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體弱多病,懷胎本就不易,生產也自然風險頗多,所以得小心照料著,方方麵麵都要周全,照顧的好了,隻要不出意外,必是能母子平安的。”/p


    隻要不出意外,周桐意皺了皺眉頭,徐不一並沒有按照她的意思說,準確的說,是沒有完全按照她的意思說,他的話裏還是帶了些話外之音。/p


    隻是楊楚青聽不出來徐不一話外的意思,雖也憂心,但一顆心也算是放下了一大半。/p


    周桐意看著母親放下心來的表情,一顆心輕快了許多,覺著能瞞多久算多久吧。/p


    周桐意心裏正在亂七八糟地想著,卻不防宋原舒突然轉過頭來看他,明亮亮的一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她,周桐意覺得自己像是暴露在熾熱的陽光下,無所逃,無所盾。/p


    但她也不想逃,也不想盾,現在逃避於她而言,還有什麽意義呢。/p


    所以眼神沒有閃爍,就那麽坦然的與宋原舒對視,甚至嘴角還揚起了一抹笑。/p


    但那抹笑看在宋原舒的眼裏,卻是赤裸裸的諷刺,諷刺他的無知,諷刺他即將失去。/p


    憤怒與無措如千軍萬馬般齊齊湧上心頭,宋原舒隻覺一顆心被撐的生疼,仿佛下一秒就會炸裂了似的,他一甩衣袖,留下莫名其妙的三人,獨自快步離開了清輝宮。/p


    楊楚青看了看宋原舒離開的方向,又看了看周桐意,臉上浮現擔憂的神色,君臣,夫妻,無論何種身份,她的女兒都處於下風。/p


    她和丈夫一直嬌寵著女兒長大,皇權,地位在他們眼裏,遠不如女兒的幸福平安來得重要。/p


    可如今女兒深陷在這深宮後院裏,丈夫雖是這天下最尊貴的人,但卻不是位稱心的相公,他最愛的,是天下,而不是她女兒。/p


    入夜,楊楚青就在清輝宮歇下了,雖於理不合,但是是宋原舒主動準許的,也就沒人會說什麽了。/p


    楊楚青和周桐意就更不會反對了,一個想著跟女兒親近,好多多囑咐她一些事情,一個想著自己時日無多,能多陪陪母親就多陪陪,徐不一也順便在偏殿住了下來,三人倒是很有默契,不去關心宋原舒住在哪裏。/p


    當清輝宮裏其樂融融的時候,被刻意忽略的宋原舒卻在德政殿自飲自酌。/p


    大殿裏空蕩蕩的,伺候的宮女太監都被宋原舒趕到了門外,他自己一個人席地坐在大殿中央,背倚著柱子,腳下或站或臥的已經有了不少酒壇子。/p


    他眯著眼,已經是微醺的狀態了,手上的動作卻絲毫不見停緩,打開壇塞就往嘴裏灌去,大口大口的,來不及吞咽的酒沿著嘴角流進衣服裏。/p


    不一會兒,宋原舒的領口就濕了一大片,緊緊地粘著皮膚,宋原舒卻一點不覺難受,隻顧大口大口的灌著自己。/p


    大殿裏的燭火閃閃爍爍,照的桌子凳子的影子也都飄飄閃閃,像暗夜裏的鬼魅,有一種危及性命的壓迫感。/p


    殿外的小太監不明就裏,竊竊私語。/p


    “皇上這是怎麽了?”/p


    “不知道,但肯定是與皇後娘娘有關。”/p


    那日跟著宋原舒去清輝宮的小太監見過帝後爭吵,覺得自己了解的最多,是最有發言權的。/p


    果然,他這麽一說,立馬就勾起了其他人的興趣,旁邊的人紛紛向他投去好奇的眼神,示意他繼續說下去。/p


    “皇後”/p


    “咳”/p


    小太監正準備說些什麽,背後就響起了一聲咳嗽,嚇得他冷汗直冒,一轉身,就看見李延福瞪著雙眼看著他。/p


    “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公公饒命,公公饒命。”/p


    李延福是王府的老人了,皇上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跟在皇上身邊,後來皇上被封為安王出宮建府,也是李延福去王府伺候的,所以皇上登基後,李延福就自然而然的成了內侍大總管,在皇上跟前伺候著。/p


    但李延福近來有很多煩心事,尤其是看了幾眼這群才入宮不久的小太監,心情就更加煩躁了。/p


    簡直不知輕重,他不過是離開了一小會兒,這群小崽子就敢議論起皇上的是非來,真是不想活了,若不是宮裏缺人,他早打發他們去刷茅廁了。/p


    沒好氣地問道:“皇上還在裏麵?”/p


    小太監戰戰兢兢地迴道:“迴公公,是的,皇上不久前還又讓我們送了些酒進去。”/p


    李延福的聲音突的提高,“又送了!”/p


    聲音尖細,帶著一絲顫音。/p


    小太監忙點頭,“是,酒放下皇上就把我們趕出來了。”/p


    “唉。”/p


    李延福也無心責怪他們剛剛的錯誤了,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心裏感歎道:“皇上看著聰明,實則糊塗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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