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慕容複的軍紀維持的特別好,所以百姓都敢大著膽子來看熱鬧。


    而現場的秩序,也被慕容複手下的士兵維持著。


    雖然略有些吵鬧,但不至於混亂。


    群臣也被帶了過來,他們不知道要做什麽,但是本能的預感沒什麽好事。


    “帶來吧!”慕容複一聲令下。


    一台台嶄新的斷頭台,被推上了台。


    東京最不缺的就是能工巧匠,很多能工巧匠都是為皇家服務的,現在都被慕容複一鍋燴。


    沒有人比慕容複更重視工匠,沒人比慕容複更懂工匠的作用,他將這些工匠編入天工堂之中,給予優厚的待遇。


    慕容複把斷頭台的設計圖一丟,這些工匠們就很快造好了十個斷頭台,也足夠慕容複使用了。


    畢竟路易十六設計的這個斷頭台,非常的好用,殺人效率很高,不僅路易十六自己給了好評,羅伯斯庇爾等人更是用的不亦樂乎,巴黎市民一致點讚。


    慕容複相信,大宋的權貴也會給五星好評,東京的市民,也會一致點讚的。


    “這是?”


    群臣雖然沒有見過此類斷頭台,但是猜也能猜出是一種砍腦袋的刑具,下麵的半圓,剛好可以夠人把脖子伸進去。


    “把人都帶上來了!”慕容複也不廢話,大手一揮。


    隻見一個個禁軍,押送著一群錦衣華服的人上台來。


    “這是廣平郡王啊”


    “安化郡王.”


    “這是衛國公”


    “啊,這是要做什麽?”


    群臣都大驚。


    因為慕容複這一波令人押上台的,都是趙宋的宗室,外戚,勳貴,居然有上百人之多。


    這些人都是大宋的頂級權貴,平時裏不說是飛揚跋扈,那也是高高在上,屬於是大宋頂配。


    如今卻是一個個如喪考妣,就像是霜打的茄子,哭喊著求饒,眼淚鼻涕一起嘩嘩而下,毫無平時的體麵。


    百姓們也睜大眼睛看著,隱隱意識到接下來要發生什麽了。


    “我常聽說,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可惜從古至今,這都是百姓不切實際的幻想。就我所見,東京的權貴豪強之家,多有橫行不法的,卻總能逃避王法的製裁。為什麽?因為王法,就是皇家的法,是他趙家的法!這樣的法,又怎麽能治得了他趙家的親戚朋友呢?”慕容複內力一運,聲音穩穩傳遞到每個人的耳中,“我整理皇城司檔案,鬼樊樓的一些資料,又派人調查,發現有許多橫行不法的權貴沒有遭到清算。”


    “我慕容複起兵,就是要吊民伐罪,替天行道!過去,沒人管這些人,如今我來了,我就要管!我將把權力從紫宸殿,交到你們的手中!”


    “我慕容複來東京,隻為辦三件事:公平,公平,還是他媽的公平!”


    不管慕容複是不是真心,但這話說的漂亮,東京百姓一下轟動,紛紛高唿:


    “燕王萬歲!”


    群臣們麵色大變,但懾於百姓的唿喊和慕容複的威風,沒人敢唱反調。


    但他們都覺得,慕容複這是取禍之道,自古以來,統治國家就是儒皮法骨。


    儒是給百姓洗腦,法是如何有效率的壓榨百姓,大宋在這一點上執行的很好。


    國家,應當是與士大夫共天下,而不是與百姓共天下。


    慕容複居然真要追求什麽公平,這就難繃了。


    範純仁等大臣,此刻都是繃不住的表情。


    “帶廣平郡王趙允懷!”慕容複道。


    胖嘟嘟,圓滾滾的趙允懷被推上前,按倒在慕容複麵前。


    這趙允懷更像是太宗的子孫,都是白白胖胖,一張圓臉,看上去甚至有些憨厚。


    “燕王饒命,燕王饒命,我願獻上所有家產,請燕王饒我不死啊!嗚嗚嗚我不想死啊.”趙允懷哭喊道。


    他整個人嚇得瑟瑟發抖,甚至尿了褲子。


    東京百姓都認得這個趙允懷,知道這廣平郡王平時橫行不法,作惡多端,但沒人敢招惹,開封府連他家的仆人都不敢問罪。


    如今廣平郡王嚇成這樣,百姓們便都笑罵起來,心中對於趙氏宗室的敬畏之心,削減了不知道多少。


    “趙允懷,你勾結鬼樊樓,綁架良家少女林珍兒,王惠,劉芳芳,你將這些少女折磨致死後,埋在你家的後花園!把屍骨帶上來!”慕容複道。


    慕容複一聲令下,馬上有人帶來十幾具少女的屍骨,都是從廣平郡王府的後花園裏挖出來的。


    看著這些森森白骨,百姓們的憤怒都被點燃了。


    “禽獸!”


    “畜生!!!”


    “畜生裏的畜生!!!”


    慕容複又叫來苦主的家屬辨認屍骨,好在這些屍骨身邊,還有衣服和配飾,勉強被他們的家人認出。


    這些苦主的家人哭的稀裏嘩啦,對趙允懷破口大罵,而百姓都深感同情,又義憤填膺,紛紛要求處死趙允懷。


    之後,慕容複又宣布了趙允懷一條條罪狀,將他的同犯,家中的子弟,仆役,妻妾,統統拉上台。


    “殺了吧!”慕容複道。


    趙允懷等人表現的極為不堪,可是他們拗不過慕容複的鐵拳,被身強體壯的禁軍送上斷頭台。


    嗖!


    十台斷頭台,啟動!


    十個大好頭顱,便這麽落下。


    “把這些頭顱掛在城門上示眾。”慕容複道。


    台下,百姓們發出震天的歡唿。


    “青天大老爺!”


    “燕王聖明!”


    “殺的好,這是為我們東京,除了大害啊!”


    慕容複卻不動容,繼續點名,每點名一人,便宣布罪名,拿出證據,然後處死。


    什麽宗室,外戚,勳貴,大臣子弟,慕容複是一個也不放過。


    原本皇城司收集這些資料,是為了讓皇帝抓住這些人的把柄,好在關鍵時候敲打這些人,可是如今卻都成了慕容複按圖索驥,處死他們的罪證。


    不多時,東京一百多名權貴,便被悉數處死,血腥味彌漫,而城樓上,都是各種頭顱。


    百姓陷入極大的狂熱之中。


    又因為,慕容複每次都是拿出確鑿罪證,並且對沒有橫行不法的權貴手下留情,大家都覺得他辦事公平,並沒有不妥之處。


    隻有大宋的高官們,麵色如土,這些權貴,他們可都是認得的,有的和他們私交還不錯。


    但沒想到,權貴們隻是傷害了幾個百姓,就被慕容複殘忍的殺害,還沒收了他們全部的家產和土地,這慕容複,實在是太殘暴了。


    不過群臣都被種了生死符,這一波慕容複也是殺雞儆猴,他們也隻敢腹誹而已。


    慕容複道:“我所殺的,都是真正橫行不法,欺壓百姓,殘害人命的權貴。一些沒有犯法的,我就沒有動,比如神宗的許多兒子,都因為年幼,沒有不法之事,因此沒有被牽連。”


    “公平,就是不放過一個壞人,也不冤枉一個好人。”


    “而接下來需要審判的罪人,身份比較特殊,大家不要害怕。”


    “來人,把皇帝趙煦帶上來!”


    雖然大家見到一百多個權貴上了斷頭台,當真是血流成河,大開眼界,但是聽到慕容複“把皇帝趙煦帶上來”的話,還是心神一震。


    群臣嘩然。


    百姓失色。


    滿場再無歡唿,隻剩下死一樣的寂靜。


    這可是皇帝啊!


    難道真要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嗎?


    所有人都覺得匪夷所思,難以置信。


    但不管他們置信不置信,慕容複都這麽做了,隻是押送趙煦的,不再是禁軍,因為禁軍沒有這個膽量,而是慕容複麾下的龍象鐵騎來完成這個任務。


    兩名身材高大的龍象鐵騎,全身鎧甲,密不透風,“提溜”著麵色憔悴的趙煦,將他提到台上。


    趙煦看著滿台的屍體,麵色蒼白,幽幽道:“這便是‘內庫燒成錦繡灰,天街踏盡公卿骨’嗎?慕容複,你不愧是黃巢一樣的人物,天下將因你而亂!”


    “隻有天街踏盡公卿骨,而且我比黃巢文明的多,都是公審的,證據確鑿!”慕容複淡淡道,“趙煦,你犯下了弑殺祖母之罪!”


    趙煦低頭不言。


    他真幹了。


    可是他是為了大宋江山。


    可惜,百姓和群臣是不會體諒他的難處,隻會認為他有違孝道,是個弑親的禽獸。


    “帶太皇太後高氏的屍體,請東京著名醫生們一起驗屍,帶宋廷牽機毒檔案,帶證人宦官梁師成,劉三狗。”慕容複連連發號施令。


    群臣再也無法忍耐,審判皇帝,已經讓他們驚駭無比,如今更是把太皇太後的屍體帶上來開棺驗屍,這也太有損朝廷體麵了。


    “燕王殿下,護國公,到此為止吧!”範純仁衝上來,跪在慕容複麵前,“不能再查了!不能了!多少給趙宋江山,留點體麵吧!”


    蘇轍等大臣,也紛紛上前,跪下哀求。


    這幫老人家,一個個是老淚縱橫。


    他們心中已經猜到,十有八九趙煦真幹了此事,但不能蓋棺定論。


    一旦蓋棺定論,就要上史書,趙宋的合法性就會遭受重創,他們這些元佑老臣,也會成為笑話。


    慕容複查清那麽多權貴的罪狀,將他們處死,這已經是近乎於董卓,黃巢,朱溫之類暴虐之人的行徑。


    若是公然審判皇帝,依法處死皇帝,這是翻遍史書,也沒有的事情。


    大宋朝是唯一一個國泰民安的時候,被五百人攻破首都的王朝,這已經是丟人到姥姥家。


    而如今,又要成為第一個被人審判皇帝,處死皇帝的王朝。


    大宋朝落在史書上,那成什麽了?


    他們這些大臣,難道有榮光嗎?


    “全部叉下去!”慕容複道,“不要讓他們幹擾司法程序!”


    “是!”


    當下,一名名龍象鐵騎,將這些大臣都叉了下去,控製住他們。


    而慕容複要的京城名醫,一共二十多人,一起到場。


    這些名醫無可奈何,隻能戰戰兢兢的打開金絲楠木的棺材,為身體已經腐爛發臭的高太後驗屍。


    他們也不敢作偽,一個個都表示,驗出了毒。


    太皇太後高氏,確實是毒發身亡。


    慕容複拿出宋朝皇室內部的檔案,說道:“高太後所中的毒,叫牽機毒,是大宋皇帝慣用之毒,當年太宗皇帝,便是以此毒,毒死了南唐後主李煜。”


    “如今我們這位皇帝啊,為了掌握實權,以此毒,毒殺了太皇太後高氏。他已經處死了所有知情之人,可惜宦官劉三狗,躲進了宮中的水渠之中,暫時逃過一劫,他最信任的宦官梁師成,已經把他的罪行,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我。”


    當下,宦官劉三狗和梁師成開始一起描繪當夜的景象。


    說的是繪聲繪色,各種細節都十分豐滿。


    百姓們聽到如此宮廷秘聞,便如同大清百姓看到了雍正的《大義覺迷錄》,大義不大義百姓根本不在乎,但是這一窺皇室內鬥和私生活的樂趣,確實是得到了滿足。


    大家都知道,太皇太後高手突然駕崩的時候,慕容複都沒有進城,這事自然不可能是栽贓。


    隻是百姓們卻出乎意料的沉默,皇帝這個身份實在是太特殊了,按理說,弑殺祖母是大罪,可這人是皇帝,百姓們也是麵麵相覷,不知道該怎麽辦。


    “趙煦,你可有話說?”慕容複道。


    “早知道,我該飲了那杯毒酒。”趙煦道,“我我無話可說。”


    “來人,趙煦犯下弑殺祖母的大罪,嚴重違背孝道,處死!”慕容複下令。


    兩名龍象鐵騎把渾身無力的趙煦拖向斷頭台。


    大臣們又哭又嚎,可惜於事無補。


    百姓們沉默,凝視著趙煦的身影,不知道為什麽,都緊張起來。


    就在這緊張的沉默,沉默的焦灼之中,趙煦的脖子,被按進斷頭台的圓孔裏。


    慕容複親自上前,按動閘刀按鈕。


    刀光一閃。


    趙煦的人頭,穩穩落地。


    “掛在城門上。”慕容複道。


    台下,起初是死一般的寂靜。


    皇帝,居然這麽簡單,就被處死了?


    隨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慕容複的身上。


    能夠處死皇帝的人,他本身,便擁有比皇帝更大的權力。


    “燕王萬歲,燕王萬歲,燕王萬萬歲!!!”這是百姓的呐喊。


    百姓們都瘋狂喊著這個口號,不知道為什麽,這麽一喊,他們心裏踏實多了。


    “永遠效忠護國公,誓死追隨護國公,護國公萬歲!!!”這是禁軍們的呐喊。


    “明尊降世,聖火熊熊!拯救蒼生,天地大同!世道黑暗,帝王昏庸,幸有慕容,執劍屠龍!”


    這是明教弟子的呐喊。


    他們仿佛也明白,這句明教最新流行的口號,其蘊含的深意。


    他們的教主,偉大明尊的化身慕容複,真的屠龍了!


    隨著趙煦的頭顱給掛起,大宋一百年的積威,卻從東京城開始瓦解。


    看著這一幕,慕容複笑著對身邊的慕容燕說:“我想,我們可以修宋史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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