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防萬一,郭鬆叮囑道:“女媧娘娘的像不要搞得太好看,以免有人動了淫心,招來禍端。”


    王大眼罵道:“哪個王八羔子敢對女媧娘娘動心思?閹了他!”


    郭鬆心想,“幸好伏羲沒這麽粗暴,不然我就完了。”


    土匪寨,建廟也花不了太多心思。就搭了一個木屋,用泥巴捏了一個人首蛇身的神像,放了個上香了罐子,完事!


    王大眼吐槽道:“這眉骨、臉蛋,咋不像咱們這的人啊?”


    郭鬆沒吭聲,孫權是碧眼紅須,曹操的兒子是黃毛,上哪說理去?郭鬆若不是長著黃皮,他這雙眼皮、高鼻梁、淺褐色的瞳孔,也和漢末時遍地的單眼皮、扁平臉、深色瞳孔的漢人差異非常大。


    畢竟兩漢離春秋戰國不算太遠,先民血統融合的後裔還是會是不是的出現一些“返祖”現象,等到隋唐之後,神州大地的黃種人便隻被融入了“雙眼皮”,其他體貌特征基本固定了下來。


    “管他長啥樣。神仙嘛,靈驗就成。”


    “對,靈驗就成。”


    大概是拜神仙真的有用吧。靈壽縣官府派人上秋山掃蕩了一番,看到土匪窩已經被燒了,土匪也不見了,便退兵了。


    土匪們也確實低調了一段時間,分散開來,避過風頭。本來就百多人,散在漫漫太行山上,自然是連根毛都找不到。


    不過王忠倒是很上心,親自來過一趟。但他自己不是朝廷命官,就算借了老爹的威風,他們家也不是啥子高門,地方上的官吏不怎麽鳥他。至於童家,更別提了,一個武術家族,上了天,也就比富商地位高一點,在官府的事情上,完全說不上話。


    前前後後拉扯了兩個多月,官府徹底放棄了。土匪們聚集起來,還能趕上夏季種“一季稻”。寨子也在原有的村落基礎上開始修建,他們這次不僅得到了足夠多的武器,也得到了一大片土壤肥沃的山穀平原,糧食來源不用愁了。


    寨子換了名字,叫女媧村,弱化土匪寨的標簽,王大眼也不稱“大當家”改為“村長”,郭鬆改稱“先生”、“夫子”,李英和養一箭則稱“教頭”。先自己內部“洗白”,再考慮爭取官府招安的事情。


    不過呢,在火燒縣太爺之後,王大眼一時半會也不敢再提招安之事了。“咱們這次也算是因禍得福,不是這個姓王的鬧這麽一出,俺還真下不了決心。”


    郭鬆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大當家,現如今,咱們才算是走上正道了!”


    王大眼一驚,問道:“哦?這是什麽意思?”


    “咱們寨子小,沒個招安的去處。自古以來,招安的都是當將軍,咱們百來人,當不了。可現如今不同了,咱們在這兒紮根,就等於洗白了。”


    王大眼不滿道:“這算哪門子正道?”


    “咱們在女媧村種地,朝廷是有開荒律令的,咱們可以少納稅,多開荒。而且,從朝廷找咱們收稅的那天開始,咱們就從土匪變成了良民,過去的一切都過去啦!”


    “那不還是當奴才麽?天天種地,遲早得被這幫畜生吃了!”


    “非也,非也。”郭鬆笑道:“大當家,從今兒起,這女媧村所有的收入,可都歸你安排了。隻要咱們有了良民的身份,再積攢一些錢財,到時便能疏通門路,撈一個縣官綽綽有餘。”


    王大眼思索良久,他其實想不出什麽名堂來,戰略規劃水平基本為零。郭鬆既然這麽說了,那應該是可行的。“那這要搞多久?”


    郭鬆大致算了一下收入水平,輕笑道:“約十年。”


    “十年?!”王大眼一拍大腿,這也太久了吧?


    “大當家,十年後,我才十五歲。您也不到四十啊。此時做官,才能坐得安穩。”


    王大眼掐算了一下日子,的確,他還年輕著。十年後,也正是壯年,自己的小孩也差不多大了,可以著力培養。算來算去,是個好計策。


    “那就聽軍師的,咱們就艱苦奮鬥十年!”


    “大當家英明!”


    “軍師啊。”王大眼猶豫了片刻,問道:“這個王忠背信棄義,咱們是不是要想點辦法?”


    過了幾個月,重提此事,可見王大眼還是相當介懷的。王忠當初滿口答應,卻前腳下山,後腳就剿匪,不給他點顏色,還真當土匪好欺負?


    郭鬆道:“此人既然背信棄義,咱們也不必客氣,村長隻管做就是。”


    王大眼很高興,他本來還擔心郭鬆反對,笑道:“好。俺就讓小的們去忙活了,敗壞名聲這事,咱們拿手的很。”


    到秋末時期,寨子裏迎來糧食的豐收。糧倉設立在山中,為的就是躲避官府來征稅。雖然目前官府還沒有注意到這個小村子,但郭鬆習慣於未雨綢繆。總不能每次官府來,他們都作鳥獸散或者剛正麵吧。


    李英和養一箭陸陸續續將周邊零散的土匪、流氓或招收,或剪除。零散的逃難農夫、獵戶等也都遷移到村子,基本將方圓三十裏的地區控製了下來。老百姓,其實都隻為混口飯吃。女媧村裏大家隻要幹活,就有吃有穿,還有些娛樂活動,自然也能穩定住人心。


    在鼓勵農耕的古代,女媧村“百姓”願意拓荒和務農,官府高興還來不及。這流民遍地的年頭,也沒閑工夫去查他們的來曆,他們在此定居,並未收到什麽阻擾。有了“村民”的身份,也方便了許多,比如油鹽、布匹等物,可以進城購買,也能把山寨製作的農具、木工賣出去。


    一日,郭鬆正在核查收成,養一箭低眉順眼的過來搭訕。


    “先生,俺跟你商量個事。”


    “說吧,什麽事?”


    養一箭有些不好意思,羞澀道:“是這樣的。北寨被滅之後,咱們不是把裏頭的東西都收了麽?”


    “對啊。你問這個幹嘛?”


    養一箭道:“北寨裏不是還有幾個女人麽……”


    “呃……”郭鬆麵色古怪,滿腹疑慮,這貨到底在想啥?“那些女人不是都在做工麽?咱們也沒區別對待。”


    “是這樣的。”養一箭咬著牙,道:“裏頭有個女人比較懂紡紗,咱們村裏最近不是收了桑麻麽,我覺得可以推薦她來織布。”


    “哦!”郭鬆明白了,笑道:“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時候娶個媳婦了。這樣吧,我和村長說說,把這姑娘許給你。”


    “我不是這個意思。”養一箭急忙否認,慌亂道:“大當家愛才,若是這個有手藝的姑娘埋沒了就不好了。沒別的意思。”


    郭鬆爽快道:“無妨,我去和大當家說就是。如果她的手藝過硬,咱們正好讓其他姑娘都學學女工。”


    村裏的女人,待遇還是很不錯的,普遍比男人好。但是呢,隻要是沒婚配的,日子也不能說太舒服。背地裏賣身換點錢,郭鬆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雖然這個姑娘郭鬆沒見過,但能把養一箭的心拴住,應當還是有點聰明勁的。


    養一箭把姑娘叫到了大廳,郭鬆已經跟王大眼說過事情的由來。姑娘大約十七八的年紀,清秀水靈,不過看姿態,應當已經久經人事,是個“熟女”了。


    王大眼大笑道:“你小子行啊!這不是牛耳媳婦麽?夠膽!”


    養一箭沒料到王大眼居然認識,可生米已經煮成熟飯,他也隻能請求道:“望村長成全。”


    “可以!”王大眼可沒那些倫理包袱,輕笑道:“牛耳死了,他媳婦沒處去,你接手正好。”


    “多謝村長。”


    郭鬆無奈攤手,這幫土匪真是啥都不忌諱,“那手藝的事情是真是假?”


    “是真的。”養一箭趕緊讓自己媳婦展示了紡織的麻布。


    “可以,的確比其他女子的手藝好。”隻要手藝沒問題,男女關係從來不在郭鬆的考慮範圍內。李英和王大眼的媳婦已經懷了二胎,也需要一個新人暫時管理一下婦女問題。


    迴到住處,瞧見王壯摘了一束野菊花,送給正在洗衣服的阿桑。阿桑又驚又喜,趕緊接過了花。郭鬆隻好先避一避,這兩人的貓膩他早就看出來了。一個是貼身丫鬟,一個是貼身護衛,相處的時間久了,有感情是當然的。


    找到王大眼,說了一下這件事,“村長,王壯也到了適婚的時候了,既然他和阿桑兩情相悅,我看本月內就讓他們成家吧。”


    “他們是你的人,你安排就好。”王大眼站在台階上,緊了緊衣衫,望著秋風蕭瑟,道:“軍師啊。現在這樣,真舒坦啊!俺這輩子,也就過了這麽一年多安生日子,這都是軍師的功勞。”


    郭鬆微笑道:“我隻是一個教書的。寨子能有今天,村長才是首功,若是換了牛耳、牛力,隻怕是成不了的。”


    “嘿嘿。”王大眼連聲笑著,可不知想到了什麽,又黯然神傷了起來,緩聲道:“軍師,俺們不想幹大事了。就在秋山這地方,太平日子過著,多好。幹大事,又要打打殺殺。”


    “總之你說打,我就出謀劃策去打;你說不打,我就絞盡腦汁謀安定。村長不必傷神。”王大眼會有這種想法,郭鬆始料未及。這種有產者圖安穩的性格,居然出現在一個土匪身上!


    這一年來,雖然也有些爭鬥,可整體來說王大眼的日子是非常舒坦的。老婆孩子熱炕頭,他過上了大部分人都享受不到的生活,甚至,他還有財務自由,還有令行禁止的話語權。


    周邊的土匪威脅解除了,來自官府的壓力也極小。沒有了危機感,他會想要這麽優哉遊哉的過下去,是當然的。人都是愛享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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