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7章 改變


    注:《黑暗中漫舞》——陳奕迅


    錄音室版本節奏略快,這裏推薦演唱會版本的。


    演唱會的版本在音樂軟件裏大多隻能搜到視頻,盡管操作起來不怎麽方便,但還是蠻值得一聽的。


    ————————


    “嘀嘀——”門口響起了密碼通過的提示音。


    翁遙悄悄鬆了一口氣,慶幸電子鎖的密碼還沒有改。雖然她到時候可以打電話給堂姐問出密碼,但這樣就等於暴露了她和堂姐關係不怎麽親密, 不利於接下來的商談。


    她十分清楚,想要解決其他社會關係中的矛盾,必須要先在核心家庭內部達成【戰線統一】。她就算和堂姐有怎樣的摩擦,那都是關起門來的自家事,千萬不能讓外人看了去。


    “我姐她一般都迴來得比較晚,而且最近發生了那樣的事,公司裏事情很多。”翁遙給樓下的經紀人通報了平安後,以半個主人的身份, 奔走於廚房和客廳,給章依曼端來果盤和飲料。


    “沒關係,我等得住的!”章依曼連忙迴答。她有些緊張,跟駕照考試前等待叫號一樣緊張,捧著杯子機械性地抿進嘴裏。當然,最讓她感到緊張的,是她後知後覺意識到了今晚怕是要以一挑二,好好的商業談判很可能演變成畢業答辯。


    章依曼僵硬地發問:“你不住宿舍的嗎?”


    翁遙在章依曼的斜前方的沙發坐下,說:“迴來拿點東西。”


    章依曼麵露喜色,很想跟翁遙說你拿完東西趕緊走,我一個人能自己照顧好自己。


    “既然你來了,我總不好放著你一個人在這裏不管,”翁遙像是知道章依曼在想什麽,無情道:“今晚我就睡這裏好了。”


    “這樣不太好吧?”


    “嗯?”


    章依曼發現自己把心裏話說出來了,趕緊進行補救:“因為小薑還在等你啊!她在民宿的時候就說很多事要當麵跟你聊。”


    翁遙笑了笑,她太知道薑綺當麵會跟她說什麽了。大概率是些在鏡頭前不能輕易言說的抱怨。


    此時翁楠希還沒迴來,不是細聊合作的時候,翁遙有意緩解章依曼的緊張心情,就問她:“薑綺在那邊表現得怎麽樣?”


    章依曼想了想, 然後認真地點頭,用民宿店老板的口吻說道:“還可以的。雖然一開始笨手笨腳的,什麽也不會,但是態度端正,到後麵已經可以獨當一麵了。”


    對於章依曼的描述,翁遙一個字都不想相信。


    “她跟我說,她在那邊學到了很多。”


    “對吧對吧!哈哈哈~~”章依曼笑了起來。


    話題聊到共同熟悉的薑綺,章依曼漸漸放鬆下來,開始說很多話。她絮絮叨叨稱小薑這個人是不錯的,但是偶爾會陷入奇怪的臆想,針對這樣的情況,談個戀愛可以醫治。音樂才華足夠,但仍有短板,章依曼叮囑翁遙平日裏不要忘了督促薑綺練聲,還說她會隨時進行抽查。


    翁遙笑著一樣樣答應下來。同時心神抽離了一分,想起了別的事情。


    她想到當初薑綺大咧咧在節目裏直言自己是韓覺的忠實粉絲,公司勸過她幾次不要這樣講,但薑綺依然我行我素,到處說,和韓覺有關的所有東西她都感興趣。如今翻看薑綺的職業履曆,從《唱作人》到《閑著也是閑著》,從《民宿小屋》到《歌手》,在她一路走來的軌跡裏,似乎每一個關鍵的節點都有貴人韓覺相助。很多人事後諸葛酸溜溜地說薑綺真是好算計,抱到了粗大腿。隻有身為薑綺最親密的好友,翁遙知道薑綺從頭到尾不過是跟從本心而已,所有的機遇都是走著走著就撞到薑綺懷裏來的,是命運給她的饋贈。


    若在以前,翁遙會強烈地嫉妒薑綺,甚至瞧不起她,疑惑為什麽這樣的笨蛋都能成功?然後把原因歸結於運氣,認為上天不公。


    但她現在知道,越是聰明的人,有時就越會沉溺於細微人事的洞察上,產生一種虛假的世事洞明的滿足感和優越感,變得剛愎自用。但事實上,很多細節的掌握隻是無意義的消耗,它們什麽也不代表。命運的軌跡從來難以被人掌握和看穿,它們往往更青睞那些活得糊塗又愚鈍,隻認準一個大目標,然後筆直往前跑的人。比如薑綺,再比如章依曼。


    “啊,對了,現在節目差不多要開始了。”聊著聊著,章依曼突然想到今天是《歌手》的播放日。得益於翁遙的配合,章依曼現在已經不想剛進門時那樣緊張了,就提議打開電視,一邊看節目一邊等翁楠希迴來。


    翁遙早早被小夥伴叮囑了要看薑綺在《歌手》的首秀,今天事情繁多,倒是差點忘記。現在經章依曼提醒,也沒什麽意見,把電視打開,準備貢獻一點收視。


    電視打開後跳出畫麵,翁遙特意看了一下,放的還好不是《民宿小屋》的頻道。她轉頭看了看章依曼,章依曼隻是低頭在吃水果,誇它們真好吃。


    距離節目開播還有一段時間,章依曼和翁遙聊著她錄製《歌手》時,一開始都不知道薑綺作為奇襲歌手參賽的事。


    “嘀嘀——”


    門口玄關處響起了耳熟聲音。


    翁遙和章依曼同時停下了說話。


    “啊,我姐迴來了。”翁遙輕聲說,看了看時間,覺得今天堂姐下班意外得早。


    章依曼渾身變得僵硬,像是被老虎盯上的兔子,緊張的情緒一秒內攀上了她的心髒,使得心髒砰砰直跳。


    終於來了!


    勇士要屠龍了!


    不對,是王要見王了!


    章依曼止住混亂的大腦,深吸一口氣然後屏住,丟下叉子站起來,望向門口,如臨大敵。


    翁楠希似乎是不知道家裏竟埋伏著兩個人,當她看到章依曼和翁遙的時候,有那麽一瞬間頓住了。但下一刻她又什麽也沒在意地繼續低頭換鞋。


    翁楠希什麽話也不說的樣子,讓章依曼不知道對方這是個什麽態度。


    翁遙上前兩步,主動跟堂姐解釋:“我剛好在門口碰到她,就把她帶進來了。她說自己是來談合作的。”


    翁楠希什麽也沒說,隻是從玄關往客廳走來,視線第一時間和章依曼對上。


    “對,合作!”章依曼抿著嘴應了一聲,努力使自己的眼神不像是來挑戰的。


    在漫長的社會化進程裏,有兩種人對於軟弱的氣息特別敏感:一種是真正的弱者,一種是以弱者為食的人。


    上一次見麵的時候,翁楠希作為後一種人,聞出了身為前一種的章依曼,幾句話把對方說得牙齒都要咬破,迴到車裏就躲起來哭。


    時隔兩年後再次見麵,兩個人都變了很多。


    章依曼覺得自己不會再像上一次那樣軟弱了。麵對翁楠希的注視,她壯著膽子主動打招唿道:“這次的事情很突然,但我跟大叔分析過,發現……”


    然而變化大的不止她一個。


    “喝完茶就走吧。”翁楠希沒等章依曼說完來意,便收迴視線,身子一轉,提著包徑直往房間走去。相較於以前,現在的翁楠希已經變得懶得欺負章依曼。因為沒有意義。


    章依曼木然地眨著眼睛,有點懵。


    她好不容易出了新手村,升了級,練了技能,更新了裝備,以為自己不至於向上次那般狼狽,沒想到第二次直麵大魔王後,對方一個滑步,根本懶得跟她戰鬥。


    “等等……”章依曼站起來,想大聲嘲諷翁楠希,但她突然意識到自己不是來戰鬥的,而是來尋求合作的,“我不是來找茬的,我有個建議可以雙贏……!”


    “嘭。”


    迴應章依曼的,是門口關上的聲音。


    “……”章依曼站在原地茫然極了,這一秒鍾,她隻感到無盡的失落。


    對於這次上門談判,章依曼提前預想了很多種情況,其中最糟的情況是撕打加對罵。被拒絕談判的情況她也預想過。但她以為要拒絕也是聽完她的提議後再說拒絕,現在聽也不聽的拒絕,是無視,更讓章依曼難過。


    章依曼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必要待下去。


    她往門口邁出腳步,下一秒又覺得不甘心,收住,想再等等看翁楠希出不出來。隨後她又羞愧於自己的厚臉皮,覺得還是不要自取其辱了,但一想到自己跟大叔立了軍令狀來談判,無功而返的話才是真正的恥辱,她又不肯走了……整個肢體語言表現出來的就是【糾結】二字。


    翁遙看得微微搖頭,有點想笑。那是社交場上尖子生常有的笑法。


    “我姐心情不太好。”翁遙出手把章依曼拉迴沙發坐下,“也有可能是公司那邊的對策和方案已經定下來了,覺得沒必要再談合作。”


    “啊,那怎麽辦呀……”章依曼一籌莫展,耳朵都紅透了,她縮著肩膀,像要把臉擋住一般弓起了背。


    翁遙寬慰章依曼不要著急,“我姐會出來的。”


    “你怎麽知道?”


    “因為她是我姐。”翁遙說完之後,又往章依曼的杯子添滿了水,“來來來,先看電視。”


    ……


    翁楠希進到臥室,放下包,脫下外套。


    盡管她剛才在客廳對章依曼的到來沒什麽反應,但一個人的時候,翁楠希還是習慣性思索章依曼此行的目的。


    說是合作,但未必可信。是來偷偷錄素材的?還是來試探態度和底線的?總不會真是合作吧?代表誰?艾都還是韓覺?……


    翁楠希在衛生間一邊卸妝,一邊胡亂想著。


    總之不管章依曼是為什麽而來,對她來說都可稱得上是一項壯舉。


    洗漱完畢,翁楠希隱隱聽到客廳傳來了電視的動靜,並未打算出去。


    她覺得心煩。煩的不是門外的意外來客,也不是人設崩塌的危機,對於這所謂的公關危機,她其實並不焦急。危機雖然看起來很危險,但它首先是一個機會,解決辦法總是有的,而且不少。


    真正讓她這兩天一直猶豫不決、不知該怎麽解決公關危機的主要原因,是韓覺。


    自富士山迴來之後,無論是看到韓覺還是看到章依曼,她都覺得心煩。她知道有些事是時候放下了,但沒法做到說放就放。如果執念有那麽容易割舍,世間也不會有那麽多人跑去當了和尚。迴來後她決心不再和韓覺產生交集,拚了命地把精力投於事業。效果很明顯,她身價翻了十幾倍,甚至還抽空學了一門外語。


    然而就在她幾乎快要把韓覺淡忘的時候,她的事業出現了問題,而且是跟韓覺有著牽連。她分析了一下局麵,這一次,她很可能要以敵人的身份跟韓覺對峙。


    翁楠希想了很多天都還沒想好要用什麽樣的姿態和身份去麵對韓覺。


    按她以往的作風,別說相忘於江湖的前男友了,就算是現男友,如果危害到了她的根本,一番權衡之後也可以毫不留情地被她放棄。


    但韓覺不一樣。


    他不一樣。


    對一個心有虧欠的人,她是沒法真正放下的。


    李澤彬說的那條微特裏,大部分內容進行了加工,但其中有關韓覺分手後抑鬱自殺的部分誤打誤撞猜對了。


    翁楠希一開始還真以為是韓覺告訴李澤彬的,但後來想想,很快又覺得不對。無論韓覺再怎麽變,他行事都是堂堂正正的,要報複不要報複得這麽陰險,而且現在的他也沒必要那麽做。


    翁楠希穿著睡衣躺到了床上。打開微特,又看到有關她和韓覺的留言。


    她早已練就百毒不侵的金剛體魄,對此根本無動於衷。網絡降低了交流的門檻,很多人覺得他們在思考,而實際上他們隻是在重新整理自己的偏見。翁楠希根本不在乎這些人的想法。


    輕車熟路地在屏幕上劃了幾下,翁楠希戴上耳機,點開一首歌。


    《黑暗中漫舞》。


    然後她閉著眼睛,靜靜地聽起了音樂。


    【為何未能學會起舞便已抱緊你


    誰料到資質不配合你


    左腳舉起了便要別離


    為何未能讓我衰老便要放開你


    陪你跳通宵都夠力氣


    請鑒別姿態美不美……】


    因為是小樣,所以歌曲的音質並不好。但正因為裏麵粗糙的質感,給這首歌增添了幾分歲月的痕跡,惹人迴憶。


    翁楠希和韓覺在一起了那麽些年,手裏頭能夠用於攻訐韓覺的黑料實在不少。但聽著一首首被網友拎出來大加分析的歌詞,翁楠希沒法做到對韓覺狠下殺手。這幾首歌裏,尤其這一首《黑暗中漫舞》,幾乎每一句歌詞都刺向她不同的部位。


    【學跳舞,有福氣,手差點撲地


    猶如自卑水銀瀉地


    學愛你,美不美,天黑黑到地


    朝著壞了的燈泡舞著別離


    其實地球沒有你,站到虛脫便會飛


    何必怪責雙腳未夠伶俐,不比你優美……】


    翁楠希學過交際舞,技術還很不錯,她和很多人跳過,其中有陌生人有熟人,有老人有年輕人,有男人也有女人,卻始終沒和韓覺一起跳過。


    他不知幾次地希翼能和她一起跳舞,而她總是擔心緋聞見報,公開場所不肯與他跳。她一次次安撫,說迴家去跳,但她到了家之後又借口酒醉,需要休息。一次次不了了之。


    他們的關係就像承諾的舞,失約太多了。


    她對他的虧欠,其實遠不止害他險些死掉而已啊。


    【為何未曾讓我得夠便要損失你


    捱到那一天參透佛理


    手會鬆燈會滅有限期


    為何未能讓我死去便要認識你


    難道你很想天使問我


    我的舞步跳得可美。】


    翁楠希把歌曲反反複複聽了好幾遍,全身的力氣幾乎也一點點失去。


    這樣的歌不能多聽,越聽心情就越內疚難受,不利於她接下來做任何與他有關的決斷。


    翁楠希躺在床上發了很久的呆,不知過去多久,她才清醒過來,摘下耳機,走到門外,打算去喝點水解渴。


    然而門一打開,她就聽到客廳傳來電視節目的聲音,以及章依曼“開始了開始了!”的興奮聲音。


    翁楠希皺了皺眉頭,有點不滿章依曼竟然還沒走。


    不僅沒走,反而看電視還看入迷了?


    翁楠希往客廳走去,沒有掩蓋腳步聲,章依曼和翁遙立馬注意到了她的到來。


    章依曼看到翁楠希視線盯在她的身上,章依曼連忙捧起身前的杯子,默默展示裏麵還有一半的茶。之前說【喝完茶就走】,現在茶水沒有喝完,所以她可以不走。


    翁楠希沒想到章依曼也有厚臉皮的一麵,她也不知道對方玩弄這樣的文字遊戲是不是在找茬,翁楠希正打算嘲諷幾句,但她的注意力很快被眼前正在播放的電視吸引了過去。


    電視裏放的是新一季《歌手》的第一期,每位歌手出場演唱之前,會展示一番平時的生活畫麵,然後說些心得或感悟。


    【我通過戀愛節目成名,也通過戀愛節目遇到了我的愛人,十分幸運,所以常常能看到一些網友在我們的視頻底下留言,說希望盡快遇到愛情。


    我懷著好奇點進了其中幾個的主頁去看,說實話,不怎麽有趣。ta們平時大多在抱怨生活無聊,人生無趣。看ta們的樣子,把幸福的關鍵全賭在了愛情上。仿佛有了愛情,整個生活都會為之改變。


    我覺得這樣想的朋友一定還有,我想跟ta們說,通過愛情改變人生,聽起來很美好,實際上十分可怕。因為愛情它本身就很可怕。


    它能讓你變得自私,變得善妒,變得患得患失,有時能讓你懷疑自己,禁錮自己。它能讓你不分不清對錯,或者讓你明知道什麽是對卻故意做錯。它讓你做原本不會去做的事,去到原本不會去的地方,它也能讓你變成另一個你,一個你或許從來都沒想過的你。


    所以,想要擁有愛情,是非常需要勇氣的。想要一段美好的愛情,更需要勇氣。


    你需要信任對方,需要讓自己走出舒適圈,需要收斂脾氣,需要學習新的技能,需要承擔責任。最最需要勇氣的一點,是你需要直麵自己,堅持自己。


    我活的這二十多年裏,最讓我感到得意的不是拿到多少個獎杯,也不是達成多少高的成績,而是我在遇到愛情的時候,勇敢地追求了愛情,並一直堅持自己。


    很多人誇我勇敢,說我是她們的榜樣。其實我無意成為任何人的榜樣,我隻是一個平凡的、稍微勇敢了那麽一點的女人而已。】


    在章依曼的徐徐講述中,畫麵穿插了她和韓覺在大理民宿小屋當中的生活片段。


    是章依曼跟韓覺在院子裏跳舞的片段。


    章依曼跳不來舞,幾次跳舞總被稱作像在做廣播體操。她那樣的舞,在韓覺這等水平舞者的眼裏,理應是要遭到唾棄的。但韓覺沒有任何嫌棄,他隻是笑吟吟地貼在章依曼身後,抓著她的手進行揮動,教些很基礎的動作。而章依曼小孩子心性,比起舞蹈,她對教舞的人產生了更大的興趣。跳著跳著,她就跳到了韓覺的背上去。而韓覺無奈笑笑,也由著她玩鬧,之後他背著章依曼像背著一個包袱,艱難地做出些令人驚豔的舞蹈動作,令人刮目相看。章依曼在他背上直唿厲害,同時攀前攀後,給他增加難度。韓覺跳著跳著,隻得笑著擁住了章依曼,雙雙滾倒在了草坪裏。


    這個片段,完美地解釋了勇氣的來龍去脈,也完美地詮釋了何為幸福。


    翁楠希靜靜地看著電視,讓人看不出她在想什麽。


    屏幕裏,章依曼話說完,畫麵也切到了後台。串講人介紹完章依曼後,章依曼便在歡唿聲中登上舞台,以一往無前的氣勢,演唱了那首叫作《勇》的歌曲。


    翁楠希就那麽站著,一直把歌聽完了。


    聽完後她沒有再逗留,而是轉身往廚房走去。路過餐桌的時候,她看到了袋子裏的酒,當即轉移了目標拿起兩罐啤酒,準備帶迴房間去喝。


    章依曼等了那麽久,不是真的想看電視!此時看到翁楠希要迴房間了,她不再猶豫,勇敢地衝著翁楠希大喊:“其實你也是受害者的!我們完全不用開戰,然後讓真正的小人得逞的!雖然我很不喜歡你把日記給別人看的舉動,但是大叔沒有怨你,所以歸根結底,我們之間的矛盾沒那麽嚴重的……”


    翁遙適時地把電視音量調小。


    屋子裏沒有聲音,但三個女人的對視暗潮湧動,心聲喧鬧。


    良久,翁楠希轉身,在客廳的沙發坐下,盯著章依曼看了好幾秒,最終歎了口氣,呢喃了一句什麽,而後抬頭,目光冷靜地對章依曼說:“要合作可以,但你們得聽我的。”


    ……


    ……


    第二天,有關翁楠希人設崩塌的話題討論愈演愈烈。


    早上八點的時候,久不出聲的韓覺終於以當事人身份,對最近的事進行了迴應。


    出乎意料的是,他並沒有對翁楠希的行為進行評論或辯解,更沒有對翁楠希落井下石。


    他通過微特發布了一段話。


    大致內容是說他和李澤彬的關係並不怎樣,以前也沒有好過。跟李澤彬的絕交絕非因為什麽吵架,而是因為他知道了李的真麵目,覺得惡心,那點情誼都算不上的來往,斷了也不可惜。


    以韓覺目前的人氣,微特一出,可謂驚爆了無數人,整個微特都隨之變了風向。


    但人們都很疑惑文中的“真麵目”到底是指什麽。


    韓覺沒有解答。


    但到了下午,大家就都知道這是什麽意思了。


    下午兩點的時候,翁楠希也發了一條微特,揭露了所謂李澤彬的真麵目。


    翁楠希上來先是對李澤彬那條微特的爆料進行了否認,說是對她潑的髒水,損害了她的名譽,她已委托她的律師處理了。


    而後翁楠希實名爆料,說李澤彬名下經營的那家酒吧藏汙納垢,很有問題。李不斷地與權貴合謀,為他們提供非法服務,有藥物,也有x。他以片約和資源為誘,對圈子內年輕女藝人和渴望成名的年輕女孩下藥,偷拍,視作玩物。


    翁楠希附上了一些她搜集到的證據,稱已報案。


    事情還沒完。


    微特的後半部分,翁楠希訴說了自己曾在一個飯局被特權階層下藥強迫的經曆,但她運氣好,逃了出來,沒有遭到侵害。然而圈子裏有太多女性藝人運氣沒那麽好,遭到了迫害。翁楠希帶頭發起了一個運動,唿籲各行各業的女性聯合起來,勇敢站出來對抗圈內亂象,糾正不公。


    這個運動的名字,叫【我也是】。


    遲到了一個小時,但看在字數的份上,原諒我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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