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妃迴家,將宮裏的事情說給信王聽,信王聽得怒火中燒,也後怕不已。


    若非傅辰安突然要找什麽“有布老虎的孩子”,隻怕允兒死了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陰差陽錯的,等於是傅辰安救了允兒一命。


    這些年信王府子嗣艱難,生了好幾個兒子,都立不住,為此信王什麽法子都用了。


    南安國主也各種關心,多次派出太醫來府中調理……


    誰知今日才知:太醫院的太醫卻如此不可信!


    連太醫都不可信,民間的大夫呢?


    就真的能信?


    曾經早夭的那幾個孩子,難道就真的是病死的?


    未必!


    允兒本就體弱,若再留在南安國,誰知道還會麵臨什麽危險?


    信王夫婦如坐針氈,都在思考:哪裏才安全?


    南安不敢朝天武伸手,天武比南安更安全。


    夫妻兩個一商量,今日天還沒亮,就帶著孩子來了。


    信王妃眼睛紅紅:“我兒體弱,常年不見外客,就算跟你們走了,短時間內旁人也不會知道。”


    信王卻冷笑一聲:“隻要把允兒送去了天武國,事後就算被宮裏知道也沒什麽,他們難道還敢去天武搶人?”


    他其實還有話沒跟妻子說:他懷疑對自己府中子嗣下手的並非皇後,而是國主的意思。


    皇後,或許隻是一把刀而已。


    曾經執掌兵權的信王府斷了後,南安國主自然就安心了。


    傅辰安看了一眼同樣眼睛紅紅的允兒,蹙眉問:“孩子自己願意去?”


    這種一看就精致瘦弱的小孩兒,風吹就倒,他不大看得上,也不耐煩操這個心。


    信王妃眼淚瞬間又出來了:“為了活命,他不願意也得願意。”


    允兒不舍地看看爹娘,淚汪汪地點頭。


    傅辰安一擺手:“這孩子孤帶不了。”


    他們是不是以為自己是開善堂的了?


    自己是戰場上殺伐果斷的天武太子爺!


    信王夫婦猜過傅辰安會拒絕,信王趕忙申明。


    “太子殿下,我們不會讓您操心,我們隻是想在天武京城找個落腳之地,讓允兒平安長大。”


    傅辰安想了想:“你們若要送孩子過去,孤不插手,也不阻攔。”


    “若他去了,孤允他去迎春書院讀書。”


    “至於用什麽身份,那是你們自己的事。”


    反正除了自己的兒子閨女,誰也別想讓自己插足別國內政。


    傅辰安說完,直接開口趕人:“我一會兒就要出發,二位可還有旁的事?”


    信王妃不知所措地看向信王:怎麽辦?


    傅辰安昨日還說允兒去也可以,今日卻斷然拒絕?為什麽?


    信王卻已經懂了,一邊謝過傅辰安,一邊帶著老婆孩子告辭。


    等上了車,信王才小聲說出了自己的分析和猜測。


    “明麵上天武太子若是帶兩個孩子離開,就太顯眼了。”


    “自然是我們自己想法子偷偷將人送過去,到了天武京城,再想辦法獲得太子的庇護……”


    “送允兒過去,其實也不難……”


    傅辰安打發了信王夫婦,轉頭看向暗衛:“你不是說有兩撥人找我嗎?”


    “第二撥呢?”


    暗衛指了指外間,神色略微古怪:“第二撥在那裏,她……在外麵等了您一夜……”


    傅辰安詫異地挑眉:“等了一夜?讓他進來吧。”


    暗衛出去,很快,進來一個混身哆嗦的女子。


    女子抬頭,先打了個哆嗦:“殿……殿下……”


    傅辰安眉毛瞬間打結:“你來找孤幹什麽?”


    來的正是吉若熙。


    在外頭等了一夜的她,被倒春寒凍得人都快麻木了。


    她半輩子都沒吃過這樣的苦頭,才凍了一個時辰就後悔了。


    可都等了一個時辰了,若這時候撤退去客棧,這一個時辰不就白等了?


    吉若熙咬著牙堅持了下來。


    上半夜,她還在腦子裏盤算如何用計策讓傅辰安答應收了自己:既然太子在南安都能帶著美人招搖過市……美人計也可以試試?


    等到了下半夜,腦子凍僵了,那些念頭都被凍得稀碎……


    “啟……啟稟殿下……”


    話一出口,聲音就抖得跟鵪鶉似的,麵色青白似鬼,吉若熙自己都很慚愧。


    美人計變成了女鬼計……


    今日的計策多半是毀了。


    傅辰安見她嘴巴都在哆嗦,揮手讓人給她上了一杯熱茶。


    吉若熙捧著熱茶,像是捧著還魂仙丹,先認真地喝了兩口熱茶,捋順了舌頭,這才開口。


    “啟稟殿下,我不想做皇後。”


    傅辰安:……


    “此事不歸孤管,你若不想參選,就讓你父親上折子撤迴你的名字便是。”


    吉若熙可憐巴巴地:“我父親自然不肯,我才求到您麵前……”


    傅辰安嘴角微微一扯:“你直說,希望孤做什麽?”


    選後本就是一個陷阱,都是鏡花水月,奈何天下人對權勢富貴太過執著,總也放不下。


    吉若熙這也算是有自知之明?


    他對有自知之明的人,還是肯幫一把的。


    吉若熙眼巴巴看著傅辰安:“聽聞殿下誕育了一對龍鳳胎,臣女自幼苦學琴棋書畫,願意教小公主琴棋書畫。”


    傅辰安居高臨下地看著吉若熙,嗤笑一聲:“孤的小公主,你也配教?”


    “你到底想如何?說人話!”


    驟然的斷喝,讓吉若熙整個人都哆嗦了一下,她對上傅辰安洞若觀火的雙眸,像是被看穿了所有心事。


    他知道自己在想什麽,自己所有偽裝和狡辯,在他麵前都隻會顯得更可笑……


    這個念頭一升起,吉若熙心頭就是一涼。


    一咬牙一閉眼,吉若熙說出了心裏話。


    “我爹想讓我進宮,我那日見到殿下,覺得與其做皇後,不如給殿下做個側妃……”


    傅辰安眼睛都瞪大了:吉鴻昌的女兒,如此缺心眼?


    還是腦子凍傻了?


    這種話怎麽敢說得這樣直白?


    咳嗽一聲,傅辰安直接拒絕:“孤此生不納妾。來人,轟走。”


    吉若熙嚇了一大跳,知道機會稍縱即逝,趕忙磕頭求饒:“殿下您等等!臣女還有話說……”


    “臣女知道自己沒資格,可臣女胳膊擰不過大腿,拒絕不了父親的安排。”


    “臣女想給自己謀一條出路。”


    “您能否給臣女指婚?隻要年齡相當的青年才俊都行……”


    吉若熙一說完,屋子裏落針可聞。


    這種話在肖迎春那個時空說起來,大家倒不覺得稀奇,可這裏是天武的時空,是南安的地界!


    在最注重禮儀的南安地界,說這樣離經叛道的話……這是官家千金能說的?


    傅辰安必須承認:他竟然對吉若熙有一丁點佩服。


    在這個時空,他也是第一次聽女子說出這種話。


    吉若熙說完就後悔了,可短暫後悔之後,她又覺得“說都說了,還能怎樣”?


    總不能再把話吞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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