挖牆腳的人,前赴後繼撲向韓覺。畢竟想要證明自己比章依曼和翁楠希更具魅力,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從章依曼的手裏搶走韓覺。哪怕韓覺跟章依曼結了婚,那些人也不會消停,甚至更覺刺激,有挑戰性。


    對於這些女人,翁遙隻想誇她們勇氣可嘉,可惜白費力氣,浪費時間。


    幾十期的《我戀》和一整季的《民宿小屋》以及無數番外節目,都已經明明白白地告訴了世人,韓覺和章依曼的感情,任何人都無法插足。


    【堂姐都沒能挖到的牆腳,我可不信其他還有誰能夠做到。】


    翁遙心裏這麽感慨著,便隨著經紀人,往韓覺的辦公室走去。


    站在門前,還沒打開,就聽到裏麵隱隱傳來:


    “誒~~我們兩個人的旅遊,章依曼憑什麽要跟來?不行不行!”


    翁遙大驚失色。


    難道全球最具魅力女星的榜單的榜首難道另有其人?!


    究竟是誰?


    竟做到了堂姐都做不到的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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